確實是一個好歸宿。
打動林冬的卻是他最後的那句話,相敬如賓。
一個成熟,有過經歷的男人,已經深知女人的心思,不需要你去追,也不需要你想著法子去提醒,他便能將你想要的東西送到你跟前。
林冬跟著宋大公子走了一路,從江南的碼頭回來,一路上兩人相處都很舒服。
該出現時,宋大公子沒有缺席,不該出現時,宋大公子沒有去煩她。
午時,擺在林冬面前的是涼菜,夜裡送來的伙食較為清淡,出門時,林冬的身影往那太陽底下一站,宋大公子便遞給了她一把傘。
趕路之後,林冬不需再去打探前面的路況,宋大公子能計劃好最近,且最安全的一條路線,身邊所有的一切,宋大公子都替她打點好了。
林冬從未有過這般輕松。
她累了。
而宋大公子,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這就是她最想要的歸宿。
即便與愛無關。
兩人達到靈山之前,林冬便給了宋大公子答復,“日後,林冬便仰仗宋公子了。”
宋大公子也是個明白人,笑了笑,“好。”
回到靈山後,林冬便找了林常青和韓夫人,“我嫁宋凝。”
盡管林常青和韓夫人覺得這門親事是林冬吃了虧,可再一想想她耗盡了十一年,終於肯回頭,嫁給一位肯接納愛護她的人,心頭又覺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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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兩家都是江湖世家,眉山宋家也是名門正派,聯姻之後,林冬的日子不會差。
林常青和韓夫人想了一夜,第二日才對面宣布了婚訊。
定親的消息一傳出來,個個都瞠目結舌,想起了沈頌。
阿吉更是急得團團轉,奈何尋不到人,如今見沈頌的神色黯然,想著多半也是同林姑娘有關,說完後,便也不忍心去看沈頌那張憔悴的臉。
實則也怪不得林姑娘。
主子醒悟得也太晚了些。
若是換做幾月之前,不,就一月之前,主子但凡給林姑娘一個回應,如今主子哪裡會淪落至此,林姑娘必定會高興得將主子供奉起來。
可這世上的事兒,就是這麼奇妙,日子倒不回去,也沒有後悔藥。
“哪家。”良久沈頌才問了一聲,阿吉如實道,“眉山宋家。”
阿吉說完,便見跟前身影一閃,剛回來的沈頌,連身上的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又提著劍上了靈山。
阿吉生怕出了什麼事,趕緊跟上。
沈頌人還在從江南回到長安的船上,林冬和宋家大公子的親事便已經定了下來,如今也有四五個日子了,靈山的人沒人看到沈頌,以為這場追逐了十幾年的愛戀,大抵也就此到頭了。
就連林常青和韓夫人都松了一口氣。
山下守門的弟子頭一眼見到沈頌時,險些沒有認出來,奔波了大半個月,沈頌早已顧不得收拾儀容,此時一臉的胡渣,憔悴不堪。
直到沈頌走到跟前,開口說了句,“讓開。”那弟子這才認出來,一陣錯愕後,正猶豫到底該不該讓,沈頌便上前握住了他的肩膀,一掌捏下去仿佛能斷了人骨頭,硬生生地將那弟子給挪到了一邊,一言不發地上了山。
報信的弟子甚至來不及上山稟報,沈頌已經到了林冬的院子裡。
林冬的親事定的快,成親的日子也快。
一月之後便是吉日。
因韓夫人想親眼看看宋大公子的人品,便相留了幾日,如今宋大公子仍在靈山。
早上宋公子去韓夫人屋裡請安,韓夫人便交給他了一疊請柬,讓他拿去同林冬商議,看看喜歡什麼樣的式樣。
宋大公子接過,並沒有全部拿給林冬,而是先從中去除了式樣相似的,挑去了一半後才拿給了她,“看看,喜歡什麼。”
“好。”林冬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埋頭挑著,宋大公子便立在她身側,不動聲色地替她沏了一杯茶,茶水微微有些熱,宋大公子便握住了茶杯,一面輕輕地轉動,一面跟著她的目光,看著桌上的請柬。
“都差不多。”林冬瞧不出什麼來,一向選擇困難,就比如她給自己買的梳篦,一買就是十幾把,還都是一樣的款式。
曾經因為看上了一個手串,後來又被店員拿出另一個相似的來給她推銷,頓時陷入了兩難,不得已她纏著沈頌到了鋪子,讓他替自己挑。
沈頌看了一眼,“這不都一樣?”
“你仔細瞧瞧,這一串的珠子有五顆是紅色的,這一串則是六個。”
“那你拿六個的。”
“可這一串,顏色好像要亮些”
“那就拿這串。”
“可”
“林冬,你有完沒完。”沈頌沒有了耐心同她磨下去,一聲止住了她,轉頭便走出了鋪子,見沈頌走了,林冬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隨手撈了一串,匆匆付了錢,趕緊追上了沈頌。
沈頌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不選好了嗎。”
此時她也一樣,請柬的顏色都是赤色。
有的偏紅,有的偏淡,每個款式都挺好,林冬正猶豫,林大公子便輕輕地問她,“喜歡正紅的?”
“嗯。”
說完,林大公子便將那幾張正紅色的請柬挑了出來,單獨擺在了面前,接著又問,“喜歡簡單一些,還是繁瑣些?”
“簡單的吧。”
宋大公子又上前給她挑了出來,隻剩下了兩張,“你再看看。”這一挑一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宋大公子的手負於身後,保持了君子的距離。
就算是這樣,在剛踏入林冬院子之中的沈頌眼裡,也是一記重重的雷擊。
從認識林冬開始,林冬便是圍著他在打轉,從未當著他的面,或是背對著一個異性,如此親密地相處過。
一個立著,一個站著,無論是那輕輕靠攏的身姿,還有那臉上浮出的淡淡微笑都如同尖刀利刃,毫無防備地刮在了他的心口。
沈頌剛邁進院子裡的腳步,僵硬地頓在了那,倒是想掉頭走,意識卻控制不住瞬間麻木的四肢。
他介意嗎。
介意她結婚生子。
心口的恐慌和疼痛,早就已經給了他答案。
從最初,她決心離開自己之後,他心口莫名出現的失落和空蕩,再到後來的焦灼,對於感情他確實遲鈍,但也絕非愚蠢。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回事。
在從江南回到長安的船隻上,他便已經想明白了。
他做不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成親,生子,他習慣了有她在身旁,習慣了她對自己的喜歡,是以,他忽略掉了自己的真實情感。
而在這份喜歡消失了之後,他才回到了現實之中,看清了整個局面。
他知道自己的念頭很無恥,但他確實是已經喜歡上了,那個追隨了自己十幾年,一直不被自己當回事的姑娘。
至於何時喜歡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好了,隻剩下了兩張,閉上眼睛,伸手摸到哪個,咱們便選哪個。”
林冬聞言照做,輕輕地合上了雙眼,抬起雙手,掌心往前時,卻偏了方向,宋大公子一笑,身後的手還未來得及伸出來,便聞見了一聲微帶沙啞的聲音,“林冬。”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寶寶們!!沈頌抱頭求饒:噴,噴輕點。
躍躍子掐指一算,今天是個推基友文的好日子,那就再推一篇。
《她的錦衣衛大人》by榶酥
蘇家有女,名月見,深閨十五載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迦安末年,中秋佳節及笄禮上,蘇府嫡大姑娘蘇月見名動霖安。
及笄年華,少女如琬似花,婀娜翩跹,輕談麗語,驚豔四座,遂霖安有言,娶妻當娶蘇家女。
可佳人難求,無數兒郎铩羽而歸,失落之餘也在靜觀這顆明珠最後落入誰家。
然一朝明珠蒙了塵。
一個不見五指的夜裡,蘇月見喝了府中姨娘精心準備的茶水。
房裡是陳姨娘那縱情聲色的侄兒,房外百步的柴房裡,關著一個俊朗無雙的男人。
對蘇月見來說,這個選擇不算太艱難。
一夜過去,幾乎無人知曉昏暗的柴房裡發生了什麼。
陳姨娘不敢說,蘇月見不會說。
至於那個男人
那個俊朗的男人是個麻煩,口口聲聲要對她負責,可她並不需要,陰差陽錯,他成了她的貼身護衛,她的奴。
他毫不掩飾對她的覬覦,她亦毫不留情的惡言想向。
蘇月見那時便覺得,那段時日應是她一生最惡毒的時候,可偏偏那個男人怎麼也趕不走。
不久後,蘇府變故徒生,被忠王牽連,滿門下了大獄。
男人失蹤在蘇府入獄前夕,蘇月見坐在骯髒的牢房裡,心裡竟在慶幸,還好,他走了。
然,次日她便見到了他。
男人一身飛魚服威風凜凜的站在牢房外,她身著囚衣狼狽的蹲在牢房裡。
好一個風水輪流轉。
男人的話一如既往的少,隻在吩咐手下人帶走她時開了金口。
蘇月見聽獄卒喚他指揮使大人,她的心就涼了,她曾那般欺辱他,他會怎麼報復她呢。
可她沒想到,入夜後,他端著一盆水放在她的面前,半蹲下,“姑娘,奴伺候你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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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再加,文案於20201214,禁止搬運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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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 162 章
沈頌林冬12
林冬認識沈頌統共也有二十年了,他從來都是儀容整潔,衣冠楚楚。
當下這幅模樣,林冬還是頭一回見。
如同山下那名弟子一樣,若非聽出了聲音,林冬第一眼還真不敢認,抬頭看著沈頌緩緩地走到了她跟前了,林冬才回應了一聲,“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