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師兄如父,我也正好得空。”沈頌又接上了被她打斷的話,“宋老夫人的喜好,我都給師妹說了,師妹得記住,以便於日後內院相處和睦”
林冬:
“好了,我還有事,晚些再過來,師妹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找我。”
林冬咬牙道,“沒有。”
如此過了大半個月,漸漸地便傳出了一些闲言碎語,消息傳到了林常青的耳裡,林常青腦子一翁,直接衝進了沈頌的藥屋。
進屋之後,便是一彎刀劈了過去,劈開了沈頌剛煲好的一罐子湯藥。
連罐子帶湯,碎了一地,沈頌也沒慌亂,轉過身恭敬地立在那,“師父。”
林常青沒同他轉彎抹角,頭一句便爆了粗口,“合著當初你同我說的話,都是放屁。”
沈頌也沒裝傻,沒問他是何事,也沒答。
林常青早就知道這人的腦子不同尋常,才特意讓他發了那毒誓,沒成想,他還是敢
大婚就在跟前,這時候若是流出了風言風語,進了宋家的耳朵,就算人家不說,心頭也有芥蒂,林常青一時沒有好話,“出爾反爾,你就當真不怕天打雷劈。”
沈頌倒也不著急了,彎身撿起了地上的罐子渣,緩緩地道,“長安今年幹旱,連著五月也沒見天雷親臨,神仙也有忙的時候,哪能管到徒兒頭上,要是當真靈驗了,也算是徒兒為長安積了一回德。”
林常青終於體會到了之前韓夫人的心情,大罵了一聲,“孽徒。”卻也拿他毫無辦法,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同他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經訂了親。”
“知道。”
“那你還去她屋裡,人活一張皮,活了二十九栽,臉突然就不要了?”
“徒兒甘願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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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下山吧。”林常青當初對自己的兒子林玉,都沒如此頭痛過,直接將人領出去,罰在了太陽底下跪著,先去找了韓夫人商議。
還沒到半個時辰,林常青又回來了,不僅沒再提趕沈頌下山的話,而且還免了他的罰,“起來。”
林常青去問了林冬,也看到了林冬屋裡的那瓶瓶罐罐,竟找不到他沈頌一個錯處來。
這大半個月裡,沈頌同林冬從未提半句逾越之詞,皆是以師兄的身份同林冬在相處,替林冬給宋家準備了各種禮品,甚至教了林冬許多將來同夫家相處的道理。
林常青走到了沈頌跟前,看著他的眼睛,足足看了他半柱香的時辰。
沈頌的面色始終平靜。
林常青雖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猜不透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但見林冬的心緒並沒有被他擾亂,心頭便也沒有了起初那般激動,多少放心了些。
林常青沒有理由再罰沈頌,但還是讓人將他看得緊緊的,沒讓他再踏進林冬的院子半步。
沈頌意外地,也沒再去找林冬,一直規矩地呆在藥屋,與餘景蕭一同跟著林常青認真地研制起了藥粉。
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漸漸地放松了警惕。
反而是餘景蕭見他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心頭比他還著急,隨著婚期漸至,餘景蕭每日都要給他報上幾回日子,“大師兄,還有五日。”
“還有三日。”
“還有一日。”見沈頌還是沒有動靜,餘景蕭最後一回,終於沒有忍住,對其罵了一聲,“窩囊”
大婚當日,餘景蕭心裡犯堵,沒去前院圖那個熱鬧,而是回到了藥屋。
進屋後見沈頌也在,似乎已經徹底對他失望了,也沒同他打招呼,眼皮子一落,完全當沒看到,搬了一張木凳,坐在了門口不遠處,聽著外頭的熱鬧聲,儼然一副死了沒埋的沮喪樣。
倒是沈頌見他來了,起身走到他跟前,主動同其搭話,交代道,“這鍋藥我已熬了半個時辰,還差一個時辰的火就可以滅了,你好生看著,期間不能閃火。”
餘景蕭理都不想理他,身子一扭,心情極差地道,“師姐今日大婚,靈山所有子弟休沐一日,師兄無權支配我,師兄自己的藥還是自己熬吧。”
“我有事,出去一趟。”
餘景蕭諷刺地一笑,“黃花菜都涼了,師姐都上了花轎,下山了,這時候你出去,還能有什麼事”
沈頌沒理會他,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拿起了桌上的劍,走出去時極為平靜地說了一聲,“搶親。”
餘景蕭神色慢慢地呆滯,看著沈頌從他跟前經過,直到沈頌沒了人影,這才突地一下立起來,因用力過猛,屁股下的凳子“啪”地一聲倒地,餘景蕭轉身便去扶,扶了一半,又直接給松了手,任由那凳子再次砸在地上,餘景蕭呆呆地立在了那,“他說他搶,搶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來啦。(明天真,真的是最後一天,不過躍躍子沒沈狗子有種,敢發毒誓。)
趁著自己完結前,再給寶貝們推一遍好基友墨墨子的文,這章留個爪給寶貝們發紅包。
攝政王寵妻日常by墨子哲
攝政王雖俊美無儔,卻冷血冷情,多少貴女為他動情,隻能黯然退場,他唯獨為一人破了例。
小姑娘尚小時,他便帶回了府,綾羅綢緞買著,名師請著,小姑娘想家時,還親自哄著。
眾人隻知小姑娘僥幸救了他,卻沒人知道,她寧可吃不飽,也甘願養著他,甚至拼死護著他。
眾位貴女為討好攝政王,紛紛向曉曉示好。
夜深人靜時,曉曉捏著手裡的荷包,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張張信箋上,寫滿了她的心事。
她、她一點都不想幫她們
她們又一直偷看哥哥,不開心,想將哥哥藏起來
竟有人說想給哥哥生孩子,幸虧他修煉了邪功,不能生
小姑娘及笄前,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曉曉拒了一個又一個。
攝政王:“真沒相中的?”
小皇帝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勇敢些。
曉曉心跳如鼓,情不自禁指向攝政王,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時,心中一慌,手指愣是拐了彎,指向他身邊的小皇帝。
小皇帝:……
夜深人靜時,裴修寒將人逼到了床前,“喜歡他什麼?是年少有為?還是後宮幹淨?”
對上他黑沉沉的雙眸時,曉曉眼睫輕顫,“那、那我喜歡你,好不好?”
裴修寒呼吸不由一窒,幾乎捏斷她纖細的腰肢,他一直以為,小丫頭是他威逼利誘搶來的,平日裡也防得死死的,不許她見小皇帝一面。
直到有一日,瞧見了她的信箋,掃到最後一句,他眉心不由跳了跳,將小丫頭按在了塌上,能不能生,試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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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 165 章
沈頌林冬14
靈山今兒尤其熱鬧。
唯一的一位大小姐出嫁, 豈能不風光。
從山上到山下,延綿幾裡路,全是大紅燈籠, 林常青和韓夫人從早上起來就沒闲過,忙著招呼上門的客人, 又忙著替林冬打點妝容。
出門在外一年到頭忙著生意,難得回來一次的林玉, 今兒也總算是回來了, 一腳踏進林冬的房內,韓夫人正盯著婆子在替林冬梳頭, 林冬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 林玉勉強還能控制住自己的這位妹妹,自從沈頌出現後, 他親哥的位置就被挪到了一邊, 沈頌才是她的親人, 林玉都已經習慣了,後來知道她一直在追沈頌, 也沒覺得稀奇, 想著橫豎都是一家人, 鬧鬧就鬧鬧,誰還沒個躁動的青春。
半月前收到喜帖時,林玉擱在一旁一直都沒翻開過。
喜帖上的名字,除了沈頌還能有誰。
林玉不想回去那麼早,怕父母催婚。
臨近婚期了, 林玉才慢悠悠地回了靈山,半路上一時興起,翻開了喜帖, 看到宋凝的名字時,林玉還以為是不是跑腿的人送錯了,再一瞧,林冬的名字又沒錯。
宋凝是誰,林玉回憶了好久,才想起來。
“她瘋了吧。”
林玉當下便加快了行程,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倒是趕上了時辰,林冬還在屋裡。
林玉拿著那喜帖,也沒先去看屋內的情況,更沒心思去欣賞林冬身上的喜服,一進屋劈頭就不客氣地道,“你腦子是不是鏽透了,那宋凝你才認識了多久,你就要嫁?就算爹娘瞎了眼,逼著你成婚,你也不至於這麼草率”
林玉話還沒說完,迎面就被一盒胭脂當頭扣下,韓夫人一臉鐵青,“成啊,當初就是瞎了眼,才生下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
林玉顯然沒料到韓夫人也在。
“母親也在啊”林玉雙手一陣撲騰,搖頭晃腦地將那胭脂粉給搖掉,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我這不是說娘瞎眼,我是說林冬瞎了眼,浪費了十一年,要是我,就算不成親,這輩子我也得同他耗死,你這不明白就是委屈了自個兒,便宜了兩個男人”
“滾!”要不是今兒林冬的大喜日子,韓夫人當場就要削人了。
“你本事大,二十七了吧,怎不見你耗死一個姑娘,給帶回來?”韓夫人毫不客氣地損道,“你們林家的香火,八成就要斷送在你手裡。”
“本來不用斷的,我都同大師兄說好了,將來要是兩人成親,分一個孩子給我靈山姓林,他可是答應了我的。”
韓夫人一聲冷笑,“他何時答應的?”
“前幾月,我生辰,他剛好回了一趟揚州,我親耳聽到他答應了,好了,如今要嫁宋家,就宋家那一窩子老規矩,能讓孩子隨娘姓?這回林家確實要斷後了。”
婆子正在替林冬梳頭。
林冬突地扭了一下頭,婆子手裡的一撮頭發來不及松開,扯得林冬“嘶”地一聲,眼淚花兒都快冒了出來,婆子抬起頭,毫不客氣地同林玉道,“我說,少爺還是少說兩句,別再這裡耽擱功夫了”
婆子是靈山人,看著兩人長大,這樣的鬥嘴,見怪了,也沒覺得奇怪。
“我耽擱功夫?我要是如今不耽擱,她一輩子就毀了,大師兄呢?”林玉說著就跳了起來,“他死了嗎”
韓夫人忍無可忍,直接上手扯住了林玉的耳朵,一路給提了出去。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婆子繼續替林冬梳頭,等梳妝好了,婆子才輕輕地彎身,看著銅鏡中林冬標志的五官,暗裡嘆了一聲,扶住了她的肩頭,“丫頭,當真想好了?”
林冬的神色,微微晃了晃,點頭,“想好了。”
出發前,屋內隨行的一位女弟子,將沈頌給林冬準備的那些瓶瓶罐罐抱了過來,詢問道,“師姐,這些要帶過去嗎。”
林冬看了一眼,眸子慢慢地淡了下來,“不帶了。”
從離開鹽鋪子那一刻,她就做好了決定,人往前看,無論自己能不能忘得掉,她都不會去後悔。
她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一個不用再追著別人跑,而是停下腳步來善待自己的人生。
吉時一到,林冬毫不猶豫地起身走了出去,在眾人的囑咐和相送之下,上了花橋。
嗩吶銅鑼聲震耳,十裡紅妝,全是靈山的陪嫁。
眉山雖同靈山隔得近,但從靈山出發到眉山,還是得花三日的功夫。
送親的人之中,跟隨了不少身手不凡的弟子。
雖覺得沒有人會不長眼,前來同靈山作對,但人在路上,還是防範些為好,縱然如此想,行走在隊伍前方領路的幾位門內弟子,怎麼也沒料到,人還在靈山腳下,就遭了劫。
巫山的人,不同於其他江湖門派,經常出來走動。
是以,當巫山二當家扛著一把大刀,口裡咬著一截狗尾巴草,橫在了路中央,衝著靈山的弟子們說了一句,“兄弟,改個道唄。”靈山弟子均不知道他是誰。
第一反應,是這人來找死的。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前頭的一位年輕弟子,被氣笑了,沒想到剛問完,二當家就抽了嘴巴裡的狗尾巴草給扔在了地上,扛著刀往前走了兩步,“知道啊,靈山。”
這一來,幾位弟子頓時戒備地看著他。
“既然閣下知道我等是從靈山而來,便也知道今日是我靈山大小姐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還請閣下讓出一條路,日後有何事,大可來我靈山做客。”
二當家的搖了搖頭,嗓門兒粗大,“那可不行,這單活兒,咱們可盼了十幾年了,總算是幹了一回對得起自己這身份的分內之事,讓是不可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