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耀低聲道:“娘跟妹妹都在家裡等著,您振作點。”


  李雍苦笑:“如何振作得起來?”


  李耀:“您好歹還會紙上談兵,一手槍法也罕有敵手,您那發小齊國公肥頭大耳,上馬都要侍衛扶著,連上戰場的資格都沒有,照樣不是樂呵呵地活著?”


  李雍眼前就冒出齊國公孫超那張又肥又膩的臉。


  難道說,他現在的名聲竟然跌到與孫超為伍了?


  怎麼可能呢,他至少比孫超長得好吧!


  憤怒與不甘點燃了李雍眼中的神採,一身鎧甲迎風而立,飛雪難掩英姿,竟頗有幾分“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凜凜風骨。


  李耀看愣了一瞬,旋即猛地搖頭。


  糟糕,他差點也要被親爹的皮囊騙過去!上一次被騙的元慶帝可就在裡面黯然神傷呢!


  “行了,您快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孫國公:我可沒招惹你,勿cue!


第4章 兒子求您了,我隻想娶雲珠


  李雍在皇上面前落淚,那是因為皇上給了他超過他能力的聖寵,他慚愧羞愧。


  回到國公府後,他見到妻子愛女就哽出聲音,則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見到至親這委屈就藏不住了!


  他也不想打敗仗啊,他也不知道自己真不行啊,他明明可以像孫超那樣在京城安享富貴,這不是體內流著報效朝堂的熱血,為了收復三州才主動請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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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認罰,可外面怎麼就把他貶得毫無是處了,平時誇他的那些好呢?


  李雍低著頭站在妻子身邊,張不開嘴,張了會哭得更大聲。


  爹娘都不在了,也隻有妻子能讓他露出如此狼狽的一面,又不用擔心被誰嘲笑。


  在孟氏眼中,俊臉掛淚的丈夫就像那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著實叫她心疼。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有話去屋裡說。”


  孟氏溫柔包容地扶著丈夫往裡走,眼中再也沒有旁人。


  雲珠:“……”


  祖父活著時,經常當著他們三兄妹的面罵父親,父親總是一臉恭敬謙和地聽著,男菩薩一般胸懷若谷,這還是雲珠第一次目睹父親失態到這種地步。


  回過神來,她用眼神示意周圍的丫鬟管事退下。


  再之後,她也識趣地走了。


  此時此刻,父親更需要母親的陪伴。


  一直到黃昏,雲珠才又在正和堂見到了久別的父親。


  李雍痛哭一場之後,沐了浴,修了胡茬,再換身蒼青色的綢面長袍,至少表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七成神採。


  雲珠隻當沒瞧見父親發腫的眼圈,若無其事地坐到母親身邊,望著門外大起來的雪道:“今日哥哥值白日的差,應該快回來了吧?娘有沒有派馬車去皇城外接哥哥?”


  一心照顧丈夫的孟氏當然忘了,愣了愣後尷尬道:“接什麼接,全京城屬他最皮糙肉厚,派人接了反倒要被他嫌棄。”


  雲珠笑道:“娘不惦記哥哥,我惦記。”


  說著,她真派了丫鬟去知會管事。


  李雍巴巴地看著並沒有如他預料那般一見面就對他噓寒問暖的女兒,就連目光對上後女兒仿佛也沒看見他似的偏過頭去,急了,忐忑道:“雲珠,你怎麼不理爹爹?”


  莫不是他打了敗仗,連女兒都看不起他了?


  雲珠總算給了父親一個正眼:“是爹爹先不理我的,虧我在家裡為您牽腸掛肚,您回來就隻管跟娘進去了,看都不看我。”


  李雍咳了咳,訕訕解釋道:“爹爹不是故意的,實在是……”


  重重地嘆了口氣。


  雲珠走過來,拉著父親的袖口道:“隨便您怎麼想,或是外人怎麼說,反正在我這裡,您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別人家的爹再厲害又與她有什麼關系,對她掏心掏肺把她當寶貝疙瘩寵的隻有眼前這一個。


  外人可以捧高踩低,一家人隻會不離不棄。


  李雍被女兒說得又酸了鼻子。


  孟氏體貼地遞過來一方繡帕,好笑道:“行了行了,難不成出去一趟還變成水做的了?”


  李雍眼中含淚,俊臉浮紅。


  雲珠叉開話題:“爹爹身上可有受傷?”


  李雍想撒謊,孟氏搶著道:“腰上一道刀疤,肩上一道箭疤,這是大的,小的就不提了。”


  受傷是無能的表現,李雍剛要低頭,就聽女兒百靈鳥似的誇道:“爹爹可真厲害,換成齊國公,利箭在他面前晃一下都要嚇破他的膽子,爹爹明知戰場危險卻能一次次迎難而上,光這份勇氣就足以叫人敬佩了,還有江陰侯靖海侯那些,遇到戰事就裝病躲起來,生怕被皇上派去戰場,依我看啊,京城老一輩的勳貴家裡,爹爹最有擔當!”


  李雍:……


  雖然他不喜歡聽冷言冷語,可女兒是不是也誇得太過頭了?


  雲珠又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裝出一副欣慰的樣子:“祖父一直以他身上的大小傷疤為榮,現在好了,爹爹也有了。”


  李雍:……


  老頭子若真能看見他在戰場的表現,怕是要踹爛身上的棺材板吧?


  孟氏忍笑:“行了,再這麼誇下去,你爹又要爭著去帶兵了!”


  李雍下意識地搖頭,甘州一行,他認了,單打獨鬥他誰也不怕,作為主將帶兵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確實不是那塊兒料。


  不過,被女兒這麼一番插科打诨,李雍總算能笑出來了。


  兩刻鍾後,世子李耀披著一身雪大步跨了進來。


  面對個頭比他還要高、身形比他還要魁梧、容貌酷似老頭子的長子,李雍免不得又露出幾分尷尬。


  李耀可不會像母親妹妹那般呵護親爹,大馬金刀地在廳裡坐下,斜眼垂眸等著他寬慰的中年美男,哼道:“敗就是敗了,哪個將軍不打敗仗,片刻低落是人之常情,天天惦記那點舊賬才是真正叫人笑話。”


  李雍直接被兒子氣精神了:“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再敗功夫也比你強!”


  李耀哼得更重,站起來道:“說的不算,咱們去外面比比?”


  李雍拍案而起:“比就比!”


  父子倆血性上來,雲珠與孟氏一起勸都不管用,沒多久,父子倆便雙雙脫了外袍,就著廊下的燈光與漫天的飛雪比起槍來。


  雲珠披著鬥篷,雙手捧著暖呼呼的小手爐,笑著欣賞父兄的英姿。


  李雍俊如玉,李耀猛如虎,但都是實打實的槍法高手。


  別看李耀年輕且力氣過人,李雍畢竟比他多練了二十年的槍,憑借敏捷的身姿與老辣的眼力,最終還是在廚房嬤嬤第五次探頭張望的時候,一槍抵住了兒子的咽喉。


  李耀重重呼吸,猛地將手裡的槍丟在地上。


  李雍笑他:“年輕人,輸不起了?”


  李耀恨聲道:“我是被你氣的,槍法這麼好,怎麼帶兵就不行!”


  這一個多月,不光雲珠母女受了外面闲言碎語的氣,李耀在朝堂上也吃了不少文武官員甚至宮女太監飽含深意的眼神,若非被祖父罰過太多次面壁思過,以他少年時的性子,非得抓住那些人狠揍一頓不可,叫他們亂瞅!


  李雍:“……可見你祖父說的都是對的,我已經吃了紙上談兵的教訓,你在外面也千萬要改了那莽撞的性子,事事都得按規矩來。”


  李耀:“……”


  雲珠聽著父兄鬥嘴,忽然有點想在東宮做太子伴讀的弟弟了。


  祖父可說了,爹爹跟哥哥都指望不上,寧國公府的榮耀還要靠弟弟扛。


  .


  宮裡。


  雪大無風,元慶帝叫御膳房做了湯鍋,一個人吃起來沒有滋味,叫了三子一女來陪。


  作為一個四十歲的皇帝,隻有四個子嗣太少了。


  要怪就怪他年輕時脾氣太好,對妃子們都盡量寵著,結果把頭一批後妃的心都寵大了,為了爭寵手段頻出,連皇嗣都敢彼此算計,今日你陰謀害死我剛出生的孩子,明日我便手段盡出讓你四五歲的兒子償命。


  後宮烏煙瘴氣,元慶帝不想再忍,直接將那一批後妃處死的處死,打冷宮的打冷宮,一個都沒留。


  現有的四個孩子裡,除了跛腳的大皇子是當時僥幸活下來的,剩下二皇子、三皇子、宜安公主都是後來入宮的年輕後妃所出,這就導致孩子們年齡差得比較大,大皇子都十八了,二皇子才十二,曹皇後嫡出的太子更是隻有十歲。


  東宮最近,太子先到。


  都說外甥像舅,元慶帝能在太子稚嫩的小臉上看到幾分曹紹的影子,很是俊秀。


  等二皇子來了,元慶帝同樣打量了幾眼。


  二皇子的生母淑妃也出自曹家,是曹勳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庶女妹妹。淑妃比曹皇後早兩年入宮,貌美溫柔,可惜紅顏薄命,沒能熬過生子的鬼門關。為了表示對曹家的恩寵,元慶帝才又接了另一個曹家女兒入宮,因是續弦所生的嫡女,直接封了皇後。


  元慶帝覺得,二皇子更像他一些,或許也有些像大舅舅曹勳?


  隻是曹勳十幾年沒回京了,元慶帝對他的容貌記憶也不太清楚。


  人都齊了,元慶帝招呼孩子們放開了吃,趁機問問孩子們最近在做什麼。


  大皇子因為腿疾比較自卑,話不多。


  二皇子也是沉默內斂的性子。


  太子身份最貴重,同時享受著帝後的寵愛,面對慈眉善目的父皇還是很敢說的:“父皇,兒臣想換個伴讀。”


  元慶帝眼裡的慈愛一點都沒變,吃完口中的菜,問:“換哪個?”


  太子一副嫌棄的口吻:“換了李顯,他爹那麼不中用,留他在身邊我都跟著損顏面。”


  元慶帝點點頭:“知道了,朕會考慮。”


  翌日早朝,元慶帝宣布了對李雍的懲罰,李雍原來擔著禁衛軍總指揮使的要職,現在罷了官,足以證明其失了聖心。


  散朝後,元慶帝將太子、伴讀李顯都叫到了乾清宮。


  李家兒郎全是高個子,十三歲的李顯已經比一些成年女眷都要高,穿一件青色伴讀錦袍,面容端肅,身姿挺拔。


  太子站到父皇身邊,微微抬起下巴,倨傲地看著李顯。


  元慶帝的視線在兩個孩子身上轉了一圈,問李顯:“可知朕叫你過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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