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曹勳來到廳堂後,李雍不動聲色地聞了聞,發現女婿雖然才從席上回來,身上卻沒有多少酒氣,更沒有什麼胭脂水粉之香。


  曹勳恭敬地朝嶽父嶽母行禮。


  孟氏笑道:“早知道你有應酬,就讓雲珠自己先回去了,這麼晚還要叫你多跑一趟。”


  曹勳看眼雲珠,道:“雲珠很久沒見到嶽父了,多陪陪嶽父也好。”


  李雍:“好了,天色不早,你們就別耽擱了,改日得空再一起過來吃飯。”


  雲珠這才離席,拜別父母,隨曹勳上了停在外面的馬車。


  車廂裡擺著燈,曹勳見小夫人眉目舒展,猜測道:“看來嶽父在錦衣衛適應得還不錯?”


  一提這個,雲珠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肯定很累,眉心都長皺紋了。”


  曹勳笑,李雍都四十了,還能因為皺皺眉頭就叫女兒心疼,足見以前的日子過得有多悠闲舒適。


  回到國公府,夫妻倆前後沐浴,進了拔步床。


  燈已經滅了,曹勳從後面靠過來,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腰,溫熱的呼吸落在雲珠頸後,意思十分明顯。


  雲珠習慣地拿胳膊肘往後推他:“睡覺吧。”


  曹勳沉默片刻,溫聲講道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暢園案對她這種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刺激很大,曹勳能理解,所以這二十多日她抗拒,他都沒有強求。


  可總不能一直這樣冷下去。


  雲珠當然清楚曹勳沒有犯任何錯,她就是莫名抵觸起來,忍不住去想那些孩子遭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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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她自己無法控制的念頭,念頭一起,身體自然僵了,配合不來。


  她悶悶地道:“就是不想。”


  回應她的,是一道長長重重的鼻息,失望之意非常明顯。


  就在雲珠擔心這人會不會發些牢騷時,曹勳松開她的肩膀,默默躺了回去。


  雲珠松了一口氣,又有那麼一點點愧疚,畢竟曹勳純粹是受了無妄之災。


  胡思亂想一會兒,雲珠睡著了。


  然後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被曹勳吻醒。


  他熱得像一團火,遠勝新婚之夜。


  困意與火一起將雲珠燒得暈暈乎乎的,沒等她清醒到足以去產生那些讓人難受的聯想,曹勳已然得手。


  “可有不適?”他一動不動地問。


  雲珠咬唇,誠實地搖搖頭,不愧是打了十幾年仗的大將軍,挑了一個好時機。


  曹勳親了親小夫人的臉頰,撐起雙臂道:“那就好。”


第33章 “你朝我發什麼脾氣?”


  八月十二這日上午,雲珠收到了淮安侯夫人的請帖,說明日是侯爺張行簡三十三歲的小生辰,邀請雲珠夫妻傍晚過去吃席,除了他們,張家還邀請了顧清河夫妻。


  曹勳今年才回京,雲珠對他的交友情況並不熟悉,還是那次她約顧敏去萬華山釣魚,偶遇曹勳後,顧敏給她講了曹勳與其父顧清河、淮安侯張行簡是至交好友。


  所以,侯府主要是邀請曹勳,雲珠完全是附帶的。


  既然是曹勳的好友,雲珠就沒有花心思琢磨壽禮的事,黃昏曹勳回來,她遞了請帖給他:“我想著,你可能會自己準備一份符合淮安侯喜好的壽禮,你要是沒精力,那我再叫張總管去庫房幫你挑一份。”


  曹勳看完帖子,道:“不必了,我已經準備好了。”


  雲珠好奇問:“難道你一直記得他的生辰?”


  曹勳看過來:“是,有何稀奇嗎?”


  雲珠沒回,端起茶碗低頭喝了一口。


  其實她覺得很稀奇!


  曹勳在她眼裡就是一個精通人情世故的半老狐狸,對同父異母的弟弟都隻是面子活兒,對她這個少妻也就是表面哄哄,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人能讓他真心對待,沒想到曹勳居然記得淮安侯張行簡的生辰。


  雲珠還以為,他與張行簡二人的所謂至交好友,就是小時候一起玩過的交情,像曹紹與謝琅。


  放下茶碗,雲珠再看他一眼,試著問:“那你記得阿敏父親的生辰嗎?”


  曹勳:“嗯。”


  雲珠:“那,你嶽父的生辰?”


  曹勳笑了:“我記得你的。”


  雲珠瞪了他一眼,兩人成親合過八字,才過去這麼久,他記性得多差才能忘?


  不過曹勳的回避恰好說明了他的態度,隻有顧清河、張行簡才是他上心的異姓兄弟,已經變成嶽父的昔日“李兄”隻是嘴上稱兄道弟的交情。


  翌日傍晚,曹勳提前兩刻鍾回府,換過一身常服,帶上雲珠一起前往淮安侯府張家。


  除了幾件從公庫裡挑選的俗禮,曹勳還親手拿了一個長長的畫盒。


  雲珠:“大家名畫?”


  曹勳:“如果我在你眼裡也算大家的話。”


  雲珠:“……你還會作畫啊。”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碰他放在旁邊的畫盒,想展開看看。


  曹勳握住她的小手,笑道:“馬車顛簸,仔細弄壞了,到時候我送不出手。”


  雲珠嗤道:“不給看就不給看,我還不稀罕呢。”


  甩開他的手,她故意坐到了離他最遠的位置。


  曹勳追上來,將她抱到腿上,捏著她的耳垂哄道:“畫藝不精,怕你笑話罷了,倒沒有什麼不可給你看的。”


  雲珠歪著頭:“不用解釋,我已經沒有興趣了,就算你逼著我看我都不會看。”


  這就是還在生氣,曹勳笑道:“你若不嫌棄,回頭我單畫一幅給你。”


  雲珠懶得理他。


  再拐一個路口就到了,曹勳看看板著臉的小夫人,提點道:“侯爺身體不好,他若咳嗽或有其他症狀,你隻當沒瞧見,不必大驚小怪。”


  雲珠冷笑:“怕我失禮,以後你自己來,不用再叫上我。”


  她是十八歲,不是八歲,需要他如此?


  曹勳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車廂狹窄,他胳膊又長,雲珠沒能躲開。


  私底下怎麼置氣都好,當馬車緩緩停下來,雲珠自然而然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曹勳見了,放心地下了車。


  透過他挑開的簾子,雲珠看到了一起迎出來的兩對兒夫妻。


  站在最前面臉色蒼白卻俊朗的男子便是侯爺張行簡了。


  張家並不是京城的老牌勳貴,與自家也沒有什麼交情,張行簡從戰場負傷回來後一直都深居簡出,雲珠幾乎都沒見過他,周圍也很少有人提到這位侯爺。


  要說兩家唯一的聯系,便是張行簡的兒子張護也在東宮給太子當伴讀。


  可惜李顯很少說闲話,就算雲珠有心打聽弟弟與太子、伴讀相處的怎麼樣,李顯也緘默不語、守口如瓶。


  張行簡的妻子姓柳,單名一個靜字,容貌秀美,看起來十分溫柔。


  顧清河及其妻子趙氏是客,站在主人家身後。


  雲珠由曹勳扶著下了車,站穩後,她笑著對張行簡道:“恭賀侯爺生辰,我們竟是來遲了。”


  又朝柳靜三人一一點頭見禮。


  月光之下,張行簡笑容溫柔:“弟妹客氣了,小生辰而已,你們能來我們已是蓬荜生輝。”


  曹勳:“你這話越發見外了,好了,都不是外人,我們進去吧。”


  三個男人走在了前面。


  雲珠被趙氏、柳靜夾在了中間。


  趙氏拉起雲珠的手笑:“你出閣前與阿敏是姐妹,如今倒與我成了姐妹輩,這叫我如何喚你?”


  雲珠也頭疼。


  柳靜笑道:“雲珠,我們就直接喚你的名字了,你喚我們夫人、姐姐都行。”


  雲珠決定單獨與她們相處時都隨著曹勳這邊叫:“趙姐姐、柳姐姐。”


  趙氏:“這聲音可真甜,喊得我們都年輕了十來歲。”


  雲珠垂眸笑。


  這時,一陣輕風吹過來,柳靜身上的衣裙順著風貼向身上,勾勒出腹部還不算特別明顯的圓潤弧度。


  雲珠抬頭。


  柳靜見她注意到了,看眼前面的丈夫,輕聲道:“四月裡診出的喜脈,快五個月了。”


  雲珠由衷道:“恭喜姐姐了。”


  柳靜眼裡全是慈母的溫柔。


  .


  臨近中秋,月光皎皎,侯府的小壽宴擺在了花園裡的一處水榭。


  八扇絹面的屏風將水榭分隔成兩處,男女客分開而坐。


  相比雲珠三女的柔聲細語,男人們那邊的聲音就大多了,雲珠第一次聽見曹勳也會發出那般開懷的笑聲。


  這一刻,她忽然有種錯覺,屏風對面那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跟哥哥與曹紹、謝琅坐在一起也差不多。


  就在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張行簡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柳靜以不符合她孕婦身份的速度站了起來,快步繞過屏風,熟練地替丈夫順背。


  張行簡咳了很久,咳得雲珠的心都跟著一驚一驚的,這一聽就不是普通的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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