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起身穿衣裳,他的衣裳被扔的到處都是,床上地上,他何時這麼肆意妄為過,但由於心情著實不錯,倒也沒有多想。


  臨走時,衛傅才想起自己竟沒叫她起來服侍,哪有太子自己穿衣,宮女呼呼大睡的?不過這一回先饒了她。


第14章


  回去的路上,小喜子一路都在瞅衛傅的臉色。


  “看什麼?”


  小喜子嘿嘿笑了起來:“奴才瞧殿下心情似乎不錯。”


  衛傅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回到端本宮,由於平時衛傅都是這時起的,太監們把一切都準備好了,熱水、衣裳,甚至是早膳,都已從膳房提了過來,就在外面等著傳。


  衛傅擦身洗漱了一番,換了套青色的常服。


  這時早膳已經擺上了。


  今天早膳衛傅用得比前兩天多,粥用了兩碗,還用了一籠龍眼包子,一碟切成塊狀的酥肉餅,幾塊糯米山藥糕。


  太子身份雖高於其他皇子,讀書也不跟其他皇子一處,但卯時讀書的規矩都一樣。這是祖宗規矩,誰都不能免俗,所以衛傅平時都是寅時四刻就要起,卯時去文華殿。


  現在是夏日,天一般亮的早,這個點兒天也微微亮了,若是換做冬天,出門的時候黑咕隆咚,還要打燈籠。


  用罷膳臨出門時,衛傅突然道:“給她換間屋子。”


  旁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唯獨小喜子忙應了句是,匆匆下去吩咐,吩咐完又陪著衛傅去文華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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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傅到文華殿時,已經有翰林院的侍讀學士候著了。


  二人互相施了禮,衛傅在座上坐下,侍讀學士則開始講讀。


  現階段衛傅已經不用像幼年讀書那般刻苦,旁的皇子讀書學到差不多就不學了,他卻整整學了十多年。


  教他的老師都是整個大燕最有學問的那批人,隨著他年紀漸長,該讀的書都讀完了,剩下的便是鞏固以及闲暇看些舊折、邸報為將來的觀政做預習。


  這個預習已持續近兩年的時間,一日元豐帝沒下命準許太子觀政議政,一日太子就得繼續讀書,所以現在每日講讀也就是走個形式。


  可即使是形式,也不得不走。


  講讀一直持續到辰時方停,負責講讀和聽讀之人各自去吃茶方便,休息片刻,繼續講讀,到巳時止。


  之後太子就可以回東宮了,又或是在此看書習字。不過一般衛傅都要去紫宸殿和坤元宮請過安後,方才會回東宮。


  衛傅到紫宸殿時,元豐帝剛和大臣們議完事。


  元豐帝現年四十有三,正值壯年,長相斯文,身材消瘦,若不是穿了身明黃色的龍袍,看著不像個皇帝,倒像個文人儒士。


  他似乎在思索什麼朝務,衛傅問安時,他雖和兒子說著話,但看得出他有些分神。


  衛傅看了父皇一眼。


  他記得自己幼年時,父皇也待他親熱,甚至還親手為他啟蒙,隻是隨著父皇登基,他在元豐三年被封為太子後,父皇就一年年待他冷淡了。


  父皇說太子乃儲君,非同一般皇子,所以隻問他讀書,隻問他忠孝禮儀,大皇兄明明年長他兩歲,父皇卻待其明顯親熱許多,還會親手挑了駿馬送給大皇兄,更不用說下面幾個皇弟們。


  “太子還有事?”


  見太子問完安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退下,元豐帝詫異地抬起頭。


  衛傅微微抿唇,行禮道:“兒臣告退。父皇保重龍體,勿要太過操勞,朝務雖重要,但父皇的龍體更重要。”


  元豐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點點頭:“太子孝心了,朕會保重龍體的。”


  從紫宸殿出來時,太子碰見了宣王。


  宣王乃先皇四子,深受元豐帝重用,早年一直戎馬邊關,戰功赫赫,直到近些年腿疾嚴重,才回到京中養病。


  他雙鬢微微有些泛白,長相英武,帶著風霜,高大的身軀、鐵血的氣質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皇叔。”


  看到衛傅,宣王露出一個不顯的微笑。


  “太子這是來給皇兄請安?”


  衛傅對這位皇叔其實是挺敬佩的,幼年宣王親手教過他騎射功夫,早年即使宣王在外,也沒少每年給東宮送東西,感情自是不同一般。


  “正是,等會兒還要去母後那。”頓了頓,衛傅又道,“皇叔,最近我新得了張白虎皮,趕明兒鞣好了讓人送去王府。”


  虎皮確實罕見,尤其是白虎皮,但對宣王這種身份來說,也不難得。不過既然是太子送的,宣王自是沒有不受的道理,也沒說什麼客氣話。


  兩人又寒暄幾句。


  宣王看了衛傅一眼道:“太子現在每天還在文華殿讀書?”


  聞言,衛傅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抿唇。


  見此,宣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兄也真是的,等本王找機會勸勸他,你歲數也不小了,哪有一直這麼讀書的,沒得讓人笑話。”


  衛傅抿嘴強笑:“勞皇叔費心了。”


  “費什麼心,你也是本王看大的,”宣王略有些感嘆,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不說還要去皇後那,快去吧。”


  衛傅又行了一禮,方離開這裡。


  宣王注視著他的背影離去,良久才搖了搖頭,似有些感嘆。


  他走進紫宸門,行走之間微微有些遲滯,看得出腿上是有傷的,不過他步履堅毅從容,倒是不明顯。


  .


  衛傅走進坤元宮。


  此時皇後剛處理完宮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額頭,聽聞說太子來了,讓人把衛傅請了進來。


  “母後。”


  衛傅行禮後,在下面的椅子坐了下。


  母子二人其實沒太多的話可說,隻是例行慣例罷了,其實早年間也不是這樣,不知何時就成了這樣。


  迎春接過小宮女手中的茶,親自給衛傅端了過來。


  放茶之間,她暗示地看了看衛傅。


  衛傅暗嘆了口氣,打起精神來和母後說話。


  因為實在沒有瑣事可說,他就說起今日碰見宣王的事,自然提起了宣王對他說的話。


  坐在鳳座上的黎皇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宣王此人不善,你不要過多跟他接觸。”


  其實這話並不是黎皇後第一次和太子說,而是第二次,但衛傅並沒有聽進去過,第一次黎皇後說時,他還為此事與皇後爭執了幾句,之後皇後便閉口不提這事,沒想到這一次再度提起。


  “母後屢次說皇叔不善,兒臣就想知道皇叔哪不善了,母後總要說個理由,而不是總是命令兒臣。”


  見兒子不遜,皇後微微抿緊嘴唇。


  “本宮既然這麼說,自然有本宮的理由。”


  殊不知衛傅最是反感皇後這點,總是自有理由,總是本宮是為你好,衛傅並沒有看出哪兒是為了他好,隻看到凡事都想安排他。


  父皇這樣,母後也是這樣。


  父皇一直不讓自己觀政,所以他這個太子已經十七了,還在讀書,引得朝中議論紛紛,暗中有不少人笑話他這個還在讀書的太子。


  母後就更不用說,整個東宮到處都是她的影子,連陳瑾都是他的人,為了不讓宮女引他貪戀女色,敗壞他的德行,所以他身邊都是太監,因為他即將大婚,她又塞幾個宮女進來讓他通曉人事。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太多,不勝枚舉,可上有孝道與太子德行壓在,一旁還有宮女太監從中解活兒,衛傅每每有什麼不滿都被壓下去了,但這並不代表有些問題不存在,隻是一層層地積壓了下來,隻待一個燃點便會一並爆發。


  “那母後的理由是什麼?”


  迎春忙走了過來:“殿下,奴婢都忘了,娘娘讓人給殿下做了身常服,奴婢帶您去看看。”


  這借口實在蹩腳,可迎春硬拉著衛傅往外走,小喜子也嚇得在一旁推他,兩人合著伙把衛傅拉到了殿外。


  “殿下,你體諒體諒娘娘,娘娘她不容易。”迎春眼中都是哀求。


  “姑姑……”


  迎春推他,又讓小喜子趕緊服侍主子走。


  一直目送衛傅離開後,她才回到殿裡。


  黎皇後已經去內殿了。


  殿中無人服侍,她坐在妝臺前,身穿華服,滿頭珠翠,卻身影蕭瑟。


  迎春有些心疼地走上前去。


  “娘娘,您為何不與殿下直說?”


  黎皇後端坐著,看著鏡中美豔高貴卻面目僵硬的人,她眼下有淡淡的烏青,全靠妝粉遮掩才看著不明顯。


  皇後可以不美麗,但一定不能狼狽,一旦露出狼狽之態,豺狼虎豹都會衝上來,活撕了她。


  “說什麼?”


  “說宣王他對您不懷好……”


  “他並未對本宮不懷好意,他隻是暗示本宮,可以在太子觀政之事上幫忙。”


  “可……”


  迎春嗫嚅了一下消了聲,滿眼心疼地看著皇後。


  “而且本宮也確實用得上他。”


  皇後放下手中的鳳釵,徐徐道:“陛下忌憚黎家,父親和哥哥為了我和傅兒委屈多年,如今他又忌憚傅兒,一直不讓他入朝觀政,以至於朝野議論紛紛,三皇子四皇子及賢妃德妃她們虎視眈眈,妄圖動搖我兒儲位。有了謝家,若是再有宣王的幫忙,傅兒入朝觀政成的把握會更大。”


  “可宣王他當年自從您被賜婚為太子妃後,就……”


  皇後站了起來,挺直了肩膀。


  “太子之位隻能是傅兒的,也隻有他才能是以後的皇帝。”


  .


  衛傅壓著怒氣往回走,一路上也並未讓人發覺太子有什麼不對。


  進了東宮大門,他的臉才沉了下來。


  小喜子一路跟在後面,也不敢說話。


  回到端本宮,衛傅進了弘仁殿,在書案後坐下,一動也不動。小喜子瞧了他一眼,偷偷摸摸地下去了。


  他尋來小路子問道:“說給福兒姑娘換的屋子換了沒?”


  “已經換了,陳總管把人換到東路的庑房去了,一溜三間大屋子,可是寬敞。”稟報完,小路子又好奇道:“哥哥怎麼問起這事?是不是殿下問起了?”


  他咂了咂嘴,一臉羨慕道:“看樣子這位真是不得了了,估計太子妃進門之前,也就她了。”


  小喜子一袖子掸上他腦袋,笑罵:“哪兒那麼多廢話,主子的事兒是你能議論的?行了,下去吧。”


  說完,便忙不迭又回弘仁殿了。


  進去時,他特意端了茶盤做掩飾,在衛傅面前放了盞茶。


  “殿下,您喝茶,奴才剛讓人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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