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之前考中頭名,縣衙給的。”


  不是一筆,而是兩筆,一筆十兩,一筆二十兩,算是獎賞吧。


  這是衛傅長這麼大第一次,憑自己能力掙的銀子,沒想到竟是靠科舉。


  福兒嘟著嘴也不說話,衛傅這時意識到她可能有些不高興,並且很敏銳的將她的不高興與銀子聯系上一起了。


  “兩筆銀子是一起給的,我本來回來想給你的,那天家裡人多,就給忘了,一直放在書箱裡,我一文都沒花。”


  他這麼坦白,福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想要你銀子,我是因為……你有事竟然不跟我說。”她有些別別扭扭道。


  “以後不會了。”


  她這才又笑了。


  .


  事實證明,接生婆說得沒錯,一直到晚上福兒才感覺到疼。


  這一疼就宛如天塌地裂,一波接一波都來了。


  福兒疼得直冒冷汗,接生婆還不讓她躺,反而要讓她起來走。


  說她沒破羊水是給菩薩燒了香,不破羊水才能走,破了羊水就隻能挺著疼,又問她是想快點生,還是拖個一天兩天再生?


  福兒自然想快點生。


  她早就聽她娘說生孩子疼,但沒想到會這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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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快點生?那就走吧。


  一直走。


  走到產道開了,骨縫開了,就能生了,而且生得快。


  趙秀芬和兩個兒媳婦換著攙福兒走,後來攙不動了,就換衛傅來。


  福兒一邊咬著牙在屋裡轉圈走,一邊掐衛傅。


  疼急了,她不光掐,她還亂打。


  “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好好好,都怨我。”


  “你以後不準藏私房錢了。”


  “本來就沒藏。”


  “我好疼啊衛傅,你說生孩子怎麼這麼疼?你以後一定要對我跟孩子好,不然對不起我。”


  “我肯定對你好。”


  “你以後有錢了都得給我……”


  “好。”


  “你以後就算回去了,也不能納妾回來氣我。”


  “肯定不。”


  “嗚嗚……我不想生了……”


  “那不生了?”


  趙秀芬一巴掌拍過來,道:“說得什麼胡話。”


  到最後,福兒整個人都癱在衛傅懷裡了,頭發和衣裳都汗湿了。衛傅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發髻衣襟都亂了,也是滿頭滿身大汗。


  接生婆還在繼續折騰,讓幾個女人給福兒換身衣裳,把身上的汗擦一擦,還讓她吃點東西。


  福兒根本吃不進去,還勉強吃了幾口。


  到這時,才讓她去炕上躺下,又把男人們都撵出去了。


  “好了,來使勁兒,我保你半個時辰就生……”


  ……


  接生婆說話算話,半個時辰後,一聲嬰啼傳了出來。


  而此時天都快亮了。


  “守財奴生了。”衛琦道。


  衛傅下意識往起站,沒想到腳下一個踉跄,還是大哥攙了他一把。


  接生婆抱著襁褓走了出來,滿臉帶笑。


  “恭喜恭喜,添了個男丁。”


第64章


  衛傅想去接,卻又不知該如何接,老丈人快他一步,把孩子接了過來。


  “老大,你看長得像不像福兒小時候?”


  王興齊哪記得妹妹生下來時長什麼樣,不過肯定要說是。


  衛琦在一旁嘴道:“我倒覺得像我哥小時候。”


  這就更離譜了,衛傅生下來時,他還沒生出來啊,王鐵栓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小生瓜蛋子。


  那邊衛傅要進去,被接生婆攔了下來。


  “等會兒,裡面還沒收拾幹淨。”


  等裡面收拾幹淨,衛傅走進去,隱隱還能聞到屋裡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兒,而炕上躺著個人。


  他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竟一時有些不敢上前。


  福兒瞧他來了,白著臉,有些有氣無力道:“你還沒跟我說,娘娘那次生小公主怎麼回事呢。”


  衛傅露出一個笑:“那個故事不吉利,就不說了。”


  孩子洗三的時候,王家很熱鬧,王家所有親戚都來了。甚至苟春花的娘家人,都提了幾個雞蛋,來了一趟。


  這讓王家人很是詫異,因為苟家人可是出了名的自己一毛不拔,別家的雁過拔毛。


  給孩子取名的時候,福兒和衛傅產生了分歧。


  福兒想了好幾個名兒,都被衛傅拒了,最終孩子的乳名折中被定為大郎。


  其實也不怪衛傅會拒,因為福兒想的都是賤名,鄉下的慣例是賤名好養活。開始她想的狗蛋狗栓什麼的,實在太難聽,她自己都覺得難聽,又改為進財進寶,被趙秀芬說她想銀子想瘋了,拍板定成了大郎。


  以後再生一個就叫二郎,如此類推,又好序齒,又好記。


  大郎洗三過後,孩子的爹就要走了,要去赴考。


  其實再過幾日才是正日子,但王多壽說了,提前進城,找個客棧住下來,可以結交不少趕考的考生。


  因為今年跟往年不一樣,今年是科試年,也就會歲科並考。


  提起這個歲科並考,就要說說歲試和科試的區別的,童生考中秀才後,並不代表就高枕無憂,每三年中了秀才的生員需要再考核一次,這叫歲考。


  歲優者為廪生,次一些為增生,再次一些為附生,再次些則割除秀才功名,此為六等黜陟法。


  當然若考得好,例如廪生,朝廷每月會發放廪米、廪銀。


  而科試也是三年一次,除了經過歲考的生員可以考外,往年未考過生員的童生都可以考,成績優異則準許參加鄉試,也就是所謂的錄科。


  用白話點講,科試就相當於選拔可以參與八月鄉試的生員。


  這也是為何王多壽說可以結交不少前來赴考的考生。


  因為建京這地方跟其他處不一樣,它既是副都,地位顯然超出其他地方,而再往北的黑龍江和吉林雖另設有鎮守將軍,但名義上低了建京一等,所以這個兩個地方的生員若要參加八月鄉試,是要來建京考的。


  等於說從六月開始,建京城會聚集多地前來赴考士子,正是如王多壽這種農家子見世面最好的時機。


  說完這些,王多壽撓了撓腦袋,道:“哎呀姐夫,我倒忘了你不用去見這個世面,你本來就見過很多世面。”


  經過私底下詢問姐姐,王多壽得知衛傅本是官宦人家子弟,由於家中有個做官的親戚犯了事,以至於連累了他和衛琦。


  至於王多壽提出疑問,犯官家眷為何能參與科舉?福兒直接糊弄成因為這個親戚不是本家親戚,衛傅家隻是被連累,又因京城有仇家勢大,才會來建京避一避之類的雲雲。


  誰知衛傅目光一閃,道:“還是去看看,入境隨俗。”


  這邊王多壽去收拾行囊了,那邊剛能扔掉拐杖的衛琦把衛傅拉到一旁說話。


  “你不會還打算去參加鄉試吧?”


  衛傅挑了挑眉:“為何不?”


  衛琦宛如吃什麼東西被噎住了。


  “你是生怕不扎眼,生怕不被人知道?”


  “我要的就是夠扎眼,被人知道。”


  說完衛傅就轉身進屋了,衛琦則愣在當場。


  .


  福兒道:“你走了也好,免得成天跟我擠,半夜也睡不好。”


  福兒還在坐月子,平時白日裡哄孩子洗尿布,她娘她嫂子都能幫把手,可晚上就不行了,人家也要休息。


  於是晚上就成了衛傅起來給大郎換尿布。


  幸好月子裡的孩子好哄,大郎也極少哭,就是餓了會哼唧兩聲,一晚上也就換兩次尿布就行。


  但衛傅現在跟福兒和大郎睡在一個炕上,正是六月暑天,雖然黑山村不會太熱,可福兒自打生了大郎後,就沒擦洗過,她覺得自己都是臭的,也不知衛傅怎能忍受,自然想他趕緊走。


  “我走了後,你把娘叫來陪你睡幾天,晚上讓她給你幫把手。”


  福兒嗔他一眼:“這還用你說?”


  “等我考完了,我就回來了。”


  福兒點點頭。


  見他還不想走,福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道:“銀子在你知道的地方,你去城裡要花錢……”


  “我不是因為銀子,那三十兩還剩二十兩,夠用了。”


  “那……”


  福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了,眼神也有點羞羞的。


  難道他是舍不得自己?


  見她羞紅了臉,衛傅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她的臉,又摸了摸襁褓裡大郎的小臉蛋。


  “等我回來。”


  .


  建京城裡果然熱鬧。


  一路可見背著書箱的考生,或三五一群,或單獨一人,但身邊跟著書童。


  幸虧衛傅二人來的早,找到個離貢院近的客棧,再來晚點恐怕兩人就找不到地方住了,隻能回去。


  城裡多了許多穿著生員服的人,散布在各處客棧、酒樓、茶肆裡,把酒言歡的同時,不忘談論一二時事,衛傅特意出來逛了兩日,隻可惜聽來的消息一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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