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倒是小瞧了他,他這是在將我的軍啊?”


  這一聲笑,讓曹仁不禁又彎了彎腰,頭垂得更低了。


第185章


  將軍?


  誰將誰的軍?


  那個他指的是皇後娘娘,還是衛大人?


  曹仁不想去多想,他現在隻擔心一件事,陛下該怎麼下臺?


  難道自己宣布自己病愈了?


  有時,總管太監也不能真什麼都不管,真像磨盤那樣,拉一下動一下,離死也不遠了。


  “陛下,如今蔣太醫和李院正那的壓力也很大,幾位老大人每日來詢問,隻怕是……”


  曹仁這是在提醒正武帝,這種局面不易拖延,因為明顯衛傅沒有上套。


  不管正武帝是什麼算盤,正主沒有上套,這種戲碼都現在不適合再演下去了。


  正武帝也分外不是滋味。


  他費盡心機,這一局得到了什麼?


  本以為會如願以償,誰知半路被人將軍。


  若說唯一的收獲,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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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朕知道了。”


  .


  正武帝醒了。


  十多個在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在第一時間來到了紫宸殿。


  見陛下安然無恙,所有人的心終於松了下來。


  隨著時間過去,陛下一直不見好轉,朝中雖是如常,但暗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做‘如若陛下殯天’的打算,因此人心難免浮動。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天子換了,必然帶來的朝堂震動和重新洗牌。


  處於上位的不願下去,在下面的心心念念想爬上來。


  辛虧陛下醒了。


  次日,正武帝宣見了衛傅。


  “那日你說你就算要贏朕,也要堂堂正正的贏,讓朕親口承認輸給了你,你打算怎麼贏朕?”


  正武帝一身淡黃色絲綢中衣,光著腳,盤腿坐在榻上。


  面前放著一個棋盤。


  明明是兩鬢霜白,明明大病初愈,面色不太好,但顧盼之間,睥睨萬物,帝王氣勢油然而生。


  而他也絲毫不顧忌被衛傅知曉,那日他偷聽到衛傅和皇後的對話。


  要知道這件事可不僅僅是偷聽這麼簡單,也說明了發生的一切正武帝盡皆知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也等於間接承認了衛傅的猜測,正武帝確實在背後推波助瀾。


  甚至可能沒安好心。


  衛傅隻是眉心擰了一下,很快就舒展開來。


  “臣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


  正武帝也沒說話,指了指面前的棋盤。


  棋盤上,黑白二子早已成型,擺出了棋局之勢。


  黑子一片大好河山,相反白子卻偏居一隅,苟且偷生。


  衛傅上前兩步,立於正武帝面前。


  一個坐著,一副氣吞山河的帝王之態。


  一個站著,看似年輕,卻從容不迫、氣定神闲,雖目前來看似乎不如年紀長的,但誰又知未來怎樣?


  畢竟年輕,就是優勢。


  衛傅執白子先行。


  “我聯合漠西,分兩面進行夾擊……”


  “我大燕西北有駐軍十萬,中部和北部有陰山燕山兩道天險,幾十個關口,北下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容易……”


  “您也說了幾十個關口,西面和北面同時燃起戰火,恐怕朝廷左支右绌,大燕多年不打仗,沒幾個能真正獨當一面的大將,幾十個關口總有兵力薄弱之地,隻要攻下一處,便可長驅直入。”


  “攻下不難,隻要拿人命填。可即使入了關,敵眾我寡,後續補給又該如何?”


  其實正武帝這句話,有些強詞奪理了。


  歷史上無數次證明,遊牧民族南下打進來其實不難,難得是後續補給。但不顧忌人命,以戰養戰完全可行,當然結果就是生靈塗炭。


  而不管是哪個朝代,都經不起西和北兩個方向同時燃起戰火,這也是為何細數歷史,中原王朝也不是一直和西面北面的敵人,永遠是敵對關系,都是時而是敵時而是友,合連縱橫,驅狼逐虎。


  當年燕人是怎麼打進來的,還歷歷在目。


  不光從東北發起進攻,同時還聯合了蒙古人,找蒙古借了道。


  如今東北遼邊有一大半在衛傅手中,而蒙古更是佔據了整個漠北。同時他手裡還有條最重要的草原走廊,從這條路可直接經由呼倫貝爾從漠北一直深入燕山腳下,一國之近在遲尺。


  正武帝會這麼說,不過是看中了衛傅心慈,不願生靈塗炭罷了。


  實際上若是真打起來,衛傅不會贏,他即使贏了,也損失慘重。


  畢竟建立一個王朝困難,但毀壞起來卻很容易,說不定兩人打到最後,會便宜漠西的衛拉特。


  不過現在是在棋盤上,沒有人命的損耗,隻是棋子互逐,倒也不講究這麼多。


  之後二人你進我退,我退你進。


  以棋盤為戰場,戰得是如火如荼。


  可由於黑子根基龐大,根深蒂固,無論白子怎麼突圍,終究還是棋差一招,眼見白子即將潰敗。


  突然,衛傅手勢一轉,重新拿了一顆白子,放於棋局外圍之上。


  “你這是何意?”


  衛傅徐徐道:“臣曾想過,臣能想到的辦法,陛下必然能想到。”


  畢竟當年大燕是怎麼入關的,正武帝是如何奪位的,沒人比正武帝更清楚。


  “既然如此,不如另闢蹊徑,陸地不易,不如試試海路,再給臣五年時間,臣從海路直取江蘇浙江,或是借道朝國,從登州登陸,未嘗不能拿下大燕。”


  和湯史佳交談,以及那座地球儀,給衛傅帶來的感悟可不是一星半點。


  他初識出海口,便從羅剎人的迫不及待上意識到出海口的重要性。


  出海口為何重要?


  自然是因為海上航線。


  海上航線為何重要?


  除了貿易以外,也打破了大燕人一直以來都在這片陸地上打轉的想法,將思維和目光拉到了包括海洋的範疇上。


  陸地有山脈地形關卡阻礙,還要考慮後續補給能不能跟上的問題,那不如試試海路,海路隻需要船。


  而當時他又面臨被召回京的困局。


  當時前途未卜,衛傅需要給自己準備的後路,哪怕是不為自己,為了妻兒家人。


  他給自己準備的後路,可不光是正武帝與他翻臉之後,他能借由後手迅速逃回漠北,還有一座位於黑江入海口外,一座叫做黑龍嶼的島。


  當初和羅剎人談判中,羅剎人除了想要烏地河,還想要這座島,衛傅鑑於這座島名,理所應該覺得它就該屬於大燕,屬於黑龍江,並未松口。


  所以在布置後手時,他把這座島也算了上。


  衛傅所說的五年,其實是帶了水分的。


  給他三年足以,五年不過是為了隱藏當初黑城建立水師時,他從中隱藏了一些屬於自己的水師力量。


  這股水師力量完全可以轉移到黑龍嶼,並借此發展,三年足夠了。


  ……


  正武帝沒想到,衛傅還能如此另闢蹊徑。


  中原大地上的人一直面臨著遼闊海域,卻從沒想過去徵服它,不是做不到,而是這一片土地實在太大了。


  疆域遼闊,物產豐饒,足夠自產自足。


  中原大地的敵人一直來自於北方,光陸地上的紛爭便窮極幾代幾十代的人都無法徹底解決,自然顧不上海洋。


  就好像大燕,他們解決了前朝面臨的北方遊牧強敵的問題,卻依舊有西部和北面的敵人,如何能想到海上?


  海上給他們最多的印象,便是一些西洋人總想來大燕通商,但這些人長得奇形怪狀,總是暗中滋事,所以大燕朝廷和官員並不喜歡他們的。


  更不用說是通商,這次和羅剎國通商,還是出自於衛傅的主意。


  通商為次,安撫羅剎國,同時拿回大片疆域為主。


  也是後來,朝廷嘗到商稅的甜頭,也意識到和西洋人通商的好處,於是朝廷最近也打算在臨近廣東福建的幾個地方開通通商口岸。


  作為帝王的正武帝,自然意識到若是開放通商口岸,必然要有相應水師力量,卻萬萬沒想到衛傅比他想得更遠,已經想到如何通過海上之路來打他了。


  青出於藍勝於藍!


  如今的衛傅,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尚且稚嫩單純的年輕太子。


  隻從他識破自己這一次布局,以及他給自己安排的後手,便知他胸有丘壑何止千丈萬丈。


  “你贏了。”


  正武帝將棋盤一推,看著衛傅的眼神頗有深意。


  衛傅心裡一突。


  突然意識到正武帝此言有一語雙關之意。


  “臣怎麼可能贏,臣的一切動作都在陛下掌握之中,這最後一步棋,不過打個出其不意罷了,若真想贏了陛下,臣還有很長一段的路要走。”


  不同於方才和正武帝下棋時的鋒芒畢現,此時的衛傅十分謙虛。


  簡直太謙虛了!


  正武帝居高臨下地瞪著衛傅頭上的官帽,這個小狐狸想幹什麼?


  難道他的意思他聽不明白?


  他都親口認輸了,還讓他堂堂正正贏了,難道還真要他直接挑明了說不成?


  可直接挑明說,正武帝怎麼下來臺。


  他今日見了衛傅便說了那麼一段話,又和衛傅下了一盤棋,已經把自己的意思很明顯地都表現了出來。


  難道他,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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