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衛西諺性格閉塞,行事低調,與同學少有來往,傅玄自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還當他隻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所以原原本本抄襲了他的畫作。那幅畫是衛西諺被寧家遺棄後的發泄之作,傾注了他所有的不甘、痛苦、想往、悲傷,打破了他慣常的平穩風格,將古典主義的唯美與抽象主義的灑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十分令人驚豔。


憑著這幅傑作,衛西諺本來有機會成為當世最優秀的油畫家之一。但傅玄竊取了他的成果不算,還反過來以侵權罪將他告上法庭。


被趕出寧家的衛西諺自然沒有還手之力,不得不與傅玄達成庭外和解,答應永遠退出油畫界。再也不能拿起心愛的畫筆,衛西諺的痛苦可想而知,所以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如今周允晟走讀,作畫都是在寧宅的畫室,並不與師兄弟們一起,傅玄就是想剽竊也難。眼看離上交作品的時限越來越近,他終於急了,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騙周允晟說導師讓自己把師弟們的作品收上去。


周允晟這邊答應的好好的,掛斷電話後眸色微暗。


他仔細端詳著畫架上的作品,又修改了幾處不滿意的地方,等顏料幹透便拿去寧斯年的書房。


今天是周末,寧斯年在家裡辦公。他認真審理著厚厚的文件,每隔十幾分鍾便看看監控,發現少年一如往常般站在畫板前作畫,心裡覺得安穩極了。少年哪兒也不會去,他總會站在原地等待自己。


這個念頭來得那樣突然,卻又令他倍感愉悅。


當他回神時,畫室裡已經空無一人,熟悉的焦躁感湧上心頭。若是在公司裡遇見這種情況,他會立即打電話讓趙軍去找。但今天休假,他決定自己去。


剛放下文件,門卻響了,寧斯年不耐煩的問道,“誰啊?”


“是我。”少年的嗓音清脆悅耳。


寧斯年僵硬了一瞬,回神後立即關掉電腦上的監控視頻,把亂七八糟的文件夾擺放的整整齊齊,快步走到門邊時停步,對著書櫃的玻璃門理了理頭發,確定自己帥的一塌糊塗,這才微笑著打開房門,“西諺快進來。”


他自然而然牽起少年皓白的手腕,將他帶到雙人沙發上,本想倒一杯咖啡,不知怎麼竟覺得不妥,跑到樓下廚房倒了一杯牛奶,熱好以後才小心翼翼的端上來。


周允晟被他伺候的舒坦極了,面上卻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臉頰紅紅的,配上一雙清亮水潤的桃花眼,迷的寧斯年差點把持不住。


壓了壓內心的躁動,寧斯年緊挨著少年落座,柔聲問道,“西諺有事找我?”沒事的話少年絕對不會主動靠近他一步。


“嗯。”周允晟怯怯的看他一眼,抿著紅潤的薄唇輕聲道,“我想參加油畫大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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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大賞?這個我知道,是不是沒有名額了?我馬上打電話幫你拿一個,直接入終審。”有大獻殷切的機會,寧斯年又怎麼會錯過,指尖已熟練的撥出一串號碼,眼看就要按下去。


寧氏財團是這場藝術盛事的最大贊助商,要一個終審名額很容易。


“不,不是。”周允晟連忙挽住他胳膊,小臉急得通紅,“我已經有名額了。”


寧斯年順勢將他摟進懷裡,一邊輕撫他柔軟的發絲一邊強忍住心中的雀躍,問道,“那是為什麼?”


死變態,吃豆腐的手段簡直出神入化啊。周允晟暗暗咬牙,低著頭含糊道,“我能不能把這幅畫送去參審?”


寧斯年這才注意到他腳邊放著一副22x14的畫框,掀開保護套,寧望舒那張嬰兒肥的小臉蛋出現在眼前。


小小的孩子蹲在地上,穿著一件十分寬大的白襯衫,衣袖挽得高高的,舉起兩隻肥嫩的小短手,讓作畫的人觀看他沾滿顏料的掌心。他的腳邊是一塊印滿小手印的畫布,在他眼裡,那顯然是一副傑作,所以他才會笑得如此燦爛,連暈染在背景中的斑斑陽光都比不上。


作畫的人將滿心的愛意與溫柔镌刻在每一筆每一劃中,暖色調幾乎佔據了整個畫布,希望、歡愉、恬淡、滿滿的蓬勃朝氣與幸福感在揭開畫布的同時撲面而來。


寧斯年看呆了。他幾乎忘了上一次看見兒子的笑臉是什麼時候。


“我可以拿這幅畫去送審嗎?”周允晟輕輕碰他胳膊。


寧斯年這才回神,眨了眨酸澀的眼眶,“可以,當然可以。”他沉默了片刻,補充道,“什麼時候你也幫我畫一幅肖像畫吧?”


他絕不承認自己連兒子的醋都吃。


“嗯。”周允晟點頭,小心翼翼的將保護套罩在畫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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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見到來交作品的周允晟時就像見到了救星,掀開畫布後端詳許久,得知畫中的孩子隻是虛構想象的,終於塵埃落定的松了口氣。他知道這幅畫一定會脫穎而出,它太靈動了,充滿了神韻和情感,是用愛澆灌而出的嘔心瀝血之作。


他眼中無法掩飾的貪婪讓周允晟知道,他已經跳入了陷阱。


回到家的時候,寧望舒正在午睡,周允晟幫他掖好被角,又親了親他紅撲撲的小臉蛋,低語道,“對不起,利用了你。但是我會一輩子陪伴你保護你,直到你老去。”


輕手輕腳的回到房間,寧斯年掐著點打來電話,追問他一天的行蹤,包括見了哪些人,說了哪些話,做了哪些事等等。他越發強烈的控制欲和佔有欲令周允晟啼笑皆非。


“西諺,西諺你在裡面嗎?”門外傳來趙信芳的喊聲。


周允晟掛斷電話,迅速換好居家服,拉開房門靜靜看著對方。


趙信芳化了淡妝,凸顯出一雙大而明媚的杏眼,已是深秋時節,卻還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吊帶裙,刻意拉低的領口遮不住深深的乳-溝,一雙修長白皙的*以性-感的姿態微微並攏著,越發顯得她身段妖娆。


這是準備色-誘自己?將自己也拉入通-奸的泥沼?周允晟眸光微閃。


趙信芳見少年明顯開始躲避自己的目光,心中頗為得意。她太了解男人的劣性根,又手段老辣,連寧斯年那種流連花叢的高手都能搞定,更何況衛西諺這種純情少年。像衛西諺這種父母雙亡性格自閉的孩子,最是渴望來自母性的溫暖,隻要她稍微給個笑臉,說幾句情話,對方就會乖乖的任她予取予求。


衛西諺的父母給他留下了數額龐大的遺產,雖然比不上寧氏財團,卻也夠一個普通人吃喝不盡的享用幾輩子。趙信芳思忖良久,最終決定讓衛西諺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為自己所用。


不光女人,男人也會對第一次戀戀不忘。趙信芳正是要成為衛西諺的第一次。


“大嫂,你有事?”周允晟被趙信芳逼退至牆角,頭頂和左側的書櫃各有一個攝像頭,畫面清晰極了,還能給一個特寫。


趙信芳渾然不覺,雙手撐在少年臉頰兩側的牆壁上,用豐滿的胸部磨蹭他,嗓音慵懶嬌媚,“我心裡難受,想找你說會兒話。你大哥整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很寂寞。”


周允晟狠狠憋了口氣,將臉頰憋得通紅,然後脖子一縮就要從趙信芳腋下鑽過去。


“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趙信芳被逗笑了,一把將他抓回來,捏著他的下顎吻過去。這個吻很短暫,不過兩秒鍾就被劇烈掙扎的少年推開。他眼睛嗆出淚水,徑直衝進浴室,對著馬桶嘔吐不止,幾乎連膽汁都快嘔出來。


該死的,這就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女人的原因。


浴室的吊頂安裝著一個攝像頭,靜靜拍攝著這一幕。


趙信芳臉色忽青忽白,打死也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正常人不應該將她摁在地上為所欲為嗎?她尷尬,氣憤,卻更加驚惶,走到門邊聲色俱厲的威脅道,“衛西諺,今天的事你如果敢告訴斯年,我就跟他說你意圖強-奸我。我是他老婆,你隻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你看他會選擇相信誰。”


少年僵了僵,隨後趴伏在馬桶上瑟瑟發抖,似乎在害怕,也似乎在哭泣,等趙信芳離開許久才慢慢抬頭,露出蒼白至極的臉和通紅的眼眶。


第2章 .9


咖啡杯擦著部門負責人的臉狠狠砸在辦公室的門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碎裂的瓷片在昂貴的家具上劃下一道道痕跡。負責人呆若木雞,直過了幾十秒才緩緩抬手擦掉額頭的冷汗,顫著聲問道,“老,老板,是企劃書有什麼問題嗎?”就算有問題也不應該發這麼大的火呀,好像誰殺了他全家似得。


寧斯年盯著電腦屏幕,臉色鐵青,胸膛起伏,顯然正處於暴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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