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薛靜依躲在被窩裡哭了很久,似想到什麼,打開電腦聯系一位最近很聊得來的網友。


“如何得到一個人的心髒?”她用陰森的表情打出這行字。


同一時間,周允晟在滴滴聲中收到了這條信息,他抿唇笑了笑,回復道,“殺了他。”


殺了他?對,殺了他!隻要他死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軌。薛靜依神經質的點著鼠標,好半天才把□□關掉,然後打開百度查找資料。周允晟看見屏幕上不斷跳出來的頁面,已然明白薛靜依打算幹什麼,她想迷暈他,再親手把他的心髒掏出來,為此她搜索了有關於麻醉劑的資料,還網購了冷凍箱,手術刀等器具,並下載了一段手術教學視頻。


“我果然沒有小看你,薛靜依。”周允晟心滿意足的呢喃。薛靜依是他辛苦培育出來的劇毒花朵,一旦盛開就會讓身邊的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的行動力如此強悍讓他對最後一場遊戲充滿了期待。


半個月後,薛瑞和薛李丹妮相攜去參加一個酒會,薛子軒去學院授課,家裡隻剩下薛靜依和周允晟。薛靜依煮了一壺奶茶,親手端到餐桌上哄著周允晟喝了,等他昏迷過去,便在管家的幫助下將他抬到車庫。車庫裡一應醫療器械俱全,她網購的那些工具倒用不上了。


“小姐,還是我來吧。”見薛靜依的指尖在瑟瑟發抖,管家主動請纓。薛瑞夫婦工作忙碌,薛靜依可以說是他親手帶大的,他比薛家任何人都要疼愛她,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隻要取出黃怡的心髒,這件事就無可改變,薛瑞夫婦回來了還能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女兒去坐牢?他們承受不了這樣的醜聞,隻會盡力幫她掩蓋。這心髒自然還是會移植到她身上。


薛靜依擺手,“不,我不是害怕,我是太激動了。”她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拿起手術刀在少年胸膛上比劃。刀刃非常鋒利,隻輕輕一碰就劃開一條血痕,無影燈將這一切照射的纖毫畢現,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大量血液從傷口裡冒出來,嚇了薛靜依一跳。她咬咬牙,還要下刀,卻見少年忽然醒過來,用力將她推開。


“你想幹什麼?”他捂著傷口質問,因為服食了麻醉劑,身子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暈倒。


薛靜依見他如此虛弱,並不怕他跑了,指著放在手術臺上的電腦說道,“摘除你的心髒。”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摘除心髒手術的視頻,薛靜依行動力驚人,在找不到醫生協助的情況下竟準備親自動手。她要趕在父母和兄長回來前將人殺死,又不能讓他的心髒停止跳動。好在家裡設備齊全,連心髒保存液都有,免了她許多麻煩。


“為什麼?”周允晟掙扎著從手術臺上跳下來,不小心打翻了放置手術器械的託盤,手術刀和手術鉗等物掉了一地。


“因為我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隻有你的心髒能救我。你真以為我們把你從鄉下找回來是打算收養你?別做夢了。福伯,幫我壓住他。”


管家答應一聲,走過去想把少年摁在手術臺上,卻沒料他袖子裡藏了一把手術刀,狠狠朝他腹部扎去,還用力攪了幾下。管家慘叫一聲癱軟在地上,周允晟踉踉跄跄朝門口跑去。他之前用福伯的手機給薛子軒發了短信,誘他回來,他現在應該到了。


果然,還未跑到門口,薛子軒就幾腳踹開房門跑進來,看見隻穿著一條牛仔褲,渾身浴血的少年,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又見妹妹揮舞著手術刀襲來,想也不想就把少年拉到自己身後。


他險險握住刀刃,咬牙質問,“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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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們一早就想幹的事,挖他的心髒。哥哥,你帶他回來不就是為了救我嗎?難道你忘了?”薛靜依神態瘋狂。


薛子軒十指鑽心一般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手,轉回頭大聲吼道,“小怡快跑。”


周允晟深深看他一眼,捂著還在滴血的傷口一步一晃的跑了,跑進客廳便恢復了正常步態,慢條斯理的拿起座機撥打110。


“救命,有人要殺我!”驚慌失措的聲音跟嬉笑的臉龐形成強烈的反差。


“不要慌,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叫什麼名字?我們會盡快派人去救援。”


“這裡是龍泉山高爾夫球場別墅區88號,我叫薛晉怡,有人要殺我。我現在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頭很暈。”


“請你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們馬上出警。”接線員掛掉電話後越想越覺得薛晉怡這個名字很耳熟,腦中靈光一閃,連忙給上級打電話,一問才知大名鼎鼎的鋼琴神童果然住在龍泉山。


警方不敢耽誤,立即派了幾輛警車嗚啦嗚啦朝龍泉山疾馳。周允晟一邊用008監控手術室的情況,一邊把血蹭的到處都是,然後跑出大門攔在路中間。薛閻的車‘適時’路過,看見他渾身浴血的模樣,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就是你說得不會出意外?那你告訴我什麼才叫意外。”他揪住少年耳朵怒吼,見他露出痛色又連忙將他抱進懷裡,脫掉外套按-壓在他胸口上,鼻端不停喘著粗氣。看見這麼長一條口子,他心髒都痛得麻痺了,終於體會到何謂感同身受。


傷口看著嚇人,對身經百戰的周允晟而言卻連小傷都算不上。他裝模作樣的叫喚,實則一直通過008在觀看兄妹二人的交鋒。得虧薛瑞做事仔細,布置手術室時樣樣器械齊全,連帶也安裝了手術實時監控系統,隻要無影燈一打開,監控系統就會自動運轉,並將畫面儲存起來。


他沒想到薛子軒為了救他能毫不猶豫的握住刀刃,他不敢放手,一旦放開十指就會被削斷,隻能將薛靜依逼到角落困住。薛靜依雖然心狠,卻沒法對薛子軒下毒手,看見他指縫不斷溢出鮮血,終於找回理智,放開刀柄抱著他大哭起來,哭著哭著竟然心髒-病發作暈倒在地上。管家腹部受了重傷,由於失血太多已經陷入昏迷。薛子軒再厭憎這個妹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強忍疼痛跑上樓幫她找藥,看見一串血腳印順著客廳跑出去,知道小怡安全了,這才如釋重負。


他把藥喂進薛靜依嘴裡,幫她做了簡單的急救,見她情況好轉,這才順著牆根滑坐在地上。十分鍾後,聽見警車的鳴笛聲,他低笑道,“薛家的報應來了,靜依,你做好準備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小萌物們,也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朋友,O(∩_∩)O謝謝


第155章 14.15


周允晟沒讓薛閻幫自己包扎傷口,反正法-醫來了還要再拆開繃帶拍照取證,也是白費力氣。況且他看上去越狼狽,照片上了法庭才越能博取法官的同情。警方發現癱軟在車庫裡的薛靜依時還以為守在她身邊的薛子軒是兇手,馬上給戴上手銬,然後讓醫護人員把薛靜依抬出去,輕言細語的安慰,出了薛家大門看見另一個渾身染血的‘薛靜依’,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警官,她是兇手,她要殺我。”周允晟躲在薛閻懷裡,指著擔架上的薛靜依說道。


薛子軒被兩名警員架著,看見少年神情激動,立時就想掙開轄制跑去看他,迎上他憎恨的目光,像是被施了法術,渾身都無法動彈。他明白,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負責辦案的警察發現這起案子不簡單,先把幾人送到醫院就診,確定沒什麼大礙再分開審問。誰是行兇者誰是受害人,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弄不清楚,當然,他們更想知道大名鼎鼎的鋼琴神童什麼時候多了個雙生兄弟。這裡面一定有很多故事。


薛瑞和薛李丹妮接到警方的電話時還在宴會上,由於警方也不清楚原委,對他們說的不是很清楚,隻讓他們趕緊去警局一趟。到了警局,聽說雙胞胎中的一個想挖了另一個的心,他們立刻猜到大概,要不是互相攙扶著,差點雙雙暈倒過去。


由於周允晟之前表現的太高調,在華國算得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警局對這件事非常重視,又因為牽扯到十國峰會的表演,連外交部也插了一手,一再交代要趕緊把案子查清楚,更有蹲守在龍泉山附近,想要拍攝到鋼琴神童日常的狗仔們聞風而動,先就把消息發布到了網上。


“鋼琴神童薛靜依疑似被警方拘捕!”


“薛靜依疑涉入謀殺案中,現正接受警方調查。”


“是受害者還是兇手,是豪門恩怨還是感情糾紛,炙手可熱的鋼琴神童薛靜依疑似陷入修羅場。”


各種聳人聽聞的標題吸引了大眾的眼球,周允晟全球吸粉幾億人,其中絕大多數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社會精英和音樂界的重磅人士,紛紛對此給予了高度關注。警方再想封鎖消息已經來不及了,事情已經傳得人盡皆知,唯一的辦法便是加快調查進度,給翹首以待的民眾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警方和外交部全都捏了一把汗,非常不希望薛靜依牽扯到什麼醜聞。


現在的薛靜依無疑是華國最具知名度的人物,甚至說她是代表華國形象的標杆也不誇張,這根標杆若是倒下,必定會引起世界範圍內的關注,而華國是這一屆十國峰會的東道國,薛靜依又要在峰會上表演,此事對華國的國際形象或多或少會有影響。


若是沒遇上國家領導人換屆,這種事說不定就被上頭悄無聲息的抹掉,但新上任的領導人對民意非常重視,下面的人也就不敢糊弄,宣揚開了就查,硬著頭皮也得查下去,否則民眾鬧起來,大家的官帽都不用戴了。


辦案過程中,警員們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由於薛靜依受了刺激,不用人問就把自己殺人挖心的計劃一五一十說了,還一再強調自己是真正的鋼琴神童。她表情扭曲瘋狂,雙手滿是鮮血,像是彈鋼琴那樣在審訊桌上按來按去,腦袋一點一晃非常陶醉,按完問別人這首《我的帝國》好不好聽?能不能跟黃怡和伊萬諾夫媲美。


警員們心裡拔涼拔涼的,心知這鋼琴神童算是毀了。她究竟受了什麼刺激要去殺人?那人又是誰?為什麼報案的時候自稱薛靜依?為什麼跟薛靜依長得一模一樣?他兩是什麼關系?


負責審訊薛靜依的警員一頭霧水,滿心惶惑,負責審問周允晟的警員卻義憤填膺,慶幸不已。原來這人才是真正的鋼琴神童,他什麼都不知道,被薛家人接回來後一直軟禁在龍泉山,薛靜依發現了他超乎常人的音樂天賦,便起了利用他的心思,讓他代替自己去參加比賽,比賽結束後便卸磨殺驢要挖他的心髒。


他到現在還有點無法接受現實,臉色嚇得發白,身體瑟瑟發抖,一旦有人靠近就會神經質的躲避並蜷縮成一團,由此可見他在薛家過得是怎樣的日子。他們根本沒拿他當人看,不但想挖取他的心髒,還把他利用得徹底。他以為自己是在為雙生姐妹完成遺願,把親手取得的榮耀和成就拱手相讓,殊不知他真心以待的家人卻個個都是惡鬼,面上對他溫柔慈愛,背地裡卻千方百計想要他的命。


管家還在昏迷當中,無法審問,薛子軒倒是很配合,原原本本把事情交代清楚。專案小組拿到三份供詞,擺在桌上綜合一看,頓時為少年的遭遇揪心不已。從偏遠鄉村來到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他是懷抱著怎樣美好的希冀?卻原來這隻是一個殺機四伏的陷阱,他渴望的親情從來都不存在。


審訊室裡,周允晟抱著雙膝縮在椅子上,臉頰、雙手、外套、牛仔褲,全都沾滿鮮血,被他慘白的面色一襯,越發顯得可憐。他恐懼不安的呢喃道,“我殺人了,我殺了福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他將頭埋在膝蓋裡哭起來。


警方已經在車庫裡提取到足夠的物證,包括監控錄像,對事情的經過了若指掌。看見少年如此驚恐自責,他們既為他的單純善良感到心疼,又為薛家的冷血無情感到憤怒。


“別擔心,福伯沒死,他已經度過了生命危險期,今晚能醒。就算他死了,你也不算殺人,你隻是正當防衛。別害怕,這裡沒人會傷害你。”一名女警員試圖去拍打少年脊背,見他驚恐萬狀的躲開,差點流下眼淚。天殺的薛靜依,對這樣好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他還是她的同胞兄弟,為了她什麼都願意付出,她難道就不長心嗎?


對了,她原本就不長心,否則怎麼會為了續命去挖別人的心?她不是人,是畜牲。


警員們輪番過來安慰都不奏效,調查過後發現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在世,對他越發憐惜,每人湊了一份錢幫他找住處。薛瑞和薛李丹妮也被控制起來審問,薛家那個魔窟是不能回了,一進去就會有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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