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兩個人又打了三局,姜辰漸漸『摸』出一點心得,開始反擊。


方景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立刻沒了,變得越來越專注,一直和他打到九點半,這才不舍地看著他下線。


他回味片刻,查看一下好友列表,見杜飛舟在線,便聯系對方,找過去送神器。


把封印師交代的話一說,杜飛舟果然沒和他矯情,收了東西,說道:“替我謝謝他。”


方景行笑道:“好。”


他猶豫幾秒,覺得這件事過不去太難受,便裝作好奇地道,“『主席』,我記得您和辰輝蘭樂是同一期的選手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飛舟看向他:“怎麼?”


方景行道:“我家封印師是他的粉絲,我想多了解一下,和他多點共同語言。”


杜飛舟聽得有些想笑,暗道網上都傳暗冥師對封印師情根深種,搞不好是真的。至少他就沒見方景行對誰這麼上過心,天天都和對方膩在一起。


他回憶著故人:“辰輝蘭樂……『性』格有點冷,但對人很不錯,嘴有時候很毒,能噎死人,你家封印師的脾氣和他挺像的。”


方景行道:“……是嗎?”


杜飛舟道:“嗯。”


說話的工夫,老當益壯的人找了過來,方景行便禮貌地道了別,回幫會掛機,認真看一遍和封印師的pk錄像,然後摘眼鏡下線,在網上搜了搜辰輝蘭樂的比賽視頻,同樣認真地看完,感覺他們這個打法風格極像。


他陷入沉默。


這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向謝承顏證實,但謝承顏還在拍戲,而這麼大的事,打電話可能不安全,得等謝承顏回來再說。


其實都不用等,方景行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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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已有的線索過一遍,很努力地站在客觀的立場上分析這件事,覺得真的不是他一廂情願、異想天開,那封印師是姜辰的可能『性』確實挺大的。


他終於又上網翻出姜辰的照片,這次試著多看了兩眼,心跳瞬間就起來了。


講個笑話:以後封印師是什麼情況,他都能淡定。


再講個笑話:他不是一個看臉的人。


聯盟男神方景行看著前輩這個顏值,覺得臉疼。


第46章 第46章我想和你找塊風水寶地殉個情……


姜辰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


不過最近除了遛彎和喂小鴨崽, 他又多了一項行程, 就是去看望七號。


七號已經睜眼了。


和當初的姜辰一樣,他目前隻有眼珠能活動。


姜辰隔著玻璃窗打量一下,見七號雖然瘦, 但骨相不差,絕對是走在街上會被偷-拍的類型。


他知道十位志願者裡隻有他一個比較出名, 便對這位帥氣的七號有些好奇:“他是幹什麼的?”


冰凍小組的人道:“送快遞的。”


姜辰看著他:“真的?”


冰凍小組的人道:“資料就是這麼寫的, 你看。”


姜辰看了一眼。


孤兒, 高中學歷,快遞公司員工……他收回目光,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七號,轉身要回房玩遊戲。


這時隻聽“叮”的一聲,不遠處的電梯開了,從裡面出來五個人,肩膀的槓槓星星晃了他滿眼。


幾人快步走到無菌病房, 一字排開站在窗前向裡望,陪同的工作人員則去幫他們拿防護服了。


姜辰反應一下,看向冰凍小組的人。


後者也默默看著他, 幹笑。姜辰便懂了, 看來七號來自某些特殊的部門,身份不好公開, 因此對外的資料都是假的。


他識趣地回房,往床上一躺,戴著眼鏡進了遊戲。


方景行早已上線, 過來找他,笑道:“早。”


姜辰回了句“早”,聽他詢問想幹什麼,思考了一下:“去橋上看看琉光河吧。”


方景行挑眉:“今天這麼有興致?”


姜辰心想能看一眼是一眼。


特殊部門的人才,身體素質應該都挺不錯的。


七號很可能不像他那麼廢,需要躺兩個月,搞不好一個多月就能轉到普通病房,到時候他就不能玩了。


他說道:“天氣好,陽光明媚。”


方景行回想今早的陰天,沉默。


姜辰說完才想起他們住在同一座城市,補充:“我是說遊戲裡。”


方景行當然不會計較這種事,陪他走到附近的橋上,站在欄杆前眺望琉光河。


看了一小會兒,他微微側頭望向身邊的人,想起了姜辰的生平。


遊夢職業聯賽第一、二賽季的冠軍,冠軍之夜上突然宣告退役。


此後沒幾個月就去世了,得的是胰腺癌,死時隻有18歲,整個電競圈為之地震,粉絲們也悲慟不已。


而第二年,遊夢就開了世界賽,他沒能趕上。


黑『色』封印師如流星,短暫地閃耀一下,便消失在了天際。


帶病上場,奪得冠軍。


究竟有多疼和多不容易,方景行不得而知,也無法想象。


但換位思考,如果他隻打了一年多的比賽就被迫退役,絕對也會不甘心。


不甘心,所以參加了冰凍項目。


一個還在『摸』索階段,技術不成熟,成功率未知的實驗。


從他朋友查到的八卦看,解封失敗就是死,沒有再凍回去一說。可能當初隻差一點,他們就見不到了。


而且解凍後身體如何,有沒有後遺症,這些他都不知道。


隻能從這封印師每天都散步遛彎,和姜詩蘭曾說過的話上推測,應該是沒事,這讓他多少放心了一點。


他以前覺得能遇見這封印師是運氣好。


現在再看,他的運氣簡直都逆天了,遇見的竟是曾經的傳奇。


方景行想得出神,思緒便有些飄。


等他回過神時,手已經自動伸了出去,幾乎就要碰上對方的金框眼鏡。


姜辰掃一眼:“爪子。”


方景行笑著收回了手。


姜辰隻當他是想玩自己的眼鏡,扒著欄杆看幾眼河,說道:“打賞金牆吧。”


中秋假期結束,人少了很多。


大早晨的,競技場裡估計沒什麼人,打起來也沒意思,不如打賞金。


方景行笑道:“好。”


遊夢裡,玩家的自由度比較高。


喜歡pk和團戰的就去競技場,不僅能和本服的人打,還能跨服打,單人多人,應有盡有。喜歡打人機的,各種野怪、副本和boss任意挑選,風格多樣,絕不枯燥。


還有喜歡生活類的,美食、縫纫、鍛造、『藥』師……等等都有相應的段位和稱號,所謂一技在手,吃喝不愁。甚至還能更佛一點弄塊菜地,天天種菜玩,或者和綁定的伴侶軋地圖,談談情說說愛。


而如果既不想和人pk,也不想和人組隊打本,更不想在遊戲裡過日子,但又想獲得高額獎勵,那就可以去打賞金牆,當個莫得感情的賞金獵人。


賞金牆顧名思義,就是提供獎勵,委託任務,玩家可以任意挑選適合自己的工作。


除去系統發布的任務,玩家也能花錢懸賞殺人或找物,獎勵可以放錢也可以放物品,隻是有一定的時效,過期後沒人接,玩家也不再續錢,就會自動撤掉。


值得注意的是,賞金牆也是有等級的。


一個服的賞金牆能開到多少級,全看玩家的努力。等級開得越高,可供選擇的任務就越多,而任務越難,獎勵和積分也越高,等積累到一定的積分,就能換取套裝和神器了。


賞金牆分布在六大城市裡,建得金碧輝煌,十分有排面。


二人身在碎星城,便到了這裡的賞金牆,見牆上已經亮起了不少板塊,全是這段時間幾大幫會的人打出來的。


賞金獵人榜上排第一的非常眼熟,正是金競聯盟的幫主,孤問。


姜辰看了一下前二十的名單,發現有好幾個孤問幫會的,說道:“金競聯盟……這是個喜歡打賞金牆和競技場的幫會?”


方景行道:“嗯,聽說大多數都喜歡。”


姜辰下意識想問那他跟著他們打什麼隱藏劇情,但轉念想想畢竟是一次『性』的任務,孤問他們可能也想打一下,便不好奇了,看向任務欄。


賞金牆的另一特『色』,牆上亮的任務條,玩家都能接。


玩家可以一上來就接個最強的,隻要有命完成就行,這也是姜辰願意打賞金牆的原因——不用從最雞『毛』蒜皮的雜活做起。


賞金牆也分單人和多人,目前雙人組隊的板塊隻開到三級。


它的機制是二十個任務升一級,但每一級裡都有幾十個任務條,因為很多都是平行的。


比如此刻,排在最上方的就是五條平行的任務,分別是擊殺魔猩首領,擊殺炎龜首領,擊殺蒼勁鳥首領,尋找材料覓立石,尋找材料水杉。


這五條任務任選其中一條就行,完成後上面就會再亮起一排,以此類推,直到等級越來越高。


他們兩個組在一起,自然接最強的任務。


姜辰自動忽略材料收集,看了看三個怪,發現有一個沒打過,問道:“魔猩首領在哪?”


方景行笑道:“我帶你去。”


二人便接完任務,進了傳送陣,很快抵達幕席山。


這座山的海拔很高,站在山頂往另一側望,能看見整片魔域。


這裡路不好走,森林的光線也暗,平時就沒什麼玩家來,早晨自然更少了,如今放眼一望,就他們兩個人。


方景行一時有些心痒。


他分析過自己的優勢,目前全身上下,就聲音能拉點好感。


以前他害怕過界,不敢隨便浪,現在他是居心叵測地想撩人,恨不得對方能過個界。


不過這封印師可不好糊弄,他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切換原聲,怕是就要被懷疑。


他思考幾秒:“一會兒你來還是我來?”


姜辰道:“一起打。”


方景行循循善誘:“你沒打過,不想自己打打試試?”


姜辰道:“不想,浪費時間。”


方景行想找機會“切原聲打call”的念頭流-產,老老實實陪他打完魔猩首領,伸手拉住了他。


姜辰回頭:“怎麼?”


方景行語氣溫柔:“想和你找塊風水寶地殉個情。”


姜辰反應一下,很痛快:“走。”


他們要是下山,不僅費工夫,還要慢慢往傳送陣走,太麻煩。


所以不如找個懸崖一起往下跳,死了就直接回城,也省去了趕路的時間。


遊夢裡倒是有回城道具,每天能免費使用三次,剩下的需要花錢買,並且用的越多,冷卻越長,到零點才會重新計算。他們今天要做不少任務,既然遇見能『自殺』的地圖,當然要合理利用。


二人便找到一處懸崖,一起跳了下去。


微風吹在身上並不冷冽,反而有些舒爽。方景行想起初遇的事,笑道:“你這次要是再遇見空氣牆怎麼辦?”


姜辰道:“你上次是怎麼出來的?”


方景行笑了笑:“保密。”


姜辰道:“我最後那個煙花管用了?”


方景行道:“沒有。”


姜辰“哦”了聲,懂了:“那就是你下線又上去,卡完bug了。”


方景行失笑,覺得都多餘逗他,沒用。


下方的景『色』越來越清晰,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琉光河,山體向裡凹進去一塊,留出一片潔白的類似沙灘的空地。


空地上站著七八名玩家,前方的是一男一女,都穿著在商店買的時裝,一個西裝一個禮服,顯然是在辦一場小型婚禮。


方景行有些羨慕:“看來要吃碗狗糧了。”


他說著一頓,“咱們這麼過去躺屍,是不是不太好?”


姜辰沒搭話,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墜落點似乎就在新郎的身上,便喊道:“讓開!”


下方的人一齊抬頭,看著這天降飛人,一時震驚,便沒反應過來。


等姜辰再喊第二聲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直接就砸向了新郎。


鍵盤模式下,被這麼砸到是死不了的。


但全息環境裡,策劃可能是想更貼近真實,隻見新郎被拍中,二話不說就撲街了。


新娘愣愣地看著她涼透的丈夫,“哇”地就哭了。


姜辰:“……”


方景行:“……”


罪魁禍首的兩個人這下沒辦法回城了,隻能原地復活。


姜辰壓低聲音:“都是你的主意。”


方景行提醒:“懸崖可是你親自挑的。”


姜辰:“現在怎麼辦?”


方景行:“道歉,給他們砸點煙花?”


然而砸煙花不管用。


新娘才不管他們是不是大佬,這是她特意算的日子,特意選的禮服和地點,連背景音樂都浸著她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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