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含!”齊玦看見他過來,忙招呼他坐下,“你和陸哥剛剛幹嘛去了?”


鬱白含在外側落座,“去拆禮物了。”


幾道目光一瞬落過來。孫以青搓了下指尖,狀似隨意地開口,“怎麼樣?”


鬱白含滿意,“我很喜歡。”


五金批發er:?


鬱白含回過神,飛快糾正,“我是說陸煥也很喜歡。”他補充,“幾乎愛不釋手。”


他抽了兩下都沒把盒子抽回來。


面前幾人頓時松了口氣:


“我就說……”


“對嘛,陸哥怎麼可能不喜歡你送的禮物?”


聞婁好奇,“所以你送的到底是‘皮’什麼?”


鬱白含,“就是皮……”


話剛開口就被截斷。


齊玦拿胳膊撞了聞婁一下,示意他閉嘴,“還問!陸哥喜歡野的,那肯定是皮……”


嘴唇翕動,隱約辨出一個“bian”。


鬱白含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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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講什麼不正經的話。


聞婁一臉震驚,連忙擺手,“不問了不問了。”


還沒等鬱白含為自己洗脫汙名,齊玦視線忽然看向前方,眉頭皺了皺。


鬱白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幾名男女正往他們這頭靠近。其中一名青年正好和他對上眼神,然後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鬱白含轉頭問齊玦,“他在幹嘛?”


跟個歪嘴龍王一樣。


齊玦憤憤不平,“就是他們幾個!在宴會上說陸哥不管你。還說是因為你的禮物拿不出手,陸哥才把你帶回去教育!”


鬱白含心頭微漾,“……教育?”


和他們陸老師,戴手套的那種嗎?


齊玦話頭一頓,猛然想起這兩人酷愛cosplay,“……”


幾句話間,前方的人已經靠近了卡座。


在路過鬱白含跟前時,“歪嘴龍王”突然停下來,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鬱白含任他打量,維持著“司家小白花”的姿態,扭頭細聲細氣地問齊玦,“這位是?”


齊玦翻眼一瞥,“這是諸……”


鬱白含柔柔打斷,“我知道,我是問名字。”


五金批發:……


歪嘴龍王:……


齊玦,“諸家的公子,諸晉。”


鬱白含恍然,“是我誤會了。”


諸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脫口而出,“商業聯姻的花瓶,果然沒見過世面!”


“喂!”齊玦幾人皺眉,刷地起身,“你說什麼?”


對面一人碰了碰諸晉,像是有所忌憚。諸晉又瞪了鬱白含一眼,轉身同旁人一起離開。


背後的聲音逐漸遠去:


“就算陸煥不中意他,也還有司家……”


“嘁,都推出來商業聯姻了,你們還真以為司家把人當寶貝嗎?”


鬱白含:這句話倒是真相了。


小歪,支持你去揭開司家偽善的面具。


“別聽他亂說。”齊玦坐下後,又氣不過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就是!”聞婁氣得瑟瑟發抖,嘭一聲拍桌,朝著舞池的方向大聲逼逼,“他們懂個der!他們根本不知道水床是怎麼——”


四周的人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鬱白含瞳孔一縮。


不,你們也不知道……


齊玦和楊辛原已經飛快地捂住了聞婁口不擇言的嘴:夠了,快住口!


·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躁動的聞婁終於被按了下來。


鬱白含不解,“我有得罪過那個諸嗎?”


半截稱呼讓四朵金花欣慰側目。孫以青言簡意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懷什麼了?”


來吧誇誇看。


是他的才華?美貌?還是絢爛的靈魂?


“陸煥。”


“……”


鬱白含的手下意識摸向腹部。


四朵金花嘴角同時一抽,同他叭叭解釋起來——


大意就是說這些人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眼下陸煥風頭正盛,都想來攀附。本來就嫉妒鬱白含借聯姻攀上了陸家,現在看他“不受待見”,就趁機踩一腳。


“他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懂了吧?”


鬱白含懂了,他無奈道,“都是陸煥招蜂引蝶,這磨人的妖精。”


幾人,“……”


正說著,就看一道人影從另一頭走來。


挺拔修長的身形籠在模糊的夜色和影影綽綽的燈光裡,相當惑人。


鬱白含一下坐直身子:他的小妖精來了。


陸妖精走近了,齊玦立馬挪了個座。鬱白含之前過來坐到了卡座外側,陸煥這會兒就坐在了另一側,和他面對面。


“陸哥來了!”幾人招呼。


“嗯。”陸煥淡淡應了聲。


從宴會場中轉了一圈回來,他像是完全沒有融入這熱鬧的氣氛,眼神仿佛落在深潭裡,染了些森然的冷意。


鬱白含定睛一看,那漆黑的眼底好像在轉圈:黑化loading…


是他產生了錯覺?


“陸煥。”鬱白含叫了一聲,將對面的視線順利拉過來,“你剛去玩狼人殺了?”


陸煥看著他,“什麼。”


“你的眼神,看著像要刀人。”


“……”


陸煥忽然笑了一下,“你看錯了。”


鬱白含定下神又看了看,果然見陸煥目光平和,轉圈的loading已經消失不見。


他松了口氣,“可能是有燈光掃到你眼睛了。”


陸煥牽唇,“肯定是。”


他兩人正對視著,旁邊齊玦突然拍了下桌,“陸哥,你是該刀人!”


他說著開始叭叭告狀,將諸晉挑釁的事激烈陳述,還不忘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陸煥一手搭在桌上,垂眼聽著。


鬱白含朝他看過去,目光從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不自覺落到對方腰腿之間。


那腰間系著他送的皮帶,正經的西裝褲下還戴著他親手扣上的襯衣夾。


就這麼大剌剌地坐在燈光人群之中。


除他以外,無人窺見。


鬱白含正暗搓搓品味著,餘光裡忽而投來一道視線。


他轉頭,和孫以青對上了眼神。


孫以青目光依舊平靜,隻是看了他幾秒後轉過頭,狀似無意地抿了口酒水。


鬱白含,“……”


焯,好像被察覺了。


他轉過紅黃紅黃的小臉,也抬手抿了口酒水。



對面齊玦告狀告得口幹舌燥,情緒激憤,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動靜之大,不遠處的諸晉等人轉過頭來。


在看到陸煥時,諸晉面色一僵。他原地杵了會兒,隨即端了杯酒走過來,“陸先生。”


鬱白含靜靜觀賞著他的兩副面孔。


諸晉停在陸煥跟前,掃了鬱白含一眼。大概是看兩人分坐兩端,緊繃的神色又放松下來,“剛才和陸先生的朋友發生了點口角,我來賠個不是。”


四朵金花人均一臉“呵呵”。


鬱白含坐在邊角裡像朵小白花,目光移到陸煥高冷疏離的臉上。


他在心底暗爽。


前來巴結討好的諸晉肯定想不到。


陸煥底下還戴著他親手幫忙扣上的東西。


諸晉依舊維持著敬酒的動作。


陸煥坐在原處沒動,隻微微掀起眼皮,“我沒酒。”


諸晉臉上一下掛不住了。


氣氛僵持了片刻,旁邊聞婁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說,“白含有啊,喝白含的!”


鬱白含贊賞地看了聞婁一眼。


可真有你的。同喝一杯,不得氣死這狗比?


與此同時,陸煥也朝他看了過來。鬱白含就把杯子往陸煥那頭推了推,“你要嗎?”


不過他剛剛往杯裡吐回了一粒檸檬籽,也不知道陸煥介不介意……


隔了幾秒,一隻胳膊伸過來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


鬱白含推得不遠,陸煥拿酒時傾身站了起來,平整的襯衫在他後背一繃。他拿起酒杯低頭正要抿一口,眉心突然一蹙。


陸煥動作停了下來。


一眾疑惑的眼神朝他投去,怎麼了?


鬱白含緊張:該不會是發現了他吐的檸檬籽。


但很快他就看陸煥放下酒杯,腿根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一個比發現檸檬籽還可怕的猜測浮上鬱白含心頭。


難道是襯衣夾滑了……


他揣著心虛,輕輕叫了一聲,“陸煥。”


沉默中的陸煥轉頭朝他看來,目光沉沉。


“……”


好的,確信了。就是襯衣夾滑了。


對視兩秒,陸煥淡淡地收回目光。沒管站在跟前的諸晉,扭頭朝別墅內大步走去。


鬱白含趕緊起身跟上。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別墅入口,隻留下卡座內幾人面面相覷。


半分鍾後,安靜的桌前突然落下一聲哼笑。


諸晉看著一動未動的酒杯,揣摩著陸煥皺眉的神色,“這不明顯就是不願意同杯?”


楊辛原反駁,“肯定是有別的原因,他們可恩愛了!”每次都酸得他不行。


諸晉正要習慣性冷嘲,在對上楊辛原篤定的神色時忽然又有些不確定。


萬一呢,萬一是真的……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孫以青淡然出聲,“花這麼大心思揣摩別人,你直接跟去看看不就好了。”


諸晉心頭一緊,朝鬱白含兩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遲疑片刻,還是腳步一轉跟了上去。


他已經把“司白含”得罪了,要確保陸煥真的不待見人他才能安心。


·


從草坪進入別墅不出十米就有洗手間。


陸煥走進去,徑直到了最後一個隔間前。鬱白含跟在他後面,“滑了是嗎?”


握在門把上的手一緊,青筋鼓起。


陸煥轉頭看來,頭頂的燈光映得他五官深邃,面容冷峻。他冷笑,“你說呢。”


鬱白含歉然,“我也是第一次幫人戴,不熟練。”


“……”


幾秒過後,上方傳來的冷意稍退卻了點。


陸煥閉了閉眼,“算了,重新扣。”


鬱白含在他閉眼的時刻,非常絲滑地側身進了隔間,就著他的手將門一關,“事不宜遲,趕緊吧。”


陸煥睜眼:?


他深吸一口氣,“我是說我自己扣。”


鬱白含尊重他的個人意願,退了一小步,“扣吧,正好我觀摩一下怎麼弄。”


“你要在這兒看著?”


“我這屬於售後。”


鬱白含說完鼓勵,“別害羞,第一次都是我幫你扣的,還有什麼不能坦誠相見的。”


“……”陸煥盯了他一眼。


接著低下頭,重新系上襯衣夾。


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在頂光照射下投出交疊起伏的陰影。


鬱白含抱著一種學習的心態,看得小臉黃通通。


“收斂一下你的視線。”陸煥頭也不抬。


“這是人之常情,你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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