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玉幽幽道：“是不想我們換體系。”
他微微眯著眼睛，讓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哪裡隻是不讓他們修煉，分明是不讓他們改換體系，之前禾玉就推測過，聯邦真的完全不了解能量體系嗎？恐怕不盡然。
畢竟，還有一個禾玉沒說卻非常重視的消息——
藍星和宇宙聯邦的通道還沒開通就被攻擊，之前的辛苦不僅白費，還壓根兒不知道是什麼人攻擊！
鎮星深吸一口氣：“可惜我們在比賽場內，對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上一屆就出了大問題，這一屆看似沒問題，其實問題也很大。
那每個副本都有的藍眼睛、完成副本卻不能離開、主辦方幹涉……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問題。
禾玉知道，但他沒回答，轉了個話題：“《物種崩壞》副本難度奇高，又將所有高手投放在一起，實力不一，如果不考慮運氣因素，很多參賽選手都是死局。”
鎮星看出的問題就是這個，他點點頭——
“不考慮上個副本的完成方式，其實很多人開局就是死局，你是一顆湯圓，實力不俗。但我還是認為你是死局，沒有攻擊性裝備時，你隻是最強輔助，變成玩具不能使用能量，你被絕對限制，很容易死在上一場比賽。”
禾玉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微垂著眼眸：“事實上不止，一顆球根本不會有戰鬥力，沒腳、小短手，又不能攻擊，十分限制。是因為傳承是黑湯圓，白湯圓才有了一戰之力。”
他圈了圈“黑湯圓”三個字，眼睛看向鎮星，腦袋卻沒動，眼睛從眼鏡上方看出，異常犀利：“你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嗎？”
鎮星微怔，隨即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明白了，系統設置你為毫無作用的白湯圓，但傳承是黑湯圓，你們相似，所以你才有一定的戰鬥力。”
說到這裡，他的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向禾玉。
禾玉抬手，用筆抵住唇，示意他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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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星抿唇，沒再開口，心中卻頓時動蕩起來，掀起驚濤駭浪。
《頂流選秀》系統有兩個力量！
如果說一個是想弄死禾玉，那麼另一個，就想救禾玉，弄死禾玉的與整個系統有關，而救禾玉的……
藍眼睛？
或者與藍眼睛有關？
鎮星隻能想到這些了，他雙目炯炯地看著禾玉，企圖從對方臉上看出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惜，禾玉一向情緒內斂，臉上更是看不出任何心思。
禾玉又問：“你還看出了誰被針對？”
鎮星認真思索，又報了幾個名字：“我，尤金，西雅，成昭。”
小貓、面具、王冠、鏈條，全都沒什麼用，開局不利。
禾玉在本子上寫下這四個名字，將其中兩個圈出來：“你，成昭，你們兩人才是真正的開局不利，你‘死’了，成昭如果不是救得及時，也會死。”
成昭可是從粉碎機中拖出來的，當時黑熊差點就將他殺掉，如果不是禾玉偽裝昆回，成昭會死，他們可能都會死。
上個副本真的太難太難，將他們變成“玩具”，又要讓他們去完成那麼艱難的任務。如果不是禾玉，除非有票，否則他們恐怕都會死在裡面。
也正是因為有禾玉，所以他們都還活著，活到現在。
鎮星面色有些沉重：“是因為我告訴你成昭是第三區官方的人？”
禾玉眼神深邃，幽幽道：“當然，也許是意外，畢竟上個副本太難，所有人死亡率都很高，隻是你和成昭倒霉，被抓得早。”
鎮星：“有可能。”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默契轉移到“巧合”上面。
如果是真的巧合也就罷了，如果不是真的巧合，那他們關掉直播……也不可能關掉監視，沒必要再討論。
鎮星：“你還沒詢問成昭？”
禾玉筆在本子上點了點：“上個副本時間急迫，而且在直播中，成昭也不會開口，現在是叫他過來復盤的好時候。”
他抬頭看向中轉站中心區域，大多數人此刻都在那邊，但他們卻有意無意用餘光看著禾玉幾人。
——這些人湊到一起說悄悄話，怎麼能不讓人揣測？
禾玉和鎮星的組合，在廝殺賽前夕，永遠讓人忌憚，想到他們可能正在算計，便一陣頭皮發麻，怎麼可能不關注？
禾玉看過去，立刻和成昭視線相對。
他抬手招了招，成昭馬上拋下其他人，屁顛屁顛過來。
“禾玉，你找我？”成昭眨眨眼睛。
在上一個副本開始前，禾玉站在他旁邊都令他害怕，但上個副本禾玉救了他的命，成昭現在對禾玉很有好感。
他屁顛屁顛過來，他彈幕中的觀眾們也十分興奮。
【彈幕：“終於可以看看他們在幹嘛了！”】
【彈幕：“他們四個都關了直播間，好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彈幕：“嘿嘿，看來大家都蹲在成昭直播間。】
禾玉點點頭：“關掉直播。”
觀眾們：“……”
【彈幕：“散了散了，還是去關注‘通道開通被攻擊’事件吧，等禾玉開直播間我再回來。”】
成昭十分聽話地關掉直播，越發感興趣：“關掉直播做什麼？禾玉，你們是不是商量了廝殺賽闖關計劃？要帶我嗎？”
說到後面，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禾玉微微笑：“不，我就是想問你為什麼進入比賽？”
成昭：“……”
他瞬間眉眼耷拉，沒好氣道：“當然是為了成神，磨練自己，而且系統內有三件神品寶物，我當然也是有——”
鎮星打斷他：“你在說謊。”
成昭瞪大眼睛：“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長得不如禾玉精致，沒有鎮星、元澤好看，也沒有尤金、格帶的建模臉，但五官標準，身材高大，是十足的陽光帥哥。
此刻瞪著眼，看起來相當真誠。
然而，禾玉面無表情：“你是第三區官方的人，是他們派你進來的？任務是什麼？”
成昭瞳孔一縮，隨即茫然地眨眨眼：“你在說什麼？”
禾玉點頭，在“成昭”的名字後面寫下：第三區官方的人，有任務。
成昭：“……”就特麼很服氣。
他有點蔫了，聲音有氣無力：“你們在想什麼呀，我是第三區官方的人，但卻不是他們派我進來，派我進來做什麼，送死嗎？”
他說得非常真誠，就連鎮星都有片刻動搖。
禾玉始終面色不變，緊緊盯著他：“成昭，我救你的時候，你可是說過，我要你做什麼都行，現在，我想要真相。”
成昭抿唇，他手指把玩著衣角，眼神有片刻的出神。
——禾玉真的太敏銳了。
——他現在非常後悔，他不應該關掉直播，更不應該屁顛屁顛過來！
鎮星：“成昭，不管你進來是為了什麼，任務是什麼，應該都不會想在死前還沒完成吧？你告訴禾玉，他或許能幫你。”
成昭看向禾玉：“我現在打開直播還來得及嗎？”
禾玉微微笑：“來不及，你需要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信息。”
成昭攤手，十分無奈：“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呀，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參賽選手，我隻是想要賭一賭運氣，所以進入《頂流選秀》。”
禾玉點點頭，用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而後抬頭：“成昭，我上個副本救了你，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據實相告吧？”
成昭下巴一抬，十分認真：“當然，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鎮星不相信，他皺眉看向禾玉：“他不會說。”
禾玉擺擺手：“我問其他問題。”
說完，他緊緊盯著成昭的眼睛：“你是什麼時候報名比賽的？知道前面報名的參賽選手嗎？”
成昭微怔，沒想到禾玉突然問這些似乎無關的問題。
想到禾玉的智商……成昭一臉戒備地看著他，非常擔心他給自己挖坑。
禾玉不耐煩：“你到底願不願意說？原來你的命連幾個問題都不值嗎？”
成昭下意識搖頭否認：“值，那肯定值。”
他頓了頓，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我報名比較晚，知道前面報名的參賽選手。”
“鎮星、尤金、元澤、西雅、萬人斬那時候都報名了嗎？”
“都報名了。”
“你知道《頂流選秀》有幾件神品寶物嗎？”
“不知道，據說三件，我就隻知道離湛的琴，被你送給了凌不臣。”
“你會彈琴？”
“……我不會。”
禾玉點點頭，又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成昭實在是不懂禾玉為什麼要問這些，他眉頭緊鎖，一臉狐疑：“你到底想幹嘛？”
禾玉面無表情：“回答。”
成昭泄了氣，肩膀耷拉：“沒什麼人，我是孤兒。”
“你有戀人嗎？”
“……沒有。”
“你在幫官方辦事的人中是年輕一代最強的嗎？”
“當然不是，幫官方辦事的人很多。”
“那你能排第幾？”
“第三吧。”
“你了解《頂流選秀》第五屆和《頂流選秀》第十五屆嗎？”
“不太了解。”
“你在外面關系最好的人是誰？”
“是……”
……
禾玉的問題很多很多，哪裡是“幾個”問題，分明是“幾百個”問題！
成昭被問的頭昏腦漲，他一開始是站著，後來腰彎了，再後來，他直接蹲下，再再後來，抱著腦袋，兩眼無神，回答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禾玉的問題不僅多，而且很多問題還會重復詢問。
成昭已經懶得過腦回答。
禾玉：“第三區派你進來的任務是什麼？”
成昭眼睛一亮，猛地從地上蹿起來，一臉猖獗：“果然！你在這裡等著我呢，想把我問迷糊了，讓我回答，可惜，我沒有任務，你的心機白費，我之前說得都是實話！”
他好像要喋喋不休，禾玉卻突然合上本子：“好了，我已經問完，你可以走了。”
成昭：“？”
就結束了？問了這麼久都不肯放棄，現在願意放棄了？
他有點懵逼。
難道是因為最後一個問題沒詐到答案？所以放棄了？
禾玉面無表情，顯然沒說假話。
成昭皺著眉，十分遲疑地離開，一步三回頭，明顯是被禾玉弄得一頭霧水，完全摸不清楚對方在做什麼。
走了幾步，他又猛地回頭：“你真的問完了？”
“問完了。”禾玉點頭，態度坦然。
成昭眯著眼睛：“你終於願意相信我？”
“不相信。”禾玉抬手推了推眼鏡，眉眼彎彎，“成昭，你早晚會告訴我的，隻要我能幫你，而且我有預感，我們的目的或許一致。”
成昭眉頭皺得更緊，無奈開口：“我真的沒有秘密了，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說完，他長嘆口氣，抬腳離開。
禾玉看著他的背影，久久無言。
旁邊，鎮星輕聲問：“你問出什麼了嗎？”
剛剛禾玉問了很多問題，看似來是為了最後一個問題，而顯然，他沒騙到成昭。可鎮星覺得不對，禾玉真要是下套，誰能鑽得出來？
果然，禾玉笑了：“最後一個問題才是煙霧彈，我想問的，他已經在前面給了我答案。”
——所以，最後那個問題他根本沒指望成昭回答。
而且，他最後的反應充分說明他一直防備著禾玉問這個問題，他要是說實話，有必要防備嗎？
過於戒備，同樣說明問題。
“什麼？”鎮星、薄驚山、凌不臣三人全都看向禾玉，滿臉好奇。
禾玉：“成昭確實是第三區官方派來的人，有保密任務，這個任務對所有人都保密，他知道很多消息，卻都不能在人前說。而他真正要完成的任務，還沒有任何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