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喜公公繼續氣定神闲在院裡頭打拳。


看西南王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吃得極為滿意。


約莫這個廚子要得賞。


待到楚淵回來,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推門卻不見段白月。


四喜公公趕忙道:“段王剛走沒多久,說是王府的人應該到了,先去看看。”


楚淵拍了把他的肚子:“朕問你了嗎?”


“沒問沒問。”四喜公公笑呵呵,“是老奴多嘴了。”


洗漱完後歇息,被窩裡暖烘烘的,一摸卻是一塊暖玉。


楚淵靠在床頭,如往常一樣隨手取過一本書,翻看了還沒幾頁,就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四喜公公小心翼翼將燭火移走,又替楚淵蓋好被子,心說自打西南王來此,皇上看著也輕松了許多。


當真是挺好。


善堂裡,段白月揭開遮掩白布,就見屍首已是面目全非。由於突遇火災,大多全身都佝偻在一起。待將二十六具屍體全部查過一遍後,卻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其中一具看骨骼像是個年輕人,而非上了年歲的老者。再重新將死者遺體驗看一遍後,段白月搖搖頭,起身回了客棧。


第二日一早,楚淵方才睜開眼睛,便聽到四喜公公在外頭與人說話:“皇上還在歇,段王怕是要多等一陣子了。”


“無妨。”段白月道,“那本王便先出去轉轉。”


……


被子裡很暖,暖到動也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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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難得偷懶,在裡頭趴了好一會方才起來。


段白月恰好帶著一身寒氣推開門,手裡拎了兩個食盒。


“大模大樣上街,不怕被人看到?”楚淵問。


“我自然有分寸。”段白月將早點一樣樣拿出來,蒸肉餅,酸辣湯,還有幾盤小菜,看著便口味不輕。


“又嫌膩?”見著他的表情,段白月笑,“都是本地名產,多少嘗嘗看,吃完我還有事要說。”


“何事?”楚淵一邊喝湯一邊問。


段白月將一個肉餅遞到他嘴邊。


楚淵本能往後退了退。


段白月失笑:“怕什麼?”


楚淵一巴掌拍開他,眼底有些惱。


段白月識趣收聲,陪著他吃完早飯後方才開口:“我昨夜去了趟善堂。”


“有何發現?”楚淵問。


“那些屍體不像是善堂中的老人。”段白月道。


楚淵意外:“全部?”


段白月點頭:“全部。”


“但是向冽帶著仵作查驗過,死者的確已經有了年歲。”楚淵道。


“屍首已然面目全非,就算是向統領,也隻有看未燒焦的殘餘皮膚與骨骼,才能做出推斷。但想要將一個壯年變成老者,用幾條蠱蟲便能做到。”段白月道,“若我沒看錯,善堂中的那些屍體,十有八九都是年輕人遇害,再多幾天時間,我或許還能從中找到蠱蟲。”


話音剛落,便又有侍衛在外頭稟報,說是有人去官府報案,這城裡離奇失蹤了一個人。


第20章 私賬 不如一同去夜探


失蹤之人名叫孫滿,是城裡的一個痞子混混,無家無口亦無朋友,因此也無人知曉他到底是何時不見。還是鄰居看到官府貼出的榜文,說近期一切異常都需多加留意,才猶豫著到府衙裡頭報了個案,以免被無辜牽連。


皇上就在大雁城,徐之秋自然不敢懈怠。待楚淵前往官府時,衙役已經帶了一個小寡婦回來,看著眉眼挺俏麗,跪在堂前一直哆嗦。見著皇上就更加驚慌,也不會說別的,隻知道磕頭喊冤。


城裡的人都看在眼裡,孫滿與這賣豆腐的風流小寡婦有些不清不楚,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也沒人想著去管闲事,頂多在茶餘飯後打趣兩句。此番一聽人不見了,自然大家伙的第一反應都是與她有關。


審到一半,又有個圍觀的鄉民想起來,說在前日下午還見過孫滿,在貨郎擔子旁挑挑揀揀買頭花說要送相好,後頭就再沒見過。小寡婦抖若篩糠,也說與孫滿約了前晚私會,誰知等了一夜也沒見有人來,後頭聽說是夜善堂失火,還當他是去看熱鬧,因這種事先前就有過,也就沒放在心上,其餘事情是當真不知道。


“孫滿可有何體態特徵?”楚淵問。


“回皇上,此人是城裡的潑皮,年前曾因調戲良家婦女被人打斷右腿,傷愈之後,走路便成了高低腳。”徐之秋道。


楚淵點頭,在四喜耳邊低語兩句後,便帶人去了善堂。


那二十六具屍首依舊整整齊齊擺在院內,片刻之後,段白月也趕了過來。


“先前所說,哪一具屍首與其餘人不同?”楚淵問。


“最左邊。”段白月道,“四喜方才說這城內失蹤了一個混混,可是他?”


“十有八九。”楚淵伸手想掀開白布,卻被握住手腕。


段白月道:“想查什麼,交給我便是。”


“失蹤之人名叫孫滿,身形高大,三十來歲,右腿有骨傷。”楚淵收回手,也未堅持要親眼看。


段白月蹲下又細細檢查了一遍那具屍體,在右腿膝蓋處,果然有道已經變形的舊刀傷。


“那便沒錯了。”楚淵皺眉,“不過城裡隻失蹤了一人,除開孫滿,其餘二十五具屍首又是誰?還有,這善堂中的老人又去了何處?”


“你我都是初到大雁城,有些事情,知府衙門裡的人才最清楚。”段白月道,“不如先去府衙書房看看?那裡暗格眾多,說不定會有發現。”


“要如何才能打開機關?”楚淵問。


段白月笑笑:“有個辦法,不妨試試看。”


下午時分,一個年輕人被帶到了驛館,看著模樣挺周正,虎頭虎臉的,手上都是硬繭。他便是城內最好的木匠天羽,原本正在給善堂的老人們做棺木,卻不知為何會被帶來此處,更沒想到會親眼見著皇上,心中難免惴惴不安。


楚淵示意他平身,又讓四喜賜座上茶。


天羽受寵若驚,整個人都愈發局促起來。


而與此同時,段白月也在府衙書房內,將一瓶細蛛絲般的木蠹蟲撒進暗格縫隙。不出三日,這些小蟲便會吃空大半木屜,外人隻會當是鬧白蟻,不會想到是有人存心為之。


徐之秋依舊心神不寧,倒是與孫滿的離奇失蹤無關,總歸隻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死了也便死了,算不得大事。他真正擔心的,是不知天剎教下一步還有何目的,又要借此強迫自己做些什麼。


段白月一直盯到天黑,見一切如常,方才出府回了驛館。


楚淵披著外袍,正在服藥。


段白月皺眉,上前坐在床邊:“不舒服?”


“回西南王,皇上並無大礙。”四喜公公趕忙到道,“隻是晚上睡不好,葉谷主便開了幾帖藥,叮囑每隔十日服一回。”


“身子既沒事,怎麼會睡不好。”段白月從他手裡接過空碗。


“衙門裡如何了?”楚淵問。


四喜識趣退下。


“頂多三日,徐之秋怕就要滿城尋工匠補書房了。”段白月道,“天羽既是這城裡最好的木匠,沒道理不被請進府。”


“他可信嗎?”楚淵問。


段白月道:“自然。”


楚淵點頭:“嗯。”


段白月失笑:“就一個‘嗯’,不想問為何他可信?”


“不想。”楚淵懶洋洋地靠回床頭。


“也是,心裡壓的事情太多,少一件是一件。”段白月替他蓋好被子,“睡吧,我等會便回去。”


楚淵側身背對他,依言閉上眼睛,大抵是因為服了藥,被窩裡又著實溫暖,不多時便呼吸綿長起來。夢境中,唇角似有淺淺溫度傳來,眉頭不由自主皺起,卻又似乎隻是一場錯覺。


回到客棧後,段念正在房內等。


“查到了什麼?”段白月問。


“回王爺,我們的人一整天都在各處茶館,借由做桌椅生意的由頭與百姓攀談。”段念道,“聽上去徐之秋在城內的口碑不算壞,就算無大功卻也無大過,頂多就是風流好色了些,不像是個雁過拔毛的糊塗昏官。”


“隻有這些?”段白月坐在桌邊。


“還有一件事,這城裡有幾戶人家,家裡的男丁都說要去外頭做大生意,已經兩三年未曾回來過。”段念道,“隻是不斷託人往家捎銀票,的確賺了不少錢,鄰居紛紛眼紅打聽,卻始終問不出來什麼,說闲話的也不少。”


“大生意。”段白月摸摸下巴,“王城皇宮翻新修補都是交給大雁城的工匠做,還能有比這更大更讓人眼紅的生意?”


“可要繼續查下去?”段念問。


段白月點頭。


段念領命想要離開,卻又被叫住:“回去告訴師父與瑤兒,本王怕是要過陣子才能回去。”


“南師父早已傳了話給屬下。”段念道,“讓王爺盡管待在外頭,愛浪多久浪多久,三五年不回去就再好不過了,十年八年也無妨。”


段白月:“……”


什麼叫愛浪多久浪多久。


西南王府,南摩邪正在與段瑤一起喂蟲。


“師父。”段瑤蹲著往他跟前挪了挪,“哥哥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小孩子家家,問這些大人的事作甚。”南摩邪搖頭,“好好玩你的泥巴。”


段瑤又巴巴問:“好看嗎?”


“好看。”南摩邪隨口道,“誰若敢說他不好看,怕是要被砍腦袋。”


段瑤震驚張大嘴。


他哥是眼瞎了嗎,如此兇殘也能愛?


兩天過去,這日徐之秋打開暗格一拉抽屜,就見木屑哗哗往下掉,再一細看,有不少木材都被蛀空,於是趕忙差人去找工匠。


段白月靠在院外大樹上,看著師爺將天羽一路帶進了書房。


“回大人,是年份久了未防蟲,才會引來白蟻。”天羽檢查過後道,“幸而隻是一部分暗格被損毀,頂多半月就能修補好。”


徐之秋點頭,親眼看著他畫完圖紙,方才一起出了門。


是夜,向冽暗中潛入小院,從天羽手中將圖紙拓了一份帶回驛站。


“暗格當真不算少。”楚淵道。


“再多也無妨。”段白月從他手中抽走圖紙,“頂多兩天。”


楚淵點點頭。


“要一起去嗎?”臨出門前,段白月突然問。


楚淵不解:“嗯?”


“暗探,想不想去?”段白月衝他伸出手,“很好玩的。”


楚淵:“……”


坦白講,他先前從未想過,這種事也能自己去做。


但或許正因為沒做過,便會覺得試試也無妨。


於是片刻之後,四喜公公被叫到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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