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嗯?”段白月坐直,微微有些意外。


楚淵道:“在那裡也能看到荷燈。”


雖說遠了些,但在夜裡看河面燭光搖曳,也是美景一片。


客棧裡頭,段瑤正在問:“當真?”


“自然是真的,等回到西南,為師就去墳裡給你刨。”南摩邪舉手發誓。


段瑤抽抽鼻子:“這回不許騙我。”


“自然自然。”南摩邪連連點頭。


段瑤將自己手裡握著的肉串遞給他一把:“成交。”


南摩邪笑得滿臉褶子,屁顛顛接過來吃。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段瑤皺眉:“怎麼聽著有兩個人?”


南摩邪隨口道:“說不定是皇上。”


段瑤趴在門縫看,然後詫異道:“還真是皇上啊。”


“是嗎?”南摩邪來了興趣,趕緊也一道貼過去偷窺。


段白月與楚淵一道進了臥房。


南摩邪與段瑤不約而同,從門口瞬間挪到了牆邊,繼續專心致志趴著聽,連姿勢都一模一樣,恨不得穿牆而入,一看便知道是……親師徒。


第45章 出巡 親都親了為何不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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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你會來看荷燈,先前就該住去對面。”段白月道,“視界更開闊些。”


“又不是小娃娃看花燈會,一定要擠到最前頭看個清清楚楚。”楚淵笑著看他,“你自己都說了,宮裡頭太悶,出來透透氣罷了。”


這裡是王城裡面最熱鬧的一條街,就算是半掩著窗戶,也依舊能聽到下頭的嘈雜聲,熱氣騰騰的糖油糕在鍋裡一炸,香氣登時便竄上了二樓,滿滿都是甜香。


“吃嗎?”段白月問。


楚淵點頭:“嗯。”


“等我。”段白月起身出了門。


段瑤在隔壁眼巴巴道:“我也想吃。”怎得聞起來恁香。


“聽話,忍忍。”南摩邪繼續趴在牆上,伸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腦袋,“等會師父帶你下樓去吃熱乎的。”


楚淵站在窗邊,一路看段白月穿過街道,和一群小娃娃擠在一起買糖糕,買完後又進了隔壁點心鋪子,最後回來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幾包牛雜滷味。


“嘗嘗看。”段白月道,“每天都能看見這家的滷味有人排隊,應當很不錯才是。”


“這間店的老板曾經是宮裡頭的御廚。”楚淵也沒用筷子,用手捏了一片牛肝吃,“後來有一次不慎摔斷了腿,便辭了宮裡頭的事情,去江南老家住了三年,可又惦記在王城的兒子兒媳,前幾年剛回來,闲不住開了這八方滷味館。”


“記得如此清楚?”段白月意外。


“嘗嘗看。”楚淵道,“你應當會喜歡。”


段白月隨手拿了塊牛腱丟進嘴裡,點頭:“的確不錯。”


“隻是不錯?”楚淵看他。


“嗯?”段白月想了想:“不然我多誇幾句?酥而不爛,肥瘦適中,色澤紅豔,入口即化。”


段瑤與南摩邪在隔壁齊齊吞口水,略飢渴。


楚淵搖頭,道:“八歲那年你進宮,說喜歡吃這個,還說將來要派西南府的廚子過來學。”


段白月:“……”


“就知道你忘了。”楚淵闲闲道,“罰今天不許吃。”


“十幾年前的一盤滷味,忘了也不至於罪不可恕吧?”段白月挪著椅子坐在他身邊,“喏,重要的事我可一件都沒忘。”


“比如?”楚淵問。


“比如說過,將來有一天要一起回西南。”段白月道,“你當時可答應我了。”


“嗯?”楚淵學他撐著腮幫子,“想不起來,忘了。”


“我沒忘便成。”段白月幫他吹涼油糕,“有些燙,慢慢吃。”


“那是什麼?”楚淵看到牆角一堆零零散散的布包。


段白月道:“易容之物。”畢竟王城不比別的地界,認識自己的官員有不少,為了避免生出事端,還是要小心為妙。


楚淵湊近看了看他的臉。


段白月失笑:“無妨的,皮糙肉厚,和你不一樣。”


“值嗎?”楚淵問。


段白月道:“值。”


楚淵看著他,一時片刻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大小也是個邊疆王,卻連光明正大在街上走都是奢望,當真值?


“又在胡思亂想。”段白月嘆氣,伸手捏捏他的下巴,“都說了,不許後悔當年的事情。”


楚淵聲音很低:“如今這天下提起你,可都是罵名。”


“誰說的,前陣子不還有公主想嫁給我。”段白月不以為意,“況且能罵什麼,來來回回也無非就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我若在乎這個,那可就真是蟲吃多了。”


楚淵卻沒有說話,依舊在出神。這十幾年來,兩人有過相互利用,亦有過生死相依,說過的話太多,做過的事也太多,早已不知道什麼才是他心中所想。甚至即便是現在,偶爾也還是會神思恍惚,覺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將來的路。


“隔壁怎麼如此安靜?”段瑤心裡沒底。


南摩邪衝他“噓”了一下,輕輕打開屋門,躡手躡腳走到兩人的屋門前,繼續聽。


段白月也皺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麼了?”


楚淵單手撫上他的臉頰,閉著眼睛吻了過去。


門外,段瑤滿臉興奮,也學著師父一樣躡腳溜過來,準備聽牆角,卻被南摩邪從脖子上一把兜走,強行扯回了房間。


小娃娃看不得啊,親嘴看了要學壞。


唇上的觸感太過真實,腦海裡像是有什麼轟然而斷,段白月愣了片刻,而後便握住他的腰肢,將人重重壓到了牆壁上。


楚淵隻是看著他,也不說話。


段白月眼底有些血絲,心裡不知該想些什麼。卻沒想過有一天會是他主動,越過那條這麼多年來,兩人都小心翼翼掩飾的脆弱界線。


哪怕隻是這一刻,不去想什麼江山社稷也好,明知一次衝動之後或許便是萬劫不復,也不願再去管它。段白月低頭重新深深吻住懷中人,楚淵睫毛顫抖,舌尖柔軟滾燙,像閃躲更像是迎合。


說不清過了多久,段白月才稍微松開手臂,卻也不舍將人放走,又湊近親了一下。


楚淵伸手推開他,耳根有些紅。


房內很安靜。


片刻後,楚淵道:“我要回宮了。”


段白月道:“這就不要我了?”


楚淵:“……”


段白月低笑,上前將人拉到自己懷中:“再坐一陣子,我送你回去。”


“今晚去見見顧雲川吧。”楚淵道,“他或許當真有要事找你。”


“好。”段白月答應。


窗外傳來百姓的笑鬧聲,河面漂著少說也有上百盞蓮花燈,晃晃悠悠,蜿蜒連成一串。


楚淵站在床邊,看著那片燈火出神。


“許個願?”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說不定當真會實現。”


楚淵道:“許你此生安康喜樂。”


段白月搖頭:“不是我,是我們。”


楚淵握住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十指相扣,向後靠在他懷裡。


河畔,劉大炯正在與陶仁德一道吃桂花湯圓,自然一樣是太傅大人付錢。


“下回再找皇上批折子,你拿自己的孫子獻寶。”劉大炯埋怨,“莫要牽連無辜。”


“你這頭不是新鮮嗎,剛呱呱落地,皇上還沒見過 ,惦記著呢。”陶仁德道,“我那孫子天天在宮裡頭鬧,去一回皇上頭疼一回。”


“你罪過可大了。”劉大炯道,“咱皇上原本就不願意納妃選秀,若是看到討喜的娃娃,說不定還能改改心思,這下越發沒戲了。”


“好意思說我。”陶仁德丟下湯圓勺子,“你天天給人說媒,也不見給皇上說一個。”


“那可是咱皇上,一般人如何能配得起。”劉大炯振振有詞,“頭回納妃,少說也要相貌出眾出身高貴,還要知冷知熱知進退,你倒是說說,這王城裡有幾家能配得上?”


陶仁德連連搖頭:“王城裡沒有,那就去外頭找。正好過段日子要去北行宮,你沿途仔細看看,我最近這眼皮子老是跳,說不定真有姻緣。”


“聽本官一句勸,你的眼皮子跳,是虧心事做多了,哪有本事跳出姻緣。”劉大炯滿臉嫌棄,“再說,你看你腦門上這斑,千萬莫給咱皇上跳來一個滿臉麻子的。”


陶仁德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媒婆給氣死。


段白月也恰好在問:“北行宮?”


“嗯。”楚淵點點頭,“每年此時,都會去那裡住一陣子。去看看沿途百姓,也換個地界開闊一下眼界,是父皇定下的規矩。”說完頓了頓,又笑,“不過我總覺得,是他嫌這王城內太熱,所以找個由頭避暑。”


段白月道:“雲德城地處深山,的確要比這裡涼快許多。”


“你呢?”楚淵問,“要回西南嗎?”


段白月道:“不回。”


“出來這麼久,不怕邊境亂?”楚淵扭頭看他。


段白月道:“等你親眼看過就會知道,西南的邊境,怕是大楚最安穩的一個邊境,靠得可不單單是武力鎮壓。先前苗疆七十二寨各自為營,天天都在勾心鬥角相互下毒,隻為爭奪那一點點房屋口糧。現在統一之後,大家有房住有田耕,西南府還會時不時賜賞,日子好著呢。他們可不比漠北那些悍匪狼子野心手腕高超,就算是聯合一致,也翻不出大風浪,連西南都出不了,更別提是王城,又何必自討沒趣。”


“你也有說別人狼子野心的一天。”楚淵用後腦碰碰他的胸膛。


“什麼時候我拉著他們起個大旗,你說消息傳到王城,會不會將那位陶太傅給嚇暈?”段白月問。


楚淵哭笑不得:“這也能扯上太傅大人?”


“他天天罵我,你又不讓我去打。”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頭,“隻能說說闲話。”很是委屈。


晚些時候,看蓮花燈的百姓逐漸開始散去,段白月也送楚淵回了王宮。


南摩邪與段瑤趴在窗臺上,殷殷目送兩人背影遠去,幾乎要探出大半身子。


今晚可千萬要留在宮裡頭啊!


四喜公公正在寢宮門前打盹,聽到響聲睜開眼,見兩人都已經回來,方才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裡,可有人來找朕?”楚淵問。


“沒有,安靜得很。”四喜公公笑呵呵,皇上以後盡管安心出去逛。


“那便好好休息吧。”段白月道,“我去看看顧兄那頭有什麼事,而後——”


“而後就回客棧歇著。”楚淵拍拍他的側臉,“這幾天你都沒好好睡,今晚說完事情想來又是半夜三更,不準再亂跑了。”


“也好。”段白月笑笑,“那我明晚再來看你。”


楚淵點頭,看他跳過院牆離開,覺得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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