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可他看著心眼也不大。”葉瑾疑惑,為何連自己都忍不了的事,他卻能忍。


楚淵笑笑:“你不必想他,隻管說自己的看法。”


“還能說什麼,我說完了。”葉瑾道,“那和尚對你圖謀不軌,那個方面的,不軌,你懂的吧?”


“我懂,不過這你真想錯了。”楚淵拍拍他的腦袋,“你隻說對了一句話,他有可能會為了朕背叛整個大楚,不過絕對不會是因為兒女私情。”


“為什麼?”葉瑾納悶,“他看你的眼神,還有平時的言行舉止,怎麼看都不像正經出家人,你若執意不信,不如我們來問問溫大人。”那可是大楚第一的聰明人。


“若真如你所言,不等朕將他請下船,有人便會先動手。楚淵道,“哪裡會忍到現在。”


“段白月啊?”葉瑾哼哼。


楚淵點頭。


“那妙心到底是圖什麼?”葉瑾愈發茫然。


楚淵道:“他想讓朕做個好皇帝。”


葉瑾:“……”


葉瑾道:“有病。”


“不過有時候執念太深,未必就是好事,就如先前的裘戟,一心想揚名天下,將自己弄得瘋瘋癲癲半人半鬼,不得善終。”楚淵道,“妙心便是另一個裘戟,隻不過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朕,他想讓朕千古流芳,所以絕對不會允許整個過程中出現哪怕一丁點他認為的汙點。”


“這和他有什麼關系?”葉瑾實在無法理解此等莫名其妙的執念,相比起來,裘戟反而成了正常人。


楚淵道:“將來你或許可以親自去問他。”


“不行。”葉瑾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他繼續靠近你。”比起非分之想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隻是從淫魔變成了瘋子,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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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道:“朕會自己注意。”


“可既然你已經起了戒心,為什麼不幹脆請他下船?”葉瑾裹著被子挪了挪。


楚淵道:“先前是因為不確定,朕總得弄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後來多了個理由,阿沉曾親眼目睹他在一處荒島上發瘋,地動山搖,內力不可小覷。”


葉瑾吃驚:“還有這種事。”


“心裡執念太深的人,最容易入魔。”楚淵道,“將他留在身邊,一來便於監視,二來他武功高強,在作戰時對大楚有利,特殊時期,一切以戰事為重。”


“果真是當皇上的,”葉瑾單手撐著腮幫子,“明知道對方是瘋子,還要留在身邊,再假裝什麼都沒看出來,任由他天天站在甲板上看你。”這也能忍。


“朕說了,打贏這場仗最重要。”楚淵道。


葉瑾躺在他身邊,過了陣子,突然問:“有沒有什麼人,是你永遠都不會利用的?”


“你。”楚淵道:“再加一個瑤兒。”


“沒了?”葉瑾哼道,“那段白月呢?”


“將來不會,可先前……”楚淵側靠著,苦笑,“他的一身傷病,皆因我而起。”


“好了,不說了。”葉瑾捂住他的眼睛,“睡覺。”


“溫愛卿也覺得妙心對朕有非分之想?”楚淵問。


葉瑾冷靜道:“那我怎麼會知道。”


“朕還不清楚你們兩個人。”楚淵揮手掃滅燭火,“明日宣他來見朕。”


葉瑾道:“哦。”


過了陣子,又提醒:“先說好,和我沒關系。”並沒有出賣戰友。


楚淵在黑暗中揚揚嘴角,卻絲毫睡意也無,心裡想著那艘遠去的戰船,不知不覺便到了天亮。


段瑤升起風帆,道:“若風一直這麼吹,我們提前一天便能到那處島礁。”


“劉錦德的老巢,會這麼容易就被我們靠近?”司空睿心裡沒底,“不出些亂子挨頓打,總覺得有些不安穩。”


段白月與他對視。


司空睿納悶:“怎麼了?”


段白月道:“想來當初你成親之後,定然是被秀秀天天困在樹上用狼牙棒抽打。”否則為何能受虐成這樣。


司空睿不屑看他一眼,打算將來等回去岸邊後,去各處尋些後宮嫔妃內鬥慘死的話本打包送往西南府,好讓此人早些知道,等他年老色衰,生活將會是怎樣的悽涼情形。


船穿過各處島礁,出乎意料的平靜。離約定的十五月圓還有兩天,三人便順利抵達了目的地附近,透過茫茫白霧,無數巨大圓木被安上鐵刺,樹立在島嶼周圍,將之密密麻麻圍了起來,整座海島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木桶,根本看不清裡頭到底有些什麼。


“乖乖,怪不得一路都沒動靜。”司空睿道,“我可算是知道了,這麼多年劉錦德與楚項都在做些什麼。”想砍這麼多木頭,想來也要花個七八年。


“陣門在何處?”段白月問。


“在島礁的中心處。”段瑤道,“要將珠子用內力貫入地下,才可引來海水毀壞陣法,可我們至少也要先進去看看,才能找出陣門的位置。”


“我去。”司空睿往手心哈了口氣。


“等等。”段白月握住他的手,“那些圓木上有東西。”


“什麼玩意?”司空睿揉了揉眼睛,朝著遠處看過去。


“是錢串子。”段瑤驚道,“當日飛在半空下毒雨的那些。”


司空睿立刻蹲下:“那我還是不去了。”


“這要怎麼闖過去?”段瑤一臉苦相,當日下毒雨用蜂蜜能解,可這回也不知是什麼,而且如此巨大一片,飛起來怕是能將一支軍隊都撞飛。


段白月看了眼天際,上頭星辰閃爍,異常明亮。


“皇上,皇上!”溫柳年興衝衝跑去船艙,“星象是吉兆,千古難遇的吉兆啊!”


楚淵放下手中的折子,心不在焉道:“哦?”


“是真的。”溫柳年篤定道,“微臣這回定然沒看錯。”


楚淵頭疼:“朕的確是在擔心,不過愛卿這欺君之罪一次兩次能免,次數多了,俸祿可就沒了。”


“微臣當真沒有欺君。”溫柳年癟嘴,更不是因為前兩天被叫到房中訓了一通,並沒有很委屈。


楚淵衝他招招手。


溫柳年小跑上前。


楚淵遞給他一罐子糖:“小瑾自己做的,拿去吃,不準再說話了,退下吧。”


溫柳年抱著罐子,不甘不願往出走,臨到門口深情回頭——當真是吉兆!


楚淵繼續翻看折子,頭也不抬。


溫柳年坐在甲板上,生悶氣,吃了個糖,還奇酸。


不如辭官。


第169章 攻島 這當口還談個屁


眼看天色一點一點暗下去,司空睿道:“是退是攻,若要攻該怎麼攻,至少要個應對之策,否則一直在這耗著也不是辦法。”


段瑤摸了摸兜裡的蠱王,猶豫著看了眼段白月。


“不行,這麼多錢串子聚集在一起,一隻蠱王怕是不頂用。”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又往島上看了一眼。那一圈高大的圓木將所有視線都遮擋了個嚴實,隻有一座瞭望塔高高聳立,上頭有五六名兵士,正分散在各處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段白月從袖中抖落三枚飛鏢,看著如同冰塊,是用寒冰蟲的骨刺所雕,鋒利無比,見血即融,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你不是想要硬闖吧?”司空睿緊張道。


段白月搖頭:“先試試看這些蟲子到底能瘋到什麼程度。”


“那就好。”司空睿松了口氣,“要幫忙嗎?”


段白月手指輕輕一彈,幾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瞭望塔上便尖叫著掉下來一個人,重重砸到了圓木外的草叢中。那黑烏烏的一大片錢串子受了驚,忽而騰空飛起,後又如同蒼蠅遇到腥肉般向著落地那人撲去,在他身上結了厚厚一層,盔甲一般。


突遇此變,其餘守衛都嚇了一跳,以為有敵軍來襲,趕忙吹響號角,在黑夜中尤顯尖銳。


海島上的天際紅了一片,像是有人點燃無數火把。司空睿搖頭:“看這架勢,人可不算少。”


“人倒是其次,現在最主要的,是對付這些東西。”段白月道,“比起吸血僵屍來,也差不了多少。”


那一大團黑色雲霧飄到半空中,嗡嗡聲愈發清晰起來,而被包裹其中的守衛呼救聲卻越來越弱,直至最後消失不見。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群錢串子方才散開,又重新窸窸窣窣落回了圓木上。一具枯白的骨骼“噗通”落入海中,緩緩向著深海漂去。


段瑤哭喪著臉,什麼鬼東西這都是。


“不然先撤?”司空睿道,“這玩意不好對付,雖然你要在心上人面前邀功,但此事非同小可,憋屈也就憋屈了。”總比被蟲啃要強。


“怎麼回事。”劉錦德急匆匆過來。


“回將軍,方才阿沙在值崗的時候,突然就一頭栽了下去,落在了島外。”一人慌道,“我等不敢去救,又怕是敵軍來襲,便趕緊吹響了號角。”


劉錦德兩步躍上高塔,四處看了一番,並未發現楚軍蹤跡。轉身餘光卻掃見在隱蔽處的一個空酒壇,登時眼中殺機一閃。


“將軍。”其餘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裡猛然一空,膝蓋發軟跪地連連磕頭,“將軍饒——”話還未說完,便已被人卡住咽喉,反手接二連三丟下瞭望臺。


黑色雲霧再度集結而起,慘叫聲在這片海域回蕩,連段瑤都有些心悸。


段白月伸手替他捂住耳朵。


“再有人膽敢在此處飲酒,殺無赦。”劉錦德沉聲下令,轉身大步下了瞭望塔。


島上逐漸恢復平靜,映照天際的火光也漸漸暗了下去。一具白骨被水流推向三人藏身的地方,上頭還零零落落趴了幾隻吃飽後的錢串子,段瑤拋一根細細的蛛絲線,帶了隻蟲子回來,背甲光亮,與西南府的錢串子不同,像是覆蓋著挺厚一層油脂。段白月隨手打了個小火折,隻是湊近一燎,那黑蟲便噼啪燃燒了起來。


“想用火燒?”司空睿開竅。


段白月點頭:“明晚行動時,瑤兒跟著我,你執火弓緊隨其後掩護,可有問題?”


“自然沒有。”司空睿摩拳擦掌,從背上接過弓箭,遺憾道,“可惜不能讓秀秀也見一見,她相公是多麼英姿颯爽。”


段瑤安慰他:“等這次回去,我告訴溫大人,讓他將你寫進史書裡。”


司空睿大喜過望:“那我要單獨列出一個傳!”還要寫厚一些。


段瑤滿口答應:“好好好。”


段白月忍笑,小鬼坑蒙拐騙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強。


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朝陽傾瀉出大片流光。段白月掏出月落神鏡,依舊很是幹燥,並無返潮的跡象。


司空睿道:“老天爺也是公平的,你倒霉了那麼多次,輪也該輪著順一回。”


段白月笑笑,將鏡子又裝了回去:“多謝。”


楚軍大營中,葉瑾問:“油醋面吃嗎?”


楚淵搖頭:“朕方才派人去請木痴前輩了,想再與他討論些關於八荒陣的事,可要留下一道?”


“就知道你不放心。”葉瑾端著碗坐在他對面,“溫大人昨晚一直在守著風向與星辰起落,看著高興得很,老漁民也說了,今晚會是個大晴天。”


楚淵道:“妙心呢?”


“也是一早就出去了,幫忙練兵。”葉瑾問,“南前輩也去了,估摸兩人又要打架,你要管嗎?”


楚淵搖頭:“即便妙心會失控,也斷然不會是因南前輩而起,不必擔憂。”


“倒也是。”葉瑾將面條分給他一半,“若一切順利,今晚便會開戰,熬了這麼久,可算是到了這一天。”且不說星洲與潮崖會如何,能吃下翡緬這塊硬骨頭,便已經贏了八成。


楚淵笑笑,手心摩挲過腰間那隻醜醜的紫色小老虎。


這一天時間過得極快,天色完全暗下來後,沈千楓帶兵抵達先前約定之處,命大軍原地等待。阿沉生性寡言,又是男子,雖說心裡多少會緊張,卻也未表現出來,隻是一直擦拭長劍。沈千楓道:“放心吧,這一戰我們必勝。”


“……嗯。”阿沉點頭。


“等這場仗打贏了,你能教阿沉哥輕功嗎?”月蘿在旁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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