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席乘昀似乎是思考了下,他說:“我們也去看看。”


  尚廣:?


  他這幾天的心情可以說是用“驚恐”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像席乘昀這樣看起來光風霽月君子式的人物,今天也會去聽牆角了?!


  這邊程謹剛一走到,他就聽見邱思川問:“你年紀還不大?怎麼會突然和一個如日中天正當紅的明星結婚呢?”


  白綺心想這個問題可好回答了。


  白綺輕聲說:“因為我愛他啊。”說完,他又覺得這有點缺乏細節,不夠動人。於是他抬起頭來,望著邱思川,問:“你了解席乘昀嗎?”


  他當然不了解。


  邱思川張了張嘴。


  大家或許都以為他艱苦打拼那些年,骨子裡是自卑的。不,他其實是過分自傲的。所以,他從不會去崇拜自己的同行。又何談了解呢?


  白綺:“他之前在國外讀書,第一次出道是十六歲那年。那一年,他被邀請擔任了一場高奢秀的臨時模特。


  “到現在很多人都會稱贊他敬業。但‘敬業’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他第一次走T臺,因為居住的地方距離太遠,他就提前一晚到達了現場,然後在附近找了個公園休息……”


  “他的第二份通告,是給一個知名女歌手拍MV。女歌手故意刁難長著華人面孔的他。MV裡的場景是遊泳池,於是對方要他無數次綁著威亞,從三樓跳入遊泳池。他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完美,最後那個MV拿了大獎……”


  “他回到國內,拍攝了第一部 電影,然後拿了第一個大獎。但因為與導演的理念不相同,他在表演時更堅持自己,導致此後這個導演總是不遺餘力地詆毀他,並企圖破壞他的每一個電影項目……”


  “他吃過很多苦,也拿過很多獎。苦難和榮耀的光芒,造就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席乘昀。”


  “而我深深地喜歡著這個獨一無二的席乘昀,喜歡到想要借星星的光輝,作他加冕時的大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化作那一點星星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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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思川聽了後,靜默半天不語。


  偷偷摸摸躲在大棚旁邊的程謹也被震撼在了那裡,他自認為足夠崇拜、足夠喜歡席乘昀。可他說不出來這些話。


  我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麼了解席乘昀,我也遠遠還不夠喜歡他。


  程謹愣愣地想。


  所以天底下喜歡席乘昀的人那麼多,卻偏偏隻有一個白綺和席哥結婚了。


  陪著席乘昀走到至今的經紀人尚廣,聽了這一番話,都本能地眼圈紅了紅。


  白綺真是個太合格的對象了,他竟然將席哥了解得這麼清楚,很多以前尚廣都不知道的東西,白綺卻都記在了心裡。不容易啊,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真的不容易。


  尚廣心裡一面感覺酸楚,一面又擔心席哥被這麼一番漂亮話給徹底哄走了。


  他不由連忙回頭去看席乘昀的神色,卻見席乘昀的表情有點……微妙?


  還似笑非笑???


  是我有毛病嗎?


  尚廣恍惚了一瞬。


  我都有點扛不住的東西,席哥竟然不為所動?


  尚廣又扭頭看了一眼席乘昀,卻發現他眼底的光又分明更亮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樣,仿佛沉於黑暗之中。


  就好像……好像那於黑暗中長久沉睡著的巨獸,突然蘇醒過來,終於睜開他的雙眸,看向了這片大地。


  半晌。


  邱思川說:“我知道了。”


  邱思川頓了下,露出一分不忍:“那你想過,也許他沒那麼喜歡你嗎?”


  程謹:!


  邱思川這人果然陰陰的!


  竟然能當著白綺的面說這樣的話!


  “為什麼這麼說?”白綺虛心學習。


  是我們哪裡演得不夠好嗎。


  邱思川沉聲說:“外界對席影帝的評價都很高,他們不僅誇他敬業,也誇他為人處處滴水不漏。就是媒體,也很少有對他惡評的。足見席影帝的情商之高,做事之周全。”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樣充裕的一天時間裡,沒有去調整自己的禮物。”


  “好,假設手頭沒有工具,無法調整。那麼在送出不那麼合適的禮物時,席影帝一定會提前告訴你,抱歉,表帶寬了,之後還可以再調,依然希望你能喜歡。”


  “可他卻是在扣上你手腕的時候,才發覺到表帶寬了。”邱思川一頓。


  “要麼,他對禮物並不上心;要麼,他根本不清楚你手腕的大小,你們這樣親密,卻連手都沒有握過嗎?”


  白綺:。


  這可問住我了。


  尚廣也不由再度回頭去看席乘昀。對啊,有點奇怪,要扮演得滴水不漏,對席哥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啊。


  席乘昀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不少,像是在思考什麼。


  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在鏡頭下演戲。


  但事實上,他無時無刻都在演戲。


  可突然有那麼一瞬間。


  他演戲竟然出了紕漏。


  這對於席乘昀來說,也是完全陌生的體驗。


  席乘昀抿了下唇,準備走出去為白綺解圍了。


  卻聽見白綺說:“沒關系呀,我們了解彼此別的尺寸就好了啊!誰在乎這個啊?”


  席乘昀的步子猛地一頓:“……”


  邱思川:“……”


  尚廣&程謹:“……”


  程謹想說我聽不懂,但腦內的小火車還是控制不住地,汙汙汙朝著另一個方向開走了。


  邱思川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年紀太小,還是說他真的對席乘昀愛到了死去活來。


  “他不愛你也沒關系嗎?”邱思川問。


  白綺這臺詞接得可熟練了:“沒關系呀,我喜歡他就好了。”


  就是表情多少有點過於陽光了。


  邱思川望著他的模樣,心想這和絕大部分的人都不一樣,和他想象中更不一樣。


  別人說出“沒關系我愛他就好”的時候,表情大都是痛苦、沮喪,充滿陰翳的。


  他們已經把愛情這件事,從蜜糖變成了泥潭。


  通透的是白綺。


  不是他。


  白綺從始至終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還自以為白綺或許需要他的安撫與勸誡。


  邱思川不再糾結,總覺得壓在心頭困擾很久的東西,都轉眼卸下了。


  邱思川將手裡的東西塞到了白綺的掌心,他說:“禮物。”


  白綺攤開手掌。


  那是一個小福袋。


  白綺:“祝我財源廣進原地發財?”


  邱思川:“……”


  不是嗎?


  白綺:“那是祝我好運爆棚買彩票中一個億?喝飲料都能再來一瓶?”


  邱思川哭笑不得。


  他本來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希望白綺承載著他的祝願,不要活得像他一樣糟糕、固執、遮蔽雙眼,他希望白綺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感情。


  但現在……


  邱思川:“……嗯,就這些意思,都有。身體健康,天天開心。都有。”


  白綺甜甜一笑:“謝謝。你也一樣。”


  邱思川:“我會的。”


  程謹在一邊偷看得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邱思川不是要搞點事嗎?他不是想偷挖我偶像的牆角嗎?他怎麼還反被白綺說服了呢?


  尚廣也是無語。


  白綺這張嘴真是絕了。


  邱思川:“程謹有什麼話要說,不如也現在說?”


  程謹驚了一跳。


  然後白綺也轉過了頭,朝大棚的方向看去,臉上有一點點驚訝。


  搞了半天,邱思川知道後面有人躲著偷聽呢。


  程謹心說邱思川心機可真深哪!


  這要是剛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我席哥的婚姻破裂不就在眼前了嗎?


  “說啊。”邱思川冷冷地望著程謹。


  程謹打了個激靈:“我……沒話可說。”他都忘了自己是來找席乘昀的了。


  邱思川輕嗤一聲,並不怕得罪程謹。


  尚廣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趕緊都走,免得一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程謹是第一個溜的。


  邱思川對白綺輕輕笑了下,才說了聲:“再見。”


  一轉眼,這裡就隻剩下了白綺三人。


  席乘昀先是轉頭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棚,好像還在回憶那天印在腦中的花海。


  他說:“把那個水晶缸帶上。”


  尚廣實在憋不住說了句:“您怎麼不把那大棚裡的花全帶回去呢?”


  席乘昀頓了片刻:“嗯,那就都帶上。”


  尚廣無語凝噎兩行淚。


  但自己說出的話,撤回也來不及了。


  尚廣親手去抱了水晶缸,然後把剩下的交給了其他工作人員處理。


  水晶缸裡的月季在溫度保持之下,並沒有那麼快蔫下來,看著依舊嬌豔美麗。


  席乘昀接過來,將它單手託在懷中,說:“上車。”


  助理們幫著拎了行李箱,然後去了後面的車裡。白綺就輕輕松松地和席乘昀上了前面的車。


  哪怕剛才是當著當事人的面,說了那麼一長串誇贊追捧的話,白綺也是絲毫沒有臉紅的。


  等尚廣也上了車,司機一踩油門。


  他們慢慢駛離了這片別有魅力的鄉土。


  席乘昀又拿過了白綺的手機,好像是把裡面的信息發給了誰,另作記錄。


  白綺估計他剛才說的“一鍵清空”了,也就是隨口編的,目的是不希望他去翻私信看見裡面的內容。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席乘昀突然出聲:“你剛才講述的關於我十六歲第一次被邀請T臺走秀,露宿公園,是假的。”


  “我反復跳遊泳池,是假的。”


  “和導演理念不合,被多次詆毀,是假的。”


  但當時白綺認認真真地講著假故事,模樣有點可愛是真的。


  他轉過頭,盯著白綺,真情實感地笑了起來,眉眼更顯得俊美無比。


  他說:“那些經歷都是網上營銷號瞎編的。”


  白綺:“……”


  尚廣:?!


  小醜竟是我自己?!


  尚廣受到的衝擊無疑最大。


  搞了半天,他才是聽了那段話,最真情實感的那一個人。


  當時席哥不是似笑非笑,是真的在笑。


  白綺:“所以真實情況是什麼樣的呢?”


  可惡。


  怪他事前調研工作過於片面了!這個漏洞一定要彌補上。


  席乘昀很少和人別人說起自己的過往,但他都帶著白綺去見過蔣家人,剩下的倒也好像無足輕重了。


  席乘昀臉上笑意依舊,比起那疏淡漠然的樣子,這會兒顯得真實了很多。


  他慢條斯理地說:“那個高奢品牌請我去走秀,根本請不起我。”


  尚廣:“……”


  白綺:“……”


  席乘昀:“是席家在國外交好的家族的子弟,和我玩了一個遊戲。我賭輸了。所以我才去做了一次T臺模特。”


  “跳遊泳池那次也是打賭輸了。”


  “電影那次,大概是營銷號覺得電影背後的故事,需要一段藝術性創作……”


  尚廣整個人都恍惚了。


  他就說呢。


  當時聽著是有點感動,但怎麼聽都怎麼有點像營銷號發的公關通稿那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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