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戚言沉吟片刻:“得想辦法想它們看不見我們。”


  宋斐翻白眼:“說的容易,我們現在跟糖葫蘆似的戳在草垛子上,旁邊四大皆空,往哪藏?”


  “唉,要不說你們沒眼光,就該選哥這樣的樹,天高皇帝遠,一入深似海,讓它們抬頭也隻能看見一團枯枝。”選了最貼近禮堂也是高度最高樹杈最茂密的一棵樹的羅庚不無嘚瑟。


  “你爬得挺高啊。”宋斐附和贊嘆。


  “那必須的。”


  “能看見禮堂屋頂嗎?”


  “就在手邊,一目了然。”


  “有喪屍嗎?”


  “你說屋頂?怎麼可能。”


  “好的。跳過去。”


  “……”


  羅庚看看一米開外的屋頂,又看看下方猶如萬丈深淵的高度,恨不能縫上自己的嘴。


  “其實我也沒有爬得很高,真的……”


  宋斐也知道這個任務有點艱巨,但放眼望去隻有羅庚所處的位置還能搏一把:“我們不能一直掛在樹上,體力消耗太多,現在喪屍又不肯走,時間拖得越長越悲劇。”


  羅庚:“我知道要盡快找到能夠安穩落腳的地方,但如果我這一跳失敗了,你們將永遠失去一位可愛的戰友你想過沒有!”


  宋斐:“輕易言敗可不是你的風格,追小地雷那麼難的事情你不也一直堅持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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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庚:“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林娣蕾:“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消息。”


  羅庚:“……”


  宋斐:“……”


  羅庚:“宋斐我已經和你說多少次了別攔著我我要跳了!!!”


  隨著一聲大喝,羅庚騰空而起,用力之大瞬間蹬斷腳下小臂粗的枝杈。隻聽一聲清脆的咔嚓,斷枝垂下了頭,羅庚掛在了屋頂邊緣。


  他站在樹上時高度和屋頂相當,最多高出一個頭,故而這一跳隻能既向前又向上,並且要速度飛快,才能保證不會在移動過程中自由落體太多,最終與屋檐失之交臂。


  好在,來得及。


  緊緊扒住屋檐的手指在羅庚拼盡全力的引體向上中,霎時泛白。


  終於,他的頭再次高過屋頂,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隻腳迅速抬起勾住屋檐,手腳並用,把整個身體翻了上去。


  成大字型攤開來,羅庚對著夜空喘粗氣。


  小伙伴們嘴上玩笑歸玩笑,心卻真真切切地懸著,這會兒總算放下來,也長舒口氣。


  羅庚沒有磨蹭太久,少頃便一個鯉魚打挺火速起身,卸下背包掏出繩子開始尋找能栓的地方。


  距離屋頂次近,但肯定跳是跳不過去的宋斐把自己背包也大臂一揮,斜向上甩到了屋頂。


  羅庚心領神會,翻出宋斐的繩子,兩相續接,總算長度事宜,最終繩子悄悄垂到了禮堂正門左側,繩索末端距離地面一米左右。


  做完這些,不用戰友指揮,羅庚已嫻熟地跑到繩索相反的另一端,也就是禮堂背面這邊,趴在屋檐開始淺吟低唱。


  再也沒有比月下禮堂更適合情歌的地方了——


  “如果我是雙曲線~~你就是那漸近線~~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數~~你就是那坐標軸~~雖然我們有緣~~能夠生在同一個平面~~然而我們又無緣~~慢慢長路無交點……”


  原曲如何小伙伴們不得而知,但被羅庚這一唱,真是催人淚下痛徹心扉,儼然一部苦求佳人不得的血淚史。


  十二雙眼睛都看向林娣蕾——你怎麼就不懂他的心。


  小地雷挨著個白回去——站著看別人解方程式不腰疼。


  “眉目傳情”間,喪屍已基本被羅庚吸引過去。後者不光唱歌,還是沿著屋檐單側往返跑地唱,雙管齊下,顯然比樹上的糖葫蘆更讓喪屍感興趣。


  最終隻喬司奇和周一律共同所掛的樹下還逗留著倆。


  周一律也懶得掰扯究竟是誰的迷之魅力,稍稍往下爬低了些,先勾引,再出槍,三五下,撂倒一雙。


  至此,全部充滿活力的喪屍都聚集到了禮堂背面,正門這邊被徹底清場。


  小伙伴們從樹上悉數下來,夜貓子一般,順著繩索,蹭蹭蹭上了房。


  最後一個上去的是戚言,雙腳一落地,便幹淨利落收回繩索。


  羅庚正好單曲循環完第三遍。


  眾人收縮到屋頂中央,盡可能讓喪屍再看不見活人身影。


  然,屋頂並不比樹上溫暖。


  “現在怎麼辦,”馮起白問,“就在這裡等喪屍自己散?”


  沒等小伙伴們回應,戚言搶先反問:“你們院的文藝匯演是哪天?”


  “十二月二十,怎麼了?”馮起白不解戰友用意。


  “也就是說出事那天匯演還沒開始。”


  “那肯定啊,四六級考試都封樓了,禮堂這邊鑼鼓喧天也太扯了。”


  “彩排呢?還兩天就匯演了,得在這裡帶妝彩排吧?”


  “禮堂的帶妝彩排在考試前兩天就完成了,雖然匯演是我們院主辦,但校領導特別重視,所以後面這裡收拾幹淨準備就緒一直是闲人免進狀態,我們院裡的領導不放心想再多一次最終彩排,都是在我們院自己樓裡進行的。”


  “我作證,”除當事人外,吳洲最有發言權,“找收音機的時候,藝馨樓裡就是萬聖節。”


  “戚言,我知道你想確認什麼,”馮起白說,“這間禮堂現在有沒有喪屍在裡面我不能打包票,但肯定不會有大批藝術學院的學生,不管幸存的還是……感染的。”


  戚言點點頭:“那就好。”


  宋斐皺眉:“你問東問西到底什麼意思?”


  戚言解釋道:“剛才往上爬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正門,門是用鏈鎖從裡面鎖起來的。”


  “那有什麼稀奇,禮堂不用的時候都是保安從裡面鎖上……保安?”宋斐有點理清門道了。


  “嗯,”戚言道,“既然是從裡面鎖上的,就證明禮堂裡有人。而且出事的時候是白天,禮堂又沒有活動,不太應該開燈,現在裡面卻亮著燈,說明幸存者很可能活到了晚上,或者就是晚上進來的。但如果當時是匯演或者彩排,即便裡面的人幸存下來,這麼多天過去,也很難講裡面會是什麼情景。如果沒有彩排而是清場狀態,裡面很可能隻有幾個保安,或者再多幾個出事時誤打誤撞跑過來的幸存者,畢竟這邊很偏,不大可能被人選作第一避難所。這樣一來,不管裡面現在什麼情況,隻要數量上不是碾壓式的,就不會難以應對。”


  “也可能是,”宋斐順著戚言的思路想,“屍潮爆發幾天甚至十幾天之後,有人逃到這裡,就像我們據守食堂一樣,也把這裡當成了據點?”


  “如果是這樣更好了,他們仍然生存的概率會非常高,我們也不用擔心碰見喪屍,或者遇難的同學。”


  戚言說的頭頭是道,合情合理,但宋斐還是覺得他把簡單復雜化了:“你不就是想進去暖和暖和恢復體力,想什麼多有意義嗎?”


  戚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想吐槽,忍忍,又憋了回去,耐心解釋:“到任何一個情況未知的地方,都要做預判,這樣真出現了情況,不會毫無心理預期,也更便於做應對。”


  宋斐啞然。


  確實,如果毫無心理建設進去就看到屍橫遍野,甚至人吃人,他沒信心承受的住。田徑場那一幕,隻是靜靜的喪屍遍野,現在想起卻還頭皮發麻。


  戚言還是一如既往說什麼都對,可現在連“思想正確態度惡劣”這條毛病都挑不出來了……靠,你個壞人為什麼要進化!!!


  戚言:“沒問題了?”


  宋斐:“有。”


  戚言:“還有?”


  宋斐:“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懟我?”


  戚言:“……”


  這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要求,聰明如戚言,也需要思考。


  另一邊的王輕遠扶額,想把不爭氣的室友拖過來回爐重造!


  “那個,”喬司奇吸溜著鼻涕,哆哆嗦嗦舉手,“我們已經凍得不行了,如果定好進禮堂,能不能先行動完後你倆再打情罵俏?”


  周圍牆根下的喪屍不散,小伙伴們便沒辦法繼續前進,如果說之前還對進禮堂有顧慮,現在“風流涕淌”的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咚咚。


  咚咚咚。


  繩子末端綁小錘,小錘鐵頭敲玻璃。


  這是樓側保安室的透氣窗,如果像戚言推測的那樣,鎖門的是保安,那麼他們躲在自己地盤的可能性最大。


  沒有回應。


  羅庚還趴在另外一端吸引喪屍,於是晃蕩著小錘的這一邊牆根,靜謐如常。


  屋內沒有任何回應,屋外隻有嗖嗖冷風。


  這樣的情形有三種可能。一,像困在圖書館的那些同學一樣,獲得安全後的人們由於斷水斷糧,沒有堅持到最後;二,逃進來時已經有人被咬了,但還在潛伏期,等鎖好門窗,以為安全時,被咬者才發病;三,幸存者放棄保安室,躲在了禮堂別處。


  小伙伴們希望是第三種,但也做好了應對第二種的準備。


  “破。”


  戚言一聲令下,早躍躍欲試的趙鶴大長胳膊伸下去,一錘子猛力往透氣窗邊角上敲!


  就兩下。


  隻聽“咔啦”一聲,裂紋以錘子敲打點為中心,四散開來,最終讓整片玻璃成了蛛網。


  趙鶴把錘子挪到玻璃中央,再一下。


  整片玻璃碎成渣渣。


  已有喪屍聞聲而來,奈何透氣窗高高在上,它們隻能望空洞而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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