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個飛撲摁住了她蠢蠢欲動的手:「停下你危險的想法,我是守法公民!」


又把手上的面碗塞給了她,斬釘截鐵:「吃!」


姑娘猝不及防被面碗蒸騰的熱氣撲了一臉,剛要說話,卻下意識吸了下鼻子。


而後屋內響起一聲很明顯的吞咽。


姑娘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我沒覺得有什麼。


畢竟是謝師傅的手藝,聞了不咽口水才不正常。


「這可是我親手扯的面,吃過的都說真香,」見她滿眼不解,我手上比畫了兩下扯面的動作,「我可是專門去牛肉面之鄉進修過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姑娘自醒來後便繃緊的肩膀好像放松了些。


她低下頭,無聲地吃完了一整碗面。


把混著眼淚的面湯也喝得一幹二凈後,姑娘放下了碗,輕聲問。


「您店裡……還缺人嗎?」


10


姑娘叫餘清,自稱是個無父無母無門無派的散修。


至於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她不願意多說,我也沒多問。


不過她特地向我保證:「我不會連累店裡,他們……都以為我已經死了,沒人會找死人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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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宋長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可不一定,」溫柔的賬房先生笑著用毛筆戳死了亂跑的蟲子,「想要不給掌櫃的帶來麻煩,光靠蠢貨的自覺可沒用。」


我一把捂住這人的嘴,向餘清抱歉一笑。


餘清卻若有所思地摸上了自己腰間的斷劍,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她身上的傷才剛好沒多久,我沒打算讓她幹什麼重活,本想讓她留在前面當個跑堂的伙計。


但宋長善晚飯後狀若不經意地問了句:「掌櫃的明日還要自己去撿柴火嗎?」


第二天,餘清劈好的柴火堆滿了半個後院。


那把重傷昏迷都緊握在手中的斷劍,被她仔細用布條裹住,放在了床頭。


後院的砍刀被她的左手舞得虎虎生威,明明隻是普通的劈柴而已,卻莫名讓我看出了一絲凜然的劍意。


「有點帥啊。」我躲在廚房偷看人家劈柴,忍不住感嘆。


「掌櫃的想學嗎?」身後的宋長善嘴裡含著半根薯條,像是朋友間隨口玩笑一樣問我,「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哪門哪派的劍法都行。」


我本來有點詫異,但瞬間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放在現代,大概就是朋友間最愛說的「暴富後給你買豪宅」。


純靠幻想,不帶一絲真金。


畢竟宋賬房實在柔弱得很,別說是劍,連重物都沒見他提過。


我當然不會打擊他的自信,隻說。


「咱家有一個能幹活的就行了,請放我繼續做個安靜的廚子吧。」


宋長善失望地抱著薯條離開,邊走邊說。


「本來想著掌櫃的要是想學劍,就把她那把劍給你要過來呢,畢竟也算是個稀罕物件。」


我耳朵一動。


宋長善這人見多識廣,開店這麼久,就沒有他叫不上來的靈器。


連他都說那把劍是好東西,想來那劍對餘清來說更加意義非凡。


原文好像是說過,有本命劍這個設定來著?


我陷入了沉思。


11


餘清堅持不要工資,隻接受包吃包住。


但她一人身兼數職,不但柴火劈得好,招呼客人和收拾碗筷也全都默不作聲地包圓了。


給我一種自己是狗資本家的錯覺。


兩個大美人本身就足夠吸睛,加上我的廚藝實在頂呱呱,遏了麼的名聲愈發響亮,甚至走出了灰街,吸引來了灰街外的客人。


人流量大了,就會遇到奇葩。


我脾(拳)氣(頭)好(軟),以往碰到找事的全靠忍,但這次有了餘清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個拎著雙錘的九尺大漢剛想找碴,轉頭就被餘清一斧頭拍了出去。


本來以為又要被吃霸王餐的我:「……?」


我茫然地看向宋長善。


不是說她被壞人廢了內府,和凡人無異嗎?


原來我和你們世界的凡人也有壁?


餘清好像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捏了捏我的上臂,沉默片刻。


然後試圖仗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高冷聲線,讓我相信她的鬼話。


「我隻是劈柴劈多了,力氣才比掌櫃大了一點……嗯,掌櫃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健康。」


宋長善在櫃臺後面鼓掌:「不愧是天才。」


不知道是指餘清說話的藝術,還是在說別的。


餘清沒理他,端著高聳入雲的碗盤,把我護送回了後廚。


我有點擔心這兩個人的同事關系,私下問宋長善。


「你以前認識餘清?」


怎麼感覺餘清來了之後,他說話就夾槍夾棍的。


「不認識,我可沒有結交天才的好運氣,」宋長善微微仰頭,仿佛看著虛空中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結仇還差不多。」


懂了,生來八字不合。


話雖如此,可在某天店裡來了個胡子拉碴的狼狽大叔時,宋長善還是叫住了我。


他低頭把玩著算盤,聽起來隻是隨便提一嘴。


「掌櫃的,角落裡那位呢,如果我沒猜錯,是當世排名第二的鍛造大師。


「五年前,他妻子意外去世後,他便再也不肯開爐。」


「你這幾天不是一直絮叨,想給餘清修好那把破劍嗎,」他語氣帶著股不情願,口中的稀罕物也變成了破劍,「聽說那老頭一直惦記著妻子做過的一道菜。」


言外之意,要是能做出讓大師滿意的菜,餘清的劍也許就能被修好了。


我雙眸锃亮,眼中倏然燃起鬥志。


12


我最初學做飯時,一門心思想把菜做成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可在我加班加點復刻龍吟草莓,忙到忘記吃飯那天,真正讓我手腳暖起來的,卻是一碗普通的疙瘩湯。


問過客人後,最後我端到他面前的,就是這樣一碗毫無技術含量的疙瘩湯。


蛋花均勻地覆蓋在湯面上,大小不一的面疙瘩筋道有嚼勁,去了皮的番茄一抿就化,配合著一點豬油的香濃,讓人不知不覺間便胃口大增。


大師沉默地往嘴裡送了一勺帶湯的面疙瘩,嚼著嚼著,忽然閉上了眼。


我緊張地攥緊了手。


「你是北境那邊的人?」大師突然抬頭問我。


見他好像沒有想吃第二口的欲望,我心臟漏跳半拍,腦子裡拼命想著是哪一步沒做好,連他的問題都沒聽清。


直到他又重復了一遍,我才搖頭解釋。


「不是,隻是吃過那邊的特色菜。」


大師放下勺子,擦了把自己胡子上沾到的面湯,朝我招了下手。


我提心吊膽地湊過去。


「小姑娘,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老夫在修仙界也有點名頭,就算你沒有修煉的天分,老夫也可以用法器把你堆成強者。」


說話時,他雙手還捧著那碗平平無奇的疙瘩湯,絲毫不會讓人誤會他想收徒的原因。


櫃臺那邊,宋長善正「看」向這裡。


聽到大師的話後,他肆無忌憚地給我傳音開私聊。


「這位一貫說到做到,看來他對掌櫃的很滿意。能得到這位垂青,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大機緣,掌櫃的心動了嗎?」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宋長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大師繼續開始舀面疙瘩吃:「答應了?那就給老夫奉茶,以後跟在老夫身邊,你別的不用幹,隻要繼續……」


在宋長善起身殺過來前,我連忙表態。


「感謝客人的抬愛,但我這人沒有修仙的天賦,也沒有什麼遠大志向,給您當弟子恐怕會敗壞您的名聲。」


我雙手合十,言辭懇切地拜託道:「但如果您滿意今天這頓飯的話,我的確有一事相求。」


我把想拜託他修劍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大師不太理解。


「一把劍而已,隻要你拜我為師,我自然會幫你修好。你確定隻要這個,不後悔?」


我瘋狂打手勢給愣在一旁的餘清,暗示她回屋拿劍。


「不後悔,多謝客人!」


13


餘清那把劍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這也意味著修復材料同樣珍貴,對鍛造之人的手藝要求也極高。


既然是求人家幫忙,我自然不好意思白嫖人家大師的材料,請他去後院的倉庫隨便挑選。


「您手裡的材料,我們也願意重金換取。」


畢竟宋長善已經給我科普過,灰街的客人們用來抵債的物件到底有多值錢。


現在的我放在修真界也起碼算是個小富婆。


不過這個世界的鍛造師稀缺得很,大師自然也不差錢。


「其他的都好說,再少見的材料老夫也有存貨。唯獨這天山劍蓮的蓮子,五十年才結一顆,而且全都被天山劍派壟斷。」


乍一聽到原著女主所在的門派,我晃了下神,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因為女主的遭遇,我對這地方可沒什麼好感。


原著女主名喚雲華,是個天生劍骨的天才,她幼年時被天山劍派掌門撿回天山,成為掌門的親傳弟子,本該是個前途無量的小仙君。


可她不知道,天山掌門收她為徒,並不是看重她的天賦,而是因為她那張和掌門首徒五分相似的臉。


掌門首徒幾十年前遇險陷入沉睡,從此成為整個天山劍派的白月光。


而天山的人對雲華好,不隻是因為把她當替身,更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雲華體內的那顆金丹,是用來救大師姐命的良藥。


原文開頭,便是女主被往日最信任的師父師兄們背刺,差一點就要成為她師姐復活的祭品,她九死一生逃出天山淪落至妖域,這才遇到了同樣重傷的男主南浦月。


雖然後面女主的師門都後悔了,開啟了大型虐渣火葬場,可他們做過的惡事又不會因此消失。


對於人渣窩,我一向深惡痛絕,哪怕不是為了躲避原著劇情,我也完全不想和他們產生半點聯系。


可如果餘清特別需要這顆蓮子的話……


「即便沒有這顆蓮子,您應該也能修好我的劍?」餘清突然開口。


大師挑了下眉:「倒是有替代品,但效果可就不一樣了。畢竟天山劍派是劍宗之首,若是能融入那蓮子,劍一出鞘便自帶傳承的劍意。」


聽起來就知道是好東西。


餘清卻沒有半分意動。


「不必了,隻要能修補好劍身就可以,」她站在我身側,說話時微微偏頭看了我一眼,「我已經有了出劍的理由,總有一天也會有我自己的劍意。」


見她堅持,大師也不強求。


從我們後院隨意找了間屋子進去,他便從乾坤袋中掏出了他的爐子,就地一擺,當即開煉。


七日後,一把被抹去柄端劍名的長劍,熠熠生輝地從煉器爐中飛躍而出。


冰雪短暫地從餘清臉上消融,她像是看到久別重逢的故友,目光難得溫柔地朝那把劍伸出了手——


劍卻嗖地飛過,直奔後院,然後。


它一頭撞飛了立在樁子上的斧頭,唰唰一下,劈好了數十根柴火。


餘清:「……」


我:「……」


剛想讓餘清試試威力的大師:「……」


一旁的宋長善毫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十分樂子人地誇贊了句。


「打小眼裡就有活兒,不錯不錯。」


許是感受到了宋長善的嘲諷,劍不再砍柴,殷切地飛了過來,從我側臉蹭了蹭,而後終於落回餘清的手心。


餘清垂眸摸著微微鳴響的劍身,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就在我以為她要和自己的寶貝劍溫存一會,想和大家先離開時,餘清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角。


「我又欠了掌櫃的一條命。」


我心想她真的很愛她的劍誒。


這個世界的劍修真的有把自己的劍,當成有生命的朋友一樣愛護。


我輕拍餘清的手背,玩笑了一句:「怎麼,你又想替我殺人去?」


餘清收緊了手,把我往她的方向帶過去了一點。


「你不喜歡血腥,不喜歡殺戮,所以我向你保證——


「從今往後,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和皓月會把所有的危險與臟汙擋在外面,絕不讓任何人侵擾你的安寧,此誓天地為證。」


話音落下,長劍的柄端赫然落下「皓月」二字。


是這把劍的名字,也是餘清給我的承諾。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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