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薛進現在就是名副其實的鳳凰男。


  楚熹呢,窮人乍富沒多久,暫時還不適應白富美的身份,沒有白富美的那份自覺。


  她以為薛進在變著法的拒絕自己。


  有點傷心。


  但仍不放棄。


  “你說那些,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


  薛進這三個字說的真情實意,高潔傲岸,楚熹大為感動。


  有幾個男人能如此硬氣的拒吃軟飯!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楚熹眼中迸發出的崇敬之情,竟讓薛進感到一絲心虛,他下意識避開與楚熹視線交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是燙的,是滾燙的。


  薛進甚至沒來得及考慮會不會有損形象,就張嘴把茶吐回到茶杯裡了。


  “……”


  “哎呀,燙到了吧!疼不疼啊?”


  “……還好。”


  楚熹一看他那樣子就是燙的不輕,忙倒了杯涼水遞過去:“快含一口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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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進接過杯,黑著臉抿了一點。


  在草包三小姐面前出醜,對他而言簡直是一種屈辱。


  如果楚熹乖覺些,就該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偏楚熹是個無比遲鈍的,居然還去摸茶杯,指尖碰到杯壁,嗖一下就縮了回來:“哇,真的好燙。”體會完了她還笑:“薛統領,你怎麼回事嘛,感覺不出來燙嗎?”


  薛進抬眸,面無表情。


  楚熹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傷害了男人敏感脆弱的自尊心,連忙往回找補:“其實我心不在焉的時候,也經常這樣。”


  心不在焉個什麼鬼啊!這是找補嗎!這分明是雪上加霜!


  楚熹懊惱的低下頭,感覺自己蠢爆了。


  狹窄的視野當中忽然伸出一隻纖細白皙,指甲整潔的手,那隻手在她眼皮子底下輕巧地翻過去,露出布滿堅硬老繭的掌心。


  “我的確感覺不到燙。”


  楚熹仿佛受到某種蠱惑,小心翼翼的去觸碰那些粗糙的硬繭。


  柔軟冰涼且有些湿潤的指腹在掌心輕輕劃過,令薛進整條手臂都酥酥痒痒,一直痒到心裡,他不由渾身一顫,收回手,緊握成拳。


  該死!這草包三小姐勾引男人倒是很有一套!


  “這些是……做農活磨出來的嗎?”


  薛進心煩意亂,不想說話。


  而楚熹以為他羞於啟齒,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夕陽西下,餘暉灑向半壁山花,稱不上雄偉壯麗,卻也是鄉間絕色,就連扛著鋤頭往家趕的佃農都停下腳步看上那麼兩眼。


  亭子裡的兩人已沒有欣賞美景的闲情雅致,悶聲不吭的呆坐著。


  楚熹心裡是很著急的,氣氛若這樣僵持下去,她的計劃就全完了。


  不能放著不管,還得想辦法緩和緩和。


  “我那天看到一隻鷹在追一隻小兔子。”楚熹見薛進看過來,暗暗松了口氣,繼續往下講:“那隻鷹飛得很快,一眨眼就把小兔子捉住了,剛要起飛,小兔子說,我可什麼都看見了。”


  “……”


  “鷹就,把小兔子,放了。”


  “這是?”


  “笑話,好,笑嗎。”


  薛進沉思片刻,似乎終於想明白了笑點在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哦,原來是這樣。”


  話音未落,楚熹緩緩蹲下身。


  “三小姐這是做什麼?”


  “沒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薛進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極力忍耐著不笑出聲。


  楚熹蹲了一會,略感腳麻,仰起頭問:“給我一個臺階下很難嗎?”


  薛進忙正色道:“三小姐不必挖空心思講什麼笑話。”


  “……好的。”楚熹鎮定的坐回到石凳上,託薛進的福,她已經從輕微的社交恐懼症進化成了社交牛逼症,再怎麼尷尬的場面都能克服了:“吃糕點呀,我廢了好大力氣做的呢。”


  薛進“嗯”了一聲,拿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裡。


  “味道怎麼樣?”


  “軟硬適中,甜而不膩,沒想到三小姐有這樣的手藝。”


  “這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做糕點的材料都是廚娘預備的,楚熹隻是動手揉搓成一團,自然不算什麼手藝,可她還給薛進備了一份大禮,那才是她真正的手藝。


  眼看著天色漸暗,楚熹提議道:“我們去別處走走吧。”


  “可,很晚了。”


  “你答應我要賞花的。”


  薛進望向茫茫一片如霧籠罩的山花,意思不言而喻。


  楚熹抿嘴笑:“不是這個花,待會你就知道了。”


  既然花還沒賞完,薛進隻好跟著她。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亭子不遠處的一道水渠旁,此時夜幕已然降臨,周遭蛙聲陣陣,蚊蟲飛舞,楚熹不過在橋邊站了一會,手上就被叮了兩個大包,怕薛進看見,背過身偷偷的撓。


  薛進也難逃襲擾,又覺揮手轟趕不雅,徑自忍耐了半響。


  終究是不明白:“我們在這……是要做什麼?”


  等螢火蟲(no)


  給蚊子獻愛心(yes)


  楚熹感覺自己被蚊子咬死前是等不來老爹口中那漫天流螢了。


  不過沒關系,她還有終極大招。


  “薛統領,其實……我喜歡你的事,我老爹也知道的,他並不反對我們兩個來往。”


  薛進心知到了該說“鳳凰男”臺詞的時候,可莫名有些難以開口。


  從父親慘死月山關那一日起,他就是為了復仇而活,入關這些年,更是舍棄了良心,道德,尊嚴,隻要能達成目的,他可以謊話連篇,毀廉蔑恥,不擇手段,按說不再有任何事情能成為他的阻礙。


  但楚熹手背上的紅腫叫他難開口了。


  他今日拒絕過草包三小姐幾次?


  女子臉皮總是又薄又嫩的,就算草包三小姐的臉皮特殊厚了些,那也是個女子,若屢屢讓她難堪,她或許會打退堂鼓。


  真一溜煙跑掉了,倒是不劃算。


  先給她些甜頭,讓她舍不得跑,這才是上策。


  薛進說服自己咽下那些惡心的“鳳凰男”臺詞,默不作聲的盯著楚熹。


  “其實我也明白,你不願人家在背後議論你……可既然你能來,陪我這麼久,是不是證明你有那麼一點喜歡我?你不回答,我就當是有一點了。”楚熹見薛進沉默,不禁眉眼彎彎的笑起來:“那作為你喜歡我的謝禮,這個送你!”


  說完,她從懷裡取出火折子和一根竹管,竹管一端有條細長的線,她將線點燃,緊閉著雙眼高舉竹管。


  隨著“嘭”的一聲響,一道亮光竄到夜空中,仿若流星劃過無邊的沉寂與黑暗。


  “那是……”


  “賞花呀,我可沒騙你。”


  遠處忽然傳來更猛烈的巨響,一道道光騰空而起,在夜幕中化作雲上火樹,月前銀花,哪怕消逝的瞬間,也如仙境降下暗金色的大雨,緩緩墜落至人間。


  楚熹的戀愛腦,讓一樣本不該出現的大發明極為草率的問世了。


  她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小小一個舉動幾乎終結了冷兵器時代,也加快了大周覆滅的進程。


  她原本,隻是想與薛進看一場煙花。


第10章


  “快看!那是什麼!”


  “天顯異象!必有大事發生!速速稟告城主!”


  “此等異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容老夫算上一卦。”


  “王五!恁家六小子生得好時候哇!將來準能做大官!”


  楚熹的煙花表演令安陽城內外亂成了一鍋粥,百姓們眾說紛紜,有道帝王昏庸,天神降怒,有道天現異象,定是救國救民的賢人轉世,也有道安陽城將有災禍降臨,玉皇大帝警醒百姓避災。


  巫婆、道士、和尚、算命先生都來活了,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城主老爹那邊還納悶咋回事呢,他們這邊就張羅著擺法陣驅邪、殺豬宰羊祭天了。


  “到底哪來的異象!”


  “啟稟城主!是城南莊子上傳來的動靜!”


  老爹一聽是城南莊子,頓時急得直冒汗:“我三兒還在莊子上呢!娘的!快叫人隨我過去!”


  十幾匹烈馬披星戴月的衝出安陽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趕到了莊子。


  到那一看,全傻眼了。


  楚熹領著一幫丫鬟,三五十戶佃農,在曬稻谷的禾場圍成一圈,中間立著四五個大竹筒,竹筒裡正噗呲噗呲的竄著火星,那火星又厚又密,竄的得有二丈高,幾個垂髫小兒一邊繞著竹筒你追我趕,一邊拍手大笑哼唱歌謠,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天降異象顯然是人為操作。


  楚熹冷不丁一抬頭,瞧見不遠處的馬匹,定睛細看,認出老爹,忙提著裙擺小跑過去:“老爹!你怎麼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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