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這實在是個太漫長的旅途,路上走了幾個月都沒到達巨熊說的目的地。


  中途停下來休息,他們停在了一棵大樹下。這裡的植物,大部分都是正常大小,但小部分巨大得有些奇怪,像是這棵樹,樹冠能遮住巨熊大半的身體。


  梅莉繞著大樹走了一圈,見到樹上結的果實,想摘幾個嘗嘗。當她想著該怎麼爬樹時,大樹突然開口說:“你怎麼又來這裡了?”


  巨熊躺在樹蔭下,尋常地回了一句:“帶著他們來的。”


  穆裡在大樹說話時就撲過來把梅莉遮在了肚子底下,並退出了樹蔭,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真是個機靈警惕的小家伙啊。”大樹搖了搖葉子。


  巨熊翻個身,踹一腳樹幹,在大樹哎喲哎喲的叫聲裡,樹冠抖落了許多果實。


  “可以吃,過來吃。”巨熊爸爸這話當然不是對自己隻愛吃肉的兒子說的,是對另一個乖巧的孩子說的。


  梅莉拽著穆裡嘴邊的毛毛,把他拖回去,收拾了很多的果實才跟著繼續上路。


  “剛才那是什麼樹?”


  “那是一隻魔獸。”


  “樹也是魔獸?!”


  “當高級魔獸擁有了感情,能擺脫本能與獸性,就會成為特殊的魔獸。他們會在不斷的進化中變成不同的樣子。”


  或許從前有一隻魔獸想當一棵樹,於是他就變成了樹。


  所以在這個特殊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有可能是魔獸。


  梅莉緊張地抱緊自己的小熊,“穆裡,你千萬不要變成奇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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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裡語氣嚴肅堅定,“放心,我會變成比這隻巨熊更大的熊,把他團成一個球在地上滾。”


  梅莉:“……”穆裡,這種話不要當著他的面說。


  果然,等到她從穆裡身上下來,巨熊爸爸瞬間站起,兩隻巨掌按在不知天高地厚的穆裡身上,把他團成了個球在地上滾。


  ……


  後來進化成功的穆裡有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因為他們打架的時候滾太遠了,梅莉沒看清戰況。


  打完一場架,巨熊走了,隻有穆裡一個人回來。


  他滿身比先前巨熊爸爸還要漂亮的雪白長毛,載著梅莉回去了燈塔。


  “穆裡,你以後繼續進化,還會變成其他的樣子嗎?越變越大的話,我們家附近的雪原都裝不下你了。”梅莉坐在他的鼻子上說。


  穆裡看著自己鼻子上小小的一隻莉莉,悶悶地說:“不變大了。”


  變得這麼大,他都不能再抱著莉莉,而且不放在眼睛前面,總擔心會不小心把她踩到。還是變小一點吧,變成她們一開始見到的大小。


  (第三個小故事 完)


第98章 01 詛咒


  厚重的窗簾緊緊拉著, 昏暗的室內彌漫著濃濃腥氣和淡淡花香混合的氣味,幾根蠟燭搖晃地照亮了大廳裡塗畫著詭異圖案的地面,以及或坐或站或躺的三個人。


  頭上披黑色紗巾的老婦人端著蠟燭站在大廳中央, 略帶沙啞的嗓音毫無規律反復念誦著一段歌謠般的句子。


  隨著那古怪的發音,室內蠟燭照不到的黑暗裡, 似乎變得扭曲,有不知名的囈語從昏暗處傳來。


  老婦人左右兩邊的地板上,都用鮮血畫著凌亂的圖案。左邊圖案中間坐著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一頭染成慄色的短發, 打著鼻環和唇釘,原本還算帥氣的臉因為上面寫滿的恐懼和僵硬、因為他不停轉動的眼珠子,變得滑稽可笑。


  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 盯著身邊的黑暗角落, 像是一隻被魔鬼盯上的羔羊,惶恐害怕極了。


  他的手腕上有一團無序的深黑色線條, 紋路扭曲邪惡,乍一看會讓人覺得那些線條仿佛正在扭動糾纏。


  這充滿不詳意味的圖案隨著老婦人的聲音慢慢剝落,隨後竟然從這年輕人的皮膚上浮起來。


  “出、出來了!它離開我的手了!”年輕人驚喜地喊出聲,忙不迭就要趕緊爬開, 離這個黑線團圖案遠遠的。


  老婦人拿起身邊一根長滿了樹結的長木棍輕輕敲了這忘形的年輕人一下, 他這才想起儀式開始前祖母的話, 忍住後退的欲望,坐在原地煎熬等著。


  從他手腕上脫出的黑色圖案漂浮著, 在室內那些此起彼伏的古怪音節中,跟隨地板上用鮮血塗出的紋路, 轉移到了老婦人右邊的圖案上, 鑽進躺在那的一個女孩子身體裡,最終浮現在她的手腕上形成一個深深的烙印。


  老婦人吐出一口氣, 身形變得更加佝偻。


  “成功了。”她放下手裡的蠟燭,聲音疲憊地說:“這詛咒已經轉移到你妹妹洛蘭身上了。”


  年輕人再也抑制不住地露出劫後餘生的狂喜,膝行過來握住老婦人的手,語無倫次,“太好了,我沒事了,我不會死,也不會瘋了是不是?我沒事了!”他想起這兩天的提心吊膽,幾乎想嚎啕大哭。


  老婦人慈愛地看著他,將他摟進自己瘦小的懷抱裡,像是抱著一個還很小的小男孩,“是的,我的朗索,你已經沒事,不用再害怕了。”


  這祖孫兩人表達喜悅的時候,獨自躺在一片鮮血圖案中的少女動了動手指,從昏迷中醒來。


  怎麼回事?


  秦非常坐起身,感覺右手手腕上一陣灼痛,抬起一看,見上面有一個黑線團一樣的紋身,還有一道略顯猙獰的新鮮傷口。


  與此同時,她還看見自己身下亂糟糟的幹涸血痕。一股血腥味衝進她的鼻子裡,她嗅到血腥味中參雜的薰衣草和玫瑰精油淡香。


  身上完全不符合她穿衣風格的毛線和裙子、無力的手腕和瘦弱纖細的雙腿,感覺太過陌生,讓秦非常覺得自己處境不太妙。


  ——這身體絕對不是她的。


  她抬起頭,看見這個仿佛大型邪教召喚儀式現場的大廳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老一小兩個人,她們正一起轉頭看向突然坐起來的她。


  老婦人面色在黑紗裡看不清晰,另一個年輕男人倒是衝她得意一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不認識。


  秦非常站起來,避開地上那些鮮血畫出的線條,她摸到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懷疑地上這些用來畫圖案的血,是這具身體裡流出來的。


  旁若無人地走出那圖案的範圍,來到窗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讓外面的光猛地照射進來。


  秦非常看見外面一個庭院。在庭院之外,是鐵門欄杆以及筆直的街道。這似乎是個離市中心不遠的別墅區,看這佔地就知道,價格不菲。


  遠處各種造型別致的高樓林立,現代與古老的氣息交融匯聚。馬路上同時跑著汽車和馬車,行人絡繹不絕。


  秦非常確定這不是渝州,也不是東洲任何一個地區。所以她是怎麼跑到這裡來,還進了一個陌生人的身體裡的?她隻不過是工作間隙裡太累,在飛機上休息了片刻而已。


  “轉移詛咒的儀式已經完成。洛蘭,你哥哥是我們家僅剩的男孩了,他不能出事,你應該理解我的做法。”


  秦非常聽到身後老婦人的聲音,稍稍一想就結合現場情況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和那個叛逆打扮的年輕男人是兄妹,她們把年輕人身上的詛咒轉移到了她的身上來了。


  詛咒嗎?作為供養氏神的秦氏族人,秦非常對這些突破常人認知的東西也有一些了解,但她看這儀式材料和這兩個人的樣貌,覺得這更像是海外某些偏遠國家的特色。


  本著情況不明少說話的原則,她隻看著這兩人,並不回應他們。


  果然,見她沒反應,老婦人又緩和語氣開口說:“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由你來替你哥哥承受詛咒,怎麼現在又鬧起脾氣來了,你難道是在怪祖母偏心嗎?”


  秦非常從小就聽不了這種疑問句式,不由自主開口用最簡短的話語回答了她:“對。”


  老婦人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臉拉下來,語氣裡帶著指責:“你太自私了,洛蘭。”


  說完冷哼一聲轉頭離開,那年輕男人沒走,笑嘻嘻地朝她挑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背著詛咒的感覺不錯吧,聽說時間快到了,這詛咒隨時都可能會發作。你平時膽子那麼小,現在怎麼不哭啊。”


  秦非常打量他,心想這對兄妹看著感情也不是很好,轉移詛咒估計不是自願,而是被自願。


  她對這裡一無所知,也沒心思在這裡和小男孩多糾結,越過他去探索其他房間。


  她得趕緊查查東洲離這裡多遠,然後找個辦法坐飛機去渝州,盡快找回自己原來的身份。隻要找到人,就能證明自己,她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突然撒開手,底下人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


  秦非常習慣性在鼻梁上推了推,推了個空。


  噢,忘了,這具身體沒戴眼鏡。


  她在這別墅二層碰到一個瑟縮的僕人,在她口中找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個普通女孩子的房間,衣服不多且舊,都很保守老氣,經典的老年人審美。化妝品和首飾稀少,看得出來這女孩子之前過得樸素並且不愛打扮。


  鏡子裡年輕的女孩子臉龐蒼白,黑發黑眼,眼睛和鼻梁的輪廓有一點深,長得還不錯。


  隻轉了一圈,秦非常對這個家的情況基本上已經心裡有數——這是個曾經富裕輝煌過,如今早已沒落,還在強撐著面子的家庭。這麼大的別墅隻請了一個看上去腦袋不太靈光的僕人。


  主人有三個,一個老太太,一個老太太的寶貝孫子,一個不被重視性格內向的孫女,孫女平時也當半個佣人用。


  “電腦和手機,太珍貴了,家裡隻有朗索少爺在用。”


  從女僕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秦非常敲響了朗索的門,並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個照面中,一棍放倒了他,神色如常地踩著他走進房間,順手把他拖進去,關上門。朗索的房間比她的大了很多,是這個古老房子裡最多現代化產品的地方。他的電腦正開著,界面上顯示著他和某個人的聊天對話框。


  [安迪:我完了,我手上也出現那個詛咒了,該死的,我們的家族為什麼會遺傳這樣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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