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秦非常經過附近,看到了這一幕,同時聽到身後的愛格伯特數道:“二。”


  往前走,到達一座龐大的玫瑰園,鬱鬱蔥蔥的玫瑰幾乎要長成迷宮。這些本該形容嬌弱的花,長勢洶洶,枝幹和葉子都長成了猙獰兇狠的模樣,唯獨枝上開的花,還是柔弱豔麗——就像是愛格伯特給人的感覺一樣。


  秦非常直覺這裡或許會有些特別的東西。秦家人的直覺往往是對的,因為在這種無法捉摸的“直覺”背後,往往是來自於他們老祖宗氏神的無聲指引。雖然她已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但她仍然願意相信這樣的直覺。


  “你要進去?”


  愛格伯特這句似是而非的問題,對他來說有些多此一舉。並不十分確定的秦非常,從他的突然出聲詢問裡,確定這裡面有特殊之物。


  “這裡面可是很危險的,說不定進去就會死。”愛格伯特聽上去似乎很是為她著想,但眼睛裡惡劣的光芒不加掩飾。


  秦非常已經不止一次地覺得這漂亮的小東西欠教訓了,她沒有理會,走進荊棘叢生的玫瑰園。愛格伯特停在玫瑰園外,沒有跟著她一起走進去,隻是在秦非常走進去之後,緩緩說道:“一。”


第104章 07 玫瑰園


  秦非常聽到了那個“一”, 但她已經沒有最開始那種焦慮。


  她猜到在這裡的一次死亡恐怕並不代表結束。這個詛咒,才剛開始。她現在該做的,就是先探索這裡所有的異常, 然後進行分析,為之後可能發生的事做準備。


  玫瑰園裡的玫瑰枝上長著許多的刺, 碰到就能輕易在身上劃出一道血痕。發現它們緩緩動起來之後,秦非常就知道自己要死在這裡。


  是個糟糕的死法。但是死亡應該有價值,她要在死亡之前到達玫瑰園深處。


  她狂奔的背影在玫瑰花枝的掩映下, 像是一幅被框進畫框裡的裝飾畫。


  愛格伯特同樣走在開滿玫瑰的荊棘道路上,不過他走過時,所有的刺都會避開他, 所有的花都溫馴垂在他身邊。如果忽視那些花蕊中咕嚕嚕轉動的眼睛, 這應當是相當美麗的畫面。


  透過無處不在的眼睛,愛格伯特可以看見秦非常的一舉一動, 如果他想,他可以馬上讓周圍的荊棘穿透這個女孩的身軀,將她殺死在這裡。


  隻是,他有些猶豫, 這一次這些人死得太快了, 他或許應該再給這個最後的幸存者一點時間, 讓她再陪著玩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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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就再給她一會兒——讓他看看最後這個人臉上露出失望不甘的表情。


  秦非常穿著的白襯衫上透出一道道血色的痕跡, 連臉上都有劃痕在溢出點點血珠。


  這座玫瑰園面積很大,道路雜亂, 容易迷路。不過秦非常恰巧非常擅長記憶和分析, 她的方向感也是絕佳,因此在力竭之前, 她成功闖過重重棘刺,來到了玫瑰園深處。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途中,但那些荊棘並沒有很認真地攻擊她,它們隻是逗弄一般在她身上弄出些小傷口,又像是並不把她放在眼裡,耍著她、驅趕著她讓她通過。


  這比阻攔她把她殺死在半途還令她覺得惱怒。


  作為秦氏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代表渝州秦氏與其他州交流的領導者,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戲耍過。雖然沒有在臉上表露出憤怒,但秦非常眼鏡下的眼睛裡都是壓抑的冷光。


  她在玫瑰園的中心深處,見到了一座雕刻得異常生動的聖母像,這座聖母像,就是這裡唯一特殊的東西。


  而愛格伯特坐在那聖母像託起的手臂裡,身上披著的暗紅長布迤逦垂下。他仿佛已經等待許久,有些不耐煩地用腳撥弄著聖母像下方的鮮紅玫瑰。


  看見她如此狼狽地到達這裡,愛格伯特大笑著拍著聖母像的手臂,那聖母像緩緩動起來,將他放下,他便踩著玫瑰花走到秦非常面前,興致勃勃問她:“怎麼樣,你是不是以為玫瑰園裡面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其實,這裡什麼都沒有,驚喜嗎!”


  他特意等在這裡,就是為了看她千辛萬苦走到這裡結果什麼都看不見的樣子。


  “你是個聰明人,猜到了很多東西,可是我也最喜歡看聰明人絕望,你猜錯了。”愛格伯特發出惡魔般的低語。


  秦非常現在的情況十分糟糕,她身體虛弱,精疲力竭,因為失血過多和脫水而眼前發黑。


  她的脾氣其實不錯,從前在秦氏也不經常動怒,隻是工作時間看上去嚴肅冷漠了點,畢竟工作繁忙到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她又管著一大堆人,誰都不可能總保持著一臉笑容。不過現在,聽著耳邊少年帶著惡意的笑聲,她卻難得的感覺到了自己爆發的怒氣。


  她伸出手,狠狠拽住愛格伯特身上的暗紅長布,用身體的重量將他壓倒在地。


  愛格伯特顯然沒將她放在眼中,倒在地上也不掙扎,隻用那副天然純真的神情說:“怎麼,想殺我嗎,可惜你做不到……”


  秦非常抓住愛格伯特微卷的黑色長發,往前一拽,俯身重重咬住了他的嘴唇。


  愛格伯特神情僵住,難得地露出些驚愕神色。


  他仰面倒在地上,頭發鋪散一地,背後都是被壓倒的紅玫瑰,一抬眼就能看見坐在身上的女人那冷峻的面容。


  她毫不羞怯,哪怕還壓在他的唇上,眼神也是冷冷打量著他。


  狠狠咬了一口,嘴裡嘗出一點血腥味。秦非常放開愛格伯特,掐著他的脖子啞聲說:“你真欠操。”


  挑釁又不屑。


  愛格伯特瞳孔驟縮,他神情扭曲片刻,笑容變得異常可怕,“哈——哈哈——”


  他猛然一個翻身,反手將秦非常按倒在地,抬手去捂她的嘴和鼻子,要讓她窒息而死。


  秦非常張口咬下,幾乎要將他漂亮的手掌咬穿,紅玫瑰一樣顏色的血霎時流到她的臉上和口中,浸透了她幹裂發白的唇。


  愛格伯特將手扯出來,怒極而笑,他一直以來將他人的死亡和痛苦取樂,但他不允許別人以他取樂。


  他掐住秦非常的脖子,秦非常卻已經再度扯著他披散的長發,將他的臉拉了下來,並且不客氣地再度咬住了他的喉嚨。


  她確實是想要咬斷這喉嚨的,做不做得到,試試才知道。


  隻是,後面的發展讓秦非常自己也沒預料到。


  她的行為隻是故意的挑釁,雖然成功了,但一發不可收拾……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搞的。


  玫瑰花枝被壓斷了一大片,馥鬱濃香和鮮紅汁水全染在暗紅色的長布上,身上被刺劃開的傷口在糾纏中,讓痛感比愉悅更清晰許多。


  她死了,怎麼死的?


  似乎是快感滅頂時的窒息而死,她當時都差不多失去理智了,差點咬斷了愛格伯特的喉嚨,愛格伯特更是瘋的不遑多讓。


  “小姐,小姐你還好吧?”服務員輕聲的提醒讓秦非常清醒過來。


  太過清晰的感覺還在腦海裡盤旋,但身體沒什麼異樣。


  “沒事。”秦非常坐起身,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還坐在那個甜品店的窗邊,桌子上擺著未喝完但已冷透的咖啡。


  窗外人來人往,店內輕音樂悠揚,彌漫著甜品的香氣。


  “沒事就好,那您還有什麼需要嗎?”服務員帶著禮貌的微笑問。


  秦非常神色如常,又拿過單子點了一份甜品和飲品:“麻煩再給我上一份這個。”


  “好的,您請稍等。”


  身邊沒有了其他人,秦非常往身上看了眼,沒有任何異樣,在那個世界最開始給了愛格伯特的毛衣都還在她身上好好穿著,仿佛她隻是做了一個夢,隻是夢中的一切都清晰又真實。


  愛格伯特低垂著頭坐在那具屍體身上,黑發遮住了他的臉頰,他緩緩松開掐在纖細脖子上的手,手指神經質地顫了兩下。


  “不錯,真不錯——很好!”


  他站起身,露出胸前凌亂的紅痕,還有脖子上深深的咬痕。


  他再也笑不出來,漂亮的臉龐扭曲著,眼神可怕地摸了摸秦非常的臉,“沒關系,還有下一次,我等你,我、等、你——”


  身體上沒有問題,但精神已經格外疲憊,秦非常慢慢地又喝完了一杯咖啡,眼看天快黑了,這才起身離開。


  她回到那棟屋子,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亂糟糟的哭喊聲。


  有這具身體的哥哥朗索,他像個大猩猩一樣對著他們的老祖母發狂般吼叫,“你不是說詛咒轉移了就沒事了嗎,你不是說你會救我嗎,為什麼它又出現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必須救我!你再轉移一次,轉移給其他人!”


  朗索的手腕上也出現了那個黑色的線詛咒圖案。果然就像愛格伯特說的,他不會放過任何逃避詛咒的人。


  不過……現在想到愛格伯特,秦非常就覺得頭疼。


  她是真後悔了,衝動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她走進屋內,朗索一眼看見她,立即想起今天被她打暈還被她拿走了錢的事。他剛醒來時確實憤怒得想要找到這個妹妹教訓她一頓,但他很快發現了自己手腕上重新出現的詛咒圖案,於是其他的東西都被他拋到腦後,恐懼重新佔據他的腦子,他顧不得妹妹了,歇斯底裡地和祖母鬧起來。


  靈媒祖母也沒想到這詛咒會重新出現,她對於這個家族遺傳而來的詛咒並不了解,隻是她年輕時候曾經用這辦法轉移過一些詛咒,她就以為這一次也不會有問題。看到孫子手上再次出現的詛咒,她才發現是自己低估了這個詛咒的厲害程度。


  在秦非常回來之前,老祖母已經再一次嘗試幫孫子祛除詛咒,隻是這一次毫無反應,甚至她自己也被反噬,吐了一口血後樣子萎靡了很多。


  秦非常在這個時候回來,朗索一腔憤怒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大步走過來,秦非常站在門邊淡淡說了句:“詛咒前不久已經發作過一次,想知道這個詛咒的事嗎?”


  朗索憤怒的表情一滯,他後退一步,不敢相信,“什麼,已經發作了,那你怎麼沒事?”


  屋外一聲鳴笛,停下一輛車,一頭黃毛的年輕人臉色發白地闖了進來,是在教堂裡被大門生生夾成了兩半的安迪。


  他像一隻驚弓之鳥般,魂不守舍,恐懼地看了一眼大門,飛快蹿進了屋子後,眼神在好朋友朗索以及沙發上的老婦人之間茫然地轉了轉,語無倫次地說:“朗索,你救救我,你讓你的祖母救救我,我可以給你們錢,給你們很多錢,救救我——”


  他說著,忽然雙眼發直,盯著朗索手上的黑線圖案,僵直在原地。


  “呵呵、呵呵,沒用的,你也被詛咒了,我們逃不了了……”


  朗索被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心裡加倍恐懼起來,他大聲說:“怎麼回事!這個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迪跌坐在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抽泣,“我看到祖父留下的日記本裡說,所有被詛咒的人最後都會發瘋而死,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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