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殚精竭慮,日日不停,甚至令得刀尖都打了卷,也在所不辭。


而就在這把刀,欲徹底斬殺那危害到了普通人的惡狼時,卻有人跳了出來。


說刀身太利,又說恐刀傷及無辜,還說刀鋒芒太甚。


要以各種各樣的辦法,生生折斷了這把刀。


文章最後說:“功業成,骨相枯。欲立身,先斷魂。”


“權歸處,英雄末路。”


百姓雖不懂什麼叫做權歸處,可卻知曉何為卸磨殺驢。


這篇文章,滿張紙上都未提及半句溫月聲,卻字裡行間都是她所做的事。


又經由有心人改編,將其改成了評書,還簡化成為了童謠。


懵懂無知的孩童日日傳唱,百姓當中口口相傳。


令得邊疆和朝堂,一瞬間成為了眾矢之的。


尤其是邊疆。


這裡不知多少百姓,曾得過了溫月聲的庇護,又有多少人,曾被她救出混亂的戰場。


邊疆連年戰火,他們或許不認識如今的皇帝是誰,卻清楚地知道是誰讓他們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是以邊疆百姓,隻認定一位主帥。


邊疆如是,整個大徽亦是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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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浩大的聲勢之下,朝堂上不可能全然不受影響。


朝中的大臣,就這麼看著皇帝的面容,一日比一日更加陰沉,私底下亦是暗暗咂舌。


卻有人覺得,這般情況,於溫月聲而言,也並非是什麼好事。


鋒芒太露了。


縱觀前朝,又有哪一個臣子能夠輕而易舉地越過了皇帝去。


甚至有人覺得,這般情況下,不論是不是溫月聲所願意看到的場面,她若是自覺的話,就應該卸下甲胄與兵器,獨自一人入京,向皇上認罪的好。


景康王同府中的幕僚談及此事時,還頗覺好笑。


“父皇本身疑心便重,如今這般,日後眼中隻怕會更加容不下她。她若是聰明,眼下就應該想方設法證明自己沒有異心才是。”


“她到底還是不了解父皇的性格。”景康王譏笑:“這些賤民越是擁護她,她便越發得不到父皇的信任。”


“此番一出,便是她真的卸甲回京,也是於事無補了。”


大徽建朝之初,亦是有著無數的功臣,而這些臣子在安定之後,俱是都收斂聲息,半點不敢居功甚偉。


便是因為功高震主四個字。


就連本朝官員亦是如此,就好似陸家,一門三將,鎮守邊疆多年,戰功赫赫。


越是如此,行事越是小心。


否則的話,陸庭玉所娶的妻子,也不會隻是個小門小戶的出身了。


陸青淮和陸紅櫻也不會拖了這麼久,都沒有定下婚事。


為臣之道,便是要本分,要有功,卻也不能蓋過了頂上的皇帝去。


當今皇帝本就避諱這事,如今還鬧得這般沸沸揚揚,自是會對溫月聲更加不滿。


但這朝中之人,想了許多溫月聲解除皇帝疑心的辦法,或是嫁個尋常男子,或者主動交出一半兵權,或是上書陳情自己絕無二心。


卻萬萬沒想到,溫月聲會是這般表現。


不為自己陳情,甚至不打算消除疑慮。


一大清早,早朝剛開始,殿內的有些個官員瞌睡還沒有完全醒。


外邊的殿前軍,便一共送進來了三封信。


三封信皆是來自於邊疆,出自溫月聲,但卻都不是她自己所寫,而是高泉代筆。


待得聽清楚了她心中所言的內容後,那些個官員是直接被嚇到整個人都清醒了。


隻因溫月聲三道不算折子的折子,所提及的,都是她要回京。


但卻不是他們所想的那種,為刨除皇帝疑慮,而自證清白式的回京。


而是……


第一道,她說:“遣二十萬兵馬,欲保京中平安。”


第二道,她說:“憂聖上平安,欲率兵護衛聖上安全。”


如若說這兩道看著,尚且還能算得上是正常,那麼第三道,就直接如同一道驚雷般,將所有的人都炸懵了。


隻因溫月聲道:“張福海、邱一澤等人,均是些奸佞小人,因臣未在京中,便向皇上反復進讒言,往臣的身上潑髒水。”


“這般敗壞君臣關系,無視邊疆安全的鼠輩,當斬殺於朝前。若聖上不願相信臣,臣願意率兵三十萬返京,清君側。”


當最後三個字說出口時,這滿殿之中,俱是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那站在了百官之首的王進之,幾乎是倏地就睜開了自己那雙眼睛。


他瞪大著眼,看向了旁邊的呂閣老,卻見這位多年的老友眼中,竟是帶了些笑意。


他們二人幾十年的好友,他實在是太清楚對方的秉性不過了。


是以他幾乎能夠斷定呂閣老的心情不錯。


王進之:……


都是些瘋子。


一個都已經功高震主,引得皇帝頻頻出手要卸她的兵權了,她張嘴就說清君側。


一個聽到了清君側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之後,竟然還能笑出聲。


滿朝之內,無數人屏氣凝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殿中有許多人,設想過了無數的方式,就偏偏沒有想到溫月聲會這般做。


她壓根就沒有打算破除掉皇帝的疑心,或者是費盡心思地去自證些什麼。


而是徹頭徹尾地反其道行之。


其行事風格,甚至像極了話本裡的佞臣。


因為現在掌著邊疆防線的人是她,擊退昊周大軍的人是她,手中有著四十多萬兵馬的人也是她。


那麼擁有話語權的人,不應該也是她?


溫月聲這三道折子,帶來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大到了許多人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這等事情,有的人敢想,但是不敢做。


有的人敢做,但是不敢將其擺在了明面上。


而她不僅做了,且還用這般方式告知了皇帝。


而到了這一刻,這殿內的有些個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大徽兵馬,溫月聲手中佔據眾多,而皇城之內,尚有守衛軍和三大禁軍。


可邊疆開戰一打就是三個月,很多人都忘記了,在溫月聲去往了邊疆之前,她還掌著四大守衛軍和三大禁軍。


她如果真的帶兵回京,誰能夠保證如今的四大守衛軍和三大禁軍裡,沒有了她溫月聲的人?


她在前方護衛邊疆安全,保住整個大徽時,有人在背後謀劃著進讒言,甚至想要奪她的軍權。


那便好好地看一下如今的形式。


如果溫月聲一旦率兵回京,她連昊周大軍都能殺穿,在這殿內的所有官員,還有京城內部的所有兵馬加起來,可能夠是她的對手?


今日溫月聲的三道折子,內容都實在簡單,所想要告知的東西,也實在再淺顯不過。


她並非是一把皇帝想用時就能用,不想用了,便可以隨便廢棄的刀。


而是已經成為了盤踞在了大徽國土上的猛虎。


甚至如今的主動權在她的手中。


第三道折子內,附有她所提及的兩名官員,與昊周勾結之證據。


除此之外,還有最後一句話:“如若七日之內,臣未見到此二人的項上人頭,便將啟程回京,親自肅清朝綱。”


話雖是如此,依據她提供的證據,也清楚這兩個人並不清白,在此時與昊周勾結,確實是死有餘辜。


但這一次跟往常溫月聲處置任何的官員都不同。


名義上針對的是這兩個人,實際上針對的卻是皇帝下放的旨令。


是殺雞儆猴,也是敲山震虎。


殿中的許多臣子反應了過來,俱是都不敢去看皇帝的那張臉。


滿殿寂靜無聲,終是歸於沉寂。


那邊,親自著筆寫出了這三道折子的高泉,幾乎也快要被嚇死了。


不光是因為溫月聲所透露出來的內容,更是因為,從始至終這三道折子,都是他寫的。


雖說是以思寧郡主的名義送出去了,但所有的信件都是他所寫。


如若日後溫月聲否認此事,隻需要斬殺他一人,這件事情便會跟她沒有半點的關系。


是他高泉在挑撥他們君臣間的關系,也是他在利用思寧郡主的名義大放厥詞。


而跟溫月聲本人沒有任何的關系!


這就導致那三道折子送出去了之後,整個邊疆大軍不擔心,照常練兵,溫月聲自己不擔心,每日裡還能指導別人練武。


隻有他提心吊膽,唯恐皇上不應,而令得溫月聲暴起。


那麼第一個死的人,一定會是他高泉。


出於此,高泉近乎於坐立難安,再沒了此前剛來這邊疆時候的從容之色,整個人緊張到吐,日日盼著朝中能夠傳來消息。


然而一連六日過去了,都不見有任何消息傳出。


到了第七日的傍晚時分,高泉已經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時,終是聽到了前面傳來了消息。


“誰來了?”高泉幾乎是想也不想地拽住了通報的宮人之手。


那宮人小聲地道:“是大理寺卿嚴偉嚴大人。”


嚴偉?


高泉心下一凜,顧不得多想,隻快步離開了院中,往那城主府內走了去。


他剛一抵達了這邊,所看見的,就是長長的隊伍。


嚴偉並非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來了許多的人和車馬。


高泉看著,心頭不由得砰砰直跳。


他不敢細看,隻快步進了那城主府之中。


也是正好,今日溫月聲底下的人都在。


高泉一看見這個架勢,就想到了那天溫月聲整兵回京的模樣,一把老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抬頭,就見嚴偉面容沉肅,命底下的人送上來了兩個盒子。


“張福海,邱一澤的人頭在此。”


高泉聽到了這番話,終是卸下了一口氣,腳下一軟,近乎於癱坐在了地上。


卻沒想到,嚴偉的話還沒完。


他緩聲道:“……皇上有令,此番昊周求和之事,當由邊疆主帥決策,此事全權交由思寧郡主處理。”


“另有,自二月以來,郡主鎮守邊疆,大敗昊周軍隊有功,是以特賞黃金萬兩,白銀五萬,玉器……”


後面這一番話,不光令得高泉神色微變,也讓溫月聲身側的所有人,俱是眼眸閃爍。


皇帝此番,不光擊殺了那兩個臣子,並且還賞賜了溫月聲這麼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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