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到箜篌,凌波臉上的笑意略淡了幾分,幸好她今天出門前特意打扮過,不然就被這個箜篌比下了。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如此心機,連耳珰都是精心挑選過。


  “箜篌仙子。”綾波笑著上前,牽了一下箜篌的手,語氣親熱道,“你總算到了,我剛才還擔心你有事耽擱,不能過來呢。”


  “有美人姐姐在,我怎麼舍得不過來。”箜篌笑了笑,與綾波寒暄幾句,與桓宗、林斛在桌邊坐下,她捂著嘴小聲在桓宗耳邊道:“幸好我今天特意打扮過,剛才那位綾波仙子,從頭到腳至少打量了我十遍。”


  帶著暗香的熱氣輕輕吹在桓宗耳朵上,他覺得自己半邊臉都跟著熱起來。一時間箜篌說了什麼,他都沒有聽清楚。


  “雖然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位綾波仙子可能不太喜歡我,但她是個美人,她的臉能讓我身心愉快的。”箜篌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桌上擺著很多精美的吃食,但是她很矜持,並沒有像與桓宗單獨在一起時,隨意的動筷子。


  “你很好。”桓宗這句話說得很認真。在他看來,箜篌性格鮮活,天真可愛,沒有哪處是能讓人討厭的。


  箜篌偷笑:“嗯,你也很好。”


  長德一邊與賓客說話,一邊注意著箜篌與桓宗這邊,桓宗身份不明,又不是雲華門的弟子,難道與箜篌有男女之情?箜篌是雲華門中,天分最高的五靈根弟子,雲華門又怎麼能允許她與其他男人有私情,影響修為?


  就在他再一次看向箜篌與桓宗時,桓宗突然抬起頭,迎上了他的視線。對方眼神淡漠,發現他在看他,也不閃不躲,反而讓長德有些尷尬起來。他端起酒杯,向桓宗遙遙舉杯。


  哪知道桓宗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自然也沒有舉起酒杯與他互敬。


  這個舉動讓長德面上有些過不去,他捏緊酒杯,勉強讓自己維持風度。轉頭繼續與其他人寒暄,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不過這件事過後,後半場宴席上,他再也沒有偷偷打量箜篌了。


  一頓飯稱得上是賓主盡歡,在場修士們恨不得拍著胸口說昭晗宗有多好,誇長德與綾波的話,像是不要錢似的,都誇出了花來。


  在這些人身上,箜篌又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心易變,在地位與利益面前,喜惡也可以像六月的天,說反復就反復。就連昨天早上被綾波一掌拍得吐血的修士,在長德誇獎幾句,又送了一瓶丹藥後,笑得連嘴都合不攏。


  宴席結束,箜篌起身向昭晗宗弟子辭行,走出摘星樓以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昨天早上,我沒有因為那個吐血的修士與綾波鬧得不愉快,不然就白做惡人了。”箜篌把手背在身後,語氣有些淡淡。


  “你不高興?”桓宗看得出箜篌情緒不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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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有不高興。”箜篌搖頭,“就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好像比想象中要復雜很多。”


  桓宗試圖安慰她,想了半晌:“沒關系,我陪你多走走多看看,你就會發現,這種事很正常。”


  林斛默默看他,公子,如果不會安慰人,你還是不要開口了。


  “嗯。”箜篌想了想,“你說得有道理,我還是見識太少了。”


  林斛繃緊了臉,慶幸自己不愛說話。


  “那邊好像有個特色風味店。”箜篌突然又高興起來,“桓宗,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買些東西。”


  桓宗見箜篌小跑著奔向店鋪,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見她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不解的問:“你買這些做什麼?”


  “給師父他們寄回去啊。”箜篌掏出靈石遞給掌櫃,“我出來前特意打聽過了,很多城裡都有驛站,他們可以幫著寄東西回去。”


  “姑娘,驛站就在西街邊上,您的東西多,又是寄同一個地方,價格上會有優惠。”掌櫃賣了不少東西,心情好,拿出一個牌子遞給箜篌,“我們店跟驛站關系好,你拿這個牌子過去,他們能給你八折優惠價。”


  “謝謝你啊,掌櫃。”箜篌把牌子收起來,把買好的東西全都塞進收納戒,問桓宗,“我剛才看了,這家店的東西挺不錯,你要買嗎?”


  桓宗目光掃過貨架上的東西,不是珍稀的丹藥法器,隻是一些風味小吃以及富有邱城特色的手工藝品,比不上宗門裡的東西精致講究。


  “我出門後師父師兄他們肯定很擔心,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他們收到後,肯定會很開心。”箜篌似乎已經看到師父師兄他們開心的樣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掌櫃的,給我拿……”桓宗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貨架上幾樣東西,“拿二十份。”


  “好嘞!”掌櫃十分高興,他最喜歡這些買風味產品的外地修士了,不僅出價爽快,買得又多,他這家店能開下去,全靠這些外地人鼎力支持。


  兩天後,琉光宗宗主、峰主以及某些弟子聽到下面的管事來匯報,說有來自邱城驛站的飛劍使者求見。


  他們非常茫然,飛劍使者?


第32章 樹屋


  作為一名資深的飛劍使者,魯甲去過很多地方,到過很多宗門,為無數修士及普通人送過書信及物品。他以前是個散修,修為進入金丹期以後,就一直停滯不前,又買不起昂貴的丹藥,就隻能加入驛站,成為飛劍使者的一員。好在修士們對飛劍使者非常禮遇,也不敢冒著得罪各大宗門的風險搶劫他們。尤其是兩百年前,一位有名的元嬰老祖寫賦贊揚過他們以後,他們在修真界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被無數人譽為希望的指著,愛與情感的指路人。


  這次讓他這個老手到琉光宗送東西,是驛站特意安排的,怕新來的飛劍使者資歷淺,沉不住氣,在琉光宗面前漏了怯。等魯甲走進琉光宗以後,他覺得驛站在這件事上考慮得非常周到,裡面凜冽的劍氣,還有那些劍修們面無表情的模樣,都讓他有腿軟的衝動。


  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挺直了腰,站穩了腿,身為金牌飛劍使者的尊嚴不能丟。


  “這些東西,真的是你口中那位桓宗寄來的?”金嶽看著用油紙捆扎得結結實實的各種包裹,動了動手指,其中一個包裹就到了他手上。拆開包裹一看,裡面裝著的不是孤本秘籍,也不是珍稀藥草,而是……燻肉?


  “這是邱城最有名的蜜香燻肉,口感香甜又有嚼勁,是外地修士到邱城必點的一道菜。”飛劍使者見在場眾人表情十分奇怪,以為他們在擔心吃食不衛生,盡管非常敬畏這些人,但是他仍舊盡職盡責的解釋,“請諸位放心,我們驛站的伙計都十分有良知道德,在打包的過程中,非常注意衛生情況,更不會偷吃缺斤少兩,這是客人下單時籤的字,諸位可以根據訂單上的內容,核對數量與重量。”


  “寄東西的人,真的說他叫桓宗?”坐在下首的松河峰主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沒有記錯?”


  “請尊貴的客人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弄錯顧客的信息。”魯甲道,“請您相信我們的工作能力。”


  整個大殿陷入沉默中,金嶽在確認單上籤了自己名字:“有勞使者了。”


  “不必客氣。”拿到確認單,魯甲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待,離開正殿就跳上飛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琉光宗。跟這些劍修說話實在太有壓力了,待太久不利於長壽。


  “宗主,您說這會不會是什麼暗示?”松河把特產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上面有特別的標識,“還是說邱城發生了什麼事?”


  金嶽眉頭緊皺:“派個弟子去邱城打聽打聽。”


  “我這就安排。”松河站起身,匆匆往外走,怕自己動作慢了,會有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


  雲華門演武場上,內門弟子正在教新來的弟子正在練習入門劍法,見到一個飛劍使者由五行堂弟子領著進正殿,默默猜測是誰給掌門他們寄了東西。


  新弟子見內門師兄師姐們躲在一旁竊竊私語,都生出了好奇心。


  等到傍晚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是棲月峰的親傳師姐給掌門、峰主還有親傳弟子寄了土特產,就連晚上他們吃飯的時候,碗裡都多了幾片邱城特色燻肉。


  身材微胖的高健演吃得很開心,見身邊的歸臨還沒有動筷子,便問:“你不喜歡吃?”


  歸臨小聲道:“我聽說晨霞峰的峰主與棲月峰峰主關系不太好?”


  高健演扒了幾口飯,不明白歸歸臨這話是什麼意思。


  “箜篌師姐給晨霞峰寄特產,就不怕棲月峰峰主生氣?”歸臨垂下眼睑,“做弟子的,不應該對師父言聽計從?”


  “話是這樣沒錯,但兩位峰主之間又不是深仇大恨,用不著鬧得這麼僵吧?”高健演往四周看了看,伸手攬住歸臨的肩膀,“你別說了,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歸臨推開高健演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夾起一片燻肉放進嘴裡。直到他結束用餐,碗裡其他的肉都沒有動。高健演咽了咽口水,這麼好吃的燻肉都能剩下,挑食真不是好習慣。


  雪一直沒有停,箜篌與桓宗離開邱城後往東前行,天黑的時候他們還在林子裡。到了冬季,很多樹的葉子已經脫落,雪與腐爛的葉子混在一起,散發著淡淡的腐朽味道。


  箜篌從飛劍上跳下來,在四周看了一眼,興致勃勃道:“我們今晚睡在樹上吧。”


  桓宗掀開簾子,見箜篌似乎對露宿在外充滿了期待,抬頭挑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從袖中取出某個東西往樹上一拋,一棟小木屋便出現在了樹上。


  “樹屋?”箜篌歡呼道,“桓宗,你好厲害,連這個都有。”


  “隻是一件不值錢的法器而已。”桓宗沒有想到不過是一棟木屋,能讓箜篌高興成這樣。


  “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住過樹屋呢。”箜篌想飛進樹屋去看看,又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急切,隻好把手背在身後,用腳輕輕踢地上的積雪,“我原本還打算用樹枝搭個小窩來著。”


  踢了沒幾下,積雪下面忽然竄出一個黑影,黑影散發的靈氣,讓四周的枯草長出了幾片綠葉。


  靈物還是靈藥?箜篌愣了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足尖一點飛身追了上去。這個靈物速度非常快,箜篌飛來跑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把它死死摁在自己手上。


  “桓宗,是朱紅草!”箜篌緊緊捏住手中扭來扭去的靈草,顧不上擦去臉上頭上的枯葉與汙雪,趴在地上喜滋滋的扭頭對桓宗道,“你快拿玉藥盒來,吃了它對心肺有好處!”


  桓宗見她一身的狼狽,手臂被冰雪磨得通紅,還舍不得松開朱紅草。取出一個玉藥盒,他蹲下身取過她手裡的朱紅草,蓋上盒蓋,把手伸到她面前:“地上涼。”


  “沒事。”箜篌抓住桓宗的手,借力站起身。低頭見桓宗白皙幹淨的手掌,被她弄上了汙泥,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默默的把手移到了背後。


  “這個玉藥盒你一定要收好,這種靈草十分難得,在你回到宗門前,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有這個。”桓宗看了眼旁邊那團被箜篌踹開的雪,覺得自己好像在看某個奇跡。


  朱紅草生長毫無規律,十分難得。就算偶然遇到,也會有兇蛇護靈。誰能想到這麼難得的靈草,被人踢上幾腳就蹿了出來,至於護靈的兇蛇……大雪天氣,或許是在冬眠?


  “給我幹什麼?”箜篌莫名其妙,“需要這個的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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