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師父。”桓宗愧疚地彎腰行禮,“徒兒想隨箜篌一起去。”


  “即使整個修真界的人都嘲笑你,你也不會後悔?”


  “不悔。”


  “若是雲華門處處為難你,你也不後悔?”


  “不悔。”桓宗搖頭,“雲華門是她的家,我舍不得讓她為難。”


  金嶽聽著又心疼又無奈,從小被當做天子驕子般養大,如今卻願意受這樣的委屈。他自己不心疼,他這個做師父的都舍不得:“箜篌姑娘當真這般好,值得你放下修真界的名聲,放下高傲與尊嚴?”


  “師父,在遇見她之前,我從沒有在意的東西。名聲也好,尊嚴也罷,對於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他的生命中,隻有劍與修行,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欲1望,“而且,箜篌定是舍不得我受委屈的。”


  嫉妒、渴求、貪婪,這些情緒對他是陌生的,直到與箜篌相遇。他開始嫉妒箜篌把煉制出的第一個扳指送給了成易,他渴求跟箜篌更加親近,貪婪者箜篌所有的情感。


  這樣的心境見不得光,但他卻覺得新奇又不願意舍棄。


  “我明白了。”金嶽把手探到桓宗的命脈上,桓宗的食指微顫了一下,手卻沒有動,任由金嶽探尋。


  “靈臺穩固了很多,看來與箜篌姑娘天地雙修對你助益很大。”金嶽收回手,“關於靈藥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了無妄海與聽風谷,你不用太過擔心。”


  “徒兒讓師父費心了。”桓宗垂下了眼睑。


  “隻要你好好的,為師就放心了。”金嶽見桓宗又恢復了平時淡漠的樣子,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還是去找箜篌姑娘吧。”


  這張木頭似的臉,他看著別扭。


  “徒兒告退。”桓宗聽話的走開,林斛看了一眼,準備跟上去的時候,被金嶽叫住了,隻好停下腳步。


  “林斛,仲璽那孩子不願意其他人靠近,你與其他人不同……”金嶽長長嘆息,“日後還是勞煩你跟在他身邊吧。”

Advertisement


  “請宗主放心,在下明白的。”


  金嶽勉強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其他的。


  三日後,在琉光宗門人的送別下,秋霜祭出了他們來時乘坐的華麗飛宮。雲華門弟子登上飛宮,轉頭見仲璽真人跟在箜篌身後飛了上來,心裡感慨,仲璽真人與箜篌師妹感情真是好,送別都送到飛宮上了。


  眼見琉光宗宗主親自來給他們送別,飛宮已經起飛,仲璽真人也沒有從飛宮上下去,雲華門眾人才明白過來,仲璽真人這是要與他們一起回雲華門?


  “勿川師兄,你說仲璽真人這態度,該不會是想入贅到我們雲華門吧?”靈慧坐在屋子裡,與勿川等幾位師兄妹喝茶,扭頭看了眼窗外,箜篌與仲璽真人還趴在欄杆上看風景。箜篌師妹一直有這個愛好,喜歡飛在高高的地方看雲下的景色,說這有做仙人的感覺。


  她是不太明白箜篌這個小愛好的,不過看仲璽真人心甘情願陪著小師妹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她也是很高興的,誰會嫌棄自家師弟師妹魅力大呢?


  “嗯?”勿川一口茶含在嘴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仲璽真人就算真的想入贅,忘通師叔那裡也不一定同意啊。


  反正龍鳳鼎那個事,是絕對不能讓忘通師叔知道。


第139章 浮華喧鬧


  宗門裡兩位峰主外出,忘通這個留守山門的峰主就要三不五時下山巡邏,免得邪修冒充普通百姓,混跡於人群,讓普通百姓受害。


  一些回宗門需要從雍城上空經過的修士,會下來在雍城玩耍兩日。不是他們沒有自制力,實在是雍城好吃好玩的東西太多,總覺得都從上面飛過去了,還不下來吃點喝點,就像是虧了什麼。


  有跟忘通相熟,輩分又相同的修士看到他帶著弟子出來巡邏,都會笑著上前說兩聲恭喜,嘴裡說著好事將近雲雲。忘通心中暗暗生疑,箜篌晉升元嬰期修為的事情,他雖收到了秋霜師叔的飛訊符,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外面的人應該不清楚才對,為何都跑來跟他說恭喜?


  心中暗暗生疑,忘通向來是個混不吝的模樣,嘻嘻哈哈應付了幾句,回到宗門後找到門主珩彥,說起了這事。


  “或許是因為我們雲華門這次的表現很好?”珩彥端著茶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吹著眼睑不看忘通,“這次有秋霜師叔親自帶隊,還有裴懷與青元助陣,勿川也跟著去了,下面的弟子肯定不敢像以往那般懶散……”


  “可這次的術法比試不是取消了麼?”忘通心中的疑雲不散,就算他們雲華門的弟子不懶散了,在論道大會上能有多精彩的表現。


  “咳,誰知道呢,等他們回來才能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珩彥放下茶杯,試探性的看向忘通,“既然所有人都在向你說恭喜,說明發生的是好事,你說是不是?”


  忘通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說完,他眉頭一皺,“紅言真人身亡,箜篌修為忽然大幅度晉升……”


  “師兄,我心裡有些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珩彥隻能捧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水,以沉默表示自己對所有事情都一無所知。


  “琉光宗行事真是厚道,幫我們把箜篌的事情掩藏得嚴嚴實實。”忘通想起自家徒弟對仲璽真人有幾分兒女心意,仲璽真人卻把她當師妹,忍不住心疼自家徒弟,“雖然我不太喜歡那位仲璽真人。”


  差點把手裡的茶杯打翻,珩彥忍不住問:“仲璽真人有哪裡不好?”


  “沒哪裡不好,可能是八字不太合。”忘通哪裡會把自家徒弟那點小心思說出來,擺了擺手,“但不管如何,此人品性是毋容置疑的。”


  珩彥松了口氣,看來師弟對仲璽真人的印象還有沒有跌落到谷底。


  在飛宮上待了兩天一夜,桓宗發現除了勿川以外,沒有其他弟子早起練劍,倒是路過某些極有特色的城鎮時,雲華門弟子紛紛跑去嘗美食,買東西,仿佛出來旅遊一般。


  “箜篌,貴宗同行的這些弟子裡,隻有勿川道友一人修劍道?”桓宗見飛宮又落到了一個陌生城鎮上,就知道雲華門弟子又要去買東西了。他跟在眾人身後下飛舟,忍不住問出了心裡這個疑問。


  “不是啊,同行的好幾位都是劍修。”箜篌懷裡揣著幾枚靈果,選了兩顆分給桓宗與林斛。


  桓宗:“……”


  身為劍修,竟然能不練劍,這也太過隨性了。


  “大家辛苦了這麼長的時間,放松放松也好。”箜篌猜出桓宗在疑惑什麼,她扭頭看了眼桓宗與林斛,“你們琉光宗的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走,我帶你們進城玩玩,聽說這個城裡好玩的東西特別多,我們可別錯過。”


  酒會,畫展,歌會,樂舞團,還有各種在普通百姓間流行的賽馬、鬥雞,在這座城市裡被發揮到極致。


  帶著桓宗與林斛體驗了一下普通百姓的娛樂方式,箜篌準備帶他們去參加晚上的樂舞團。


  “桓宗,你這身仙氣飄飄的衣服太不合適了。”箜篌找了一家客棧,進了房間後抓住桓宗的手,把神識掃入桓宗的收納戒。收納戒認主,但是主人卻可以在收納戒上留下命令,讓其他人能夠打開自己的收納戒。早在很久以前,桓宗就取了一道箜篌的神識附著在收納戒上,所以箜篌相當於他收納戒的另一個主人。


  “這套!”箜篌找出一套廣袖鎏金袍,把桓宗頭上規規矩矩的白玉冠取了下來,換上了紅玉蓮花垂珠冠,看著桓宗臉頰兩邊垂下來的血紅流珠,箜篌捂住胸口感慨,“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若說之間的桓宗是高貴不可侵犯的仙人,那麼此刻的他,就是世間難得見的冷美人,偏偏垂珠冠讓他的美帶上了一分妖,兩分邪。


  “不行,不行。”箜篌拆下桓宗頭上的垂珠冠,“你這麼好看的一面,留給我就足夠了,絕對不能便宜其他女人。”


  倚牆而站的林斛默默嘆息,若是以往的他還能有些許存在感,現在的他站在這跟不在這已經沒有任何差別。轉身走出房門,替兩人關上房門,林斛看著院子裡微微搖晃的樹木出神,他跟著公子出來的意義,隻能是趕馬車了。


  “不給別人看,隻給你看。”桓宗換上了一頂玄金法冠,身上那股招搖感總算是沒了,帶著桓宗出門走了沒兩步,她愣住了。


  桓宗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林斛穿著紫袍,上面還繡著鶴紋,他眉梢抖了一下,勉強沒讓自己笑出來。


  “那……我們現在過去?”箜篌咳嗽一聲,拉了拉桓宗的手,提醒他千萬不要露餡兒,免得林斛前輩不好意思。樂舞團,聽起來像是有曲子聽又有舞蹈欣賞的地方,實際卻是能夠跳舞能夠唱歌的地方,隻不過跳舞唱歌的都是賓客們自己。


  一進門,桓宗就聽到激昂的鼓聲,肅殺的琴聲,男女們或笑或鬧,也有捧著酒盞哭泣的人,不過倒是沒有預想的不堪場面。


  十多個戴著面具的人在中間的舞臺上跳著舞,大堂上坐著普通客人,他們鼓掌歡笑,但是桓宗能夠感覺到,這座圓形的大樓房間裡,有很多的賓客。


  “天號房。”箜篌取了三個面具,扔給堂倌一把靈石。她今天特意穿上了紅搖琉光裙,與桓宗身上的鎏金袍看起來很是登對。發髻梳成頗為招搖的驚鴻髻,面具戴下來,遮住了半張姣好的臉,隻露出了紅唇與眼睛。


  由法陣傳送到了天號房,雖然四周無人打量,但是仍舊能夠聽到笑鬧聲,還有熱血沸騰的樂聲。


  林斛見箜篌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忍不住問道:“箜篌姑娘以前常來這裡?”


  “咳咳,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她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林斛拿過一看,上面寫著“如何讓別人覺得自己不是第一次去樂舞團”,上面字體不一,應該是雲華門不少師兄師姐們的經驗總結。


  林斛:“……”


  他覺得整個修真界,再也找不出比雲華門更奇葩的宗門了。


  “咳。”箜篌幹咳一聲,“你們放心,我已經把小冊子倒背如流,保證帶你們見世面。”


  林斛不明白箜篌姑娘怎麼忽然帶他們來這種地方,忽然想到臨行前一天晚上,宗主與箜篌姑娘好像見過一面,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他扭頭看了眼來到這種熱鬧場合,仍舊沒有喜怒反應的公子,林斛徹底明白過來。


  箜篌姑娘想讓公子染上煙火味兒,想讓他接觸更多的“生活”。不然這個平日裡隻喜歡吃喝打扮的小姑娘,何須找師兄姐記下這麼多玩樂經驗?


  圓形大舞臺上,戴著面具的碧裙女子肆無忌憚張開雙臂,毫無章法的跳躍著,四周有人起哄,還有人跟著她一起跳上臺。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