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哎,你這話說的。”簡歡用手背拍了下他的右臂,嗔道,“我找你就一定有事嗎?”


“那行,你可以走了。”沈寂之把傘還她。


“等等等等。”簡歡阻止他,“好罷,確實是有事找你。”


沈寂之:“。”


他就知道。


這人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


簡歡朝沈寂之湊近了些,拿出那卷山間小別院圖紙:“我午膳時,抽空去問了下,發現不對啊。”


沈寂之目露疑惑:“何意?”


“你先前告訴我,先建正院的話隻要五六萬。”簡歡咬牙,“但午間師兄告訴我,說要八九萬!靈木、泥之類的材料就要四五萬,請人幫忙蓋房也要四五萬。”


簡歡現下有十多萬靈石在身,她已經準備要先蓋三間正房了。


沒想到一問,預算遠遠超標。雖然八九萬她付得起,但若能五六萬建成,誰願意花八九萬?


這事很急,簡歡都不想等到晚上再找沈寂之,才站在這堵他。


沈寂之聽完她說的,嗯了聲,糾正道:“我說的是最少五六萬,不是隻要。”


簡歡:“……”


簡歡小聲吐槽:“和那些商家一個套路。”


打著99起的名義騙人進去,結果進去才發現,那個‘起’字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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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之挑眉:“什麼?”


“沒什麼。”簡歡握著那卷圖紙,也沒打開,仰頭看著傘下的他,認真問,“那我隻要這個最少,怎麼才能達到最少?”


“我和你說的時候。”沈寂之伸手,輕輕擦去額間殘留的雨水,頓了下。


簡歡的目光下意識追隨著他的手:“什麼。”


沈寂之很淡很淡地笑了下:“我沒算請人蓋房的工錢。”


姜棉的這把油紙傘是胭脂色的,淡淡的粉光打在他臉上,襯得他被雨水弄湿的五官帶上一抹豔色。


沈寂之很少笑。


因為少,以至於他這般笑起來時,簡歡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其實他真的還,長得蠻,好看的。


不過天天待在一起,簡歡有時候看習慣了,很難意識到這一點。


簡歡有些心虛,輕咳了一聲,挪開了視線,落在自己手裡的圖紙上。


沈寂之望著簡歡半湿的發,若有所思。


他靜了片刻,將話說完:“因為我自己會蓋房,算的時候直接剔除了這一部分。”


“……好罷。”簡歡心微微一動,又抬起頭來,臉上帶著蠱惑的意味,“那,那我這筆錢,你想不想賺?”


沈寂之輕輕用靴底無意識擦著湿潤的地面:“怎麼說?”


簡歡剛剛就已經想好了:“賬減去四萬,你幫我蓋房。”


沈寂之的手藝,她還是很信得過的。他來蓋的話,她都不需要怎麼操心,也不用當監工。


再加上,扣的都是賬上的錢,她沒那麼心疼。


沈寂之一時之間沒回答,視線順著簡歡纖細的肩,落在傘外的天地。


雨似乎小了些,纏纏綿綿的。


第85節


他在深思。


簡歡在原地小幅度左右晃動,等了會兒,見他還沒回復,催道:“喂,沈寂之,行不行給句話啊。”


沈寂之回神,低頭:“你把圖紙打開我看看。”


“哦。”簡歡依言把畫卷展開一些。


沈寂之伸手,食指在簡歡圖紙上的邊緣處圈了圈,邊緣那頭,就是他的地。


在那裡,畫著兩間偏房。


他道:“三間房你先蓋在這,兩間在你這邊,一間在我那頭。”


簡歡:“啊?”


“五六萬的木料也好不到哪裡去,正房是你日後住百年千年萬年的地方,你不想要用好點的木料?”沈寂之淡淡道,“不若先蓋偏房,你我合蓋。所用材料花的靈石我們各自承擔各自的,但蓋房的工錢,我隻收你兩萬。這樣的話,你我每人還能節省半堵牆的材料錢,豈不兩全其美?”


簡歡沒開口,蹙眉看著她的畫紙。


沈寂之沒再繼續說什麼。


已經足夠了。


果然,片刻後,簡歡抬起頭來,踮著腳尖伸手一拍他的肩,眉飛色舞:“聰明啊,沈寂之!”


沈寂之淡淡一笑:“過獎。”


事情已經談妥,他把傘遞還給她:“具體的晚些再商量,我得回去了。”


簡歡接過傘,還在誇他:“你這方法確實不多,到時——”


她歪過頭,把傘夾在脖頸和右肩之間,空出右手,在圖紙的邊緣處一劃:“不止現下我們能每人節省半堵牆,日後有錢了,蓋外牆時,也能省下這一塊。”


沈寂之身形微頓,垂眸看了眼。


簡歡指的是劃開東西半邊的那堵外牆。


這堵外牆一蓋,她的院子就是她的院子,與他的泾渭分明。


沈寂之呵了一聲:“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離去之前,他伸手,把她傘往下一壓,傘面輕輕壓到她的後腦勺。


簡歡猝不及防,手忙腳亂把圖紙收好,握著傘柄抬頭,剛想開口罵人。


那人已經在淅淅瀝瀝的雨中走遠了。


第57章


酉時時分, 簡歡和姜棉從藏書閣出來,一起去膳堂用膳。


外頭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地面上積起一個個小水坑, 行走間,積水微濺,沾湿兩人的裙擺。


姜棉正在和簡歡眉飛色舞的講述門派八卦, 說到興頭上時, 話頭忽而一頓,朝前方一指:“哎, 簡歡,是羽長老!”


簡歡聞言, 忙朝姜棉指的方向瞧去。


羽青長老借她的青竹條還在她這裡, 那日回門派她就想還, 但羽長老不在。


她眼睛一亮,拉著姜棉跑過去。


羽青是和幾位長老一起的。


兩人忙作揖問好:“見過諸位長老。”


其他長老面露疑惑之色, 羽青解釋道:“是我的弟子,你們先行一步罷。”


幾位長老聞言, 便走了。


羽青笑意盈盈地看向簡歡:“回來了?築基七層,不錯,想來在秘境裡收獲不小。”


簡歡把青竹條拿出來, 雙手捧著遞過去:“還得謝過羽長老的竹條,若非如此,弟子也不會有如此境遇。”


羽青揮手,竹條便到了他手裡。


他也沒有多問簡歡在秘境裡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平安回來就行:“我和幾位長老還有要事商量, 就先行一步了。”


聽他這麼說, 簡歡和姜棉便告辭了。


兩人轉身朝膳堂的方向走。


姜棉悄悄道:“你猜羽長老會不會說‘等等’?”


簡歡餘光瞥了眼已經離去的羽青:“這次應該不會說了罷?”


“不一定。”姜棉道, “你知道現在大家私底下喊羽青長老什麼嗎?”


簡歡好奇:“什麼?”


“等等長老。”姜棉話音剛落下,羽青忽而又回來,衝著兩個已經走了好幾步的弟子喊,“等等。”


“……”


姜棉腳步一停。


簡歡嘴角一抽。


兩人相視一眼,轉身走回去。


羽青剛剛都快追上前頭的長老了,但他想了想,簡歡自從入門以來,似乎經常下山歷練啊。


“你接下來好好待在門派裡修煉,就不要下山了。”羽青叮囑道,“三月後便是入門考核,可不能馬虎,知道嗎?”


簡歡回道:“是。”


她本就沒打算再下山。


玉清派外門弟子是要收束脩費的,一年三千靈石。在修煉第九個月時,會有入門考核,考核通過成為內門弟子,就不需要束脩費了。若未通過,接下來三月可以一邊繼續在外門修煉,一邊好好想想三個月後,是要繼續交費再重新修煉一年,還是去其他門派,或者幹脆放棄修煉一道了。


“還有你。”羽青又看向姜棉,“你也是,務必好好準備入門考核,你娘身為劍修,賺靈石也不容易。”


姜棉忙回道:“是,長老。”


這回交代完後,羽青是真的走了。


兩位弟子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


姜棉道:“羽青長老是真的很好啊……”


簡歡贊同:“確實,當初我要去秘境,長老把青竹條借我時,我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對對對,我之前悄悄在羽長老的符課上吃糕點,羽長老看見了也沒說我,這就算了。”姜棉道,“之後有回在路上遇見他,他把我喊住,給了我一包糕點,說是別人送他的,他也不愛吃!”


“所以——”姜棉一頓,轉頭對簡歡道,“你要記著,我們一年生符修,和一年生劍修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啊?”簡歡不經常在門派,因此對門派的矛盾八卦都不太清楚,“為何?”


“你不太清楚,現在教劍修的那個魏長老,和我們羽長老不對付。”姜棉一提到這個就氣,“魏長老在他們劍修的課上嘲諷我們符修不行,是所有修士裡最上不了臺面的。說我們羽青長老說話啰嗦,慣會拍掌門馬屁!”


簡歡:“一聽這個魏長老就很酸啊。”


若真看不起,提都不會提。一直提,不就是一直心有芥蒂?


“他就是嫉妒!”姜棉道,“這個魏長老有個合歡宗的道侶。但合歡宗那位長老,其實不喜歡魏長老,她喜歡我們羽青長老。可羽長老不找道侶,她才找了魏長老。所以魏長老才如此針對羽長老,受他影響,那些一年生劍修也一個個眼高於頂,看不起我們符修呢!”


簡歡長長地噢了一聲,還沉浸在八卦的世界裡。


“入門考核的第二關是比試,到時是所有一年生一起抽籤進行的,當然單靈根那幾人不在內。往年他們劍修若抽到符修,都會意思意思過個幾招,不會傷了和氣。但聽說今年,那些劍修放出狠話,定然要打得我們符修滿地找牙。”姜棉癟癟嘴,“大家最近都在愁這事,論打架,我們肯定打不過他們劍修。每年的入門比試,第一都是劍修,十萬靈券也一直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啊,想想就好生氣,我一會要多吃點!”


簡歡忽而一頓,停下腳步。


姜棉跟著停下,不明所以地看她:“怎麼啦?”


簡歡看向姜棉,認真問:“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姜棉不明所以:“我一會要多吃點?”


簡歡搖頭:“不是這句,前面一句。”


姜棉努力回憶:“每年第一都是劍修?”


簡歡屏息:“然後呢?”


姜棉再努力想了想:“十萬靈券一直是他們的囊中……”


“對,就是這一句!”簡歡打了個響指,唇角一彎,笑了起來,又問,“十萬靈券是何意啊?”


姜棉解釋道:“就是在門派裡可以用的靈券,可以到多寶閣買東西,十萬以內都不花錢。”


簡歡:“包括靈木嗎?”


姜棉點了下頭:“包括吧。”


築基期修士有著極佳的夜視能力。


但對光的向往,是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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