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都督大人說什麼我不明白。”宜寧現在隻能裝傻,她不承認,難道陸嘉學還能怎麼辦?鬼怪之事太過荒謬,陸嘉學是從來不信的!


但是剛才實在是太明顯,除非他愚蠢至極,否則怎麼會沒有絲毫懷疑。陸嘉學從來都不愚蠢!就算是他年輕的時候,玩世不恭也隻是他的外表,他是個心性相當厲害的人。


陸嘉學又笑了,他的笑聲很低沉,甚至是壓抑。但是隨後他就一把掐住宜寧的下巴,一用力就把她壓在了床上。“你不明白?霸王卸甲,青山忠骨。剛才你的丫頭說,你跟一位陸夫人說過話,你以為我沒有聽到?你裝什麼傻。當年我在外謀事,騙你我去賭錢。你那時候單純得很,一直信我的話,沒想到竟然信到現在——羅宜寧,你還敢說你不明白!”


宜寧閉上眼睛。


是啊,就是她傻!當年他根本就不是去賭錢,不過是在外謀事,誑她而已。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你會賭錢隻是猜測而已。”宜寧說,“都督大人,我已經嫁人了,這般男女授受不親,你又是你義女。你是要傳出去讓我身敗名裂嗎!”


她擰動手腕想從他身下逃開。


“你不承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慢慢承認!”陸嘉學的嘴唇幾乎就貼著她細嫩的臉,“咱們之間……還分什麼生不生分。你跟我上床,我對你了如指掌,立刻就知道了。”


“你滾蛋!”宜寧怒得想打他。“我是你義女,已經嫁人了。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你認錯人了!”


“放你絕無可能。”陸嘉學冷漠地道,他起身也抓著她。如果她真的是她,他親手把人送到別人手上,還出嫁妝。他對她做的那些輕視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因為不知道這就是她……實在是太可笑了!如果真的是她,如果是她……這種隱隱的憤怒讓他想毀了一切。


現在他心裡的篤定已經是七八分了,隻是內心死灰復燃的狂熱和絕望不停的交織,不能完全確定,怕這還是幻覺而已。怕還是空歡喜一場,最後就是一場空!


外面突然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宜寧隱隱聽到是青渠的聲音:“……我們太太呢?老夫人找她回去……”


珍珠去找青渠來了!


宜寧絕望地感受到武將絕非徐永這等人能比,他的手勁兒根本就無法掙脫。她低頭就是狠狠一口,這手硬如銅鐵。他卻低頭嘲笑般的說:“你是不是蠢?還能咬得動我?我就讓你咬!總之你別想再走,你就算不是你也得跟在我身邊。承認,告訴我你是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他還壓著她,宜寧反手卻摸到羅漢床上的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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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用來挑石榴籽的銀籤子!


她舉起來趁他不備就朝他的臉刺去,陸嘉學下意識地旁側一閃,手下就是一松。她趁機撒手就翻身下床。這一瞬間思緒已經轉過千萬,門外是根本來不及的,還守著他的人。但是窗戶可以,這是二樓,而且樓下全是石榴樹,她跳下去就是輕微擦傷,最多就是扭傷腳踝。


要不要跳?他已經又下床來抓她了,實在是沒有時間了!宜寧越來越焦急。


第149章


宜寧已經沒有過多考慮,她不能留在這裡。


原來她剛死的時候,非常想知道陸嘉學為什麼殺她,甚至想過當面質問他。但是這麼多年,看著他對自己的排位和別人的冷漠,從不曾提起過自己,她心裡的恨意和愛意都早就淡化了,她隻想離他遠遠的,一輩子不和這個人接觸。


誰知道她今天露出點端倪來,陸嘉學就像個瘋子一樣,誰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殺了她?還是關著她讓她一輩子不見天日,這樣他的過去就沒有人知道了!


陸嘉學好像已經察覺到了她的意圖,幾步上前要擒住她。但是宜寧已經打開窗跳了下去,下面竟然有珍珠守著!似乎早已經猜到她會跳窗,扶起她就走。沈練等護衛,立刻就簇擁過來,拔出了刀。


陸嘉學手撐窗欄縱身一躍,翻身就到了樓下。但沈練等人已經簇擁著她出了院子,動作非常快。


而他打仗時左腿曾經受傷,如今突然用力過猛似乎舊傷突犯,疼痛劇烈,根本不能追上去。陸嘉學扶著樹幹強撐,厲聲道:“你要是不想我連累旁的人,就給我回來!”


他的親兵很快下樓來扶著他,人已經不見了。陸嘉學閉上眼,緩緩地吐了口氣。


他睜開眼,語氣陰沉冷漠:“把陸大夫人給我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今天發現端倪了,他一定要找出來!羅宜寧,你還能跑不成!


宜寧聽到了陸嘉學的話,她靠著馬車背,珍珠在給她看身上的傷口。她又不像陸嘉學練過功夫,從二樓跳下來,就算有石榴樹擋了她一下,身上也傷了不少地方。手肘、膝蓋多處擦傷。腳腕是不能扭動了,開始腫痛起來。


珍珠心有餘悸:“您是不是說什麼話惹了都督大人了,我看他突然發怒拉著您,嚇得立刻去找沈練過來……”


剛才實在是太過刺激,直到現在她靠著迎枕才緩過來,宜寧搖了搖頭,問:“大伯母她們不知道吧?”


“大伯母帶著人先一步回去了,應該是不知道的。不過鬧得有點大,聚德莊裡應該有人看到了。”


現在也管不了別人了,由她們去吧,總歸沒有看到屋內什麼情景。宜寧現在是想到陸嘉學的話……陸嘉學是什麼意思?連累旁的人,他指的是誰?難不成他要對三哥動手?還是要對父親魏凌動手?


對被他害死,從沒有人知道過存在的前妻。他這又是何必,逼她回去到底要幹什麼!


“您這傷怎麼說……”珍珠有些為難,“姑爺怕是很難不會看出來。”


“吩咐今天的人,什麼都別說就行。”羅宜寧不知道這種事怎麼解釋給別人聽。義父試圖施暴,所以她被迫跳樓?不用傳出去,她直接吊死在懸梁上免得連累魏家比較好。


一行人先去了家醫館包扎,才趕回羅家。


回到羅家的時候天色微黑,已經過了飯點。


羅慎遠叫婆子給她留了飯,擱在蒸籠裡熱著。一碟粉蒸肉,一碗乳鴿燉山藥,尖椒牛柳,醋拌的黃瓜絲。宜寧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反思自己白天的所作所為,在面對陸嘉學的時候的確稱得上是愚蠢。她恨自己這些年沒有多大長進,但是蠢事已經做了,沒有辦法彌補。陸嘉學現在開始懷疑她了。他究竟要做什麼?


屋內點著燭火,一般吃飯都是宜寧說話,羅慎遠聽。羅宜寧日常瑣事多得是,羅宜玉的羅宜秀的,打包起來一股腦兒地說給他聽,吃飯總是熱熱鬧鬧的。由於小時候培養的習慣,羅慎遠在飯桌上幾乎是不說話的。今天她也不說話,隻有碗著的聲音。


“不過是去喝個茶,怎麼就摔成這樣了?”羅慎遠就淡淡道,“還包扎得這麼難看。一會兒找藥膏紗布來,我重新給你包扎。”


“我見樹上的石榴長得好,便想親自摘些給你們帶回來。”羅宜寧早就想好了說辭,“我帶了好幾籃子的石榴,你要不要吃?”


羅慎遠看她一眼:“都包扎成這樣了還吃,以後不許跟羅宜秀出去。”


她小時候就愛和羅宜秀玩,老是出事。羅慎遠不太喜歡羅宜秀,怎麼出嫁了還住在娘家,該回夫家去了,否則像什麼樣子。“明天我去和大伯父說一聲,請朱家過來接人回去。”


“她明天自己就回去了!”宜寧隻能拉著他的手臂笑著說,“你不要生氣,我以後注意些就是了。其實都是皮外傷,沒傷得根骨。”


羅慎遠見她也沒胃口吃,擱下筷子,叫下人把席面撤走了。


他把她受傷那隻腳拿起來放在自己膝頭,把她的裙子撩起一些,然後捏了捏她的腳踝。宜寧痛得臉色都變了,啊了一聲。他抬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問:“皮外傷,嗯?”


宜寧隻能道:“下次不敢了。”


他見她可憐兮兮的,揉了揉她的頭安慰:“好了,不疼。”


丫頭已經去尋了紗布來,他重新給她包扎,包得漂漂亮亮的。像一顆精致的小粽子。


“三哥,你從哪兒學的這手藝?”宜寧舉起自己的腳看了看,確是很漂亮。他活得很嚴謹,書房裡毛筆都要順著一個方向擺,書籍按了類別和冊數挨個放,連包扎個傷口也是。


“哪兒這麼多話。”羅慎遠把她放在床上,“這幾天好好養傷不要動彈,知道嗎?”


“好。”她自然乖乖答應他。


“遇到什麼麻煩,可以跟我說。”羅慎遠突然說了句,“如今我是你丈夫,有事我幫你解決。”


她吃了好多不愛吃的尖椒,喜歡的粉蒸肉卻次次都避開了,她的筷子就沒有夾過尖椒以外的菜,隻因為那道尖椒離她最近。必定是有心事的。


“沒有什麼的。”宜寧說,“就是看戲累了點。”


等晚上睡的時候,外頭已經熄滅了燭火,唯有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宜寧看著床頂的承塵,四角掛的絡子。她想了很久,才側過身支起頭說:“三哥,你……熟悉陸嘉學嗎?”


羅慎遠睡在外側,兩人之間隔了一尺寬的距離。他睜開眼問:“怎麼了?”


宜寧繼續說:“也沒什麼,我隻不過覺得他是個很可怕的人……”她不願意連累羅慎遠,如果真的連累,她可能會去找陸嘉學求饒也不一定。


“我很熟悉他。”羅慎遠再閉上眼,“你成日不要多想,這些事不用你管,免得操心。”


宜寧才又躺下。她伸出手拉住羅慎遠的手。羅慎遠任她握著,一會兒側頭看她已經睡著了。他側身把她擁到懷裡來,讓她睡得更好些。


她在聚德莊裡遇到陸嘉學,究竟發生什麼了呢。


……能讓她失神成這個樣子。


*


寧遠侯府非開國元勳,是當年平定遼王之中戰功卓越,故陸家先祖才被封了侯位的。而真正把寧遠侯府變成簪纓世家第一族的人,是陸嘉學。從擊潰北元到扶持皇上登基,他戰功赫赫,讓寧遠侯府煊赫無雙。


但陸嘉學不是一個喜歡享樂的人。寧遠侯府未曾擴建過,服侍他的丫頭婆子也就那些。早年還有人送他美人,他倒也不拒絕都收下了。這些年連美人都沒得人送了,寧遠侯府東院的人就越發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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