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事?”沈晗霜以為他又是想問起江家的事。


  卻聽?祝隱洲問道:“為何忽然想要和離?”


  沈晗霜實在不解:“殿下為何會有此問?”


  頓了頓,她故意問:“難道殿下不同意此事?”


  沈晗霜知道以祝隱洲的性子,應不會攔著不許她離開。


  但即便他當真不同意也無妨,左右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並非不同意,隻?是想知道緣由。”祝隱洲聲音冷淡,似乎當真隻?是有幾分不解,並無其他心思。


  沈晗霜便也心平氣和地同他多說了兩句:


  “當初答應這樁婚事是我自己的決定,如今決定和離也是。”


  “愛是出?於自己的心。


  不愛自然也是。”


  成婚前,沈晗霜想著夫妻不需要盡是心意相通的愛侶,隻?要關?系和睦,生活平順,便也可以共度一生。


  但後來她對他動了情,有了多的心思,就?會忍不住有所期待和希望。


  但他從未給過,也給不了她想要的情意。


  到如今,既然她心底已經沒了那份愛意,便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做夫妻了。


  該把?自己還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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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沈晗霜的回答後,祝隱洲怔了怔,一貫淡漠的眉眼間一時竟還多出?了幾分慌亂和失意。


  三年來,祝隱洲一直覺得他和沈晗霜之間稱得上是夫妻和睦,卻從沒想過,她會用“愛”這個字來指代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將她看做自己唯一的妻子,卻從未想過愛與不愛之事。


  他隻?在還是孩童時,曾聽?母親對自己說過這個字。


  這是祝隱洲第一次聽?沈晗霜提及對他的愛意。


  卻是在她說已經不愛他的時候。


  她曾經愛過他,卻也已經不再?想要他了。


  多日來一直堵在祝隱洲心口的苦悶情緒,霎時便像是長?出?了鋒銳的刺。


  扎得他心上血肉模糊。


  失去自己原本擁有的東西,竟是這樣的疼。


第23章 各憑本事


  沈晗霜實?在不知祝隱洲到底想做什麼。


  他沒來由地出現?在城郊這處山莊裡?, 聽?她說完那幾句話後又沉默著離開了。


  竟好似當?真隻是為了問她為何想和離。


  不過既然祝隱洲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話也算是說開了,他以後應也不會再莫名出現?在她眼前。


  她還要繼續往前走, 不能總與舊人舊事牽連。


  太?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春葉連忙請罪道:“姑娘罰我吧, 都是我沒用,讓人擾了你的清夢。”


  春葉知道自家姑娘除了貪嘴外, 還有些貪睡, 唯這兩?樣。無?論是午間小憩, 還是每晚夜眠,若被人吵著沒睡夠沒睡好,心裡?便會有悶氣。


  回洛陽以來,姑娘這還是頭回被人攪擾。


  沈晗霜柔聲?寬慰道:“他是太?子, 即便是我也左右不了他去何處,不去何處,你又怎會攔得住他?”


  沈晗霜知道春葉是擔心自己會因為沒休憩好而?氣悶。


  但其實?她自幼便有的這小習慣,在王府的那三年裡?就已?經少了許多。


  畢竟成婚後, 夜裡?沈晗霜身側多了一個?人,再不似成婚前那樣,可以隻由著她自己的心意決定何時入睡,何時起身。


  祝隱洲平日裡?待人疏離, 即便是面對她這個?妻子時也一直寡言少語, 他們更是從?未彼此交心,坦誠地說過話。


  隻有在夜裡?, 燭火熄滅後, 他與她會如其他夫妻一樣,做這世上最私隱也最親密的事情。


  也唯獨在做那事時, 沈晗霜眼裡?的祝隱洲才不再是那個?如高山清雪的聖潔君子,而?是成了與她一樣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欲.望滿身的時候。


  沈晗霜平生頭一回對人心動,曾經忍不住將祝隱洲夜裡?的不知節制當?成是他對自己動情的證據。


  因為那時他深靜如湖的眼眸會因她而?沾染欲.色,他會隻看著她,似是也隻想要她。


  所以即便在自己得過趣之後,沈晗霜總會又累又倦,她也總是由著祝隱洲繼續。


  卻從?未想過,或許祝隱洲隻是與世間許多男子一樣——


  即便沒有情愛,也可以因身體上的歡.愉而?與女子行親近之事。


  不然的話,外面那一座座青.樓的生意也不會經久不衰。


  那時沈晗霜是他的妻子,既名正言順,又沒有任何隱憂。


  與他行夫妻敦倫的人可以是她,卻不一定必須是她,應最好是另一個?他曾求而?不得的人。


  所以祝隱洲可以前一晚與她行雲.雨之事,第?二日便趕著去東宮護另一個?女子周全。


  王府被圍困的那一晚,沈晗霜才無?比明晰地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一個?非她不可的夫君。


  不是合適,也不是習慣。


  必須是她,且隻能是她。


  是以沈晗霜決定同祝隱洲和?離,不再委屈自己一直做任何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也不再讓自己隻在夜裡?,隻在床榻之上做誰的妻子。


  錯覺盡消,心意皆散後,如今沈晗霜已?不願再見祝隱洲,卻不會因為見著了而?遷怒於春葉。


  隻是今日舅舅宴請長安、洛陽兩?地商會中的人,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想與他們建立更緊密的聯系,以防皇室將來會尋機對明家下手。


  這樣的場合,任是祝隱洲的身份再尊貴,舅舅也不會請他這個?太?子過來。


  更何況沈晗霜與祝隱洲和?離後,家裡?人雖未當?著她的面多說什?麼?,但沈晗霜知道,無?論是祖父、伯父他們,還是外祖母和?舅舅,這些疼愛她的長輩們對祝隱洲的觀感並不如以往那般好。


  若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再讓她與他見面的。


  祝隱洲不請自來是一回事,可若他以太?子之身在一眾賓客面前現?身,舅舅今日精心安排的這場宴席恐怕就變味了。


  沈晗霜打算去同舅舅說一聲?,無?論如何也好先有個?準備。


  沈晗霜帶著春葉,準備離開花田這邊。


  “此處倒是個?納涼的好地方。”


  沒走出多遠,沈晗霜身後便傳來了李荷月的聲?音。


  正事要緊,沈晗霜無?意與她多費口舌,正欲繼續往前走,便聽?見了另一道柔婉大方的聲?音說:“的確很清靜。”


  是陳蘭霜。


  沈晗霜決定和?離起便沒再在意過陳蘭霜的動向,倒是沒想到她也來了洛陽,還和?李荷月一起來了這處山莊。


  看來今日祝隱洲莫名出現?在此處,應也是因為陳蘭霜了。


  他那些回轉細致的心思,本也隻會用在陳蘭霜身上。


  左右都與她無?關了。


  沈晗霜腳步不停,帶著春葉走遠。


  花田邊的李荷月停在那把有人剛用過的躺椅旁,不經意看見沈晗霜的背影,蹙眉道:“那人似乎是沈晗霜?”


  聞言,陳蘭霜也看向沈晗霜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也算是舊相識。”


  倒是許久不見了。


  *


  沈晗霜一路穿過涼亭、假山和?回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舅舅與客人們闲談賞景的湖邊。


  沈晗霜在眾賓客眼前出現?時,即便她隻是女眷,隻是小輩,也無?人會在面上表露出任何不該有的神色。


  一是因為在場的都是體面人,能在生意場上打拼還吃得上肉的都是人精。


  眾人都知道明懷庭將沈晗霜這個?外甥女視如己出,異常疼愛,便沒人會輕慢了她。


  二則因為,沈晗霜雖是個?不過才十八歲的女子,但她的身家其實?要比在場的很多人都還要厚些。


  明家老夫人膝下隻有明懷庭和?沈晗霜的母親兩?個?孩子。當?年她將家業一分為二,給了這一兒一女。


  沈晗霜的父親雖因辭官一事與沈相鬧僵了,但沈相也在他離家後命人將三分之一的家產送來了洛陽。


  後來沈晗霜的父母早逝,他們的那份家業便都由獨女沈晗霜繼承。


  三年前沈晗霜出嫁時,沈相和?明家老夫人又各為她置辦了一份豐厚的嫁妝。除了那些擺上明面,裝在箱子裡?運去王府,和?離後又被沈晗霜帶回沈家的東西以外,田產、鋪面、銀票等也全都不是小數目。


  且沈晗霜的舅舅明懷庭也早已?宣布過,待他開始頤養天年時,他手中的家業會等分成三份,給明述柏、明姝雪、沈晗霜三人。


  隻是沈晗霜寧願每日多睡一會兒,對經商一事無?甚興趣,便將這些都託付給了舅舅和?表哥,同明家的生意一道經營。


  每一季的利潤和?賬本,都會有人按時送來給她。沈晗霜也樂得做甩手掌櫃。


  任是再富貴的門戶,女兒都是要嫁去別家的,從?來沒有同兒子一樣繼承家業的資格。


  誰都覺得詫異,明家和?沈家竟會待沈晗霜這個?自幼失去雙親的姑娘如此好,不僅給了她無?數的家業傍身,且兩?家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是以比起她和?離與否,雙親在世與否,在場的商人們先看見的都是沈晗霜手中的那些產業以及與她交好能帶來的益處。


  沈晗霜甫一露面,便陸續有人找過來,態度友善地同她寒暄。


  沈晗霜雖不習慣這種場面,卻並非不擅長。她臉上一直帶著得體的笑容,應對得當?。


  隻是看見李荷月的哥哥,李家大公子帶著那種似有若無?的輕浮笑意走近時,厭屋及烏的沈晗霜就得違心維持體面了。


  好在沒多久沈晗霜便見到了朝她走來的舅舅和?表哥他們。


  沈晗霜終於得以抽身,便避著外人同舅舅說了祝隱洲今日也來了山莊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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