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但她很快便遇到了自己在長安時的?閨中密友,刑部尚書之女餘南栀。


  甫一看見沈晗霜,餘南栀便迎了上來,微笑著說:“我就知道在這兒能等到你。”


  “南栀,好久不見了。”沈晗霜柔聲?說道。


  原本昨日沈晗霜到行宮時,餘南栀就想去見她的?,但得知她先是去給皇後?請安,又?去陪了她的?兩位伯母,餘南栀便沒去打擾她歇息。但她有一肚子話想同?沈晗霜說。


  是以?沈晗霜將?餘南栀介紹給自己的?外?祖母和表妹認識後?,便被她拉著說了許多與長安那份萬民書有關的?事?情。


  當時收到沈晗霜的?信後?,餘南栀便按照她在信上所說的?,開始在長安組織萬民書一事?。


  此事?做起來不算容易輕松,餘南栀卻覺得格外?有意義,她每日都神採奕奕地四處奔走?。


  前幾日,聽父親說起朝中當真要開始修改夫妻律法?後?,餘南栀心底也生?出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她從未想過,自己也能做到這些事?情。


  能和沈晗霜做同?樣的?事?情。


  兩人?挽著手,餘南栀的?話一刻不停,不知不覺便到了舉辦賞楓宴的?地方,她們隻能暫時分開。


  一旁的?明姝雪忍不住悄悄在心裡吃味——


  原來不隻是她喜歡跟在姐姐身?旁說個不停,姐姐也不隻是對她那樣耐心。


  但明姝雪知道分寸,很快斂下心神,專注於?眼前的?場合。


  無論排場還是規矩,皇後?做主舉辦的?賞楓宴自然不是之前安家的?那場秋華宴能比的?。明姝雪不想出任何差錯,連累了祖母和姐姐。


  每個人?的?位置都已經提前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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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晗霜被引路的?侍女帶著不斷往前走?,最終停在了上首的?一側,離皇後?過會兒的?位置最近的?地方。


  而一路經過了那麼多桌案,沈晗霜發現,自己這張桌案上放著的?菜餚、瓜果、點心和茶水,與旁人?的?都略有不同?。


  但無一例外?,都是很合她口味的?東西。


  就連應時的?螃蟹都是已經剝了殼剔下了蟹肉和蟹膏,正冒著熱氣的?。


  沈晗霜很愛吃做法?簡單的?清蒸蟹,且喜歡單獨吃蟹肉,而將?蟹膏與適量米飯拌在一起。桌案上的?這道清蒸蟹便已經是如此了。


  之前在平南王府時,皇後?常在她自己的?院子裡靜養,極少會與旁人?一同?用膳。


  這些沈晗霜在吃食上的?喜好,皇後?應也不曾知曉才對。


  難道又?是祝隱洲?


  他何時知道她的?喜好了?


  見沈晗霜仍然站著,一旁的?侍女便恭敬地提醒道:“皇後?娘娘很快就到了,沈姑娘先落座吧。”


  “過會兒太子殿下會坐在您旁邊。”


第46章 周四雙更


  聽見一旁的侍女說祝隱洲過會兒會坐在自己?身邊時, 沈晗霜微不?可查地眉梢輕蹙。


  這個安排……


  並不?合適。


  垂眸看著自己那張桌案上的一應布置,沈晗霜一時有些疑惑。


  她的確會對吃食有些偏好,自幼與沈晗霜一起長大的春葉便很清楚。


  在家?裡時, 春葉每日都會和其他侍女一起安排好這些。無?需沈晗霜提出來,送到她面前的便都是合她心意的。


  是以成婚後, 沈晗霜雖也會考慮祝隱洲的喜惡,卻不?會有意委屈自己?去遷就他。


  和祝隱洲一起在明溪院裡用飯時, 桌上不?隻會有沈晗霜讓人準備的合祝隱洲口味的菜餚, 也會有她自己?喜歡吃的。


  但在外參與宴席時, 沈晗霜會客隨主便,不?會特意挑剔什麼。若沒有喜歡的,便少吃兩?口,等回家?再用些就是了, 不?至於專門換什麼菜餚。


  不?知祝隱洲是何時得?知或是記住了她的喜好。


  沈晗霜斂下心神,神色不?變地落座。


  每人的位置都已經提前安排好,她眼下也無?法臨時換去別處。隻是這個位置離皇後實在太近,也太過顯眼了些。


  不?多時, 沈晗霜便注意到,原本正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闲談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散開,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沈晗霜以為是皇後來了,正欲起身行禮迎接, 卻見從人後走出來的是一位有些陌生的姑娘。


  但一眼便能?看出, 她應就是傳言中病重的那幾人之一。因她神色蒼白,面頰凹陷, 目光也有些渙散無?神, 周身的病態十分明顯,全不?似十幾歲的妙齡少女。


  而隨著她一同現?身的, 便應是另外兩?位染病的姑娘。她們三人都是被人攙扶著來的,想必是太過虛弱的緣故。


  隻是不?知,她們既然?已經病得?如?此嚴重了,為何還會來參加今日的賞楓宴。


  沈晗霜不?曾聽說她們的病會傳人,但在場的其他人明顯都有意避著她們三個。


  此事越發顯得?古怪了。


  沈晗霜正欲收回自己?的目光,卻不?期然?遠遠地與其中看起來病得?最嚴重的那位對上了眼神。


  隻一眼,沈晗霜便不?由得?心下生疑——


  不?知為何,那位姑娘看見她時竟神色驚惶,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也霎時唯恐躲避不?及。


  竟像是很害怕她似的。


  緊隨其後的兩?人看見已經落座的沈晗霜後也面色緊張,難掩慌亂。


  但沈晗霜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與她們之間並無?過節,甚至應不?曾有過什麼來往才對。


  她們為何會莫名其妙地怕她?


  沈晗霜還從未見過誰在看到自己?後露出過那般恐慌驚懼的神情,似是將她視作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直到那三人被侍女帶著走到了她們的位置落座,沈晗霜心底的疑慮都不?曾消散。


  而不?知是否因為沈晗霜的位置實在太過顯眼,很快,便有一人徑直朝著她走去。


  在場許多人的目光都朝沈晗霜這邊看了過來。


  明老夫人和沈晗霜的兩?位伯母都面色如?常,但坐在明老夫人身邊的明姝雪卻是眉頭緊皺。


  來之前她本是想一直陪在姐姐身邊的,卻不?曾想皇後將沈晗霜的位置安排得?那般靠前,離她和祖母有些遠。


  若不?是還記著在場的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此處還是皇後辦的賞楓宴,明姝雪已經立即起身朝姐姐那邊去了。但眼下,她隻能?暫時按捺著,時時關注姐姐那邊的狀況。


  在眾人有意無?意的打?量下,一身素雅裙衫的陳蘭霜甫一在沈晗霜的桌案前停下,便對著沈晗霜俯首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還不?待沈晗霜有何反應,陳蘭霜便垂著首,語氣?柔婉而和順地先開了口:“沈姑娘,從前種種均是我對不?住你,還望你不?要?怪罪。”


  見狀,或遠或近的人這會兒都不?約而同地看著這一處。無?人知曉陳蘭霜為何會忽然?來這麼一出,卻又都想看看沈晗霜會作何反應。


  沈晗霜也看不?懂陳蘭霜這做法,蹙眉回道?:“你我之間沒有行此大禮的必要?。”


  幾月之前,陳蘭霜按輩分是她和祝隱洲的長輩,按身份是太子妃,是沈晗霜見了她需要?行禮。


  但如?今,前太子祝清已死,她們也都以各自的方式和之前的夫君分開了。於公於私,陳蘭霜都不?需要?對沈晗霜行跪禮。


  可陳蘭霜不?僅並未起身,還柔聲繼續說道?:“若沈姑娘不?肯原諒我,我可以長跪於此,直到你願意為止。”


  沈晗霜心裡一沉。


  陳蘭霜這是想在眾人面前將她架起來不?成?


  陳蘭霜話裡說著是為了從前她對不?住沈晗霜的種種而如?此,卻又不?言明究竟是因為她於何時做下的何事,才會想要?讓沈晗霜原諒她。


  但沈晗霜怎麼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原諒某件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誰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陷阱?


  沈晗霜雖曾因為旁人的誤導而誤解過祝隱洲與陳蘭霜之間的關系,卻不?曾因此而怪罪到陳蘭霜身上。她至多隻是一直以為祝隱洲想要?的妻子另有其人而已。


  在長安時,沈晗霜與陳蘭霜很少碰面,即便同時出現?在某處,兩?人也都相安無?事,不?曾起過任何爭執。


  而到了洛陽後,雖然?李荷月跟陳蘭霜曾明裡暗裡地貶低與輕視過沈晗霜和明姝雪,但那也都是口舌之爭。


  起碼在沈晗霜的印象中,她和陳蘭霜有關聯的這幾件事,都用不?著陳蘭霜跪著來向自己?尋求原諒。


  而若當真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嚴重到需要?跪求原諒的事情,沈晗霜便更不?能?就這麼不?清不?楚地承了陳蘭霜的跪禮。


  是以陳蘭霜的話音剛落,沈晗霜便平靜道?:“我並不?知道?你需要?我原諒何事,但若你執意要?長跪於此,這與我無?關。”


  聞言,陳蘭霜仍然?俯首於地。


  不?再言語,也並未起身,似是當真打?算一直跪著。


  見狀,沈晗霜忽而想起了昨日聽見的那幾名侍女議論的話——


  昨日陳蘭霜被皇後罰跪在鳳寧宮外,難道?與自己?有關?


  除了皇後之外,沈晗霜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讓從不?低頭的陳蘭霜在這麼多人面前做這種事。


  但無?論如?何,沈晗霜都不?會因為被陳蘭霜的言行架起來便由她牽著鼻子走。


  沈晗霜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會仍跪在不?遠處的陳蘭霜。


  在場的人也都逐漸收回了目光,不?再刻意明顯地朝沈晗霜和陳蘭霜這邊張望。


  但眾人心思各異。


  祝隱洲和祝尋到的時候,陳蘭霜仍然?跪在沈晗霜的桌案前。


  在場的人陸續起身朝祝隱洲和祝尋行了禮。


  祝隱洲目不?斜視,徑直朝著沈晗霜走去。祝尋便出聲讓眾人免禮。


  看見跪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陳蘭霜時,祝尋有些意外,但他並未多問什麼。


  祝尋很清楚,嫂嫂不?是會刁難人的性子。陳蘭霜跪在此處自有她自己?的道?理,祝尋與她之間並無?交情,自然?不?會插手?。


  沈晗霜也起身向祝隱洲和祝尋福了福身。


  祝隱洲在她面前站定,溫聲道?:“不?必多禮。”


  無?論多少次看見沈晗霜在自己?面前禮數周到地隻將他看作是太子,祝隱洲心底都會有些失落。


  沈晗霜越有禮有節,便越代表著,在她看來,兩?人間沒有任何別的關系。


  祝尋悄悄覷了一眼兄長的神色,隨即神色輕松地同沈晗霜說了幾句話,才去了對面自己?的位置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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