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比如……你可以雙目血紅地辱罵他、踐踏他,告訴他你很討厭他,沒人會喜歡和變態待在一起。」


「像他這種控制欲強的,肯定不喜歡敢反抗自己的人。」


「惱羞成怒之下,肯定會趕你出去了。」


這話確實挺有道理的。


但我還是呆住了。


這個「雙目血紅」是什麼操作?


我拼命瞪了半天眼睛,都沒讓眼睛紅起來。


看來,隻能另闢蹊徑了。


於是,謝懷宴晚上回到房間時,看到的就是我又紅又腫的眼睛,跟個核桃似的。


一看就明顯哭過。


他立刻快步走上前來,垂頭看著我的眼睛,「怎麼了?」


我謹記系統的指導,努力沖他怒目而視,「我討厭你!」


可謝懷宴看起來並不在意的樣子,他一邊揉著我努力瞪大的眼睛,一邊點點頭。


「嗯,但是我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很擔心你,所以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的語調溫柔如水,就這樣輕易化解了我的第一輪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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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片刻。


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地去羞辱他。


「你還好意思問?」


「你、你這麼變態,誰能受得了和你待在一起!」


氣勢很足。


隻可惜,剛剛為了讓眼睛哭紅的我,此刻聲音還有些哽咽,威力直接大打折扣了。


謝懷宴盯著我,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才啞聲道:


「好了寶寶,我承認昨晚銬你是不對。」


「別哭了,我下次一定輕一點了。」


「或者你想銬回來也隨時可以,我任你報復。」


我:……


有時候真懷疑謝懷宴跟我不是一個頻道的。


不然為什麼總能把話題歪到莫名其妙的方向?


9


謝懷宴揉了揉我呆滯的腦袋。


隨即就要站起身來,「我去找人拿些冰塊來,給你敷眼睛。」


不行!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本來就是鼓足了勇氣才來羞辱謝懷宴的,要是被打斷一次,我哪還有臉能繼續?


想到這兒,我站起身來,用力按住了謝懷宴的肩。


然後重重一推——


謝懷宴對我毫無防備,就這樣倒在了床上。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你……」


就是現在!


下一刻,我已經用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腹肌上!


系統在我腦海裡尖叫慶祝。


「沒錯就是這樣,宿主好樣的!好好踐踏羞辱他!」


而謝懷宴表情似乎愣住了。


我趁此機會,用高跟鞋又在他身上滑動了幾個來回。


說實話,他腹肌踩起來還挺舒服的,線條流暢又緊實,看來身材練得不錯……


「怎麼了,剛剛不是說任我報復嗎?」


「現在想跑怎麼行?」


我一邊說著霸氣宣言,一邊有些心虛地和系統對話:


「怎麼樣,這次的羞辱力度夠大了嗎?」


系統自信一笑:


「包的!」


「放心吧宿主,我前面去調看了一下謝懷宴的生平經歷,發現他從小就遭人虐待羞辱,最反感這個!」


「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都無聲無息消息了!」


我的笑容登時一僵。


啊……?


這不靠譜的系統!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可能會消失呢?


我隻是想被趕出家門,不是想被趕去天堂啊!


想到這裡,我立刻就想收回腳。


可卻沒收動。


我膽戰心驚地朝謝懷宴看去,卻見他眼眸裡像是燃起了火焰,暗藏著滾燙的熱度。


他的聲音暗沉至極:「既然想要報復,為什麼不再大膽一點?」


說著,他單手握住我的腳踝,強迫我一路向下。


明明隔著高跟鞋什麼都碰不到,可我卻覺得整隻腳都燒了起來。


我頭皮瞬間發麻,下意識想要再次掙脫。可這一次卻被攥著腿按進了床裡。


上下位置一瞬間顛倒。


謝懷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薄唇勾起:


「一直說我變態,你這不是喜歡比我還要變態的玩法麼?」


「還喜歡什麼,一會兒可以直接告訴我,不用拐這麼一大圈再說。」


「我們今晚都試一遍。」


10


這麼折騰了一星期,謝懷宴還沒煩,我的身體先撐不住了。


系統也崩潰了。


「這人戀愛腦吧,都這麼作死了還沒煩,我都快煩了!」


「事到如今,也隻剩個下下策了。」


我現在對系統的餿主意已經提不起半分興趣,但出於禮貌,還是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然後就聽見系統說:「隻要是人類就都愛錢,所以你去把他錢花光吧。」


我:……


果然是下下策。


這難度比之前的主意還要高。


憑謝懷宴的有錢程度,他的錢如果都換成現金,估計大火燒個三天三夜也燒不完。


但事到如今,我也隻剩這一個方法了。


雖然花不完,但花到讓他心疼,應該也不難的……吧?


……


A 城拍賣會上,各界名流、達官顯貴,甚至是黑白兩道都聚集於此。


一路上,紅毯兩邊都擺滿了價值連城的展品。


這要放在以前,這樣的場合我是踏都不敢踏進一步的。


可如今風水輪流轉。


我拿著黑卡一路刷過去,買空了幾乎所有的展品,收獲了無數驚嘆目光。


旁邊的人一直在小聲竊竊私語。


看口型,似乎是在猜測我究竟要買到什麼時候。


可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我得一直買到謝懷宴受不了為止。


「叮鈴鈴!」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聲終於響了。


來電顯示上赫然是「謝懷宴」三個字。


難道說……!


我按耐住心底的激動,點了接聽,「喂,老公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一直在消費?」


我「嗯嗯」兩聲,「老公你是心疼錢了嗎?」


可沒想到,謝懷宴似乎是被逗笑了,聲音裡都能聽出一絲笑意。


「在亂想什麼,我是心疼你的手,拎這麼多東西不累嗎?」


「你今天出門沒帶幾個保鏢,估計拎不下。所以我剛剛增派了幾個人,一會兒到。」


我一怔。


語氣不由得染上了疑惑:


「我買了這麼多東西,不會太高調了嗎?」


相處這些天,我發現謝懷宴雖然是反派大佬,但平時對外並不會過分張揚,還是以低調內斂為主。


可我今天的行事風格跟他大相徑庭,真的不介意嗎?


不過,謝懷宴顯然並不在意的樣子。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沉穩,無形中蘊含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不會。」


「你盡管去高調,有我給你買單。」


11


系統的最後一個方法也失敗了。


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多失望。


相反,這顆心比任何時候跳得都要快,仿佛有什麼陌生感情在裡面沸騰。


真是奇怪啊……


逛展結束後,我邊揉著心口,邊朝更衣間裡走去。


由於男士止步,保鏢都自動停在了門外。


我一個人走了進去。


然後挑了一間隔間,脫去了一身華麗繁復的裝飾,換上了日常的衣服。


「呼……」


我終於舒了一口氣。


貴衣服好是好,就是太過累贅。


一天走下來,差點把我累癱在地。


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一群貴婦人打扮的人先成群結隊進來了。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句激烈的聲音。


「剛剛那個浮誇的女人居然是謝懷宴女伴啊!」


哦?


居然有人討論我?


我好奇心起來了,輕輕貼在了門板上,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噓,聲音小點。你吵得門外都能聽到了。」


「我的天,有誰數了那女人一晚上究竟買了多少東西嗎?跟錢花不完似的,好敗家啊。」


「就是說,而且她跟了謝總之後也不在圈子裡露露面,一露面就這麼高調,感覺像在跟我們示威一樣……」


「可能就是想讓男人看她吧,故意穿那麼華麗,害我先生今晚一直盯著她。她心裡肯定爽死了!」


「謝總和這種女人在一起,真是家門不幸!」


我聽著聽著,不但毫無波瀾,反而有些想笑。


沒想到這些從來沒說過話的人,居然會在背地裡這麼蛐蛐我。


不過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別人在背後說壞話。


隻要不妨礙到我,無論她們怎麼說,我都不會分過去半點眼神。


於是我推開門,轉身想要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道格外尖銳的聲音傳來。


「就我覺得,謝懷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嗎?」


聽到「謝懷宴」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我離開的腳步登時一頓。


那人憤憤不平地繼續分析:「那女人又不是什麼千金,哪能有什麼話語權?要我說,她今晚做的事,肯定還是謝懷宴那個賤種命令的!」


「他從前和我們家合作的時候,竟然因為我們施工時不小心毀了一片村莊,就和我們取消合作了!」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渾身都透著低賤的氣息!」


這下,我的腳步徹底停住了。


原來,我對謝懷宴的了解竟然這麼少。


她所提到的事,我一件都不知道。


但在和謝懷宴朝夕相處的這麼多天裡,我對他倒是有一些新了解。


他會給受傷的野貓包扎,會認真接待上門感謝的福利院院長,也會對作死的我無限寵溺。


樁樁件件,都讓我覺得,他並沒有系統口中那麼恐怖。


也沒有門外那人口中那麼壞。


她們罵我的時候,我從小就厚臉皮,並不在意。


可罵到謝懷宴的時候,我卻下意識覺得困惑、荒謬……


和久違的生氣。


門外一群人全都大驚失色,紛紛去捂嘴:


「我的姑奶奶啊!謝懷宴你也敢亂說,被人聽到就完蛋了!」


那女人紅唇一撇:「切,怕什麼,難道謝懷宴還能派人在女更衣間監聽我們不成……」


「嗨。」


她話音還未落,我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瞬間停住了話語。


她緩緩回頭看向我,華麗的妝容也遮不住驟然變白的臉色。


像見到了鬼似的。


我嘴角帶笑,語氣溫柔道:


「姐姐們,你們在說什麼,可以也帶我一個嗎?」


12


沒想到,這群人背地裡議論得風生水起,可真見到本人時,卻嚇得話都結巴了。


「啊,這、這不是謝懷宴那位……」


「哎呀!妹妹也真是的,怎麼來了也沒點動靜呢。」


「就是呢哈哈哈,你看姐姐們正在聊著你呢,你就來了,多巧啊……」


一群貴婦人強顏歡笑著湊上來,故作親昵地挽住了我的手。


而我任由她們攬著,語氣依舊溫和:


「還好,也不是很巧。我在這裡聽了十分鐘才出來的。」


「今天敗家買了一堆東西,很累。所以在更衣室休息得久了一點,姐姐們不在意吧?」


這下,大家的臉紛紛變得五顏六色,好不精彩。


「不好意思啊妹妹,姐姐們喝醉酒了,說醉話呢,妹妹別往心裡去……我就先告辭了!」


「那我也先走啦。」


「下次再見!」


她們腳下生風,一個個穿著高跟鞋躥得飛快,轉眼間就空無一人了。


看起來像是這輩子都不想和我「再見」了。


我緩緩收回了笑臉。


隨即敲了敲系統:「系統,你之前說調查過謝懷宴的身世背景,可以跟我也說說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系統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了?」


我也不清楚。


剛穿書時,我隻想快些完成系統任務,對具體的任務對象並不關心,覺得無論是誰都一樣。


所以到最後,才會連主角和反派都能搞混。


可現在不同。


不知道為什麼,我此刻特別想深入了解謝懷宴。


想了解他的喜怒哀樂,想了解他的過去經歷,想了解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想了解,我所不曾見過的、他的另外一面。


……


謝懷宴父親是豪門陸家的主人。


他風流成性,曾在醉酒後強迫了謝懷宴的母親。


又在第二天毫不留情地抽身離去。


母親雖然崩潰絕望,但內心卻是一個強大的女人。


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一個人擺攤養著謝懷宴。


在閑暇的日子裡,她會抱著孩子,一遍遍溫柔地說:


「寶寶,你的名字叫謝、懷、宴。」


「宴的意思是安逸閑適。以前的日子我們不回頭了,往後的日子平平安安就好了。」


她說到做到。


以後的日子裡,無論孤兒寡母多辛苦,也從未去找過謝懷宴的父親一次。


謝懷宴就是在這樣的愛裡長大的。


可十二歲那年,這點愛卻被用最殘忍的方式摧毀了。


父親忽然帶著一堆人上門,強硬奪走了謝懷宴。


他看著跌坐在地的母親,冷笑道:


「這怎麼著也是我陸家的兒子,你想讓他跟你一個外人姓謝,做夢!」


原來,陸家夫人不孕不育,父親愁了很久,終於想到在外還有個私生子。


於是,他立刻把謝懷宴搶了回去,對外宣稱是夫人的孩子。


父親很高興,夫人很高興,陸家上下都很高興。


可自此,母親的生活被第二次毀了。


她終日以淚洗面,去陸家大宅鬧過無數次,卻每次都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來。


從此再也沒見過謝懷宴第二面。


而另一邊,謝懷宴一進門就被改名為了陸懷宴。


他默默忍受著親生父親和繼母的冷眼,忍受著豪門那嚴厲到近乎苛刻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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