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這樣,你輸了也不用親我。”顧凱風緩緩說著,貌似不經意地垂下手,然後忽然撈住了林飛然垂在自己身側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道,“你輸了就答應和我談戀愛,正式當我男朋友。”


  林飛然沉默了片刻,發自肺腑地驚訝道:“原來你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啊?”


  顧凱風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當然知道,你都沒好好答應過我。”


  林飛然都被他弄得沒脾氣了:“那你還對我那麼……那麼那個……”


  顧凱風唇角泛起一個極淺的微笑,沉穩道:“政治老師講過,一部分地區、一部分的人可以先戀愛起來,然後再帶動和幫助其他地區、其他的人,逐步達到共同戀愛。”


  林飛然一陣眩暈,扶著額頭撐住桌子:“你政治學挺好啊?你怎麼不去學文呢?”


  顧凱風冷靜道:“學文還怎麼和你一個班?”


  “我可不和你賭,想都別想。”林飛然不理他了,低頭翻看起爺爺的記事本。


第34章


  林飛然低頭看了片刻本子, 才像剛剛想起來似的, 把顧凱風與自己十指緊扣的那隻手甩開了。


  顧凱風厚起臉皮又牽了回去,林飛然還想甩, 顧凱風忙攥緊了林飛然的手, 湊近了些很有心機地轉移注意力, 問:“然然,看什麼呢?”


  “就我爺爺留下的一個……”林飛然說著, 心念一動, 覺得這說不定是個能讓顧凱風自己推理出事情真相的好線索,於是便忙不迭把本子往顧凱風面前一推, 道, “你自己看。”


  顧凱風的目光在那本子上淡淡掃了一眼, 又帶著幾分困惑的笑意望向一臉期待的林飛然,道:“這不是空的嗎,看什麼?”


  林飛然低頭看了眼那個寫滿了藍黑色鋼筆小字的記事本,咽了咽口水, 從口中逸出來的聲音一陣發飄:“空的?”


  顧凱風好笑, 又瞪大眼睛貼近看了一下以示誠意, 篤定道:“是空白的啊。”


  林飛然焦急:“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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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一半,又噎在嗓子眼裡了。


  “上面怎麼了?”顧凱風拿過那個本子,翻開一頁對著燈,微微眯起眼睛,像要把那張紙盯出洞來一樣認真地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放下本子在林飛然頭上重重地揉了一把, 好氣又好笑道,“寶貝兒逗我玩呢?”


  林飛然看著本子上那些說不定隻有自己能看見的字跡,默默咬了咬嘴唇,一陣寒冷的無助感順著尾椎骨不斷朝上攀升,把他的後背凍得發痛。這件事再一次提醒了林飛然,不管將來他遇到多麼詭異的情況,身處多麼難的境地,都注定隻能自己一個人承擔,別說求別人幫把手了,連傾訴都變成了一種奢望。林飛然不安地活動了一下身子,努力從腦海中摒棄這些消極的念頭,鬱鬱道:“沒事,就是逗你玩呢。”


  顧凱風打量了他片刻,一手仍然保持著十指相扣的狀態沒舍得松,一手扳過林飛然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英氣的眉微微擰了起來:“我怎麼覺得你有事呢?”


  不是瞞著,隻是說不出來啊!林飛然眼珠一轉,把面部表情調整成若無其事的樣子道:“真沒什麼。”


  顧凱風不信:“你撒謊我能看出來,誰欺負你了還是怎麼的?快點兒,告訴我。”


  林飛然懶洋洋地橫了顧凱風一眼,舉起顧凱風強行和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幽幽道:“除了你,哪有人欺負我?”


  顧凱風又痞又帥地一笑:“老公欺負怎麼能算是欺負呢,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和我說,別拿老公當外人。”


  ——真的是特別的把自己當老公!


  最後,在顧凱風狂風暴雨式的追問下,林飛然隻好承認自己是看見爺爺的遺物想爺爺了,所以心情才不好,結果被顧凱風強行灌了一大碗心靈雞湯……


  “咱爺爺就在天上看著你呢。”顧凱風非常努力地開導著林飛然,“隻要你開心,他老人家也就高興了。”


  顧凱風其實特別不適合給人灌雞湯,他雖然長得英俊又端正,在外人面前也天天端著一副高冷男神的架子,但一對上林飛然,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中就都透著痞氣,聽他灌雞湯,就像聽魔教教主講論語一樣違和。


  “……哦。”林飛然一臉冷漠。


  我爺爺才沒在天上看著我好嗎!我爺爺在祖屋裡看著我奶奶呢!


  老兩口特別甜,基本沒孫子什麼事兒。


  顧凱風繼續牽著林飛然的手,兩條大長腿一晃一晃的,繼續給林飛然熬雞湯:“咱爺爺……”


  林飛然憤然打斷:“咱個屁,那是我爺爺!”


  顧凱風見剛才蔫頭巴腦的林飛然又開始炸毛了,知道他情緒恢復過來了,便放心地攬過林飛然,道:“借你個溫暖的懷抱,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爺爺。”


  林飛然好氣又好笑:“你給我滾!”


  顧凱風把懷中奮力掙扎的林飛然抱緊了,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發旋,柔聲道:“以後有不開心就和我說,我特會開導人。”


  你會開導個屁!林飛然心裡那麼想著,嘴上卻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乖。”顧凱風親了一下林飛然一直和自己扣在一起的手。


  林飛然看看他,看看自己的手,面皮一陣發熱,問:“你還想這麼牽多久?”


  顧凱風理所當然道:“一輩子。”


  猝不及防被情話砸中的林飛然:“……”


  這時,顧凱風起身,把自己和林飛然並排放在一起的學習桌搬起來,挪了個地方,這桌子一挪完,他和林飛然一起坐在桌前的狀態就從肩並肩變成了背對背。挪完桌子,顧凱風背對著林飛然坐下,無比自然地用左手牽起林飛然的左手,道:“這樣就不耽誤做作業了。”


  “你可真是夠無聊的……”林飛然心髒漏跳了一拍,掌心沁出薄薄的汗,那隻白皙漂亮的手在顧凱風掌中扭了扭,想要掙出去。


  這個顧凱風腦袋裡天天盡想什麼呢!?


  顧凱風嘖了一聲,威脅道:“別動,再動上了你。”


  林飛然醞釀了半天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你敢。”


  顧凱風:“我敢。”


  林飛然:“……”


  顧凱風聲音很低:“我都憋成什麼樣了,你可別給我借口。”


  林飛然不吱聲了,由著顧凱風緊緊扣著自己的手,紅著臉低頭看爺爺的記事本,顧凱風也翻開一本練習冊,咬開水性筆的筆帽,埋頭寫了起來。


  記事本最開始的一頁記載的就是鬼魂的供奉方法,因為這方法很簡單而且實用——準備一個香爐,三炷20釐米以上的線香,找一個僻靜無人且背風的地方,將三炷香點上插進香爐裡。如果不知道鬼魂確切活動範圍的話,就要先在一張黃表紙上寫下鬼魂的姓名與生辰八字然後燒掉,如果確切地知道鬼魂的活動範圍的話,連這一步都可以省略,隻要供奉地點位於鬼魂的活動範圍內即可。


  上完三炷香,供奉人就將要供奉給鬼魂的東西擺放在距離香爐方圓三米內的距離中,一邊燒黃表紙,一邊在腦中回憶自己供奉的鬼魂的樣子,三炷香燒完之後,將那些供奉給鬼魂的東西收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扔掉,如果是可燃物燒掉也可以,總之不能再給活人使用,不然可能會引來陰氣怨念上身,招致各種負面的影響。


  方法還是很簡單的,之前林飛然在爺爺墳前也試過一次,不過祖宅那邊因為剛辦完喪事,這些需要用的東西都很齊全,但學校裡可是一件都沒有,都得去現買,但寄宿制學校除了周六周日校門都是不開的,林飛然便想等周日回學校之前再去置辦這些東西。


  看完了這頁,林飛然又朝後面翻了翻,這本子他拿過來之後一直沒怎麼仔細研究過,剛開始大略掃了一眼,發現裡面好像大多是些驅逐厲鬼的法術,覺得自己反正又不可能像爺爺一樣跑去給人驅鬼就懶得細看,但今天既然已經拿出來了,林飛然就想不妨多看一看,至少知道一下本子裡具體都有什麼東西,免得萬一要用得上的時候抓瞎。


  “寶貝兒做哪科呢?”這時,顧凱風忽然問了一句,五根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林飛然手背上曖昧地搓弄起來。


  “我……做化學呢。”林飛然匆匆翻開化學作業,生怕總盯著一個空白本子看個沒完會被顧凱風認為是精神病。


  顧凱風卻像根本沒聽他回答什麼,隻顧著不老實地揉捏林飛然的手,邊揉邊心猿意馬道:“小手真嫩。”


  林飛然拿自己短得半點殺傷力也沒有的指甲在顧凱風掌心警告性地摳了一下,道:“牽就牽了,別亂摸。”


  顧凱風悶騷地低笑了一聲,問:“妥協了?那以後會不會有‘摸就摸了,別亂親’和‘親就親了,別亂……’”


  林飛然咬牙切齒地打斷:“我們不然還是打一架吧?”


  “好啊。”顧凱風攥著林飛然的手,往自己臉上輕輕貼了幾下,嘴上配音,“啪!啪啪啪!”


  林飛然拿這個流氓並沒有什麼辦法,氣鼓鼓地回頭繼續看起了爺爺的記事本。


  本子上大多是各種驅鬼的法術,還有一些教人看風水的,林飛然興趣缺缺地翻過一頁又一頁,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奇怪的法術名字上。


  共陰?名字聽著有點嚇人啊。林飛然好奇地看了起來,越看神色便越是凝重,兩道秀氣的眉緩緩皺了起來。


  一是因為,這個法術施行的方法仿佛有些不可描述……


  二是因為,它的效果非常神奇。


  ——這種名為共陰的法術是專門為像林飛然這樣具有陰性體質的人而存在的,陰性體質的人可以選擇一個非陰性體質的人,通過法術與這個人建立陰氣連接。在陰氣連接建立之後,這個非陰性體質的人也同樣可以分享陰性體質者的陰陽眼,但是被分享的那個人是自由的,這種陰氣連接一旦建立,非陰性體質者便可以隨自己的心意選擇開啟或者關閉這種連接,進而達到開啟和關閉陰陽眼的目的,而不像林飛然這樣的陰性體質者,不管願不願意都隻能開著。


  這也行!?林飛然暫且忽略了那一小部分不可描述的法術過程,想著如果可以和顧凱風建立陰氣連接的話,那豈不是就能把自己不是喜歡顧凱風,隻是借他陽氣壓制陰陽眼的事情傳達給他了?


  但林飛然高興了還不到十秒鍾,就看到了用紅色鋼筆水標注的一行注意事項——“陰氣連接,通俗易懂地來講,就是將兩個人的魂魄聯結在一起,魂魄聯結容易分離難,所以共陰這個法術,一個人的一生中隻能使用一次……”


  林飛然:“……”


  開玩笑!一輩子隻能用一次的法術怎麼可能用在顧凱風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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