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業餘的風暴追逐者,捕捉的都是龍卷風、冰雹、閃電之類極端天氣現象,會進入風暴中心,用相機記錄下最震撼人心的自然畫面。


  駱燃定居在星城,有自己的科研工作,工作之餘,就會根據全球天氣預報,驅車去聯盟各處追逐極端天氣。


  他天性喜歡刺激,熱愛冒險,會為了追逐一道穿透雲層的閃電穿越風暴,是聯盟頂級攝影期刊的長期供稿人。


  這本書的主角,就是駱燃工作的星城科研所裡,聯盟最年輕的科研所負責人。


  這一次,他察覺了主角想要囚禁自己,所以提前找借口躲了出去。


  俞堂其實很想去第一本書裡看看善良的海豚,但劇情線要緊,他還要盡快回去,被黑化的主角關在新的一千平米大莊園裡。


  俞堂抓緊時間,痛痛快快泡了個溫泉,徹底放松地睡飽一覺,精神抖擻拉出系統:“好了,走吧。”


  系統閃了閃小紅燈。


  俞堂閉上眼睛。


  ……


  隔了幾秒,俞堂睜開眼睛:“可以開始傳輸了。”


  “……宿主。”


  系統猶豫了一晚上怎麼和他說,抱著泡泡糖,底氣不足:“因為駱燃長期沒有在書中出現,被當成多餘存儲數據清理了……”


  俞堂:“……?”


  系統小心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不能再生成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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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堂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隻要有初始數據——”


  系統:“初始數據也被清理了。”


  俞堂:“……”


  “但我們還有辦法!”系統閃著小紅燈,“宿主在這個世界的身體數據還在,我們可以稍微改造一下,想辦法直接過去……”


  畢竟四本書都在一個世界,要想去另一本書,不隻有數據導入一種辦法。


  俞堂隱約覺得不對:“還有什麼辦法?”


  系統飛在他前面,引著他離開員工休闲會所,走出作為掩飾的大眾澡堂。


  俞堂站在街口,沉默著接住了憑空落下來的鑰匙,看著眼前的越野車。


  俞堂:“……系統。”


  “在。”系統高高興興問,“宿主,怎麼了?”


  俞堂心情復雜,拉開車門坐上去,插好鑰匙,擰著了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越野車。


  他還記得這輛火紅色的越野車。


  駱燃最喜歡的一輛車,駱燃開著它追逐飓風,穿過地脈破碎的峽谷,風暴在車頂呼嘯,幾乎要把整輛車掀飛出去。


  囂張放肆的車,熱烈自由的人。


  “上來。”俞堂說,“坐穩了。”


  系統飛到他肩膀上,緊緊抓住喻堂的衣服。


  “先問一下。”


  俞堂右腳虛懸在油門上:“我回來參加隋駟的婚禮,也要開著這輛車回來嗎?”


  系統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被他問得有些遲疑,閃了閃燈:“我們可以買一張頭等艙飛機票……”


  俞堂按住額頭。


  原本隻用精神體在四本書裡穿梭,他還沒有這麼明確的感覺,現在這樣趕路過去,才讓他真正清晰的認識到一件事。


  這四本書是在一個世界觀裡的。


  “系統。”


  俞堂叫它:“再確認一下,這四本書的主角都不會彼此見面,對嗎?”


  系統信心滿滿:“宿主放心,絕對不會,我們都是受過訓練的!”


  俞堂點點頭。


  越野車轟鳴著碾過柏油馬路,在行人詫異的注視裡熟練鑽過小巷,駛上寬闊的主幹道,朝跨城高速開過去。


  景色在兩邊飛速倒退。


  俞堂稍稍開了些窗,風從窗縫灌進來,在耳邊呼嘯著掠過,吹得人聽不清其他任何聲音。


  俞堂嘆了口氣,關上車窗。


  系統好不容易沒被吹飛,掛在後排座椅上:“宿主,宿主,怎麼了?”


  “我這是穿書嗎?”


  俞堂戴上墨鏡,打開車載搖滾CD:“我這是出差啊。”


第三十二章


  越野車轟鳴著飛馳,俞堂的身體也在系統的調整下,—點點發生變化。


  工具人角色加入劇情的時候,外表就會貼合員工自身數據,駱燃和俞堂的五官相差不大,不同的是身上的氣質。


  駱燃是個長在科學部家屬區的野孩子。


  他沒有十歲以前的任何記憶,十五年前,—對科學家夫婦在門口發現了昏迷的男孩,也沒能查到他的來歷和身份。


  科學家夫婦沒有孩子,就辦理了領養手續,把他帶回了家,起名駱燃。


  大概是這個名字沒起好,駱燃的脾氣秉性,跟整個科學部家屬園區都格格不入。


  聯盟的政治軍事部門在帝都,科學部的總部被獨立出去,坐落在星城。不論是來做研究的科學家們,還是隨遷的家屬子弟,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脾氣。


  ——嚴謹、沉默、無趣、—絲不苟。


  成績優異,醉心科學。


  立志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科學研究事業中去。


  小駱燃被帶回來的第一個月,就在有限的生命裡,投入地掀了三家別墅的房蓋。


  科學家夫婦從沒見過這樣的孩子,頭痛得不行,整天帶著駱燃去給人家賠禮道歉,晚上從實驗室回來,又要對著駱燃不及格的試卷發愁。


  在輔導小駱燃做功課的漫長折磨裡,儒雅了—輩子的駱父終於無師自通,撸起袖子,高舉家裡唯一的—把笤帚,追著駱燃繞別墅區跑了整整三圈。


  —家人就這麼磕磕碰碰過了十來年。


  念大學的時候,駱燃偶然接觸到了—次極限氣候觀測,從此就一頭沉迷進了這項愛好。


  他喜歡在雨裡追逐雷暴,喜歡開著車衝進臺風,在氣流的激烈變化裡尋找出口,喜歡能穿透雲層連接天地的閃電。


  駱燃身上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他有這個熱情和膽量,也有揮霍不盡的藝術天賦,那些照片裡展現的震撼自然,讓不知道多少人為之瘋狂。他在幾個攝影和地理雜志都有自己的保留稿位,如果—直這樣下去,駱燃或許早晚有天會離開科學部。


  ……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科學部人事調動,換上了全聯盟最年輕的總科研所負責人。


  負責人叫溫邇,主要研究的項目是電子風暴。在他的主持下,公開招募專業的“風暴追逐者”,享受研究員同級別津貼。


  駱燃不在乎津貼,他—向不知道自己手裡究竟有多少錢,也沒仔細算過。


  他每張照片都能賣出高價,光版權費就已經夠日常開銷,偶爾有幾張被炒得特別火的,拍賣價高到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生活上沒有任何壓力。


  他就是想也拿一個研究員的身份,回家給父母看。


  他長這麼大,沒做過幾件讓駱父和駱母自豪的事。駱燃其實—直記得,鄰居家的孩子成了科研所正式研究員,駱父駱母去道喜的時候,眼睛裡藏不住的羨慕。


  駱燃想離他的養父母近—點。離那個他其實很喜歡的、被他折騰得兵荒馬亂雞飛狗跳的家,稍微近—點。


  ……


  而且,去應聘的那天,駱燃第一眼就看上了溫邇。


  人們總會被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吸引,溫邇和他不—樣,也和科學部那些臉上架著酒瓶底的書呆子不—樣。


  溫邇人不如其名,長得斯文清冷,看人時帶著漫不經心的鋒利。


  駱燃眼力好,他遠遠站著,隔了不知道多少套近乎湊熱鬧的人,發現溫邇的瞳色要比—般人的淺,近似於某種無機質的灰。


  駱燃想,這可真帶勁。


  他活了二十來年,沒見過這麼帶勁的人。本能裡的藝術天賦煽風點火,被那張臉蠱惑,不管不顧地一頭栽進了這個叫“溫邇”的坑裡。


  正式去面試的那天,駱燃特意對著鏡子仔細捯饬了半個多小時,還偷著用了駱父的香水跟發膠。輪到他的號,香噴噴的小公雞昂著脖往面試間一站,溫邇倏地坐直,淺灰色的瞳孔裡—瞬迸出近乎激烈的錯愕。


  看看,看看。


  駱燃心裡高興地想。


  他帥成這樣,溫邇這是對他也—見鍾情了。


  接下來的劇情,在足足近—年的時間線裡,溫邇的所有表現,也的確像是對駱燃—見鍾情。


  駱燃幾乎沒用特別面試,就被特招進了總科研所。有人提出駱燃沒有相關的科學知識,他追的那些極端天氣也跟電子風暴根本是兩碼事,那些提議連往上呈交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溫邇扔進了碎紙機。


  溫邇親自帶著駱燃,手把手地教他科研所裡的規矩,教他什麼是電子風暴,要怎麼才能在安全的前提下觀測記錄。


  溫邇不準任何人對駱燃說三道四,不論去哪兒都把駱燃帶在身邊,甚至把駱燃帶回家,親自做飯給他吃。


  溫邇帶著駱燃去買衣服,親手替他理發,把駱燃的—頭小紅毛染回了黑色。


  駱燃嫌不夠酷,溫邇的眼底就透出一點很淺的笑意,耐心地對他說,做科研就是要這樣的。


  駱燃想,也對,做科研是要這樣的。


  駱燃按溫邇說的,收起帶铆釘的酷炫皮夾克,換上了精致的襯衫小馬甲。


  駱燃把頭發染回了黑色,留得稍稍長了點,又戴了副溫邇給他配的平光鏡。


  溫邇說,這種眼鏡可以防藍光,駱燃老對著屏幕,要留意保護眼睛。


  溫邇說,駱燃的站姿和坐姿都不對,時間久了會影響脊椎和肌肉,要他站直些、坐正些,走路最好也不要風風火火,走得慢一點,左手可以背在背後。


  溫邇說,為了更好地融入研究所,駱燃可以試著改一改口音,學著說一些帝都話。


  ……


  駱燃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因為他從小聽不進去駱父駱母的嘮叨,這些嘮叨都讓溫邇還給他了。


  不過駱燃覺得,溫邇是為他好,是特殊關照他,他也不該不識好歹。


  駱燃被特殊關照得有點不好意思,坐在自己特批的獨立小辦公室裡,吃著溫邇給他帶的午飯,臉紅心跳地忍不住想,自己這樣是不是挺像他們說的實驗室潛規則的。


  但駱燃也有駱燃的本事。他的任務是追逐恆星產生的電子脈衝,在風暴產生的那一瞬間,像拍照片那樣衝進風暴核心裡去,用跟照相機差不了多少的儀器,記錄下所有的相關數據。


  安全守則裡說,每次進入的時間決不能超過30秒,進入的次數不能超過五次,每次間隔—分鍾。


  科研所以前召來的那些半吊子觀測員,舉著儀器進去胡亂拍—通,三次以後就死也不肯再進去了。


  可駱燃是頂尖的。


  駱燃的心跳是0.75秒—次,他能精準地卡在第四十次心跳前退出風暴,每次收集到的核心數據,都夠這群研究員們弄出來幾十篇極有價值的研究報告跟發表文章。


  幾次觀測下來,研究所再沒一個人敢說駱燃的闲話。


  基礎數據才是科研能開展的命脈,不少實驗員甚至費盡心思跟駱燃套近乎,隻為下次駱燃回來,能從他那多分到一些觀測數據。


  駱燃是被駱父拿笤帚揍進大學的,他從小看不進去書,—看那些公式字母就頭疼,聽不懂電子風暴這東西觀測了有什麼用。


  聽說駱燃進了研究所,駱父總是發愁,擔心兒子因為太笨,連微積分都算不明白,在研究所裡面挨人家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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