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將指甲刀放進抽屜裡,陸時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看了眼時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兒?”


  楚喻迅速站直,“好啊好啊,帶我!不過玩兒什麼?”


  將楚喻的手指捏著,指腹磨過他平整的指甲緣,陸時嗓音清淡,“玩兒新鮮又刺激的,要去嗎?”


  楚喻是真沒想到,陸時會帶他來地下格鬥場。


  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除了燒烤攤和夜市還能見到不少人外,其餘街道上,一眼望過去影子都沒幾個。各家的窗戶,也逐漸熄了燈光。


  但地下格鬥場,仿佛才初初迎來熱鬧時刻。


  楚喻剛一腳踏進去,就被喧鬧的嚎叫聲吵得頭疼,聽在耳朵裡的各種粗口,讓楚喻有種“臥槽竟然還能這樣罵人”的新奇感。


  內場太吵,甚至想跟陸時說話,都要用吼的。


  出門時,陸時找了一頂黑色鴨舌帽給楚喻扣上,楚喻臉小,直接被遮了半張臉。


  帽子讓帶著,楚喻就沒取下來。他清楚,地下格鬥場人多眼雜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扶著寬大的帽檐,隻露出白皙的下巴尖,楚喻好奇地悄悄觀察四周。


  四方形的臺上,一個男人被對手一拳揍翻在了地上,弓著背,起不來身。


  臺下有人大吼“起來!站起來出拳!打死他!”但明顯沒什麼用。


  這裡不像正規格鬥賽,奉行點到即止。


  身材魁梧的對手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把已經倒地的男人重新制住,一拳接著一拳地砸了下去。


  很快,楚喻就看見,有血混著唾沫從那人的唇角溢出,滴在了擂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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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暴-虐的行為,卻刺激了全場人的神經,周圍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就在這時,被壓制的男人卻像是絕地反彈一般,將按著自己打的對手一腳踹開,瞬間,形勢來了個大反轉!


  而看臺裡的觀眾,如同被點燃的熱油一般,高聲尖叫起來,場面一度達到最高點。


  楚喻也跟著熱血沸騰,拉著陸時多看了兩分鍾,才去了後臺。


  視線掃過角落,楚喻視線一定,他小聲問陸時,“這裡也是烈哥的場子?”


  “不全是,烈哥隻是參股。”


  楚喻猜,估計陸時就是以前開車跑賽道時,跟著烈哥來過這個地下格鬥場。


  前面又傳來高聲的喧哗,楚喻仔細聽了一會兒,猜測是最終的勝負結果出來了。等他一轉過腦袋,就看見陸時雙手交叉,拉著衣角往上,直接把上衣脫了下來。


  楚喻開始沒反應過來,“陸時你很熱?”問完,心裡一咯噔,音調沒壓住,“我日,你要上場打架?”


  陸時點頭,開始換褲子。


  見陸時沒否認,楚喻倒沒想過要阻止陸時上臺,他相信陸時自己有分寸,而且他也挺期待陸時站在臺上,把對手打趴下時的情景。


  況且,在了解當年事情的全貌、清楚謊言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模樣之後,陸時心裡壓抑著一股戾氣,必然想要發泄出來。


  現在,帶他一起過來地下格鬥場,明顯是快克制不住了。


  陸時已經換好了衣服。


  他看著瘦削,肌肉不誇張,薄薄一層,但緊實勻稱,不見半分軟弱,反而線條極漂亮,能看出其中蘊著驚人的爆發力。


  順手將上衣扔給楚喻,陸時勾起薄唇,“擔心我?”


  抱著衣服,楚喻用鼻音應了一聲,“不擔心你擔心誰?主要是擔心我男朋友的美貌,會有損傷。”


  “不用擔心。”


  陸時拆開一卷繃帶,在前臂、手腕和手掌上,仔細纏了幾圈,最後拉緊,打了一個死結。


  他握握手指,測試松緊程度,一邊道,“你在臺下看著就行。”


  臨上臺前,陸時望向楚喻,“過來。”


  楚喻走過去,“怎麼——”


  “了”字還沒說出來,陸時的薄唇就覆了過來。


  很輕很快的一個吻,蜻蜓點水一樣。


  後臺光線昏暗,隔著一扇門,便是充滿暴-力與血-腥的格鬥臺,無數的口哨聲與喝彩聲如浪潮一般湧來。


  陸時眼裡卻綴上了幾點笑意,貼著鼻尖跟楚喻說話,嗓音輕啞又低柔,哄道,“隻打一架,打完就跟你回家睡覺。”


  以前,地下格鬥在楚喻心裡,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但當他站在臺下,遠遠看著站在臺上的陸時,心裡突然就有一種激動,如火山巖漿一般,妄圖噴薄而出。


  看臺很暗,幾乎沒有光,場內唯一的光束,精準地落在方形格鬥臺上。


  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和注意力,都毫無偏差地聚集。


  和陸時對打的,是一個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耳朵上穿著銅環,皮膚黝黑,腹肌仿佛鐵鑄,胸膛上紋著老虎紋身,氣勢極強。


  場內有人在喊,“老虎殺了他!打死他!”


  老虎十分囂張地做了一個擰脖子的動作,笑容挑釁地看向陸時。


  因為他的動作,場內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


  相比來看,陸時尚是少年,身體四肢都還沒有完全撐開,站在臺上,仿佛細竹,一擊便斷。


  但他眉眼卻極為沉靜,黑眸如深潭一般,半絲波紋也沒有。神情不見激動,也不見恐懼。


  楚喻原本砰跳的心髒,逐漸恢復了規律。


  他應該相信他,不論是何時何地。


  這麼一想,楚喻呼出口濁氣,徹底淡定下來。


  臺上,哨聲響起,裁判退後。


  陸時沒有遲疑或閃避,反而是在第一時間,就朝對手發動了進攻。


  陸時出拳速度極快,拳頭隻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一拳下去,挾裹的力道直接將對手打懵了。


  幾乎是隔了足足五秒,老虎才反應過來,自己錯估了陸時的實力。


  而此時,陸時已經再次出拳,一拳砸在了老虎凸起的眉骨處,直接見血。


  粘稠的血液流下來,瞬間就擋了老虎一隻眼的視線。


  因為受傷見血,老虎被激發出兇性,很快,臺上兩人紛紛進入狀態。


  楚喻一眼也不敢眨地注視著臺上兩個人的動作。


  他雖然外行,但看著看著,逐漸就發現,陸時可以說是遊刃有餘。他學格鬥的時間很長,身形雖然沒有老虎魁梧,但他動作矯捷,反應很快,出招的速度更快,時常打的老虎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不過你來我往幾個招式,陸時就靠著觀察力和卓絕的分析能力,飛快摸清了對手出招的節奏和套路,開始嘗試著預判老虎下一個動作。


  很快,陸時在打亂對手的出招後,迅速將場上的節奏牢牢把控在了自己手裡。


  到第三回 合,陸時多半是沒了耐性,想要直接結束比賽,故意漏了一個破綻。


  果然,已經開始焦躁的老虎沒有多想,憑著打鬥的直覺,迅速咬鉤。


  陸時眉眼凌厲,幾下瓦解老虎的攻擊,一拳將人打倒在地上。


  對方想重新站起來,陸時卻半個機會也不給,又一拳砸了下去。


  很快,深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一拳接著一拳,陸時眉宇間橫衝直撞的戾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出路,直到手上纏著的白色繃帶浸滿了鮮血。


  全場靜默,隨後爆發出的,是震耳的歡呼與嘶吼。


  這是刻在人類基因裡,對野性和絕對力量的崇拜。


  楚喻站在看臺,覺得渾身上下,燥-熱得厲害。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陸時,心髒按捺不住,一聲比一聲激烈。


  陸時站在光芒之中,仿佛每一個毛孔裡,都散發著懾人戾氣。甚至純黑的眼底,都泛起淡淡的血色。


  裁判吹哨,陸時贏了。


  楚喻再忍不住,猛地翻過看臺的圍欄,跑到了格鬥臺下。


  陸時額間頸側,全是溢出的汗水。汗珠沿著眉骨往下,湿了眉毛與眼睫,恍然間墜著微光。


  他對滿場的歡呼沒有給出任何回應,隻是筆直走到擂臺邊沿,蹲下-身,一手抓著圍繩,低頭看臺下站著的楚喻,啞聲問,“你男朋友帥嗎?”


  陸時被對手砸了一拳,嘴角有破口。


  說完,他動作隨意地抬手,用拇指指腹擦過唇角,動作粗糙痞氣,卻充滿誘-惑。


  靠得近,陸時身上張揚四溢的荷爾蒙氣息,以及淡淡的香甜的血腥味,仿佛迷-藥,瞬間將楚喻俘獲。


  他仰著頭,看著背著光,整個人仿佛被微芒包圍的陸時,喉結微動,點了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陸時輕笑,將沾了血液的指尖貼在楚喻下唇,沿著唇線抹了一道,“走了,回家喂你吸血。”


第80章 第八十下


  楚喻身體裡像是燃著一把火。


  直到走在凌晨的大街上,被涼風吹了個透, 那把火也沒有熄滅, 反而還越燃越烈。


  格鬥場裡充斥的血腥氣, 滿溢的野性與攻擊性,勾起了楚喻的本能。他舔了舔下唇,嘗到了一絲熟悉的香甜味道。


  陸時的血。


  一想到這個,以及連帶被回憶起的畫面,楚喻口幹舌燥, 恨不得馬上離陸時這個罪魁禍首十萬八千裡遠。


  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經不起半點刺激。


  見楚喻跟自己走在同一條街上, 卻偏偏故意隔著兩步遠的距離,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 陸時腳步逐漸慢下來。


  楚喻沒發現,他的全部注意力, 都放在怎麼壓制自己躁動的小心思上面。


  直到陸時突然停下, 攥緊他的手腕, 猛地將他帶到樹幹後,語氣危險地問他, “楚喻, 你在想什麼?”


  四周光線本就不明亮,更遑論大半的燈光還被行道樹茂盛的枝葉阻絕,陸時站在楚喻面前,由上至下將人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眼神是明顯的不悅。


  楚喻還懵著沒反應過來, 就被陸時擒住了下巴。


  陸時嗓音低柔,“嗯?”


  他身上戾氣還沒散幹淨,眉眼壓著一點躁意,唇角的破口泛著紅,但這一點細小的傷口,不僅沒有破壞長相的美感,反而為他的五官添了幾分桀骜與不馴。


  陸時靠得太近,楚喻下意識地想往後退。細微的動作被發現,下一秒,捏在楚喻下巴上的手指就添了兩寸力道,陸時眸色也隨之沉了幾分。


  對方的氣息鋪天蓋地,極具侵-略性地溢滿了鼻腔,避無可避。聞著這個味兒,楚喻覺得自己受不了了。


  “陸時,你、你不要靠我這麼近。”


  他嗓音軟,還顫,一眼就能分辨出,並非冷淡,也不是厭惡,更像是別的原因。


  心裡有了猜測,陸時往前小半步,身體再貼近了些,察覺到什麼,他唇角一勾,滿是惡意與逗-弄,“靠得太近,又會怎麼樣?”


  這一刻,楚喻覺得,這人太特麼壞了!說了不要靠太近,還故意貼過來!


  他憤憤盯著陸時,背靠著樹幹,退也沒地方退。沒一會兒,那點氣憤化成了煙,他有點撐不住了,幹脆示弱地喊了一聲,“哥哥。”


  誰知聽了這兩個字,陸時眸色一深,他盯著楚喻的眼神,湧動的情緒即將化為實質一般。


  楚喻看懂了陸時眼裡湧動的暗色。


  他喉結動了動,低低喊道,“哥哥,回去了。”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別的話,隻是腳步間,都掩著幾分急切。


  樓道口的燈壞了沒修,踩著樓梯上樓,停在緊閉的門前,陸時拿鑰匙打開房門。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燈都沒來得及開,楚喻就被陸時壓在門板上,重重親了下來。楚喻也是壓抑許久,脖頸線條緊繃,高高仰著下巴和陸時接吻。


  這一刻,和往常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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