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是現在從發現隨著時間增長,也會對自己以前寫過的東西有一層不同的理解。


  “老歌吧,”陸延最後說,“至於接受度高不高——演出結果說了算。”


  他宣布完這個結論,突然想:他和肖珩兩個人還真是挺有意思。


  走來走去,最後總是繞不開原點。


  或者與其說是“原點”,不如說是不斷打破後的新起點。


  音樂節場合雖然重要,但舉辦這種大型的活動,對儀容衣著方面有一定程度上的要求。陸延衣櫃裡有一半花裡胡哨的舞臺裝都不太適合上臺。


  日常點的衣服倒也不是不行。


  陸延最後一眼相中了肖珩的一件襯衫。


  很低調的暗紅色。


  肖珩早上睜開眼,正好陸延背對著他穿衣服一幕。


  男人膚色並不算白,順著脊背陷下去的那道溝壑往上,是形狀漂亮的肩胛骨,肖珩也隻是看到一瞬,衣服拉上後隻剩下男人披散在身後的長發還露在外邊。


  肖珩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嗓子發幹:“這件?”


  陸延抬手把衣扣扣上。


  陸延穿什麼都穿不出肖珩那種雖然看著散漫但依舊正兒八經的氣質,袖口稍微長了一點,他就胡亂撩上去,倚著灶臺說:“……你的。不過現在是老子我的。”


  肖珩起身下床,也不跟他糾結件衣服,隻在他臨出門前把人按在門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剛好咬在陸延鎖骨上。

Advertisement


  這次音樂節地點和時間跟肖珩今天要去拉的投資相衝突。陸延不知道肖珩這習慣是怎麼來的,隻要有他去不了的演出,都習慣在走之前往他身上留個印子。


  陸延任由他咬,然後才推開他:“……嘖,到底誰是狗?”


  音樂節這天比平時還要熱上幾度。


  明明已經逐步降下去的氣溫莫名回升,戶外場地被烈日灼得滾燙,仿佛呼出去的氣都在往外冒煙。


  幾個舞臺像一扇巨大的,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第78章


  陸延幾人被安排在後臺化妝, 外頭音響裡開始放伴奏音樂。


  陸延閉著眼開嗓。


  他“啊”完之後, 又習慣性跟著外頭這段伴奏唱了幾句。


  走廊上工作人員不斷走動。


  有人路過化妝間時略帶激動地說:“剛才那是南河三吧。”


  另一個人回:“我也看見了。”


  “本人真的很帥啊。”


  “不過他一個人來的嗎?”


  “應該是一個人, 節目單上就寫著他的名。”


  談話聲逐漸遠去。


  陸延唱到一半,收住嗓。


  陸延從風暴樂隊出道後就很少主動關注南河三的消息。


  風暴樂隊出道後就參加過幾場舞臺演出,之後很少以風暴的名義活動, 隨著南河三人氣步步高升,原本佔比就少的樂隊粉更是銷聲匿跡。


  不得不說葛雲萍運營手段確實厲害,拆伙拆得悄無聲息。


  倒是跟高翔有一回聯系他, 在電話裡喊:“陸延, 你欠我的恩情什麼時候還?”


  陸延想了想:“現在,老子請你上咱下城區最上檔次的燒烤攤。”


  高翔:“燒烤攤三個字你也有臉說!”


  陸延清楚聽到高翔那邊有報站聲。


  陸延問:“你在哪兒呢?”


  高翔提著行李, 檢票之前說:“火車站。比賽結束了,剩下的事跟我們沒什麼關系……我跟兄弟們就打算回去了, 跟你道個別。”


  陸延沉默一會兒,喊他:“高翔。”


  高翔不明所以:“咋的?”


  陸延:“我覺得你很有才華, 我們能在廁所相遇也是一種緣分。”


  “?”


  “知道我們V團為什麼一直沒有鍵盤手嗎……”


  “滾!”高翔打斷道,“我之前就聽人說你總喜歡撬牆角!原來是真的!”


  “誰說的,”陸延一猜就中, “黑桃?”


  “我管你們樂隊為什麼沒有鍵盤手, 總之我們風暴不能缺少我這種靈魂人物!”


  高翔說這話時心裡不是不清楚陸延開這種玩笑的用意,他怕他這次回去就真的是“回去”。就像很多選手在節目上說的那樣,如果這次再不成功,就真打算放棄了。


  一直待在地下並不是最難以忍受的事。


  難以忍受的機會來臨,站上舞臺, 當希望被捏碎,才發現自己壓根出不去。


  李振在和大炮他們原先在討論隔壁單人化妝間裡的某位靚麗女歌手。


  聽到外頭工作人員念南河三的名字,不由地問:“對了老陸,高翔他們怎麼樣了?”


  “他說他不想來咱樂隊當鍵盤手,他永遠屬於風暴,”陸延連人帶椅子往後仰,說這話時忍不住笑了笑,“還說下回Live house發請帖讓我過去給他舉手幅大喊三聲高翔最帥償還恩情。”


  此時場外伴奏聲漸歇。


  觀眾入場完畢。


  不同舞臺上已經有幾組藝人開始登臺,歡呼聲傳至後臺。


  Vent樂隊被分在第三組。


  陸延遇到葛雲萍是在準備上臺之前。


  他推開門打算出去洗個手。


  走廊裡人來來往往間,一陣高跟鞋聲的分外清晰。


  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勢,低頭翻文件,邊走邊訓助理:“說了多少次這個文案不能這樣寫。”


  陸延沒避開,在她經過時打了聲招呼。


  葛雲萍停下腳步。


  跟她一起停下的還有她邊上的一個中年男人。那人不高,沒躲過發福,燙著一頭卷,嘴裡叼著個煙鬥。


  陸延跟他對上一眼,那人也在看他。


  隻覺得這人眼熟。


  葛雲萍側頭說:“東哥,您先過去吧,我聊兩句。”


  煙鬥抖兩下,抖出一個字:“行。”


  等人走了,葛雲萍才說問:“怎麼樣,緊張嗎?”


  陸延雖然不知道他們倆之間有什麼好客套,還是說:“還成吧,比賽那會兒都鍛煉出來了。”


  葛雲萍指指對面那排獨立化妝間:“南河三在那間,你要找他的話這個點應該沒記者。”


  陸延很直接:“那倒不用,我跟他沒話說。”


  葛雲萍這下也沒話說了。


  隻是看著他。


  男人頭發半長,右耳上掛了個逆十字,妝後整個人看起來更不好招惹。他跟海選那會兒、甚至跟比賽期間沒什麼變化——如果非要說哪兒有,那就是這些沒能壓折他的事,竟使他變得愈發堅韌。


  平心而論,葛雲萍是欣賞他的。


  甚至也動過籤下Vent樂隊的念頭,這種“慈善家”式的欣賞對她來說顯然比較罕見,否則賽後她也不會給陸延打那通電話。


  葛雲萍忽然想說:我幹這行十幾年了。


  剛入行那會兒,她跟所有經紀人一樣,談夢想,談未來。


  也睡過很長一段時間地下室。


  那會兒“藝人”對她來說還不是一張張數據表,一張表上寫著市場價值,另一張表上寫著人設定位。


  葛雲萍最後隻在和陸延擦肩時平淡地說:“剛才那位是音浪唱片經紀人,唐建東。”


  在葛雲萍說之前陸延就想起來了。


  唐建東這個名字,可能放到現在所有人聯想起的都是他手底下各個出名的歌手。但在陸延的印象裡,這個名字卻和那陣在國內肆虐過的風聯系在一起。


  他無疑曾是圈內最出名的樂隊經紀人。


  “老陸,到我們了。”李振喊。


  陸延回頭:“馬上來。”等他再轉回葛雲萍那兒,隻能看到女人的背影。


  老實說上臺之前陸延並不知道臺下會有多少人,這種大型節目請的很多都是圈內知名歌手,觀眾流動性極強。


  李振也在擔心這個:“我們到時候上去,會不會臺下沒人?”


  戴鵬:“那不是很尷尬。”


  許燁:“是啊,而且對面舞臺下一組好像很厲害。”


  陸延暗暗吸了口氣,他倚在上臺通道口,光線昏暗的通道使他半個人隱進黑暗裡,他看一眼外邊擁擠的人潮,最後說:“……沒人就搶過來。”


  “這次是個機會,”陸延說,“好好表現。就算臺下一個人也沒有,那就一個一個搶過來。”


  李振笑了:“你還真是……”


  李振跟陸延組了四年團,他家主唱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從當初陸延一個人單槍匹馬殺到酒吧裡,對老板自薦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身上一直有股衝勁兒。


  幾人都被這句話激得鬥志昂然。


  李振拍拍大炮的肩:“看見沒有,你大哥永遠是你大哥。”


  談話間,有人喊:“3號舞臺下一組,Vent樂隊——”


  正是晌午,陽光烈得灼人。


  陸延站在臺上,手扶上麥架。


  他在李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鼓聲中仰起頭,望向頭頂那片刺眼的天空。


  太亮了。


  亮得幾乎讓人有種席卷而來的失重感。


  等李振這段節奏即將結束,陸延才一下把架上的話筒拽出來,唱出第一句。


  3號舞臺原本臺下觀眾人數確實算不上多,搖滾這東西現場感受比什麼都重要,一首“銀色子彈”開場過後,他們的舞臺就像一塊巨型磁鐵,人流逐漸往他們這湧去。


  演出過半。


  ——V這個手勢幾乎快要佔領半壁江山。


  幕後監控室裡炸了鍋。


  工作人員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搶觀眾”的。


  “3號舞臺什麼情況?”


  “臺上是哪組?”


  “請來的樂隊吧,之前在節目上退賽的那個……”


  陸延對這場演出的最後印象隻剩下那份展翅欲飛的失重感。


  最後一首歌結束。


  下臺後,幾人忍不住感慨。


  李振:“爽。”


  大炮:“等會兒找家店吃飯去?”


  許燁:“我怕緊張,中午都沒吃……延哥呢?”


  就在幾人商量過會兒吃什麼陸延這小子死哪兒去了的時候,陸延從走廊外推門進來:“有件事跟你們商量。”


  李振:“什麼事?”


  陸延勾勾手,四人頭對頭圍成一個小圈。


  陸延:“音浪唱片經紀人今天也在這。”


  李振沒轉過彎來:“啊?”


  陸延:“唐建東知不知道。”


  李振:“那怎麼可能不知道,樂隊經紀人鼻祖啊。”


  陸延嘴裡咬著喉糖說:“我剛才跟工作人員打探過了,他在602休息室,我們去堵他。”


  李振這回“啊”得比較生猛。

推薦書籍
公主追求及時行樂。宮宴上,我多看了太子一眼,她就把太子送到我床上。「太子又怎麼了,咱們女人就是要迎難而上!」
2024-11-13 16:35:51
"聽從家裡安排,嫁給一個嚴肅沉悶的男人。 新婚夜裡,我提出分房睡。 周晏深當著我的面解開襯衫扣子,眸色幽深:「但我有需求。」 "
2024-11-27 14:43:30
"音樂鬼才賀知州憑一首《禁》火遍大江南北,卻在聲名赫奕時低調退圈。 有人說賀知州江郎才盡,有人說賀知州退圈追愛,也有人說賀知州被威脅封殺。 一時間眾說紛紜。 網友想挖他的黑料,結果挖出一堆笑料。 賀知州數學 12 分,選擇填空沒對一道。 賀知州高考睡過頭,缺考後接著回家睡。 賀知州被女生表白時他婉拒說自己 gay,結果現場被男同學表白。 條條離譜中透著合理,最後大家總結:賀知州這孩子,是被逼上做音樂這條路的。 他退圈,大概是,錢賺夠了。 "
2024-12-05 13:23:55
我那清冷如佛子的校草同桌。竟是從po 文裏逃出來的食肉 系男主。偶然弄壞了他手上的佛珠串。剛要溜走反被他捏住 了尾巴。「這次可逃不掉了,小兔子。」
2024-12-06 15:06:50
我男朋友有個女兄弟。 對,就是大家知道的「漢子婊。」 於是我化身綠茶開始跟她玩,最後把她玩得原形畢露。 跟我鬥,你的確太糙了點。
2024-11-21 13:38:04
梁思憫閒極無聊決定跟季暘結個婚。儘管兩個人從小不對付,見面就掐架,但沒關係,婚姻又不一定是為了幸福,解解悶也挺好。果然,從新婚夜倆人就雞飛狗跳不消停。
2024-11-13 13:08:12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