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原思捷一臉正直純潔:“誰說男的不行?”


夏揚由懵逼到領會,由領會到震驚得模糊:“你確定?!”


原思捷:“我猜的。”


夏揚:“有證據?”


原思捷:“經驗和直覺。”


夏揚:“……”


他為嘛會答應跟這倒霉催的一組?為嘛??


“林霧,林霧,夏揚,夏揚……”對講機忽然滋滋啦啦響起來,是李駿馳的聲音,“我們這邊沒什麼發現,你們倆那邊咋樣?”


森林某處,李駿馳、任飛宇、江潭正跟著老鄉往另一個方向深入。


這裡地勢低些,灌木叢生,行進起來更艱難。


“嘛都沒發現……”對講機那頭,夏揚先回復過來。


然後是林霧,平靜裡還是流露一絲低落:“暫時還沒有發現。”


李駿馳嘆口氣,意料之中。


剛才他和老鄉攀談,對方就告訴他了,這片林子大了去了,別說他們才走了幾個小時,就是走上幾天幾夜,他們走過的地方對於這片森林來說,也隻是很小一塊區域。


放下對講機,李駿馳不經意看到身旁的任飛宇。


隻見任飛宇神情很不自然,明明眼裡都是沮喪,可像是怕被別人看出來似的,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耷拉,眼角眉梢都往上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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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駿馳靠過去,莫名其妙地問:“你這是幹啥呢?”


任飛宇愣愣地看他:“啊?”


李駿馳搭上他肩膀,安慰似的拍一拍:“短時間內找到王野的希望不大,我都鬱悶了,你不用強撐著。”


“不是,沒……”任飛宇下意識否認,“我就是覺得不能老這麼負能量,咱們得樂觀。”


從任飛宇嘴裡說出“樂觀”?


李駿馳有點擔心地看他:“大宇,你沒事兒吧?”


任飛宇咽了下口水,繼續使勁振作:“沒啊,我特別好。”


李駿馳忽然後知後覺,自打進了森林,不管搜尋如何徒勞,任飛宇今天還真一句喪氣話都沒說過。


視線不經意飄到斜後方。


江潭一直沉默走在隊伍最後,永遠和他們保持兩米距離,但跟得很穩絕對不會掉隊。


任飛宇的突然“積極向上”,李駿馳找到答案了——恩人面前,不能喪。


森林裡的光線,隨著時間慢慢變幻。剛進來的時候,一束束在枝條間隙穿透下來的光芒,還是金色的側影,此時,已經變成了沉沉的金紅色。


黃昏來了。


樹林被籠罩進暮色之中,鳥兒停在樹梢,低矮灌木裡不再有小獸的窸窣聲。


靜謐的夜晚,很快就會來臨,而王野,還不知所蹤。


踩過松針,雜草,穿過荊棘,樹叢,林霧就這樣整整走了一個下午。


他一點沒覺得累,或者說,他心裡已經沒有裝這些情緒和感受的地方了。


全部都是王野。


他在想王野要在這片森林裡怎樣過夜,住哪裡,吃什麼,會不會遇見危險,會不會像趙裡哥那樣,待上幾天,到了極限,就知道出來了。


還是說,一條路走到黑。


森林裡的黃昏格外短暫,轉瞬,便開始變暗。


林霧的心和夕陽一起往下沉。


前方的老鄉停住腳步,開始轉身往回來:“今天隻能找到這兒了,咱們得趕緊趁天黑之前出去,再晚就危險了。”


林霧不想停。


葛亮知道他的心情,因為自己也一樣著急,也想分秒必爭地找到王野。


但欲速則不達,而且——


“林霧,”葛亮沉聲開口,難得正經,“如果王野知道你來了,絕對不會讓你大半夜還往森林裡扎。”


林霧說:“可他不知道。”


葛亮一咧嘴,露出講義氣地白牙:“所以我得替他攔著。”


回木屋的路上,林霧才回過味來,糾正葛亮:“不是‘我’來了,是‘我們’來了。”


把王野放心上當真朋友的可不隻是他林霧一個人。


葛亮卻搖頭:“你不一樣。”


林霧疑惑:“有什麼不一樣?”


他拿我們當朋友,拿你當……


葛亮差點脫口而出,幸虧忍住了。因為王野拿林霧當什麼,他其實也說不出來。原思捷那個“戀愛論”,他還是持保留意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王野上山,隻問了林霧要不要一起,那麼,他作為小弟,就有義務在老大不在的時候,把大嫂看好……靠,他絕對是被原思捷洗腦了!


至於野哥……


走出森林的葛亮,回頭又看了眼黑壓壓的樹影,就一晚上,野哥應該沒啥事兒吧。


晚上八點,三組人陸續回到木屋匯合。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漫山遍野夜色深沉。


明天還要繼續搜尋,趙裡帶著三個老鄉去房間安頓。


剩下七人在另外的屋子裡,圍坐一炕。


“先和院系請假吧,”江潭第一時間道,“我們應該是趕不上周一的課了。”


“也不一定,”李駿馳說,“萬一明天就找到了呢。”


葛亮沒好氣道:“要找到,我先揍他一頓!”


除了林霧,剩下五名同學都緩緩看他,包括江潭。


葛亮:“……過過嘴癮也不行啊。”


第62章


清晨五點, 搜尋小隊就再度出發了。


森林還沉睡在朦朧的深藍色裡,天上沒有一點亮光,厚厚的烏雲壓樹梢之上, 遮了月亮,也遮了即將到來的晝的微白。


還是昨天的分組,林霧和葛亮,跟著三個老鄉中最年長的一位。但這次的路線換了方向,三組人馬都向著昨天沒有搜尋過的新區域進發。


凌晨的風呼號,在冷杉的枝條間穿梭拍打,在灌木叢裡堆疊出一層層翻湧的波濤。


“這天要下雨啊……”年長的老鄉把手裡一直拿著的王野T恤, 再次給搜尋無獲的狼狗聞。


葛亮和林霧跟著停下腳步。


“不能吧,”葛亮看著周圍陰森森的樹木,完全不知道這是走到哪兒了,“我看天氣預報, 沒說下雨啊。”


“山裡的天哪有個準兒。”老鄉說。


林霧一直安靜著。


他像頭真正的小狼一樣,時刻嗅著、尋找著王野的氣息。


會下雨的。


體內的野性基因已經感知到了空氣中潮湿的水滴。


林霧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怕下雨就沒法再繼續尋找, 怕雨水會衝掉王野留在森林裡的味道。


狼狗好像終於嗅到了一些眉目,開始繼續往左前方走。


三人連忙跟上, 踩過荊棘叢,穿過一棵棵杉樹尖刺的針葉,探入密林更深處。


白晝漸漸來臨。


可天還是黑壓壓的,濃雲蓋住了所有日光,森林成了深沉的墨綠色。


時間在這樣的環境裡失去清晰感受。


就這樣盲目地找尋了不知多久, 狼狗突然停下, 湿潤的鼻子貼近地面,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嚎。


緊接著,它爆發激烈叫聲, 強壯的軀體猛然躍起,朝一個方向極速奔跑。


“有了!”老鄉一嗓子,黝黑的臉都亮堂起來。


精壯的中年漢子極其敏捷,大步一跨就追了上去。


林霧心髒狂跳,身體的啟動完全先於大腦,幾乎和老鄉一起衝了過去。


葛亮:“哎,等等我——”


“轟隆隆——”


驚雷劃破沉悶天空,黑雲在強風中流動,森林裡的萬物像被這突來的風雲變幻一剎那激活。草尖狂舞,灌木攀折,群鳥驚起,飛向潑了墨般的天際。


終於,狼狗停下來,在一個地方不斷地打轉,叫聲急促。


三人氣喘籲籲上前。


那是一處遭到破壞的灌木叢,雜草被踩踏得倒伏一片,地上留著亂七八糟難以分辨的痕跡,還有一件撕爛的外套,靜靜躺在狼藉之中,沾著血跡。


王野的外套。


林霧和葛亮都認得。


空氣一霎凝固。


狼狗在老鄉的喝止下不再叫喚,卻仍略顯緊張地原地躁動。


老鄉蹲下來查看。


“是你們同學的?”雖然狗狗明顯嗅到了王野氣息,老鄉還是又問了林霧和葛亮。


林霧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是……”葛亮忙回答,聲音已經徹底慌了。


老鄉的臉色沉下來,一邊繼續查看周邊的其他痕跡,一邊拿出對講機:“我在熊瞎子坡這邊發現一件衣服,有血……”


對講機那邊很快傳來趙裡的回復:“王野的衣服?確認了?”


老鄉說:“就是順著味兒過來的,倆孩子也都認出來了。”


趙裡沉默片刻:“那依你看……”


“估計是受了點兒傷,但血不多,應該問題不大,”老鄉有點讓僱主放寬心的意思,但也不是全沒客觀依據,“別看這塊兒叫熊瞎子坡,早二十年就沒熊瞎子了,狼都少見,最多就是野豬啥的,你不是說那孩子體格好,賊能打麼,真遇上山貓野獸啥的隻要不是成群結隊,應該跑得掉……”


“而且我看了周圍痕跡,沒有太多……”老鄉毫無預警停住匯報,撥弄草叢的手也跟著僵住,臉色變了又變,瞳孔先是震驚,然後慢慢變成恐懼。


林霧離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他的呼吸甚至都隨著老鄉的神情變化,而漸漸停止。


“怎麼了?”他艱難問出聲。


“不可能啊……”老鄉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一直在對講機那邊聽著的不止趙裡,還有另外倆老鄉,立刻警覺,追著問。


“老疙瘩,咋了?”


“啥情況啊……”


被叫做老疙瘩的老鄉,沒馬上回答,而是在仔細查看地上痕跡後,又起身查看附近的樹木,像在找什麼似的。


過了會兒,他停在一棵紅松樹前,粗糙的手掌摸過樹幹上幾道新鮮的爪痕。


然後,林霧聽見他凝重的聲音:“是熊瞎子。”


“啥玩意兒?”對講機那邊的老鄉壓根不信,“你別給我整事兒,到底咋了?”


老鄉的聲音剛斷,趙裡的聲音便在嘈雜的電流裡響起:“都先別說話,讓他講清楚。”


“地上有腳印,從形狀到大小都和熊一樣,樹上也有痕跡,”老疙瘩抬頭往上看,“是個會爬樹的大東西,不是熊還能是啥?”


趙裡問:“你能確定嗎?”


老疙瘩說:“我就是在熊瞎子跟前撿回一條命的,那時候才十幾歲,和我一起的小孩兒臉都被舔沒了,熊瞎子啥樣,熊爪印啥樣,我這輩子都記得。”


不等趙裡應話,老疙瘩又道:“林子裡有熊,咱們這些人誰遇上都對付不了,趕緊……”


“撤”字還沒出口,三人背後突然傳來異響。


林霧聽覺最敏銳,第一個回頭,根本什麼都沒看清,就被一個黑影迎面衝撞。


林霧以極快的反應速度往旁邊閃躲,可手臂還是被撞到了,巨大的衝擊力刮得他猛地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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