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岑柏鶴張了張嘴,“錢……”忽然他清醒了過來,這不是錢錢的小時候,錢錢還在布陣!看著眼前泣血的小孩,岑柏鶴不忍心傷害他,可是卻又不想給錢錢帶來麻煩,幹脆再度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已經漸漸接近零點,天際的月亮幾乎已經全部變紅,四隻神獸越來越虛弱,虛影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隻要再多吹一口氣,它們便會消失不見。


  祁晏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累過,全身的力氣仿佛被這個陣給抽幹,他下意識裡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玉如意,不斷地在身體中積蓄靈氣,又源源不斷的輸入陣中。


  靈力使用過度以後,他眼前已經成了一片血紅,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煞氣在身上掃過時的陰冷與抽疼。


  “小晏,記得一句話,就算掉在了懸崖下,隻要能抓住一根稻草,你也不能松手,沒準這根稻草就能救下你的命。”


  “沒有人能算計上天,老天是有眼的。”


  “害怕不可恥,無知無畏才最可怕。”


  “當眼睛看不到,當耳朵聽不到,你還有心。”


  在這種時候,祁晏還有心思想,老頭子什麼時候跟他講過這麼有深度的,他以前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老頭子平時最愛說的,難道不是人生在世,什麼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嗎?!


  “誰讓你吃虧,你就讓他下跪!”


  唰!祁晏睜開眼,看著四周彌漫的血霧,伸手握住玉如意,在血霧中重重一劃,血霧就破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正中間的符陣。


  “先有天地後有人,人敬天地萬物,天地以食回之。心懷敬畏,便無可懼。”


  祁晏沒有告訴這些大師的是,九鼎乾坤鎮想要全部催動起來,還要有最後一個步驟,那邊是畫陣者以心頭血灌於鼎上,借萬物之靈氣,方能陣成。


  劃破十根手指,在八位大師的額心點上血紋,祁晏走到陣心坐下,然後摔斷掛在胸前的護身玉佩,利用玉佩鋒利的邊緣,硬生生的割開自己手腕上的肉,把血灌入陣心。


  隨著血一點點灌注進去,祁晏的臉越來越白,白得幾乎發亮。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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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王鄉鎮陷入了一片黑暗。


  “趙隊!”高榮華面色難看的打開手電筒,發現就連手電筒也因為電量不足,閃爍兩下以後,就再也發不出光芒。黑暗中,高榮華坐在車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監控系統能看到什麼嗎?”


  “磁場紊亂,什麼都看不見,就連衛星監控對這一塊都失效了。”


  “你說……祁大師會成功嗎?”


  “我不知道。”趙志成聲音沙啞,按了兩下打火機,打火機壞掉了,他隻能摸出一盒有些發潮的火柴,抖著手點燃了一支煙。他已經戒煙多年,可是此時此刻,唯有香煙能讓他的心稍微平靜一點。


  “柏鶴,我的手好疼,你給我吹吹。”


  “你給我吹吹。”


  啪嗒!啪嗒!


  小孩把手伸到了岑柏鶴的嘴邊,一滴滴血濺落在他的身上。


  血,是溫熱的。


  岑柏鶴睜開眼,看到眼前的小孩隻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唯有手臂上的鮮血紅得刺痛了他的雙眼。


  我不相信我的眼睛,不相信我的耳朵,可是我應該相信自己的心。


  在這個小孩身影越來越淡,淡得幾乎要消失的時候,岑柏鶴伸手抓住了他滴血的手臂。


  在這個瞬間,他感覺到手中一片溫熱黏湿。


  第61章 搶救


  “錢錢!”


  岑柏鶴發現抓住的不是小孩的手,而是祁晏鮮血淋淋的胳膊。他從未見過臉色這麼難看的錢錢,這張臉白得近乎透明,沒有一絲血色。


  他看到錢錢朝他笑了笑,推開他的手,用他看不清的手速掐了一個指訣,雙手齊齊拍進陣眼。霎時間,陣眼處的鮮血就像是活了一般,蔓延到整個陣上。


  “吼!”


  白虎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他身上的鎖鏈應聲而斷,身上散發出潔白的光芒。血霧一點點散開,夜風輕輕吹過面頰,月明星稀,無限美好。


  四隻神獸虛影朝半跪在地上的祁晏拜了拜,然後齊齊飛到上空,重新化作生機回到了山中。


  “今天月亮真美,”祁晏用沒有受傷的手撐著地,轉頭看向岑柏鶴,一雙眼睛黑得透亮,“好可惜,中秋快過了,沒有來得及吃上月餅。”


  岑柏鶴伸出顫抖的雙手,就在快要扶住他的時候,祁晏朝他笑了笑,身子往前一趴,倒在了用鮮血畫成的符陣中。就隻他倒下的那一刻,原本黑暗的王鄉鎮重新恢復了光明,祭天陣與鎖虎陣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錢……”岑柏鶴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可是他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錢錢,錢錢!”


  “錢錢,你怎麼了?!”


  趙大師睜開眼,看到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帝都赫赫有名的岑五爺滿臉驚恐,連滾帶爬的往陣心方向撲,祁晏躺在九鼎乾坤陣的陣中,全身被血浸透,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血人。


  他伸手摸了摸額頭,那裡有一滴半幹的血。愣了半晌,他終於明白過來,昨天祁晏講九鼎乾坤陣時,他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從哪來了。因為祁晏講得太簡單太容易了,就算有貴極之人相助,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地摧毀兩個由幾十萬人性命催生而成的連環陣。


  以紫氣為力,破鎖虎陣枷鎖,再以靈氣、鮮血、紫氣為祭,換幾十萬百姓性命,加速祭天陣的完成與結束。隻要上天收到了他需要的祭品,祭天陣就失去了它本來的效力。


  “你別動他,”趙大師吐了一口血,捂著胸口對岑柏鶴道,“他靈氣使用過度,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負荷,便爆體受了重傷。你碰他一下,就等於用刀子在割他的肉。”


  一般像這樣的情況,修士是活不了的。


  可是他看到岑柏鶴那雙幾乎滲血的眼睛,這句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總覺得這句話開口,眼前這個看似理智的男人就會崩潰。


  “錢錢……”


  岑柏鶴跪在沾滿祁晏鮮血的泥土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拂開祁晏額前幾縷沾血的頭發,看也不看趙大師:“救他。”


  趙大師沉默地站在原地:“對不起。”


  “阿彌陀佛。”雲方丈撐著禪杖站起身,看到面前的慘狀,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一言不發。


  岑柏鶴扭頭看著這些被錢錢救下的大師,滿臉陰沉:“你們為什麼救不了他,你們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師嗎?!”在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了教養與風度,成為了一個毫無理智的普通人。


  八位大師被岑柏鶴這樣的眼神盯得無地自容,齊齊低下了頭。


  作為修士,他們都清楚,像祁晏這種情況,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爆體而亡。祁大師救了他們,他們卻幫不了祁大師,唯有眼睜睜看著他受盡痛苦,最後走入死亡。


  月色灑落在他們每一人的肩頭,可是誰也無心欣賞這美麗得足以震撼人心的美景。


  岑柏鶴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那種心口空蕩蕩、卻又疼得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哽著喉頭,眼睛裡熱得像是燃燒。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隻覺得整個天地都失去了顏色,唯有看著地上的錢錢,才能讓他空蕩蕩的心有幾分踏實感。


  就在所有人以為祁晏已經逝去時,岑柏鶴看到錢錢的手指動了動。


  祁晏長這麼大,從沒覺得全身這麼通過,那種一會兒被火燒,一會被冰凍的滋味酸爽得無法用言語形容。他覺得一定是自己躺下的姿勢不對,想要翻個身繼續睡,結果全身像是被鬼壓床一般,根本不能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冰與火融合在了一起,化為了一道暖流,遊過他的四肢八脈,他整個人仿佛泡在溫泉中,舒適到了極點。


  “衛星監控正常了!”趙志成望向窗外,黑夜中一盞盞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為每一個人照亮了回家的路。


  “供電也恢復了正常,”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信號滿格,靈氣監控儀器也都全部正常,仿佛之前幾個小時的故障隻是他的錯覺一般。


  “成功了,祁大師他們成功了!”


  沒有死亡,沒有大規模怪異事件發生,迎接他們的,是新一天最美的月色。


  趙志曾勉強壓抑著自己極度興奮的心情,轉頭對高榮華道:“高隊,馬上安排救護車。”他現在是既興奮又害怕,因為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性命保住了,而那些大師怎麼樣,他卻絲毫不知情。


  早上六點,趙志成與高榮華準時帶著隊員與醫務人員上山,還沒走到目的地,就聞到一絲淡淡地血腥氣,趙志成面色一變,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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