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還沒等衛桓反應過來他身後的花樹就變成雲永晝紅色的金烏結界圈, 失去支撐點的他就這麼倒下去,最後倒在一張滿是雲永晝氣味的床上,陷入一片柔軟之中。


  雲永晝撐在他身上,蜻蜓點水吻了他一下,“好些了吧。”他知道他說的好些的意思,可衛桓並不覺得,他自己解開了制服的扣子,露出裡面的黑色背心,然後拉過雲永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沒好,你摸,跳得更快了。”


  說完他的手勾住雲永晝扣到最頂的制服領口,勾住他往下,兩張側臉之間幾乎沒有距離近,衛桓的一字一字道,“這個花放大的可不是什麼好情緒。”他眼睛亮亮的,張開嘴唇吻上雲永晝,湿潤的嘴唇碰上又分開,仿佛小口小口享受冰淇淋的孩子,若即若離間,湿漉漉的舌尖偶爾舔過。


  雲永晝徹底被他拉入沼澤,呼吸在越來越深的吻裡變得沉重,呼出的氣息都是湿熱的,湿潤了衛桓的皮膚。折騰了好久,衛桓氣力全無,被雲永晝抱著倒下來躺回柔軟的床上,緊緊相依,他頭暈目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半閉,隻能張著嘴呼吸,任雲永晝溫柔又殘忍地深吻他。


  雲永晝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結束親吻,接著又吻了吻他的額頭,他臉頰上的妖紋。


  “還要親。”衛桓抬起下巴邀吻,往雲永晝懷裡鑽,手抱著他的後背密不可分。


  “有力氣了?”雲永晝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沒有,腿軟,胳膊軟,我要請假,我不上班了……”衛桓小口吸吮著雲永晝的脖子,黏糊得像個奶貓,手指抓著雲永晝銀白色的發茬,特別小聲地說了一句我愛你。


  雲永晝吻了吻他發頂,也很輕很輕地回了句,“我愛你。”


  “那棵花樹真的有毒,我懷疑你是故意把我帶過去的。”衛桓活了過來,又開始折騰,他捧著雲永晝的臉,“是吧,你其實早就知道對吧。”


  雲永晝卻隻說,“你要是沒那個心思,花也慫恿不了。”


  “不管,你就是故意的,密令告訴我,趕明兒我就去把它給挖了。”


  雲永晝見他又開始使壞,於是咬了一口他的鼻尖。


  “然後,”衛桓抱著雲永晝吧唧吧唧親了他好幾下,一笑小犬齒又往外冒,像個孩子,“我把它種在我們臥室裡!”


  雲永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抱住他的腦袋瓜拍他的後背。


  “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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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烏你不抱我洗澡嗎?你得有始有終你知道嗎?”


  “之前一口一個哥哥老公,現在又變了。”


  衛桓笑嘻嘻地親他,“老公,洗澡~”


  雲永晝嘆口氣,將乖乖伸開胳膊的他抱起來。


  上輩子拿他沒轍,這輩子好像也沒好到哪去。


  早上實在起得太早,洗完澡的衛桓窩在雲永晝的懷裡睡得昏天黑地,醒過來的時候臥室裡透著昏黃的光,衛桓被一大堆溫乎乎的被子裹著,眼睛半眯像個睡暈乎的倉鼠,伸長了胳膊往別處夠,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於是懶洋洋喊了一聲,“雲永晝……”


  沒有回應。


  他又抱著被子眯了一小會兒才從床上起來,揉著眼睛把腳踩在拖鞋上。薄紗窗簾外已經是黃昏,衛桓身上沒力氣,大腿根酸得厲害,於是展開自己的翅膀耷拉著腿半飛出臥室。


  “雲永晝?”


  客廳也不見他蹤影,衛桓瞧見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大堆自己喜歡吃的零食,於是飛過去坐下,發現上面還擱著一張紙條。


  [臨時有任務,晚上七點左右回來。]


  又有任務,一天天地被使喚。衛桓帶著氣,習慣性把紙條翻過來,看見反面也寫了字。


  [愛你。]


  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兩隻手捏著紙條側著倒在沙發上,翅膀叮的一下消失。蕩漾了好一會兒衛桓才恢復心智,啪啪打了好幾下自己的臉,他肯定是被這個小金烏下了蠱,怎麼能這麼喜歡他。


  連天花板都被斜射進來的夕陽照得發亮,黃澄澄一片,整個房間連同衛桓都一起都被浸泡在亮晶晶的糖水裡。


  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這麼好看可沒誰招架得了。


  衛桓名義上是給自己找理由,可腦子裡卻把雲永晝的優點都數了個遍。這家伙實在太好了,哪兒都好,連買的這個小別墅都這麼好。這樣想著,衛桓不由自主往外走,之前雖然經常在這裡借住,但是那時候每天過著走鋼絲的生活,從來沒有好好享受一下。


  這片湖不算特別大,很僻靜,湖面上總是籠著一層迷濛的水汽,太陽很快就要徹底泡入溫吞的水中,隻冒了最後一點尖,橘紅色泛濫在漣漪的縫隙。天空漸漸變成深藍色,一點點吞沒太陽還沒帶走的暖色調。


  衛桓走到湖邊,嗅到一股淡淡的水的氣味,這還是他頭一次走得這麼近,湖邊的草長得很高,蹭得衛桓腳踝發痒,昆蟲躲在裡面發出此消彼長的聲響。他坐下來,拔了一根青草,草根叼在嘴裡望著遠處太陽的尾巴。


  這一路以來他經歷了太多,腥風血雨裡淌過來,現在終於可以像自己希望的那樣安安靜靜地過著小日子,他隻覺得滿足,盡管他和雲永晝之間永遠有無法填補的七年空缺。衛桓偶爾也會想,這七年裡雲永晝是怎樣度過的,他有沒有過灰心喪氣的時候,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步步堅持下來的,又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重生回來的那個他。


  這些他都沒有機會知道,但是沒關系,他和雲永晝還有好長的未來。


  天色黯淡下來。他想著雲永晝應該快回來了,於是準備站起來回家,可大概是腿軟後遺症,他腳下一滑,一不小心就踩在了一塊湿漉漉的鵝卵石上,一腳踩在了水裡。


  落進湖水之中的衛桓下意識想要劃動手臂,可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被一個金色的結界包裹住,如同水底的一個氣泡。


  衛桓覺得訝異,他竟然可以呼吸。忽然間,這結界發出耀眼的光,光芒漸漸的覆蓋掉深沉的湖水,變成一片空白。


  他試圖移動自己,他可以向前走,這耀眼的白色逐漸隱去,視線開始恢復明晰。


  這裡不再是湖底。漸漸睜開雙眼的衛桓愣住了。


  陷入沉黑之中的山谷,漫山遍野盛開的藍色勿忘我,還有懸浮在濃鬱夜色裡星星點點的螢火。


  這是他們在山海祭獲得的獎品,是螢火之園。可衛桓不明白,他曾經回去找過那個地方,已經被重新開發,成了高樓,那個無人問津的山谷早就不復存在。


  這裡是他造的結界嗎。


  衛桓輕輕抬起手,一朵勿忘我飛上來,落在他的掌心,柔軟的花瓣微微搖晃。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這個地方,他還以為隻有自己記著勿忘我的夜晚。雲永晝甚至將這花谷藏在湖裡,想念的時候就來看看。


  這是屬於他的秘密花園。


  腳步一點點向下,走向勿忘我花谷的深處,螢火一路跟著衛桓,縈繞在他周身。這畫面太過熟悉,令衛桓幾乎回到了少年時代。


  山谷的最深處沒有勿忘我,而是一片柔軟的草地,綠茵茵的,被星光一樣的螢火點亮,散發出青草的香氣。


  衛桓坐上去,仰著頭望著頭頂的下弦月,連夏夜那種潮湿又靜謐的感覺都被他還原出來。


  雲永晝是不是會經常躺在這裡?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聽見植物破土的細微聲響,他側過臉,看見不遠處的草叢裡逐漸生長出一株植物,寬大的葉子包裹著,扭動莖幹鑽出來,葉子被夜風一吹,懶洋洋舒展開,裡面露出一個含苞的花朵,雪白雪白的花苞,暈著淡淡的光輝。


  奇怪。


  破土的聲音越發多起來,左邊,右邊,到處都是。衛桓懵懂地看著自己的周圍忽然間生出許許多多的雪白花苞,隨著夏夜的風搖曳生姿,可沒有一朵綻放開來。


  “讓我看看這是什麼花……”好奇心一時作祟,衛桓變出風綢勾了一朵來,這花苞漂亮極了,可不像早上的花樹,一碰就開。


  無論衛桓怎麼做,那花都緊閉著。


  這是雲永晝造出來的幻境,會不會得用他的妖力才能喚醒?


  想到這一點,衛桓便運了金烏之靈,身上煥發出金色的光芒。光漸漸隱去,與此同時,躺在他手心裡的花苞也一點點綻開花瓣。


  沒有絲毫香氣。


  “雪海棠?”


  柔和的淺金色光芒中,重重疊疊舒展開來的花瓣裡,一張折疊了好多下的紙緩緩升起,打開。


  這是……信?


  衛桓心裡有點忐忑,他其實並不打算要偷看什麼,這一切都來的太意外太巧合。可這張紙已經攤開來擺在他面前,而且這字跡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畢竟就在傍晚時分他還因為簡單的愛你兩個字心動不已。


  這是雲永晝親手寫的。


  衛桓握住那張展開的紙,奇怪的是紙張的下緣有些燒焦的痕跡,但隻有一點點。


  這字跡風骨挺秀,一筆一劃收斂有度。


  [今天聽見你說,喜歡鄭重一點的表白。


  我想了很久,可能對我而言,最鄭重的方式就是親手寫下來,像一個最普通最平凡的人類那樣。


  我決定寫下我所有的情緒,但我知道,大部分的時間這些情緒都像是一潭死水,我不想你看見。


  但如果有好的,我大概會挑出來,在某一天給你看。


  算了,不會有那天。]


  衛桓的心顫了顫。


  這是給他的,他從來不知道。


  他將這紙好好收起,心裡忐忑又期待,一番掙扎之下他還是選擇運靈,變出許許多多金色的光點,夜露般緩緩降落在這些緊閉的花蕾之上。


  滴上去那一瞬間,數不清的花朵一一綻放,靜謐山谷的伸出開滿了雪白海棠,每一朵裡面都懸浮出一張紙,或長或短,寫滿了字。


  衛桓的手指動了動,又一張紙朝他飛來。


  [這是決定要給你寫信的第二天,這個開頭挺失敗的。這一張也不準備給你看。今天你受了很重的傷,我其實想幫你包扎,但遲了一步也找不到理由,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別人受傷會比我自己受傷還疼,是那種心口封閉起來的悶疼,這沒道理,我胸口並沒有受傷,好奇怪。


  但你還是走到我面前了,你對我笑,說等會兒一起去吃飯,這悶疼又在瞬息間消失了,很奇怪對吧,好像你就是那個傷口一樣。


  但我要回總理府參加晚宴,我隻能拒絕你。晚上我坐在盛宴的貴賓席,看著那些精致的食物和虛假的笑臉,滿腦子都是你,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你吃這些東西的樣子,你就坐在我的對面。


  你的小犬牙露出來,笑著說,小金烏,這個超級好吃。


  想到這裡我的胸口又有些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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