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倆孩子正急慌慌地打算補救呢,就聽到王女士在外頭喊:“換什麼換,不嫌麻煩?你倆外賣都要冷了。”


這一聲又把人叫住了。


一聽王女士是這種語氣,挺淡然的,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宋拂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安心了下來。


宋拂之站到門邊,斟酌了一下,問:“你沒被嚇到吧?”


王惠玲道:“還行,章兒身材還挺好的。”


“噗。”


宋拂之沒忍住笑了下,看著時章。


時章眼裡還是挺慌亂的。


“那行,那沒事了。”宋拂之碰了碰時章的胳膊,安撫的意思。


“那我開門了啊。”宋拂之衝外面喊了句。


就這麼讓父母杵在門口也太不尊重了。


管你屋裡是天庭還是雜技廳,管你現在是天兵天將還是妖魔鬼怪,晾著爸爸媽媽都不是個事兒,得先讓父母進家裡來。


但是開門前,宋拂之一眼瞥到時章胸口那一串花似的吻痕,頓時冒了一身冷汗。


操,把這事兒給忘了。


祈求爸媽沒看見。


宋拂之趕緊從屋裡翻了件外套出來讓時章套外頭,時章還沒緩過勁兒來,動作機械地把衣服往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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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鏈拉上。”宋拂之輕聲說了句。


時章拉上了,遮住了那片紅痕。


宋拂之拉開門,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


反正門外兩位是他最親的親人,既然都直接被撞見了,也沒什麼可扭捏的,沒必要。


門再次被打開,王女士已經面色如常了,隻有宋爸爸在看到兒子這一身衣服的時間,不自覺地被震了一下。


宋拂之從爸爸手裡接過外賣,淡淡賠笑:“謝謝啊,您進……”


王女士已經換好了拖鞋,宋爸爸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屋裡兩尊大神,扶著門,語氣特真誠:“凡人能進嗎?”


時章心裡一直挺慌的,宋大夫這句話成功把他給逗笑了,心也放下來一半。


王女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拉著老宋進屋:“別貧。”


凡人進屋,兩尊大神卻在旁邊老老實實地站著,一動不敢動。


宋拂之恭恭敬敬:“爸媽,你們怎麼突然來這兒了。”


王女士橫他一眼:“我不跟你說清楚了嗎,我們做了香腸,給你買了衣服,正好順路,就過來把東西給你們,省得回頭又到處跑。”


宋拂之滯了滯,他可想起來了,接電話那會兒他還處在看到花朵標本的震撼裡,沒聽進去。


得,這是他自己的鍋。


王女士拆開他們的外賣看了看,皺了皺眉:“燒烤,炒飯,烤雞,你們就吃這個啊?一點綠葉子都沒有。”


宋拂之撓了撓鼻尖:“這不是圖個方便嗎。”


“圖方便……”王女士問,“你們一會兒還有事?”


停了一秒,她自己續上了:“哦,要拍照是不是。”


宋拂之有點驚訝,點了點頭。


宋醫生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王女士抽出了寶貴的十秒鍾,向自家老頭解釋道:“Cosplay,真人扮演成書或者漫畫裡面的角色。”


王女士的英語發音不太標準,卻還是像講課似的,很有範兒。


她講完,轉頭看了時章一眼:“我講的對不對?”


時章忙不迭地點頭:“對的。”


宋醫生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那我也弄過,我扮的趙雲。”


宋拂之和時章都滿臉茫然,王女士笑著說:“這不是一回事兒。”


“你爸說的是他們單位以前文藝匯演上,他唱過一折子京劇,空城計。”


這確實不是一回事兒,但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大家都笑了起來。


“所以你倆這是怎麼……”王老師在兩人中間兜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到宋拂之身上,“最近發展出來的興趣愛好?”


這指的應該是寬泛的二次元文化。


宋拂之說“不是”,猶豫了一下,看著他媽媽說:“喜歡挺久了,但確實是最近才開始自己玩。”


王惠玲愣了一下:“多久之前?大學?”


宋拂之笑了笑說:“高中。而且你敢信?我當初還是因為看了你收繳的漫畫喜歡上的。結果前陣子我倆發現,我當時看的那本漫畫是時章的。”


王惠玲:“……”


宋大夫這會兒也緩過來了,樂呵道:“那你媽豈不是當了兩次月老。”


給自己兒子當月老,還一當當兩次,這像話嗎。


王老師的重點卻放在別的事上面,她輕輕皺著眉:“我們從來都不知道。”


宋拂之淡笑:“我也一直沒跟你們說啊。”


王惠玲輕輕嘆了口氣,有點無奈:“我和你爸爸還以為你這小子一直沒什麼興趣愛好呢。從大學到工作,不出去玩兒也不談戀愛,給我們急的。”


完了,以前無趣的人生又被親媽揭出來了,宋拂之看了下時章,隻見時章溫和地看著自己。


“還是因為我們以前沒時間陪你。”王惠玲這時是很懊惱的。


她緩緩說:“我以前有一屆學生,班裡挺多人喜歡看這些漫畫啊什麼的。他們高考之前,我給每個人送了一個小的那種,小擺件?”


王老師用手指比了比,也就幾釐米高,估計是那種小扭蛋。


“哆啦A夢的。因為我希望他們都擁能有叮當貓的口袋,有求必應,事事如意。”


王老師看著宋拂之,眼裡有歉意,也很後悔:“我給學生們送了那麼多東西,了解他們的喜好,卻不知道自己兒子也喜歡。”


孩子成長的黃金時期,她卻沒怎麼參與,這是後悔也追不回的事情。


宋拂之靜了兩秒,喊了聲“媽”:“這不怪你……”


宋拂之越是年長,自己當了越久的老師,其實越能理解自己爸媽。


過去缺失的關懷沒法補回來,宋拂之不是說原諒了,他就是理解了。


王惠玲隻是把其他學生們都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宋拂之抓了一下時章的手,對王惠玲說:“要沒有當初的王老師,我也遇不到現在的時章了。”


時章笑著說是,當初如果不是王老師,他現在可能還混在那個小鎮子裡。


時章喊了聲“媽”,頓了幾秒,又叫她“王老師”:“您讓很多學生記了一輩子,因為您給了我們第二個家。”


王惠玲往沙發裡靠了靠,笑紋淡淡的:“真是,一個兩個的都這麼會講話。”


宋拂之輕咳了一聲,坐正了,眼神在自己和時章中間轉了一圈,看向王惠玲:“所以您,能接受我們……”


“有什麼不能。”王惠玲笑笑,看向宋醫生,“爸爸能不能接受?”


宋大夫看著對面倆孩子,身上布料都不太多。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呃,就是最好多穿點,現在是冬天。”


宋拂之撐著下巴,笑得手一松:“行,知道了爸。”


“那你倆繼續吧。”王惠玲站起來,“衣服和香腸給你倆放這兒了,等會兒記得帶回家。”


她拉了一下老宋:“回家了老頭。”


“等下啊。”老宋站起來,搭了一下宋拂之的肩膀,“你來一下。”


宋拂之有點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老宋走出了房間。


“怎麼了爸。”


老宋臉色有些嚴肅,點了點自己脖子旁邊,又往下比劃了幾寸:“時章這兒,你弄的?”


宋拂之這下真的頓住了,愣了好幾秒才支唔著“嗯”了聲。


“脖頸處血管多且復雜,盡量不要弄破這邊的毛細血管。之前國外出過事故,有的患者被愛人弄出過主動脈血栓。雖然這個概率很小,因為那位患者本來就有家族病史,但你們平時還是要注意。”


老爸如此認真地叮囑自己這種事,盡管都是這麼成年的成年人了,卻還是讓宋拂之覺得有點額頭冒汗。


宋拂之視線飄忽,點頭說知道了,會注意,有點想逃。


“知道你倆感情好,但也……”


老宋生性腼腆,到老了還是像位白淨書生,不擅長聊這方面的事情。


說到一半老頭兒自己面子也有點掛不住,輕聲咳了一下。


他看著宋拂之笑笑:“我和媽媽之前還真是不怎麼了解你。”


宋拂之有點百口莫辯。


老爹啊,您要是看到兒子前些日子,渾身淤青的慘樣,就不會隻把你親兒子拎出來談話了。


屋裡坐著的那個便宜兒子才是你要教育的人啊!


“但是挺好的。”


老宋笑呵呵地扶著宋拂之的肩膀,往下按了一下,“真挺好的。”


因為兒子好像找到了那個他願意交付一切的人。


老倆口沒有聊太久,叮囑完兩人好好吃飯,就告辭了。


被這麼一攪和,在衣帽間裡沒做完的事兒算是沒法繼續做了。


這倒也好,正好能專心把照片給拍完。


大概出來的效果兩人都挺滿意的,之後有專業的幫忙打理妝容和造型,背景也會換,效果應該會很好。


兩人看著照片,又琢磨了幾個更有張力的姿勢。


過了幾天,他們請了童童和洛琉璃,還有平時常合作的攝影,就這麼幾個親近的朋友,來幫他們拍結婚照。


屋裡的場景是他們自己搭的,假毛自己修過,衣服也改得更貼身型。


從頭到尾,這場cos都傾注了兩人很多的心血,真到了拍攝的這天,宋拂之還有點兒緊張。


“緊張什麼?”時章問他。


宋拂之看了眼在旁邊的忙著布置的攝影和場務:“人有點多。”


之前cos,宋拂之旁邊隻有一個洛琉璃。


“不緊張。”時章說,“章魚老師在呢。”


時章把專門的紋身貼紙拿出來,遞給宋拂之,笑著問:“你不是說想幫我貼的嗎?”


於是在其他人在外頭做準備的時候,宋拂之把時章拉到浴室,在隻有他們倆的地方,一點點幫他把身上火紅的花紋貼上去了。


貼的人不安好心,被貼的那個也縱著他不安好心,於是兩人在浴室裡呆了挺久。


一直到洛琉璃不耐煩地來敲浴室門,故意臊白他們:“你倆造孩子呢?”


下一秒兩人推門出來,衣冠楚楚的,臉上表情一個比一個正經。


童童看著他們倆,撲哧一樂:“別裝了你倆。唇妝都不用畫了。自己照照鏡子去,看你們嘴有多紅。”


“真不害臊。”洛琉璃臊他們,“倆老大叔真有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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