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默不作聲背對他,抱著被子不說話。


  陳聲幹脆就這麼躺在那了,“成,你不給我被子,那就凍死我好了。”


  他也不去拉李睿那的被子,就這麼直挺挺睡在那裡。


  山間溫度極低,這會兒是午後,尚有七八度,等到天黑後,不知道會到零下多少度。


  帳篷雖然是保溫的,但畢竟隻是帳篷,沒有被子,睡在這鐵定會生病。


  路知意幾乎僵持了好幾分鍾,最終妥協了,松開手,把被子朝他那用力扔了一角。


  她聽見他低低地笑了兩聲,迅速鑽了進來。


  “離我遠點。”她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


  出門過生日,樂極生悲吹了冷風,這會兒頭痛欲裂。


  本來想把下面的大劇情全部寫完,讓你們又哭又笑最後高呼愛我的,結果實在沒能堅持下來=_=


  大家再等一天,等我喝點藥睡一覺,明天起來認真寫完。


  很感謝大家的祝福,希望明年今日你們還在這裡,我寫,你看,哪怕隻是笑一笑或者皺個眉頭,我也心滿意足。


  大家晚安的晚安,早安的早安。


  這章199個小紅包,下章預告:他耀武揚威二十年,一朝落敗,甘願臣服。


☆、第40章 第四十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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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莫名其妙睡進同一個帳篷, 然後蓋上同一床棉被, 哪怕帳篷裡還有另外六人, 路知意也老大不自在。


  她背對陳聲, 睡在最裡面, 聽見六人均勻的呼吸聲,混雜著男生們打呼的動靜,怎麼也睡不著。


  偏偏陳聲在她背後戳了戳, 小聲問:“睡了?”


  她閉著眼睛沒搭理他。


  陳聲蹬鼻子上臉, 開始在她背後畫圈圈。


  “真睡著了?”


  “假的吧。”


  “裝的還挺像。”


  “快醒來, 我有話跟你說。”


  “你有完沒完?”路知意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攥住他的手, 巴不得把那根作亂的手指頭掰斷。可轉身的那一刻, 她就知道她中計了。


  陳聲與她面對面側臥著, 黑漆漆的眼珠仿佛淬了光,一眨不眨盯著她。


  他的手還在她那, 被她握著的地方滾燙灼人,路知意一頓,慌忙松了手。


  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聽見他低低地嘆了口氣, 說:“路知意,到底要我怎麼樣, 你才肯原諒我?”


  從前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無可奈何至極,仿佛低到塵埃裡。


  他安靜地望著她,眼裡有她茫然無措的倒影。


  路知意呼吸一滯。


  片刻後, 她聽見自己淡淡地說了句:“那你從這山頂上跳下去好了。”


  *


  精疲力盡了一上午,眾人起床時,已是日暮。


  武成宇這才想起還沒插旗子,趕緊從背包裡找出那面隊旗,又從地上撿了根木棍,把旗子綁了上去,插在空地至高點,讓它迎風飄揚。


  隊旗是出發前臨時設計的,林老師給每個隊都發了一面小彩旗,陳聲挑了面大紅色的,隊裡八人,一人一筆畫點什麼,隊旗就這麼誕生了。


  實際上花裡胡哨,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旗子上畫的是什麼。


  不過那也不要緊,路知意說,寓意到了就好。


  晚飯就要自己生火了,這是團建作業。


  陳聲背的鐵盆和木炭派上了用場,於涵背的鐵架子一架起來,木炭在下,鍋在上。


  徐勉扇風,凌書成點火,張成棟準備食材,路知意親自上陣做飯,陳聲……


  陳聲負責拿出手機拍照。


  作業要求,做好飯了,錄像為證。


  他拿著手機四處走,風景拍一拍,帳篷拍一拍,眾人生火做晚飯更要拍一拍。趁路知意不注意,他給了她很多鏡頭。


  不僅盡職盡責攝像,陳聲還擔當起解說來,指指那一口簡陋粗暴的鍋,和被張成棟切得土豆不像土豆、火腿不像火腿的食材。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他如是嘲諷。


  這一頓說是飯,不盡然,畢竟本隊從隊長開始,個個都是懶漢,沒人願意生火煮飯,最後決定烤肉吃。


  食材有新鮮雞肉,香腸,臘肉,土豆,火腿腸,和切成塊狀的五花肉。


  調料就隻有鹽和食用油。


  沒人對這頓飯有任何期待,不過是為了填飽肚子罷了。


  本隊唯一的賢妻良母型選手,路知意同學,理所當然扛起了做飯的大旗。


  她動作嫻熟地倒油入鍋,又用長長的筷子將食材放進去,油鍋滋滋作響,不時有油星子濺出來,烤肉的香氣也很快鑽入鼻子裡。


  雞肉變成了金黃色。


  香腸微焦,害羞地卷了起來。


  土豆塊上開始冒出無數小汗珠,滋溜作響。


  最後,一頓原本毫無期待的晚飯,變成了眾人圍坐在炭火旁,頂著寒意大快朵頤。


  沒有平日裡烤肉店的調料,沒有餐廳裡雅致高端的裝潢,甚至沒有像模像樣的碗筷,隻有人手一隻木筷,笨拙地叉起一塊肉來,顧不得吹涼就送入口中。


  那外焦裡嫩的滋味,那炭火烤出的香氣,就這樣融化在舌尖,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哈氣聲——因為太燙了。


  黃昏來臨,氣溫下降。


  厚重的雲層也擋不住夕陽的餘暉,天邊有橙紅色的雲霧在流動,滿眼亮堂,滿眼輝煌。


  陳聲把能量飲料分發給大家,第一個舉瓶,“敬大家,都是一個帳篷裡睡過的了。”


  凌書成哈哈大笑,“敬路知意,這頓飯是我二十年來吃得最滿足的一次。”


  武成宇:“那我敬我自己好了,拖著這壯碩的身軀爬到將近四千米高的地方,我爸媽知道一定會感動得老淚縱橫!”


  於涵說:“我敬兩位師兄,一路上都很照顧我們,特別感人。”


  李睿說:“我敬學校,把老子折騰到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哈,沒想到吧,老子還能自得其樂。”


  徐勉想了半天,憋出一句:“那我敬大自然好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美景,實在很震撼。”


  張成棟:“我敬我爸媽,含辛茹苦養我這麼多年,盼著我成為一個了不起的飛行員。希望有朝一日坐在駕駛艙,有機會帶他們來這看看。”


  越說越感性了。


  輪到路知意,她笑了笑,說:“我感謝高原,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我珍惜它給我的一切。”


  說著,她揉揉自己的面頰,“包括這高原紅。”


  眾人哈哈大笑,凌書成居然拿起飲料瓶子當麥克風,“大家好,我是歌神凌學友,下面我有一首歌要獻給路知意同學。”


  他拍拍屁股爬起來,一臉做作地開唱:“高原紅——美麗的高原紅——”


  一群人笑得七倒八歪,路知意也跟著笑起來。


  夕陽無限好,哪怕近黃昏。


  夜幕降臨,火光烈烈,油滋滋的氣泡,被山間氣溫冰凍的紅茶,還有圍坐在火堆前的那些年輕面龐,大抵會是這群少年事隔經年後,關於青春最深刻的印象。


  最後滅了火,收拾好現場,眾人搓著手回了帳篷。


  雲層太厚重,看不見星星。


  因為山頂沒有信號,手機也無法上網查天氣預報,最後是路知意定了個鬧鍾,說夜裡兩點起來看看,如果有星星,就叫醒眾人一起圍觀。


  凌書成掏出一副撲克牌,嚷嚷著要打鬥地主。


  眾人採用輪換制,四人鬥,輸了的兩個蹲在一邊,讓剩下的上,直到一輪結束,新的輸家來替他們繼續蹲著。


  值得一提的是,提出這規矩的凌書成本人,基本上蹲了一晚上,頻頻和他同在一家的陳聲,萬分艱難地控制住了自己,才沒在眾人面前暴打他一頓。


  山間一片漆黑,隻有帳篷裡有手機的亮光。


  大抵是人在高原,始終不如在平原上有精神,沒打多久,個個都打著呵欠躺下了。


  李睿笑嘿嘿地說:“老子長這麼大,頭一回跟大姑娘睡在一起。”


  凌書成不緊不慢看了陳聲一眼,“睡在一起你也不敢幹嘛,咱們護花使者陳大隊長在這,誰敢亂來?”


  武成宇立馬接嘴,“還有我在,誰敢動路知意一根汗毛,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然而這話說完不到兩分鍾,他就睡著了,響亮地打起呼來。


  又是一片熱鬧的哄笑聲。


  先前的拘謹也漸漸沒了,路知意躺在嘴裡側,哪怕睡在她旁邊的就是陳聲,她也沒那麼介懷了。


  她隻是默不作聲聽著他的呼吸聲,心頭有些酸楚。


  有太多這樣的時刻了,因為年輕,因為肆意,因為他笑得那樣開懷,以至於她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兩人之間的隔閡與差距。


  她忘了自己是大山裡的孩子,也忘了她這散不去的高原紅,頗有代表性的深色皮膚。


  她忘了他站在阿爾卑斯山上發來的照片,忘了他那歷史輝煌的家境,也忘了他曾自大狂妄、目空無人,包括她,他也一樣看不起。


  她忘了兩人之間所有的不對等,竟然開始飛蛾撲火,不自覺地向他靠攏。直到他一語道破真相,拆穿了她自以為是的那些相似。


  他們的確是有相似之處,可在那為數不多的相似之外,是天壤之別,是巨大的跨越不過的鴻溝。


  路知意安靜地側臥在那,眼前是漆黑一片,身後是他輕微均勻的呼吸聲。


  帳篷裡明明睡著八個人,有人打呼,有人翻身,有人呼吸聲沉沉,可她偏能辨別出他的聲音。


  陳聲。


  陳聲。


  於她而言,他是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擲地有聲。


  可越這樣,越心酸。


  非她計較,實在是兩人之間差距懸殊,無法再靠近一步。


  *


  半夜的時候,路知意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從枕下摸出來,一看,凌晨兩點。揉揉眼,她坐起身來,套上羽絨服,準備去帳篷外面看看星星出來沒。


  借著手機的微弱光線,她弓著腰站起來,卻忽然發現……


  陳聲不見了。


  手機的光線從裡到外照了一遍,她在心裡默數,加上她自己在內,確實隻有七個人,陳聲不在帳篷裡。


  外面至少是零下幾度,他一個人出去幹什麼?


  什麼時候出去的?


  路知意心頭一頓,跨過還在熟睡的幾個人,輕輕拉開了帳篷,走了出去。


  一陣冷風迎面撲來,哪怕穿著羽絨服,也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用手機在附近照了一圈,除了幾頭牦牛的影子,和在風裡瑟瑟發抖的低矮灌木,別無他物。


  山頂景色優美,但並未被開發,整個甘孜州相對來說都很落後,比起阿壩州來說,旅遊業嚴重滯後。也因此,二郎山開發得並不算好,高處的山頂是沒有建築,也沒有廁所的。


  這大半天來,眾人都是隨地大小便,當然,面子要緊,盡量能走多遠是多遠,專挑灌木多的地方解決問題。


  路知意回憶片刻,記起來了。


  陳聲並沒有解決過生理問題,好像是面子上過不去。


  她朝空地另一頭走了一段距離,試探著叫他:“陳聲?”


  無人回應。


  黑魆魆的山頂,一點光線也沒有,回應她的隻有牦牛低沉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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