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少年一邊跟著她,一邊一路有點警惕地瞪著旁邊看過來的大人們。


  清清有點沒盡興。


  她原來把大人們都想得太厲害了,還以為都和師父師兄們一個樣子。真沒想到打起來竟然是這樣的感覺。


  客棧三樓,看著自家師妹的第一次切磋亮相,師兄們不由得有點沉思。


  “我們是不是該讓清清在修仙界參加些小比之類的了?”蘇卿容喃喃道,”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他們之前總是覺得清清年紀小,需要他們保護在門派裡。可是看著她鬥志盎然的樣子,她已經開始期待和他人的切磋對抗,這正是劍修很好的品質和性格。


  “她在劍法上已經很成熟了。”秦燼說,“或許……我們該帶她去看看真正的修仙界了。”


  師兄們不由得有些沉默。


  他們自然是想支持師妹的,可是如今修仙界還有未現行的壞人,他們總是忍不住擔心。


  齊厭殊想了想,他開口道,“明年仙盟會舉辦新人大比,這是你們師妹很好的機會,如果不去的話,恐怕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了。”


  新人大比十年一屆,隻收築基中期及以下的弟子參賽。這次念清不參加,十年後她十九歲,說不定連金丹期都突破了,肯定沒有機會參與了。


  明年,清清十歲。


  去,還是不去?


第107章


  滄琅宗一行人返回門派的時候,其他消息也都傳了回來,兩個消息都很要緊。


  第一個來自妖界,是有關當年楚執御被關押時的那些陣法和圖騰。因為主陣是魔族邪陣,所以帶偏了大家的思路,和陣法相互配套的暗室圖騰他們也是按照魔族的方向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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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去年偶然間齊厭殊和自己妖族朋友說起這個事情,妖修覺得那些圖騰和妖族古老的陣法有些相像,便答應回去找找線索。


  如今,妖族那邊終於傳來消息,找到了和暗室圖騰很像的線索。


  “這種圖騰是妖族刻印,你可以理解成一種邪術禁錮。”玉牌裡,齊厭殊故友的聲音傳來,“這種刻印十分古老,隻有龍和鳳凰這樣的久遠種族中才有記載,老夫便是從凰族老友那裡找到了和這個刻印相似的記錄。”


  “刻印禁錮?”齊厭殊蹙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對妖族而言,一直有類似妖族退化成野獸的恐怖故事口口相傳,基本是用來大人嚇唬孩子的。”妖修老者嘆息道,“若是妖族完全失去理性,就有可能退化成妖獸,再也沒有人性。而這個刻印,就是為了禁錮控制妖族血脈中‘獸’的那一面,所以才是邪術。”


  “聽起來和那個魔族陣法很相似。”齊厭殊沉聲。


  “其實有些區別,但相輔相成,想出這兩個一起使用的人,一定是窮兇極惡之徒。”妖修說,“若是給還未成熟的孩子用這樣的刻印禁錮,很容易扭曲他的血脈,成長為怪物。”


  怪物?


  齊厭殊想想少年狼形時白毛柔順的樣子,這孩子就算變回狼,也是頭漂亮的小白狼,還真沒發現哪裡怪,倒是他最初應激時會變成巨狼的樣子,顯得有點少見。


  “如果他已經從這些陣法中解脫出來,體內還會有禁制嗎?”


  “難說。”老友道,“你這個新撿的孩子若是無法修煉,身體也沒有一絲一毫反應的話,那估計還是有些問題的。或許他是被錯誤的妖化禁錮,離開了邪陣自然也就無法繼續扭曲地變強了。”


  至於該如何改變少年的狀況,妖族也不太知曉了。畢竟這些資料都是很久以前的東西,能得到這些消息,已經實屬不易。


  齊厭殊和三個大徒弟分享了這個消息,弟子們也一時間陷入沉思。


  “這小子不是狼,那能是什麼?”蘇卿容疑惑道,“我隻知曉修為境界可以抹掉,可這妖化……也能抹掉嗎?”


  他看向秦燼,秦燼也搖搖頭,“我不知道。這種事情太少了,我在妖界時從來沒碰到過。”


  畢竟人是人他娘生的,妖是妖它娘生的,把妖化抹掉不就是抹掉自己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普通的妖族裡。


  這件事情暫時按下不表,另一個消息是佛子傳來的。


  兩年前謝氏兄弟和好之後,謝清韻回去後重整了準提禪宗上下。


  原本準提禪宗裡,年紀和輩分都最大的寂言長老是最有話語權的那個,連謝清韻都以晚輩之態,在許多事情上聽從他的教導。


  可是這次回去之後,謝清韻和寂言長談三日,外界並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隻不過似乎是談崩了,謝清韻作為佛子離開準提禪宗,去了新的禪宗,就此與寂言長老徹底劃分界限。


  寂言長老的地位有一大半是因為佛子的尊敬帶來的,謝清韻一走,他此後也隻不過是普通寺廟裡的普通長老了。


  謝清韻派出許多佛修在修仙界各地歷練,實則是和長鴻劍宗的親傳弟子們一起在人海中尋找有問題的人。


  也果然如他們預料的那樣,這兩年裡修仙界各地仙城經常有丟了兒子、弟弟、徒弟之類的人在尋找和楚執御差不多大的男孩,在耐心地放長線釣大魚的兩年後,在得到了夠多的證據後,他們終於差不多確認了這些人的身份。


  “和我們之前猜想的一樣。”謝清韻道,“這件事和世家商盟脫不了幹系。”


  此刻、也就是滄琅宗從人界回來的幾日後,謝清韻登門拜訪,他也是第一個進入滄琅宗的外人。


  師父師兄們和佛子坐在涼亭裡談事,兩個孩子在外面玩。


  系統的耳朵都要豎到天界了,還是有點超出它的感應範圍。它說,“清清,不是說要玩下棋嗎?”


  早上從謝君辭那天聽說佛子要來,系統便暗示慫恿清清今天教楚執御下棋。隻要在殿裡玩,兩個孩子不一定能聽清他們說什麼,但是它可以。


  於是,念清真的和楚執御去殿裡下棋了。


  系統的感官並非人類那樣,它實則是在一個範圍裡能聽到也能看到,就像是天上的視角一樣,隻不過要以清清為中心。


  此刻,它終於能安心追隔壁師父師兄們的談話進度了。


  “我竟然一點都不意外。”蘇卿容面無表情地說,“他們若是好人,當初也不會把生意開到我身上了。”


  “從海中小島到各地仙城,也隻有世家商盟有這個財力和人力了。”謝君辭說,“隻是……若這樣推斷,商盟和玄雲島有合作關系?”


  “商盟這幾千年的風頭正盛,便有玄雲島推力。”齊厭殊淡淡道,“當年我還在玄雲島上的時候,就看見過世家的人了。”


  為了堵住齊厭殊的嘴,世家商盟甚至忍痛割愛,在齊厭殊要求下將聖級法寶流澤鏡送給滄琅宗。


  當初齊厭殊懶得想世家為何會和玄雲島有所關聯,如今從楚執御的身上看來,兩方之間的交易恐怕已經超出普通範圍。


  這也是齊厭殊兩年前第一個懷疑世家的理由。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謝清韻嘆息道,“知曉對方身份是好事,可商盟根基深厚,佔據修仙界一大勢力,無數世家盤根錯節,從何刮骨療傷卻是難點。”


  “還有玄雲島呢。”蘇卿容補充道。


  如果兩大勢力都是敵人,那……確實有些難辦。


  “至少長鴻劍宗應該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謝清韻說,“沈雲疏多次保證,長鴻宗主定會站在我們這邊。他們都希望告訴宗主與長鴻諸位長老。”


  氛圍安靜了一下,滄琅宗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佛子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這種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特意問我們。”齊厭殊說。


  如滄琅宗這般在人際上慵懶的門派,自然是懶得管打架之外的事情的。長鴻劍宗知曉與否,都和他們沒關系。


  “好。”謝清韻緩聲道,“我知曉你們不願與他人產生聯系,所以是由你們代為撫養執御的事情,我也沒有和別人說過。”


  佛子如今對滄琅宗上下的性格也算是了如指掌了,知道他們不願意被人注意。


  謝清韻臨行前,謝君辭去送他,還問了問謝清韻有關明年要不要讓清清參與新人大比的意見。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仙盟雖然偶顯古板嚴苛,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謝清韻緩聲道,“這次機會確實很好,清清雖然年紀小,可境界上並不比其他人差。築基期的新人大比,遠比萬宗大會要更安全些的。”


  謝清韻的這句話,終於打消了謝君辭的顧慮。


  萬宗大會是修仙界數十年一屆的大比,也是所有勢力都會參與的盛會。


  此次萬宗大會,將會在五年後,也就是清清十四歲的時候開辦。巧合的是,這屆大比恰巧和長鴻劍宗舉行的劍冢論道一同舉行。


  所謂的劍冢論道,也是長鴻劍宗面向天下劍修舉辦的。作為第一劍宗,長鴻鎮守著一整片劍冢,每隔十年都會舉辦論道,參與的劍修不論出身和背景,隻要通過選拔,長鴻劍宗會讓報名者去劍冢挑選自己的武器。


  這也算是長鴻劍宗對修仙界其他默默無聞劍修的提拔。哪怕沒有拜入好門派,也很貧窮,劍修們仍然可以依靠劍冢論道這個活動來獲得好劍。


  最巧合的是,萬宗大會和長鴻的劍冢論道撞了時間,都在同年舉行。如今還不知曉長鴻會將兩個比試結合,還是另有安排。


  隻是屆時萬宗大會的實力上限是金丹期,而且不論是佛修還是商盟都能參加,這樣一想就很麻煩,危險更加難以控制。如此對比的話,隻有築基圓滿期以下的仙宗弟子能參與的新人大比,似乎確實沒有什麼難度。


  所有師兄都知曉,他們先天劍骨的師妹是不可能被一直藏在門派裡的,她總有一天要走出滄琅宗,去見識真正的修仙界。


  若與幾年後她第一次參加便要去魚目混珠的萬宗大會相比,此次新人大比反而是很好的磨煉機會。


  回去之後,謝君辭將這件事和秦燼與蘇卿容談了談,二人最終也放下擔憂,認可了送清清去參與新人比試的事情。


  至於師父齊厭殊,齊厭殊早就果斷地下定決心同意了這件事,猶豫不決的反而是三個師兄。


  接下來的一年,師父師兄們對清清的培養更加偏向實戰。雖然築基中期的修士基本都沒有多大能力,可為了以防萬一,大人們仍然是超前教了她如何解決甚至要和金丹期修士切磋才會遇到的難點。


  比如脫離劍法的攻擊,又或者丹修符修音修之類攻擊的區別,難度一下加大了很多。


  這些困難不一定會出現在新人大比裡,可她年紀小,師父師兄們必須要教會她超過築基中期的本領,才能放心讓她去參與切磋。


  念清也很努力,她覺得這些真的很有意思,甚至比玩樂都有趣。


  除此之外,師徒一家人還經常在晚上看過去其他修士切磋時的投影石,一邊看一邊給清清講解局勢,看得念清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向往投影石裡的場面。


  一年後的九月,新人大比的報名到了最後幾天,距離開打也隻剩下十天,滄琅宗這才不緊不慢地出門。


  原因無他,大人們商量過後都覺得清清可以出去,但是楚執御不行。


  本來滄琅宗的名頭就已經夠大了,再加上肯定會一鳴驚人的清清,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雙眼睛看過來,少年和他們一起去有些太危險。


  楚執御自然是不開心的,而且不論將他一個人放在門派裡半個月,還是留下一個人陪他,似乎不是最優解。


  最後大人們決定分開行事,謝君辭和秦燼以滄琅宗的名號陪清清參與大比,而齊厭殊、蘇卿容和少年則是服用易容丹與他們分開,各自住在不同的客棧,假裝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樣就沒有人被落下了。


  在新人大比報名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屆時會舉辦切磋的廣場上,負責登記的兩個弟子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氣。


  最繁忙的報名日過去後,今天幾乎都沒有多少人。倒是很多特地過來觀看的修仙弟子和平民百姓,已經將附近住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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