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淮君那樣漂亮,便能想象得到楚執御生得也十分英俊好看,別說陳氏兄弟,這路上的女子也沒有能趕得上他的。


  光是從氣質樣貌來看,哪怕虞念清和楚執御一前一後,旁人也會下意識以為他們二人是一起的。至於陳氏兄弟,哪怕他們與她再交談甚歡,仿佛也仍然在她與楚執御的光環中而顯得沒有存在感。


  楚執御卻沒有這份感覺,他如今警鈴大響,俊美的面容上覆蓋著寒霜。


  過去他們二人的交際圈隻在滄琅宗和長鴻劍宗之間,在其他人眼裡,這個圈中隻有四個孩子,慕容飛和虞松澤被當作剛剛長大的大孩子,而虞念清與楚執御則是小孩子。


  哪怕有了才剛剛化形的麒麟,哪怕他們都二十多歲了,可在其他人眼裡,仍然是最小的。


  所以虞念清和楚執御玩在一起是很理所應當的事情,楚執御也習慣了這十多年來他們兩個形影不離。


  沒想到今日虞念清剛得到可以獨自出門的權力,她立刻就和其他人聊得來,而不理他了。


  剛剛她還說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出來玩,現在卻和別人一起聊天,看都不看他一眼。


  楚執御跟在虞念清的身後,握著劍的手指越來越用力,身上不開心的氣息到處蔓延,就差快要化成有形的影子去拍拍虞念清的肩膀,讓她注意自己。


  虞念清腳步一頓,她像是要轉過頭,青年本來有點期待地抬起眼睛,結果她卻在看旁邊的鋪子。


  楚執御頭頂無形的耳朵頓時耷拉了下來。


  這一路上,虞念清買了許多東西,陳密和陳恩光一直在與她說話,氛圍還算不錯。


  陳密已經有些沉溺於這個夜晚了。


  他少年時期不知天高地厚時被小他許多的女孩打敗,從此再也不敢好高騖遠。隻是這些年刻苦練劍時,他也忍不住會想,那個小女孩如今會是什麼樣的修為,他們如果再來一局的話,他會不會打贏她。


  七八年過去之後,新人大比殺出一個黑馬,師父長輩們、甚至其他練劍的師兄師姐都在議論那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劍修。


  陳密隻看一眼,就知道那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是當年打贏他的清清,她竟然已經築基期了。

Advertisement


  再後來,她在萬宗大會又一次出場,已然金丹,又以劍屠天,徹底震驚整個修仙界。


  虞念清是這一代年輕修士中最閃亮的一個,她也是所有劍修的驕傲。


  小時候的恥辱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另一種隱秘的感覺,就好像這麼多人裡,隻有他和那位救世的年輕姑娘有過一絲關聯。


  陳密甚至覺得陳恩光是有點嫉妒他的,畢竟當年他受傷之後,陳恩光果斷地道了歉帶他離開,而沒有與她切磋過。


  這一夜的偶遇,虞念清絲毫沒有架子,反而請他們吃飯喝茶,親切得像是鄰家的妹妹,還與他們一起逛街。


  小時候虞念清就是最可愛的女孩子,如今仔細看看,她似乎更加漂亮了。


  一想到自己過往那些隱秘的念頭竟然成了真,他隻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弟子,如今卻在陪她逛街,與她說話,陳密便有些飄飄然。


  眾人來到一處鋪子前,正好是賣簪子的。


  陳密看到攤上的其中一支梅花簪,鬼使神差地拿著抬起手,笑道,“清清,我看這簪子正配你。”


  剛剛他們三人的聊天還算在正常好友交流的範圍當中,陳密拿起簪子,卻是要往虞念清的頭邊比劃。


  虞念清抬起眸子,與剛剛她禮貌親切含笑的眸子不同,這一眼看過來,帶著些銳利之氣,讓陳密心中一慌。


  下一瞬,黑色的劍柄抵在了陳密的手腕上,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將他擋開。


  劍柄後,是楚執御冰冷的眼眸。


  他的身上散發著寒氣,仿佛隨時要將他們撕成碎片的野獸,隻不過鎖鏈在虞念清的手中,所以才能一動不動。


  陳密一震,頓時從剛剛的臆想中清醒,後背已經涼透。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虞念清嘆息一聲。


  她在外面朋友不多,認識的人也不多,所以確實挺高興遇到了過去的人。


  隻不過可惜,陳密不適合做朋友。至於他的表哥陳恩光倒是更有禮節,但本就是沒那麼重要的人,她也無心費功夫。


  “陳密,小時候你不懂尊重人,如今還是不懂。”她說,“練劍之前,先好好學做人吧。”


  陳密剛想說些什麼,卻眼前一晃,再眨眨眼睛,面前的街道哪裡還有女子的影子?


  他惶恐又後悔,下意識看向身邊的陳恩光。陳恩光卻搖搖頭,似乎也對自己這個一起長大的弟弟感到失望。


  -


  虞念清與楚執御坐上了飛舟,向著滄琅宗返回。


  確認了方向之後,飛舟自動行駛,虞念清則是坐在鏡邊,擺弄著自己剛剛買的東西。


  她哼著歌,似乎情緒不錯。


  陳氏兄弟就像是過路之人,已經被她拋在腦後。倒是買的這些東西不錯,物有所值。


  楚執御坐在後面的蒲墊上,哪怕虞念清不回頭,也知道他在生悶氣。


  他一向是很好哄的,哪怕再生氣,她多關心他三句,楚執御也就被哄好了。


  可是如今虞念清倒是想知道,如果她不主動去哄他,他又會如何呢?


  她一直忽視著身後的人,擺弄著自己買來的東西。


  一開始,虞念清聽到楚執御用鼻子長長地出氣了一聲,讓她想起以前有一段時間,她很熱衷於和蘇卿容給他的狼身做衣服。


  那時白狼被師兄妹二人折騰不耐煩了,卻又無法反抗,就隻能這樣自暴自棄地用鼻息嘆氣,麻木地被他們兩個擺弄。


  如今他的嘆息,和那時一模一樣。


  虞念清嘴唇微勾,卻還是沒有轉身。


  過了一會兒,楚執御悶悶地開口,“我做錯什麼,讓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啊。”虞念清說,“怎麼了?”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楚執御問。


  虞念清終於轉過頭,看向他。


  “你又為何不開心?”她問。


  ——她終於肯關心他了!


  楚執御薄唇微抿,他低聲道,“你說這是我們兩個第一次獨自出門,可是你與壞男人聊天,也不理我。”


  虞念清沒想到楚執御竟然說出了一個新詞,她忍不住重復道,“壞男人?你是說陳氏兄弟?”


  “蘇卿容教我的。”楚執御理所應當地點點頭,他認真地說,“蘇卿容說,在外面主動與你搭話的男人都是不三不四的壞男人,應該用麻袋套住他們的頭,他們說幾個字就打幾下。”


  虞念清這次是真的頭疼了,她的兩個師兄到底都教了楚執御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她復盤道,“所以你生氣是因為我說這是我們二人第一次獨自出門,我卻與其他人說話?那如果我沒有說這是我們兩個獨自行動,你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


  楚執御聽著前面還在點頭認可,可是虞念清話尾拐的這個彎,讓他沒有想到。


  “不是。”楚執御下意識說。沉默了一會兒,他低聲道,“我就是不喜歡那些人離你這樣近。”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而且你又不理我。”


  虞念清笑著搖搖頭。


  楚執御本來還在等著她說些什麼,畢竟小時候他吃醋的時候,虞念清都會安慰他,向他保證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之類的。


  雖然他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穩定而不會動搖,但他……就是想被她關心一下。


  她都冷落他一個晚上了,多說一句話來安慰他就可以啊。哪怕是‘別生氣了’也好。


  結果,虞念清又不說話了。


  楚執御抿起薄唇,獨自一狼生悶氣。


  就在這時,他聽到她慢悠悠地說,“你不是給我買了東西嗎?怎麼不拿出來?”


  青年的背影一頓。


  在她與陳氏兄弟聊天的時候,他在路邊看到了一個發釵,做的不是蝴蝶或者花朵,而是一隻兔子,下面還蕩著流蘇。


  很可愛。


  楚執御想也沒想便買了下來。


  他以為那時她完全沒有注意他,可是卻竟然知曉他做了什麼?


  楚執御側過臉,硬邦邦地說,“沒有。”


  “你有。”虞念清放下東西,她來到楚執御面前蹲下,抓住他的手腕,去翻他的儲物戒指,頗有強盜作風,還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給我買了,那就是我的。”


  戒指裡沒有,那就隻能在他的懷裡。


  虞念清伸手要摸,楚執御便擋,二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大人了,還是像是小時候一樣打鬧。


  掙著掙著,虞念清失去平衡,楚執御下意識撐住她的腰,卻被手掌中傳來的柔軟觸感弄得一僵。


  僵硬的那一瞬間,虞念清從他的懷裡摸出了發釵。


  “竟然是兔子的發釵。”她看來看去,然後笑道,“真可愛,我喜歡。”


  一直到女孩撐起自己坐回鏡邊,楚執御僵硬的身體才慢慢解凍。


  黑夜之中,他的耳根有些發燙。


  怎麼會這樣?楚執御忍不住想,是他今天太不開心了,才會這樣嗎?


  自從長大之後,二人確實沒有小時候那樣經常肢體接觸了。他的手掌也跟著一陣陣發熱,仿佛還停留著虞念清腰間的柔軟觸感。


  ……清清她,好像什麼地方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