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不耐煩:“不是你惹事,人家一個大小姐至於和你一般見識?”
溫妍:“?”
“到底誰是你女兒?”
“快點!少他媽給老子廢話。”
“好好好我說我說……”
……
-
七點一過,酒吧裡的客人便逐漸多了起來。
每一個走進酒吧的人都忍不住往吧臺的方向看上兩眼。
坐在吧臺邊喝酒的女人穿一件薄薄的羊絨衫,搭包臀半身裙,身段纖秾有度,一張臉更是明豔逼人,
她一手託腮,微垂著眼,在燈光下輕輕晃動手中的玻璃杯。
整個人身上充滿了故事感,有種文藝電影中憂鬱又令人著迷的氣質。
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訕,剛走近兩步,就被保鏢攔住了去路,隻得訕訕離開。
顧清潼對周圍的目光毫不在意,索然無味的喝完了一杯酒,把杯子往前推了推,讓酒保再給自己添一杯。
酒保還沒來得及應聲,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將杯子拿開。
姜胭搭著她的肩在她身邊坐下,看了眼時間,勸道:“別喝了,沈總來接你應該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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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潼沒吭聲,神色恹恹的。
姜胭看她兩眼,猶豫片刻,試探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
認識這些年,姜胭也算了解她。
什麼事要是她嘴上叭叭的吐槽,其實都沒往心裡去,但要是不吭聲了,那這事就真的嚴重了。
姜胭有點擔心,但也知道她不願意說的事永遠都問不出口。
於是盡量轉移話題哄著她。
“那就開心點。”
“看我之前和你說什麼來著?本命年的生日要好好過,你還不信。”
“過兩天抽空我陪你去廟裡好好拜拜,接下來一整年都開開心的!”
顧清潼輕扯唇角,到底是沒有笑出來:“行了,別宣揚你那套封建迷信的理論了。”
“什麼封建迷信?”姜胭故作不滿,“那是老祖宗的智慧!”
見她沒什麼搭話的興趣,姜胭又道:“我還以為你要在春城多待兩天呢,這麼快回來,沈總還親自來接你,你們到底什麼情況?”
顧清潼瞥她一眼:“你真的很八卦。”
“八卦是人類的本質嘛。”姜胭隨口問道,“你還退婚嗎?”
顧清潼沒吭聲,表情卻有些別扭。
於是姜胭懂了。
她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好奇了。
雖然一直都覺得顧清潼對沈茂的態度別扭又矛盾,但在退婚這事上,這位大小姐可從來沒有松過口。
姜胭正準備說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嗤。
“……她顧清潼不就是投胎技術好?也不知道她整天囂張個什麼勁!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姜胭皺了皺眉,轉頭看去。
就見兩名打扮時尚的女人向吧臺方向走來。
“……你知道她為什麼整天嚷嚷著要退婚嗎?”
穿黑吊帶笑嘻嘻的嘲諷道:“高中那會兒她和人打賭要拿下沉茂,結果人家壓根不搭理她,轉頭就和我們微微在一起了……”
“她現在不趕緊退婚,過兩天微微回國,還不知道丟人的是誰呢!”
“行了少說兩句。”
同伴拉她一把,轉移話題:“你的項鏈真好看,在哪兒買的?”
黑吊帶得意的摸了摸脖子,故作謙虛:“一般般吧,找設計師做的私訂,隻要三百多萬……”
認識顧清潼的人,大都知道姜胭和她的關系,在Rouge說顧清潼的壞話,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找茬麼!
姜胭聽不得別人議論顧清潼,恨不得上去撕爛黑吊帶的嘴。
正準備起身,卻被顧清潼攔住。
“我沒看錯的話,這項鏈是我前兩天用來打賭的那條吧?”
顧清潼一手託腮,微微歪著頭看著黑吊帶,一時想不起來這人叫什麼,隻記得是桑薇身邊的小姐妹。
果然物以類聚,都是一路貨色。
顧清潼嘲弄:“一邊戴著我的東西臭顯擺,一邊說我壞話,倒也不用把嫉妒表現的這麼明顯。”
兩人沒料到被八卦的當事人在場,一瞬間都變了臉色。
黑吊帶不大自在,正想說什麼,不等開口,同伴忙道:“對不起,顧小姐,我不是有意在背後議論你,請你不要和我計較。”
說著,和黑吊帶拉開距離。
撇清關系的姿態很明顯。
顧清潼忍不住輕嗤了聲。
黑吊帶一張臉頓時燒起來,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越發覺得她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令人討厭。
黑吊帶咬牙道:“你有什麼好嫉妒的?不會以為大家平時捧你兩句就真把你當回事了吧?連家裡指定的聯姻對象都看不上你,你得意什麼?”
姜當即撸袖子起身:“賤人,看我不撕了你……”
“這就惱羞成怒了?”黑吊帶冷笑。
“還是說你顧大小姐要破產了?一條項鏈都輸不起?”
“什麼輸不起?”
眼見兩人即將打起來,一道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如金石擊玉,好聽的令人耳根發酥。
顧清潼回頭。
就見沈茂穿了身剪裁精良的西裝,臂彎裡搭著一件長款大衣,正步履優雅的向這邊走來。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餘光瞄到黑吊帶難以置信的表情,顧清潼輕輕挑了下眉,這種人多給她一個眼神都顯得掉價。
計較是不會和她計較的。
但顧清潼不介意惡心惡心她。
她撩了撩頭發,嬌滴滴的叫了一聲:“老公~”
“……”
沈茂微微一震,一瞬間,連腳步都有些遲疑。
顧清潼起身上前,親昵的挽住他的手臂,嗔道:“都怪你那天惹我生氣,我才和他們打賭輸了項鏈。”
沈茂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你看,她戴著我的項鏈還說我壞話,我反駁兩句還要被說輸不起。”
顧清潼指著黑吊帶,婊裡婊氣道:“我那是輸不起嗎?我明明就是舍不得你送我的項鏈。”
說完轉頭看他,一雙鳳眼水光潋滟,聲音嬌的像是能掐出水:“你說怎麼辦嘛~”
姜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場合時機都不對,忍不住要對她這番表演報以熱烈的掌聲。
黑吊帶臉上神色變了又變,眼珠子瞪得幾乎要掉出來。
而事實是,顧清潼的手探入沈茂搭在臂彎上的大衣內,借著大衣的遮擋掐住他的手臂。
目光裡是顯而易見的威脅。
四目相對,感受著她逐漸加重的力道,看著她的眼神從“配合一下?”到“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再到“敢拆臺你就死定了!”。
沈茂短暫的思考兩秒,隔著大衣覆上她的手背,不動聲色的拿開,隨後掃了眼黑吊帶。
沈茂:“我再賠你個更好的。”
顧清潼眨眨眼:“你說的哦~”
“嗯。年後嘉盛有個珠寶拍賣會,你隨便挑。”
“謝謝老公!你真好~”
瞄到黑吊帶忽青忽白的臉色,顧清潼爽了,正準備說點什麼來結束話題,沈茂卻忽然抬手,親昵的將她臉側的碎發挽至耳後。
他嘴角噙著一抹溫文爾雅的笑,語氣寵溺中帶了點不經意的撩撥:“所以你準備怎麼獎勵我?”
頓了頓,緩緩道:“老婆?”
“……”
你怎麼還自己給自己加戲呢?
這種行為在劇組會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你知不知道?
狗男人果然小肚雞腸,一點虧都不肯吃!
顧清潼默默在心裡翻個白眼,但面上還是配合著他:“你想要什麼獎勵?”
沈茂沉吟道:“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清潼警惕:“什麼條件?”
沈茂笑了聲,揉揉她的耳垂,湊近了曖昧道:“想好了告訴你。”
他身上的煙草味,淡淡的薄荷味,夾著一點木質香料的味道撲面而來。
顧清潼脖子上霎時浮起一片雞皮疙瘩,整個脊椎都是麻的,下意識將他的手拍開。
臉色微紅的瞪著他。
在旁觀者眼中分明就是兩人調情,沈茂說了什麼私密情話,才讓她露出這副羞惱的模樣。
沈茂輕挑一下眉梢,含著笑意慢條斯理的問:“行不行?”
顧清潼不吭聲。
沈茂的目光往黑吊帶的方向飄了飄。
顧清潼的聲音從牙縫裡咬出來:“行~”
沈茂滿意了,拿起外套給她披上,盡職盡責的扮演著恩愛人設:“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接著摟著她的肩離開。
轉身之際,目光在金絲鏡片下微微一閃,沒什麼情緒的看了黑吊帶一眼。
黑吊帶頭皮瞬間一麻,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大型冷血動物盯上的獵物,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電梯內,都沒緩過神來。
她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真的難以置信,自言自語嘀咕著:“裝的吧?他們兩個怎麼可能……”
“啪——!”
話音未落,被姜胭一耳光打斷。
黑吊帶捂著臉難以置信:“你敢打我?”
姜胭冷笑:“打的就是你。”
黑吊帶撲上來就想扯姜胭的頭發,卻被酒吧保安一左一右的架住兩隻手臂。
她氣急敗壞的尖叫:“姓姜的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顧清潼的一條狗而已!”
“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姜胭又給她兩耳光,隨後甩甩手,將會員卡扔在她臉上。
“會費退你了,滾吧,Rouge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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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電梯門合上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