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潼莫名的,有一種被他握著手套上戒指的錯覺。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跳起來,整個人莫名有點慌張:“怎麼,你想給我鑲個戒指啊?”
沈茂抬眼看她。
顧清潼似笑非笑地勾住他的領帶:“你不會不知道送戒指是什麼意思吧?”
四目相對,沈茂笑了聲:“你想要戒指可以直說的。”
“誰要戒指了?”顧清潼把他的領帶繞在手指上玩,“知道我對什麼樣的男人不感興趣嗎?”
沈茂輕輕眯眼。
“已經到手的,和主動送上門的。”她故作遺憾,“真不巧,你兩樣都佔全了。”
她話雖不好聽,嘴角卻翹起來。
手指曖昧地在他胸前撫摸著,倒像是一種調情。
沈茂低低笑了聲,一手握住她在胸前作亂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他微俯下身,貼在她耳邊道:“……離到手恐怕還有點遠。”
溫熱柔軟的唇從耳根蹭過,顧清潼腿微微一軟,用力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
沈茂笑了聲就勢松開,把鑽石放進絲絨盒裡,若有所思地觀察了會兒,又看了看顧清潼。
顧清潼挑眉:“你看什麼?”
“看鑲個什麼比較適合你。”沈茂說著,讓工作人員進來,把鑽石交到工作人員手上,然後又交代了幾句,走上前摟住顧清潼的腰,“走吧。”
兩人從樓上下來,正好在停車場撞見桑薇和沈弋,四人都是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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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弋看著顧清潼又看看她旁邊的沈茂,似乎是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隻是微微衝二人點了下頭,給桑薇拉開車門。
桑薇卻沒上車,她衝顧清潼打了聲招呼,然後笑吟吟道:“剛剛是你們在A1包間吧?”
顧清潼回她一個微笑:“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恭喜你。”桑薇笑了笑,看了沈茂一眼,“沈茂,你還記的你曾經說過會幫我一個忙嗎?”
沈茂淡淡道:“記得。”
桑薇臉上笑容淡了淡:“可是剛剛拍賣會上一點小請求你都不願意?”
沈茂:“這個不包括在內,你也沒有提前說過。”
桑薇笑了笑,又點了點頭,說了聲好,轉身上了車。
車子很快從二人面前消失,沈茂的勞斯萊斯也終於駛過來,沈茂給顧清潼拉開車門。
直到上了車,顧清潼才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們還有這種約定呢?”
第四十六章
沈茂看了她一眼:“你在意嗎?”
顧清潼不吭聲, 好半晌才冷聲道:“你別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你和她之前沒有關系, 之後也不會有。”
沈茂降下一半車窗, 給自己點了根煙,淡淡道:“你不也說過,等我們解除婚約以後, 我想和她怎麼樣都行。”
顧清潼張了張嘴,又閉上,她確實說過。
但她沒有想過沈茂有一天會拿這話來堵她。
顧清潼抿著嘴轉過頭, 沈茂也不說話, 車廂裡一時安靜極了,隻有窗外的車流和鳴笛聲。
好半晌,沈茂才開口:“顧清潼, 說一句你在意,就那麼難麼。”
顧清潼轉頭看他, 兩人在黑暗裡對視, 許久,顧清潼才開口:“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在意?”
沈茂:“你要是不在意,你問什麼。”
“……”顧清潼生硬道,“那你當我沒問過好了。”
沈茂動作頓了頓,臉色也冷了下來, 他沒再理她, 轉頭看著窗外出神。
兩人一路僵持到顧清潼家樓下, 誰都沒有說話。
車子在車庫裡停穩,顧清潼開門下車, 一言不發地甩上車門進了電梯。沈茂閉了閉眼, 臉色難看的厲害。
司機有些猶豫道:“沈總, 您……”
沈茂冷聲道:“回家。”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裡,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做到了無事不聯系,期間顧清潼配沈茂會老宅吃了頓飯,沈茂陪她開了次項目會議。
兩人人前一如既往的秀恩愛,人後話不投機半句多。
沈茂一直以為,這麼長時間了,她總該有點變化,結果還是老樣子,就是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什麼期待。
他早知道她是什麼德性,不是麼?
沈茂想到高中時。
在那個吻之後,在宋玫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覺得,顧清潼其實是喜歡著他的。
雖然她什麼都不說。
但她會去看他打球,會在他拒絕女生表白時流露出別扭的開心,也會趁他午睡時在無人的教室偷親他的臉。
她會在他的保溫杯上偷偷貼小紙條,誇他今天很帥;也會在長輩詢問他們準備去哪裡讀大學時,附和他說江大很好;還會在雨天借口路滑撒嬌讓他牽著她……
沈茂一直覺得,他們會在畢業以後順理成章地戀愛,結婚。
他們本就該在一起不是麼?
沈茂甚至早早做好了準備,準備在畢業晚會上向她表白。
所以當陸添告訴他,顧清潼和人打賭要摘下他這朵高嶺之花時,沈茂壓根沒放在心上。
就算是真的也無所謂。
他願意滿足她那小小的、可愛的虛榮心。
是直到那天清晨,他站在衛生間外,聽到她用興奮又滿不在乎的口吻打著電話,說不喜歡他;誇耀自己魅力大,隨便勾勾手指他就上了她的床;還說聽說桑薇會在晚會上向他告白……
多可笑,他這個要被表白的人都不知道,她卻一清二楚。
可她是什麼反應呢?
她像一隻勝利的孔雀般得意洋洋:“沈茂都和我睡了,怎麼可能和她在一起?她願意上臺丟人就去唄。”
她不喜歡他。
他的感情隻是她和人打賭的籌碼。
而為了贏,她甚至可以和他上床。
哦,可能也不隻是為了贏。畢竟她說了,很喜歡他的臉和身體。
但即便這樣,在看到她傷心時,他還是忍不住心軟。
他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
或者一個道歉也行。
可是她做了什麼呢?她用最惡毒的詞匯咒罵他,傲慢地對他說:“如果你敢和桑薇在一起,我就嫁給沈弋哥,讓你一無所有!”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他和沈弋之間不死不休的利益之爭,也知道他們之間的婚約意味著什麼。
可是她卻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沈弋,她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把他的尊嚴放在地上踩,她甚至用婚約來拿捏他……
他以前總以為是她不懂,有誤會。
其實不是的,她就是沒有心而已,就像她自己所說那般,她不在意他的想法,也不在意他的感受。
她隻是想要一條狗。
高興了就賣弄風情,拿似是而非的愛意吊著他,不高興了就把他遠遠推開,下一次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畢竟,誰會在意一條狗的感受呢?
沈茂想到不久前周鴻說的話:“你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
“很明顯?”他當時問。
“還不夠明顯?”
所以,都這麼明顯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嗎?還是不想知道。
畢竟揣著明白裝糊塗一直都是她的拿手好戲。
……
-
另一邊,顧清潼也完全搞不懂沈茂的突然變臉是為什麼。
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拍賣會時候的氣氛都好好的,出來見了桑薇,說了兩句話就什麼都變了。
隻能理解為他在抽風,畢竟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又或許是,看到桑薇和沈弋在一起,覺得他和桑薇沒希望了,所以心裡有火,撒在她身上?
顧清潼不願意再想下去。
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兩人開始了不知不覺的冷戰,直到陳鳴徹底傷好來她這裡報道,顧清潼才發現,竟然已經入夏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之前和沈茂有事沒事總在天天聯系,最近沒聯系好像也沒有怎麼樣,隻是會在深夜的時候,偶爾有一點點想念他……的□□。
半夜,顧清潼被肚子劇烈的疼痛疼醒,才發現自己是生理期了。
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櫃子裡拿了止痛藥,倒水的力氣都沒有,塞進嘴裡艱難的吞了下去。
顧清潼還有點迷糊,整個人蜷成一團,在等待藥效上來的時候想著方才的夢。
她好像夢到了沈茂那個狗東西?
雖然不是很願意,但顧清潼不得不承認,沈茂的臉和身材確實很不錯,也確實吸引著她,但其實她也不是非沈茂不可的,畢竟她也沒試過別的男人,等解除婚約以後有機會多試試,說不定有比他更合適的呢……
顧清潼腦子裡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肚子卻越來越疼,似乎剛剛吃下去的藥一點也沒有作用。
她感覺自己快疼死了,好半晌才有力氣拿起手機。
正準備打電話叫人,沈茂先打了電話進來,電話接通,不等顧清潼開口,對面先傳來男人冷淡的聲音:“過來還債。”
“……”
還個屁!
她都快疼死了他還有心情發-情!
顧清潼從沒有哪一刻覺得沈茂這麼討厭,忍不住罵道:“你就知道睡我,你這個渣男!沈茂你就是個混蛋,你去死吧……”
罵著罵著,忍不住委屈地哭了。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聲音不太對,沈茂默了默,問:“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也和你沒關系!”顧清潼惡狠狠地掛斷電話,隨後打給陳鳴,“……送我去醫院。”
陳鳴接到電話時正準備睡覺,聽到顧清潼聲音虛弱,連忙爬起來開車往她家裡趕。
十五分鍾後,陳鳴抵達顧清潼家樓下。
他刷卡上樓,從電梯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沈茂。
沈茂掛了電話不放心,親自開車過來看了眼,他沒有顧清潼家房門密碼,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她也不接,正有些急躁。
看到陳鳴,兩人都是微微一愣。
陳鳴先回過神,衝沈茂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沈先生。”隨後輸了密碼進門。
沈茂輕輕眯了眯眼,沒說什麼,跟著陳鳴身後進了門。
房間裡安安靜靜,隻有臥室裡亮著一星燈光,二人走到門口,推開門,先看到顧清潼穿著單薄的睡衣蜷縮在地上,床上還有零星的血跡。
陳鳴微微愣了下,不知該不該上前,沈茂已經先上前拿被子將顧清潼裹住,然後將人打橫抱起。
沈茂摸了摸她冰冷的額頭,皺眉問:“你怎麼回事?”
“生理期……”顧清潼說話有氣無力,可看著他的眼神依然恨恨的,“你來幹什麼?”
沈茂沒理她:“沒吃藥?”
她痛經的毛病一直都有,不是什麼大問題。
顧清潼忍痛:“……吃了。”
沈茂皺了皺眉:“吃了還疼成這樣?你吃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