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人給她們三分笑臉,便覺得對方可以護她們周全,頂頂天真白癡。


我嗤笑一聲,徐蕊華不足為懼。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我被招入後宮,是妃。


徐蕊華是昭儀。


我是賢妃,她不過是徐昭儀。


看著自己的封號,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放聲大笑。


賢妃?皇上到底覺得我哪裡賢?


不過,上輩子的皇上,也曾管我叫「賢卿家」,我可去他的。


鹹滋滋的鹹還差不多,血就是鹹的。


我進宮了,遲遲不得侍寢。


徐蕊華倒是被皇上翻來覆去召幸。


好不容易有一次皇上要往我寢宮來,半路上,被徐蕊華一襲淡紫紗衣,給勾走了。


我不怎麼在意,知道皇上不來之後,我就安穩睡了。


說實在的,上輩子是男人,我對這輩子和另一個男人進行生孩子活動,沒太做好心理準備。


想想就惡心。


皇上不來睡我,樂得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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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蕊華第二天滿面春光,請安的時候,想看看我的臉色。


我對她莞爾一笑,血色迅速從徐蕊華臉上剝離。


05


「哎呦,聽說昨天徐妹妹又被皇上寵幸了呢。」


這是郭麗妃的聲音。


她比皇上還大一歲,是從前伺候皇上的貼身侍女。


也算得上一代傳奇了。


三十出頭的她,還是容光煥發,並不顯老。


聽說皇上每月必抽出兩晚,去她那裡。


徐蕊華聽郭麗妃如此說,一副羞澀模樣,低頭不語。


郭麗妃又看看我:


「賢妃妹妹,聽說昨日,皇上本該去找你的?」


我點頭:


「確實如此。」


「可最後反而是徐妹妹承了雨露,賢妃妹妹不惱嗎?」


「郭麗妃,您是宮中老人,我正有不解之處想請教。


請問宮中可有現成的規矩,明確說,聖上選定侍寢人選之後,便不可變更。又或者,若有人以各種方式,讓聖上改變心意去她那裡,此人按規矩必受懲罰?」


郭麗妃被我問得一愣一愣的。


「賢妃妹妹說的,真是……哪裡有這種規矩。」


「既然沒規矩,那麼皇上想怎麼改主意就怎麼改主意,其他人想用什麼方式把皇上招了去,便可以招了去。既然不犯宮規,那就表明皇上認可這種做法,我為何要惱?」


我平靜地說道。


別的妃嬪可不平靜了。


「這這這,賢妃娘娘說的,若是這樣,那不是亂套了嗎,那以後……」


不知誰來了這一句。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


「各憑本事搶人,願賭服輸,贏了的自然就是皇上的心尖盛寵,輸了的,也不必再求皇後娘娘做主。娘娘一直靜養,最近才恢復我等請安,正好不必被這種瑣事驚擾。」


斜臥在那裡的皇後賀錦屏,聽了我的話,笑著看我一眼。


「賢妃說話很有道理。」


她打了一個哈欠,絲毫不顧及風度儀態。


「我乏了,你們走吧。」


賀錦屏身邊的女官示意我們這些妃嬪可以走人。


我自然抬起屁股就溜。


正在這時候,皇上秦叡卻趕來。


「今天難得前朝無事,下朝早,來看看皇後。你們早上可同和皇後聊些什麼?」


皇後賀錦屏頗為不耐煩,本來她一直斜臥著,秦叡來了,她還得一本正經坐起來。


「皇上啊,剛才賢妃妹妹說的話,那真是……」


郭麗妃也不含糊,直接告狀。


皇上看著我:


「賢妃說什麼了?讓麗妃如此大驚失色?」


麗妃特意嘆了一口氣:


「賢妃妹妹說,既然後宮沒定下規矩,說不可以在皇上去誰宮裡的時候,有人半路上想辦法讓皇上去她那兒。如此,不如……不如各憑本事搶人。


皇上,您聽她說的是什麼話?」


麗妃各掃了我和徐蕊華一眼。


她打算一石二鳥,讓我們兩個新來的,不舒服。


秦叡卻笑笑。


「賢妃,你真這麼說?」


我一本正經地開口:


「啟稟陛下,臣妾在家中之時,自幼幫父親掌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方家家規一律成文,除特殊情況可便宜行事,其餘時刻,必定按家規賞罰分明。宮中嬪妃都期望得到皇上的寵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若無明確約束,那麼半路截胡這種事,自然是小事。皇上宮中行走,可以看到各宮娘娘各種柔姿美態,百花齊放,也可使龍顏大悅,此乃後宮之幸。」


「噗嗤……」


皇後忍不住噴了一個笑出來。


我卻一臉嚴肅認真。


皇上看到捂嘴而笑的皇後,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懷念。


皇後卻馬上又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皇上看著我,露出玩味的笑容:


「之所以封玉尺為賢妃,正是因為知道玉尺的掌家之德。」


我跪地行禮:


「謝陛下抬愛。」


秦叡嘆口氣:


「玉尺賢德,知道朕被截走,並無半點醋意。」


我又一本正經地說:


「身為嬪妃,怎可有妒忌之心,那便是玉尺的不對。」


秦叡看了我好幾眼,仿佛想看出一些什麼。


我內心忍不住翻白眼,老子上輩子當男人的時候,至死是個處男,我連女人都不喜歡,難不成還喜歡男人?


別這麼盯著我,惡心至極。


秦叡看向徐蕊華,她一臉楚楚動人,仿佛嬌花一般不知所措。


秦叡又嘆氣:


「是朕錯了,是朕不對,本應去見賢妃,中途卻去了華兒那裡。華兒新入宮,還一片嬌憨,朕過於縱著她。


這樣吧,以後如賢妃所說,若有人為了多獲恩寵,企圖半途擾亂朕的心神,一定嚴加規訓。」


說罷,他特意又看了看我。


「賢妃,你覺得怎麼懲罰為好?」


「啟稟陛下,臣妾認為,無論誰試圖擾亂陛下,可讓她在施行擾亂之處,於正午午時跪整個時辰。」


本來我想加上,應該頭頂三塊大青磚跪著才好,一想到畢竟都是嬌滴滴的女人,跪壞了,秦叡埋怨我怎麼辦,隻得作罷。


徐蕊華的臉色十分蒼白。


「皇上……」


她忍不住從嗓子裡面擠出一聲。


秦叡咳嗽一下:


「賢妃說得很好,從今日起施行,既往不咎。」


徐蕊華總算長出一口氣。


我卻跪了下來:


「陛下,皇後娘娘才是後宮之主,臣妾所說,隻是一己之見,涉及宮規,陛下應該同皇後商議定奪。」


秦叡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有些窘迫地看了一眼賀錦屏。


「玉尺妹妹人美,說話也好聽,我很喜歡,一會兒散了,妹妹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賀錦屏不看秦叡,卻開口挽留我。


秦叡有些訕訕的,隻說政務繁忙,他就離開了。


郭麗妃拉著一張臉,抬腿就走。


徐蕊華瞟了我一眼,好似夾著尾巴逃跑。


賀錦屏笑嘻嘻地看著我問:


「隻是跪在那裡嗎?這種懲罰無趣得很,好似少了些內容。」


我想了想認真回答:


「本來還應該頭頂青磚三塊,每塊長七寸,厚一寸五分。膝蓋下鋪碎石三指許。」


賀錦屏聽了我的話,差點笑出眼淚。


我也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


「方玉尺,你是個妙人。」


她看著我說。


「這宮裡真無趣,沒想到來了你。」


我覺得這個女人很鮮活,似乎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賀錦屏又臥下來。


「方玉尺,我活不久了,以後,中宮的位置是你的。」


06


皇上似乎給了我很大面子,但過後他依舊不停睡徐蕊華。


秦叡沒有著急寵幸我。


不過,幫助皇後協理六宮的權柄落在了我手上。


當然,我也並非獨攬大權,需和郭麗妃一同管理後宮。


郭麗妃看我很不順眼。


都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其實是非哪裡都有,安在女人頭上不確切。


隻要有利益在,就會有紛爭。


郭麗妃這幾年在後宮作威作福,習慣了,秦叡後宮沒什麼人,皇後一病,宮裡幾乎成了郭麗妃的天下。


我猜測,這個女人還做過當皇後的美夢。


可惜,秦叡不是漢武帝,郭麗妃也不是衛子夫。


她的出身太糟糕,皇上連貴妃都不肯給。


話說這宮裡有一個曹貴妃,她是子嗣最多的嬪妃,有一子二女,如今小女兒才生完沒幾個月。


她最近一直稱病。


我的心腹曉燕極善於打聽事情:


「曹貴妃生完孩子之後,身材癡肥,恢復許久,無濟於事,羞於見人。如今正一碗一碗喝湯藥調理。」


我心裡頭頗有點兒替曹貴妃可憐,本來生完孩子,容顏衰敗,身材變形,她很可能焦躁不安。


偏偏這時候,有兩個新人進宮,如花似玉。


估計就因為這個,她不想見人。


我笑了笑。


這個女人也是想不開,我和徐蕊華不過是先頭打前站的,後面還有兵部尚書的女兒於鳳嬌、鴻臚寺卿的女兒羅蕓,以及各地進獻的美人三名入宮。


於鳳嬌估計是要封貴妃的。


羅蕓也許是妃,也許是昭儀。


三個美人的位分,看秦叡的心情而定。


郭麗妃最近應該睡不好,眼圈又大又黑。


秦叡忙著享受徐蕊華,自然不會進她的被窩。


我呢,又分走她一半權力。


「賢妃娘娘,別把皇宮當你們方家,動不動就拿出你在方家掌家的那一套。」


「麗妃娘娘,妾身蒙父親大人教誨,入宮之後切勿過分念及母家,一定要記住,無論出身如何,都要以侍奉皇上為第一要務。」


我不鹹不淡地說著。


聽到「出身」兩個字,郭麗妃就很想咬牙切齒。


我命曉燕打聽過,麗妃最恨自己的出身,她堅信,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皇上定會選她做發妻。


闔宮上下都曉得,郭麗妃當真就是這麼想的。


妙就妙在,無人去否定質疑她,就連皇後也不過嗤之以鼻,從不當面拆穿。


我想起前世,皇上說我若不是出身寒微,也有宰輔之才。


聽了這話,我一臉感激涕零。


沒人的時候,我當然知道皇上是在放屁。


我這種惡犬,隻能當走狗。


郭麗妃除非有個一品大員的爹,否則估計也就是麗妃到頭。


當皇上的,明明是孤家寡人,偏偏有時候跟你玩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遊戲。


我前世的皇上為了讓我賣命,好似欣賞我的才華。


這一世的秦叡哄著郭麗妃掏心掏肝伺候自己,還不給她孩子,就忽悠她。


什麼,若非身份所限,她才是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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