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鹿之綾看向他,道,“我爺爺說過,即使是用狼性思維管理一個家族,也不能忘記狼群團結才是最重要的,牽扯上人命就不再是良性競爭,而是人性的喪失,留這樣的人在家族裡就像留一顆毒瘤,遲早會傳染吞沒所有人。”


  “你在教育我怎麼管理薄家?”


  薄崢嶸的臉色徹底鐵青下來,“你爺爺,你爺爺要真有本事,你鹿家也不會隻剩下你一個。”


  “……”


  鹿之綾整個人僵硬下來,良久,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年紀輕,確實不懂怎麼管理一個大家族,但我認一個理,做壞事就應該付出代價。”


  “……”


  “既然父親不願意給我一個公道,那我就讓K國民眾來評理。”


  她筆直地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地道,“正好,借著電視劇的風,現在大眾對豪門的事興趣正高,或許能辨個是非曲直出來。”


  “……”


  她是要把自己查的這些資料全捅到網上去嗎?


  這簡直是要用薄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將薄家的臉甩地上踩兩腳!生怕大眾沒薄家的黑料。


  廳裡頓時一片沉默。


  有佣人悄摸摸地貼著牆走過來聽上一耳朵,驚得不行。


  薄楨小臉呆滯地看著鹿之綾,她是在硬槓父親嗎?她這麼敢?


  夏美晴和鬱芸飛都不敢說話了,紛紛看向薄崢嶸,給薄家抹黑可是薄崢嶸最深惡痛絕的一件事,她們之間再不合,在外面都得表現得跟好姐妹一樣。


  鹿之綾居然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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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薄崢嶸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了,而是猙獰,聲音尤其地冷,“是薄妄要你過來要脅我的?”


  “是我自己要討個公道。”


  鹿之綾道,這件事她沒和薄妄商量。


  “也就是說,是你自己一個人拿著這些想要威脅我。”薄崢嶸冷笑一聲,“你還真覺得你自己這個大少奶奶的位置坐得穩當了。”


  他身上的怒意越來越重,那是來自一個上位者的壓迫感。


  別說佣人,鬱芸飛和夏美晴都有些受不住了,像看個傻子一樣看鹿之綾。


  她怎麼敢的啊……


  她有幾條命在薄家這麼玩?


  鹿之綾仍站得筆直,沒有一絲退卻。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一定要這麼做。”


  薄崢嶸瞪著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敢嗎?”


  她要做出這種事,老太太保不住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她。


  薄家不是她肆意妄為的地方。


  “我敢。”


  她毫不猶豫,她絕不能讓谷娜死得悄無聲息。


  “她有什麼不敢?”


  有囂張的聲音同步傳來。


  眾人錯愕轉頭,隻見薄妄斜靠在門口,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沒有領帶,扣子還松了兩顆,露出性感的鎖骨,一派邪氣地看向裡邊。


  日光在他身後,很是刺眼。


  鹿之綾有些愕然地回頭,他怎麼來了?


  SG股權的事情不是很雜麼?她料想他今晚應該會很晚才能回來。


  薄妄往裡走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第146章 鹿之綾,你很想死麼?


  下一秒,她被他按坐在沙發上,他親昵地俯下身來,胸膛抵在她的身側,一手在她烏黑的發間隨意揉了揉,一雙狹長的眼直直迎上薄崢嶸的視線,薄唇勾起一抹放肆而放浪的弧度——


  “她身後是我,有個不怕死的瘋子給她撐腰,她有什麼不敢?”


  他一字一字說出來。


  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墜下,落進她的耳朵。


  鹿之綾坐在那裡,隻感覺自己的耳膜被狠狠刮了一遍,那種無法言喻的觸感激蕩著她的每一根血管。


  她一句話都沒有了。


  “……”


  聽到薄妄說出這種話,薄崢嶸怒不可遏地瞪向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從前作惡最多也就是毀自身,現在要為這個女人搞自己家裡?


  “知道,我保證熱度一直維持最高。”


  薄妄慢吞吞地揉著鹿之綾的發,“稍微降下一些,我就繼續往裡填,實在不行,我身上還有很多沒爆出來的東西,一定讓薄家天天在熱搜第一條。”


  “……”


  聞言,鹿之綾怔然地抬眼,隻能看到薄妄的下颌。


  他在幹什麼?


  她沒想過把他也搭進去。


  “……”


  在場的人都嚇呆了,大少爺大少奶奶這是要幹什麼啊,這麼槓先生,以後日子不過了?分家了?


  薄崢嶸坐在那裡死死盯著薄妄那張瘋狂的臉。


  薄妄瘋得滿不在乎。


  薄崢嶸清楚,他這個兒子就是真把薄家帶進地獄,都不會感到一絲愧疚。


  許久,他忽然笑起來,“好,好,好得很!”


  “……”


  佣人們嚇得蜷縮起腦袋。


  薄崢嶸站起來,轉身,突地又回過身來,瞪了一眼鬱芸飛和夏美晴,抓起面前的平板就狠狠砸在桌上,“一個一個都好得很!”


  平板屏幕當下被砸得全是裂紋。


  鬱芸飛和夏美晴都嚇得面色慘白,不管什麼事情隻要不影響薄家的表面和諧,說說鬧鬧也就過去了。


  現在鹿之綾和薄妄死抓著不放,薄崢嶸對她們自然也備生惱意。


  薄崢嶸轉頭離開。


  聞管家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又跑回來,看一眼餐廳裡劍拔弩張的氛圍,僵直了背道,“先生吩咐,夏夫人暫停手上所有的職務,慈善做滿半年再恢復;至於鬱夫人……”


  鬱芸飛的呼吸一滯,站了起來。


  聞管家擦擦汗,繼續道,“罷免鬱夫人在財團的一切職務,搬出神山,自己找地方另住。”


  薄崢嶸到底還是妥協了,妥協在薄妄的瘋勁下,妥協在薄家大局下。


  聞言,鬱芸飛一呆,癱坐在沙發上,臉色煞白。


  她跟著薄崢嶸這麼多年,他從沒有這麼對過她,就是夏美晴跟了他,他也沒讓她搬出去。


  職務不是暫停,而是直接罷免。


  這是直接把谷娜的死算她頭上了,才會罰這麼狠。


  “……”


  夏美晴也嚇傻了,呆呆地坐在那裡。


  半年?


  財團的事什麼都不管,就做慈善做半年?


  鹿之綾坐在那裡冷漠地看著兩個女人惶然的臉。


  忽然,兩個女人朝她看過來,眼裡恨得不行,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鹿之綾笑了。


  她拉開薄妄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朝她們走過去,一雙眼平靜淡然,“恨我嗎?恨我就直接點,直接來對付我。”


  “……”


  “隻要我活著,你們動一下,我就咬回十下、百下。”鹿之綾看著她們,字字冷冽決絕,“我不死,你們就別想贏。”


  “……”


  鬱芸飛和夏美晴都被她的氣勢懾到,坐在那裡好一會兒都沒想到反駁的話。


  薄楨怔怔地看著她。


  為什麼他媽都被叫去做慈善了,他還會覺得鹿之綾……好帥,他這種想法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鹿之綾站著,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她轉頭,薄妄站在那裡,一雙眼深深地盯著她,臉色談不上好看。


  下一秒,她被薄妄抱了起來。


  薄妄抱著她離開大廳。


  ……


  鹿之綾摟著薄妄的脖子,凝視著他冷硬的側臉線條,總覺得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用抱,我可以自己走。”


  她說。


  薄妄沒理她,徑自往前走去,轉身走進一間明亮的室內花房,他直接將她放到白色秋千椅上。


  他站在她面前,低眸審視著她的臉,半晌咬著牙冷聲道,“趁我在忙跑來一個人對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你當薄崢嶸是什麼人,你敢要脅他?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他要是再晚些回來,看到的就是她意外流產身亡的屍體了!


  薄崢嶸能有今時今日不是靠的吃齋念佛!


  聞言,鹿之綾的目光黯了黯,“我隻是不甘心這麼便宜她們。”


  她當然清楚她這麼做意味著什麼,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背後的手會越來越放肆,谷娜隻會是一個開始,不是結束。


  “那就悄悄弄死她們,弄死她們都好過你今天槓上薄崢嶸,懂麼?”


  薄崢嶸能那麼容易受人威脅也混不到今天。


  “我想過,我大嫂的事不一定就是鬱芸飛做的,林常武是財團高層,就算他受命去僱兇殺人,他派個人去就好了,怎麼會自報家門?但也不像是夏美晴的手筆,除非她平日裡做事的不謹慎都是裝的,隱藏特別深。”


  鹿之綾苦笑一聲,“這又是一筆算不到底的爛賬,如果我就這樣動手殺人怎麼可能殺對?”


  僅憑懷疑就殺人,她做不到也不會去做。


  她現在都懷疑,除去夏美晴和鬱芸飛,還有一隻他們看不到的手在胡作非為。


  “既然這件事有疑點,你還鬧這麼大?”


  薄妄不悅地道,見她目色平靜,忽然反應過來。


  她就是要鬧大,就是要把自己架在一個不會轉圜死槓到底的位置上,就是要跳得比誰都高,這樣,別人才會最煩她,最想搞死她。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隻有身在漩渦中心,才能真正看清楚漩渦長什麼樣。


  這麼一想,薄妄怒意更甚,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低下身靠近她,黑眸陰鸷,“鹿之綾,你很想死麼?”


第147章 掐脖吻


  周圍花香四溢。


  鹿之綾坐在秋千上仰起臉凝視他漆黑的眼,她的眸中泛著根根血絲,脆弱不堪。


  “我隻是想快點要個真相。”


  與其一輪一輪地鬥,不如她跳得高一點,讓對方迫不及待地動手,更好。


  “要真相不要命了?”


  她不是很惜命麼?


  薄妄的眼中充斥著戾氣。


  她任由他掐著脖子,也沒有掙扎。


  “我不會再給對方機會往我身邊人下手,我受夠了。”


  她看著他輕聲說道,聲音微微泛啞,“還有你,你不該來的,你這次表現很好,父親不會因為我怪責於你這個親兒子,但你現在這麼幫我,會讓你父親覺得你在乎我更甚於薄家,這樣你進財團的事很可能……”


  話沒說完,薄妄掐住她的脖子就吻了下來。


  鹿之綾一呆,被迫地承受他兇狠的觸碰。


  他覆在她的唇上,用力地碾下去,狠狠侵進她的唇間,舌尖抵過貝齒,強勢地剝奪她的呼吸空間。


  鹿之綾被吻出了窒息感,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去,身下秋千椅晃動起來。


  身後的花被椅角碾落,花瓣落一地。


  薄妄握住她的脖子輕松將她抓回。


  一抹白色在花叢間來回搖晃。


  他的身影高大,完全籠罩住了她,下一刻,他抬起腿膝蓋頂住椅子邊繃,阻止秋千的晃動。


  他含住她的唇,反復吮吻,至死方休一般。


  她仰著臉,長睫如蝶翅顫動,一雙眼柔弱而動人,薄妄盯著她的眼,吻得更狠。


  好久,他才將握她頸的手改為撫摸,大掌貼上她的臉,略帶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柔軟的臉上一遍遍撫著,呼吸變得粗重,嗓音也尤為幹澀,“老子用不著你考慮。”


  “……”


  鹿之綾看著眼前氣場極強的男人,抿住了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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