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鹿之綾把手伸出車窗,任由枯葉再次被風卷走。


  ……


第234章 給寶寶取名


  孩子在神山,在梧桐院。


  鹿之綾回了帝江庭,她不能去看孩子,看了,她怕自己的腦海裡多出難以磨滅的畫面。


  好幾個月沒回帝江庭,玻璃門在她面前感應打開,鹿之綾站在門口往裡邊望去。


  還是她當初布置的那個樣子。


  空無一人。


  空空蕩蕩,但桌上的瓶子裡插著鮮花,角落的盆栽也沒死,並不冰冷。


  鹿之綾往裡走去,四下環顧著,這個地方她也住不上幾天了。


  大哥的摩託車還擺在廳裡,要是薄妄主動讓她走的話,她應該能把車和佛珠手串帶走吧?


  她往長桌的方向走去,上面還鋪著大量的習字字帖,薄妄寫過的字帖壘得很高。


  從一開始僵硬筆跡到如今的自成一脈。


  書架上還掛著她寫的那幅“銜膽棲冰、來日方長”的字。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響,她回頭。


  著一身灰色大衣的薄妄從外面大步往裡走來,深邃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眉頭擰起,“怎麼不說一聲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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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在忙,就沒打擾你。”


  鹿之綾微笑著迎上去,挽住他的手臂,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落進她的鼻尖。


  不是他身上一貫的木質香,也不是佛珠的沉香味。


  是女人的香水氣味。


  笑容在她的嘴角凝了一瞬,她很快恢復,雙眸清亮地看向他。


  薄妄低眸看她一眼,任由她摟著自己,往南邊露臺的方向走去,道,“那怎麼不回神山?”


  “聽說好多人來梧桐院看寶寶,我不想待在那麼吵的環境裡。”


  鹿之綾早就想好了理由。


  薄妄沒有懷疑她,伸手脫下大衣,隨手扔在椅子上,牽著她往前走,“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鹿之綾跟著他走到露臺上,第一眼,她又望見了清江。


  清江的南面,一棟棟高低不同的房子仿佛陷在濃烈的霧氣裡,朦朧,不怎麼看得清。


  她收回視線,安靜地站在那裡,等著薄妄同她攤牌,同她說出他最後的決斷。


  薄妄看她,嘴角勾了勾,“站著幹什麼,坐下。”


  他抬起手,壓著她的肩膀在躺椅上坐下來,他則往旁邊的圓桌邊坐下來,修長的雙腿往前舒展,褲管貼上她的膝蓋。


  “你要說什麼?”


  鹿之綾抬起臉看向他,聲音輕柔。


  薄妄右臂上的繃帶拆了,但還是不能太活動,他用左手拿出一張折好的紙,打開遞給她。


  鹿之綾接過來,就看到紙上是一些漂亮、張狂、肆意的鋼筆字。


  “過幾天就是滿月宴,在這之前要把你兒子的名字定下來。”


  薄妄的聲音低沉磁性,“薄家這一代名字從水,不過姓氏已經有水,名字就不用那麼拘泥,奶奶取了幾個字讓我們挑,我懶得看,你挑吧。”


  “……”


  鹿之綾完全沒想到薄妄要說的事就是這個,一時間愣在那裡。


  她看向手中的紙,是奶奶取的名字麼?這明明是他的字跡。


  薄明禮。


  薄驍。


  薄星鴻。


  到這裡都是正常大氣的男孩名,像奶奶會取的名字,後面畫風就有點走偏——


  薄歸棲。


  薄之野。


  薄深時。


  鹿之綾豎起手中的紙張,有些疑惑地指著下面三個名字,“這三個是奶奶取的嗎?薄歸棲有你以前的名,薄之野又含了我的名……”


  在K國,取名都是盡量避免和父母用一樣的名,老一輩人都知道。


  薄妄坐在那裡,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薄唇抿著,沒有說話,一副你自己想的神情。


  “……”


  鹿之綾被他看得微怔,忽然神經震了一下。


  薄深時,樹深時見鹿。


  薄之野,鹿鳴呦呦,食野之萍。


  薄歸棲,歸於薄棲,歸來有期有棲。


  她的目光動了動,有些摸不準自己猜的對不對,定定地迎向他的視線,想從他漆黑如墨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薄妄卻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你慢慢挑,我去衝個澡。”


  說完,他起身離開,讓她猜不透。


  “……”


  鹿之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有些恍然,真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麼?


  這是,他取的名字?


  沒什麼太大的寓意,隻是名字裡都是她的存在。


  她看著手中的紙張,忽然覺得手上壓了很沉的分量,他既然這麼費心地取兒子的名字,那身上的香水味又是怎麼回事……


  手機鈴聲忽然從裡邊傳來,打斷她的思慮。


  鹿之綾站起來往裡走去,薄妄已經去洗澡了,手機鈴聲是從他大衣口袋裡傳來的。


  她走過去,將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季競打來的電話。


  鹿之綾沒接,隻抱起他的大衣撫平,準備掛起來,電話掛斷,有信息跳進來。


  她並沒有偷看的意思,手機沒解鎖,可信息內容還是亮了起來,一條一條跳進她的眼裡——


  【季競:妄哥,享用的怎麼樣?氣質是沒法和嫂子比,但身材也不差了。】


  【季競:名醫我還在找,但妄哥你真的要接受一下現實,別太魔障,這就是個難治的毛病,能保命活著就不錯了。】


  【季競:我知道你寵嫂子,也放不下她,她也確實很好,那就不放,寵歸寵,性歸性,就算有一天嫂子知道,我相信她也能理解,畢竟她給不了你那麼多,隻能退兩步,總不能要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守活寡吧?】


  “……”


  寵歸寵,性歸性。


  原來如此。


  鹿之綾終於明白了,寶寶的那三個名字和薄妄身上的香水味在男人眼裡並不衝突。


  薄妄沒打算斷舍離,他是打算就這麼含糊地過下去。


  甚至,這是釋放的一種好意、愛意。


  是她想得太天真。


  一時之間,鹿之綾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季競的信息讓她有點像吞了隻蟲子,可這個謊言是她撒下去的,有什麼樣的結果也必須她自己承受,怪不了別人。


  她將手機放回大衣口袋裡,然後將大衣掛起來。


  薄妄出來的時候,鹿之綾又站回了露臺,她靠在玻璃護欄上,沉默地望向南邊的方向。


  霧氣散去,江南一隅的面貌漸漸在她眼裡出現。


  清江,江南。


  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忽然,手被人握住。


第235章 我在你衣服上聞到了女人的香水味


  薄妄站在她的身後,低頭在她耳上親了一下,隨即低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從後抱住她。


  涼風襲來,他身上隻剩下衝澡過後的氣息,那抹香水沒了。


  她輕輕拍拍他的手臂,“剛洗完澡,外面冷,進去吧。”


  “嗯。”


  薄妄應著,卻沒動,仍舊抱著她,嗓音低啞暗沉,“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


  “挺好的。”


  她轉過身,後腰抵在護欄上,抬起手捧上他的臉,將他的臉從自己肩上移開。


  薄妄低眸,眸子深暗。


  鹿之綾捧著他的臉,目光溫柔似水,“薄妄。”


  “嗯?”


  他深深地盯著她,臉在她柔軟的掌心裡動了動。


  “我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過得灑脫恣意,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情委屈求全。”


  她的手在他英俊的面龐上輕輕撫摸,柔聲說著每一個字,“而我,不管將來你在不在我身邊,我有這近一年的時日就夠了。”


  聞言,薄妄的眸光變了變,一絲冷意掠過去,壓著嗓子道,“你在說什麼?”


  “我……”


  涼風吹起她的長發,迷了眼睛。


  她凝視著他的黑眸,頓了頓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嫁給你,我也有想過的日子,就是努力掙錢,收集鹿家的舊物,贖回鹿家的老宅,回江南過一輩子。”


  這是她第一次和薄妄談起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她想告訴他,他不用太顧及她,也不用那麼照顧她,她可以去過自己的日子,她沒那麼需要依靠。


  冰涼的風掠過他的眼睛,薄妄眯了眯眼,雙手按到她的兩側,“怎麼突然說這些?”


  “就是突然想到。”


  “沒一個字我愛聽的。”薄妄沉聲說道,低下臉在她唇上咬了咬,“住院太久住出胡思亂想了?”


  “……”


  鹿之綾啞然。


  “安分點,之之。”


  他吻著她的唇道,低沉的嗓音有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


  鹿之綾見他這樣有點想講清楚,可又覺得這事還是得他提出來才能相安無事。


  再等等吧。


  她想。


  這一拖,就到了滿月宴。


  ……


  “今天,是薄家重長孫的滿月宴,薄家大肆操辦,江北的每條街道一夜之間枯樹變紅,凡屬薄家名下產業,廣告牌、門頭、官網都換成了慶賀版面,線上、線下商場同時打出從未有過的折扣,隻為這位小少爺慶祝,足見薄家對這位重長孫的重視。”


  “從一個星期前開始,不少在國外的財閥相繼回國,今日政商名流雲集酆川區,財閥巨頭們相聚一堂的盛況前所未有,總統也將親自上門道賀。”


  “在記者報道的此刻,神山已經戒嚴,大量警力駐扎,非賓客不允準過神山,有需要的記得提前規劃路線繞行。”


  鹿之綾生產完的這一個月不是在醫院,就是在帝江庭,直到坐在薄妄的車上,聽到廣播裡的新聞,她才知道今天的滿月宴是什麼樣的排場。


  她坐在車上怔怔地聽著,轉眸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滿月宴怎麼會辦得這麼大?”


  在外界看來,薄家剛死了一個二少爺,怎麼看都要愁雲慘霧一陣。


  所以她以為滿月宴就是走個過場。


  薄妄親自開車,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一握一松,車頭拐進神山地界。


  他今天身上的一套還是鹿之綾親手搭的,襯衫、絲巾、大衣,難得的優雅貴氣襯得他格外英挺,意氣風發四個字仿佛都進了眉宇。


  聞言,他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愉悅地反問,“為什麼不會辦得這麼大?”


  “……”


  鹿之綾都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是奶奶的意思嗎?”


  “我的意思。”


  薄妄的眼裡寫滿狂妄,踩下油門,還不大靈活的右手越過中控區,握住她的手。


  “……”


  鹿之綾心裡一沉,定定地看著他,有什麼東西越來越超出控制。


  她轉眸往窗外望走去,沿山而上的公路重刷過漆,護欄全塗上紅漆,一路都有引導線指向薄家的位置。


  肉眼可見到的樹上全掛著祈福紅牌,不同字體的燙金喜字刻在上面,底部掛著鈴鐺,纏滿了燈,可以想象到晚上會是何等壯觀的景象。


  她咬了咬唇,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辦這麼大的排場?”


  “讓你不用羨慕別人。”


  薄妄想都不想地道,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


  “……”


  居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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