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是不是很難受?”鹿之綾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麼連話都不講。


  他盯著她的眼睛,聲音憔悴發虛,“口渴。”


  “好。”


  鹿之綾立刻站起來,倒上一杯溫水,把吸管插進去,然後小心地放到他唇邊,“慢慢喝,不要急。”


  薄妄看著她,微微張開薄唇,緩慢地吸著溫水飲盡喉嚨裡,熨暖胃部。


  好一會兒,他停下來。


  鹿之綾便將水杯放到一旁,道,“你繼續睡吧,醫生說多睡覺有助於恢復。”


  “那你呢?”


  他問。


  “我就在這裡,哪都不去,你需要什麼就和我說。”


  鹿之綾坐下來,衝他盈盈一笑,面容白淨柔軟,垂下的發勾勒溫暖。


  她最近對他太好了。


  她怎麼回事……


  薄妄躺在那裡慢慢閉上眼睛,垂著的手下意識地握了握,握到一顆顆圓潤的木珠子。


  他胸口狠狠一顫,有些難以置信地往下看去,隔著隆起的被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手,隻能艱難地抓著那串佛珠抬起手來……


  是鹿家的佛珠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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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之綾不解地看向他。


  就見薄妄看著手心裡的佛珠手串,眼神都凝住了,呼吸變得極重,一旁監聽心率的儀器跳動得激烈起來。


  “這是什麼?”


  薄妄猛地看向她,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凝出血絲,幾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氣。


  “你睡迷糊了?你進醫院這幾天不都拿著它?”


  鹿之綾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


  不知道。


  不清楚。


  他確實感覺自己握了點什麼令他安心,可是什麼他不知道,每次醒來他都隻感覺累,累到連手都不動一下。


第379章 這一次,是我咬了你的餌


  薄妄用力握住手裡的手串,握得手背上青筋賁張,輸液管裡出現回血。


  “鹿之綾,你什麼意思?”


  薄妄呼吸越發急促,人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可剛仰起一個頭就吃力到臉色慘白發虛汗。


  鹿之綾連忙起身要按住他,薄妄低喘著瞪她,咬著牙低喊她的名字,“鹿、之、綾——”


  “……”


  鹿之綾這才發覺哪裡好像不太對,不禁問道,“廖家出事那天,你是不是沒聽到我在你耳邊說的話?”


  “你說什麼了?”


  薄妄那個時候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記得,哪會記得她說過什麼。


  “……”


  鹿之綾終於明白他今天奇奇怪怪的態度是為什麼了,原來是一個字都沒進去。


  她搭上他的肩膀想將他按回枕頭上,薄妄死撐著支起身體,不肯躺回去,黑眸始終盯著她。


  虛弱和強勢在此刻的他身上完美融合。


  見狀,鹿之綾也不再廢話,俯下身在他眼角的位置輕輕地親了一下,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聲音清冽,“薄妄,我們復合吧。”


  薄妄,是第五個知道他們復合這件事的人。


  薄妄,我們復合吧。


  薄妄,我們復合吧。


  薄妄,我們復合吧。


  旁邊的儀器突然間發出警報聲,鹿之綾側目去看,被上面的數字嚇到,忙道,“你快躺下來,你平靜一點。”


  他才度過危險期瘋了吧。


  薄妄狠狠盯著她的眉眼,蒼白的額角暴跳出青色血管,像隻受了驚的野獸,“鹿之綾,你在可憐我!”


  看他快死了,給他一點關心是嗎?


  “……”


  鹿之綾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是那種可憐男人就和男人在一起的女人了?


  薄妄緊緊握著手串,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說更顯可憐。


  他咬了咬牙,眼眶瞬間猩紅發狠,“你想分開就分開,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受你的擺布?”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這是鹿之綾沒想到的反應,她的心髒顫了顫。


  她忽然意識到,他願意守護和等待,卻不一定願意再重蹈覆轍,畢竟之前那段過往對他們兩個都不算是美好的記憶。


  “我要聯姻的,鹿小姐!”


  他切齒道,幾乎要捏碎手中的佛珠。


  “……”


  可他聯姻是假的。


  鹿之綾差點脫口而出,轉念一想,直接拆穿他想隱藏的洶湧愛意也是一種傷自尊的表現,便忍了下來,隻道,“那你和我聯姻不行嗎,江南計劃上我幫助你很多不是嗎?我會用餘生好好愛你。”


  “愛?”


  薄妄笑得有些猙獰諷刺,“是你死活都不要我的,你吃錯什麼藥了現在說愛?”


  “……”


  “還是你覺得,我薄妄還不夠被你玩得團團轉,要多騙幾次才行!”


  薄妄用力說出來,胸口起伏得厲害,短發間滿是虛汗,整個人透著一種虛張聲勢的凌厲。


  他的手背鼓起一個小包。


  “我沒有騙你。”


  鹿之綾不想在這上面和他多做糾纏,隻能柔聲安撫他,“既然你不相信,那這個主動權我交給你,要不要復合,要不要讓我留在你身邊,你說了算,行嗎?”


  這一次,她來等。


  說完,鹿之綾轉身就走,準備去找醫生。


  這一幕落在薄妄的眼裡,就成了她又要跑,她永遠都是這樣,一通天花亂墜的欺騙後就把他丟下不管,看似為他好,卻從來不管他有多可憐……


  說了這麼多,她又要走……


  他就是想等她一句肯定,想都不想的肯定就這麼難?


  她這一次走,他又要怎麼才能再看到她……


  “鹿之綾,你給我回來!”


  他歇斯底裡地吼出來,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


  鹿之綾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巨響,她震驚地回頭,就見薄妄掙扎著從病床上下來,大傷初愈的人連站都站不住,剛拔了手上的輸液針薄妄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他拼了命地支起身子想爬起來,顆顆虛汗砸落在地上。


  回來……


  鹿之綾,回來。


  鹿之綾驚得連忙撲過去,伸手去扶他,又心疼又焦急又生氣,“薄妄你能不能別鬧了。”


  他不要命了?


  薄妄跪在地上被她撐起上半身,肚子上傳來的劇痛要吞沒掉他。


  他白著臉搭上她纖細的手臂,通紅的眼看向她的眼,薄唇微顫著擠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苦澀而卑微,“鹿之綾,你在我面前一定要這麼高高在上?你非要把我的尊嚴折磨得一絲不剩才開心?我在你眼裡跟隻狗有什麼區別?”


  她想玩就玩,想丟就丟……


  “你胡說什……”


  鹿之綾被他的胡思亂想弄得心亂,可話到一半,她忽然又理解了他。


  剛剛他說憑什麼受她擺布的時候,她問他不想和她在一起嗎?


  她下意識地覺得,他一直在等著,就在等這個答案。


  可等待的人也需要尊嚴。


  她不該那麼問的,更不該把所謂的主動權交給他。


  他的愛洶湧而可憐,他隻是在等她一個堅定的奔赴。


  她彎腰扶著他的雙臂,一瞬間,她看著眼前面無血色的男人,心被揉成一團,痛覺牽絆至身。


  “你一次次給我下餌,看我咬得鮮血淋漓再把我丟了……”


  他用盡力氣說著,眼底泛出薄薄的水光,可憐到極致,“可我沒用,隻要你下餌,再鋒利的鉤我也想咬。”


  “……”


  “鹿之綾,你聽見了嗎,我想咬。”


  他笑起來,笑得眼淚淌下來,他低賤到沒有任何底線,“不管你這一次又想勾我多久,我都想咬。”


  “……”


  “所以,別走,行嗎?”


  到最後,他跪在地上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乞求。


  “對不起,我剛剛說錯話了。”


  她喉嚨酸澀地凝視著他蒼白的面容道歉,聲音微顫,“但你也說錯了,我不是在向你下餌,這一次,是我咬了你的餌。”


  說完,她騰出一隻手去拿床頭的呼叫鈴。


  按下去的剎那,鹿之綾低下頭,堅定不移地吻上他幹澀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薄妄仍是虛弱地跪在地上,被她擁著才不至於倒下。


第380章 嘖,狗都不看


  柔軟的觸感落下來的一瞬,他渾身刺痛,僵硬得一動不動,猩紅的眼盯著眼前的人,恐懼和疼痛同時籠罩他全身。


  他害怕,他會突然醒過來。


  鹿之綾慢慢吻著他的嘴角,輕輕抿著,像對待一顆寶貴的珍珠,用盡心血。


  她在他的唇上留下自己的溫度。


  沒有所謂的高高在上,隻有被打動想要回饋的一份溫暖,一份因他而生出的溫暖。


  鹿之綾不停地吻著他,身體輕顫地淺含他的下唇,向他傾訴自己的堅定。


  秦醫生帶著醫護人員衝過來時,鹿之綾仍在吻著薄妄。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落在兩人的身上,光圈熱烈跳動。


  儀器上的數字經過劇烈的波動後逐漸平復下來。


  ……


  “好端端的,怎麼又急救了?”


  二叔公和四叔公拎著補品急匆匆地走進醫院,滿臉的急色。


  “誰知道,這幫江南的廢物,找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我看醫院內部也要好好查查,江南的人都得防著,他們就想讓我們薄家的繼承人出點事,讓薄家不安穩。”


  “二哥,你輕點拎,雞湯都要給你灑了。”


  兩人說著話來到病房前,還沒開門就聽到薄妄低啞的聲音傳來,“鹿之綾,我手疼。”


  “今天又被扎了一針,幾個針眼了?”


  “我手都腫了,你給我捏會。”


  病房的門沒被關緊,開著一點小縫,兩人靠過去看。


  就見他們愁死愁活的薄家繼承人正一副大爺樣地靠在床頭,鹿之綾坐在一旁替他按摩手指。


  大爺精神非常好。


  “鹿之綾,我要喝水。”


  薄妄又在折騰。


  鹿之綾寵得沒邊,要什麼有什麼,聞言任勞任怨地站起來給他拿水杯,剛要插吸管,就聽他道,“不要吸管。”


  鹿之綾拿出吸管。


  “我坐不起來,喝不到。”


  薄妄直勾勾地盯著她,眸色極深,意思很明顯,“我是個病人。”


  鹿之綾含了一口水就低下頭。


  “……”


  這哪裡是在住院,這是在耍流氓吧。


  二叔公和四叔公相視一眼,推開一點門,悄悄把補品放進去然後離開。


  薄妄仰了仰下巴,忍著疼痛去湊近那雙溫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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