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好。”


  她應允。


  “老子要聽你叫我十萬遍哥哥!”


  怎麼辦。


  他哭著兇人的樣子還是很性感。


  “好。”


  她無限應允,清澈的眸完全寵溺地凝視著他,“那現在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化妝做頭發嗎?馬上就是出門的吉時了吧。”


  “出什麼門?”


  薄妄仰著臉睨她。


  鹿之綾有些不解地看著他,“接親完不就要去江北嗎?我看之前薄媛的婚禮就是這樣的。”


  “出個鬼,老子沒力氣陪你出了,明天再說。”


  薄妄抬手抹了把臉道。


  鹿之綾微微吃驚,整個婚禮的策劃她都沒有參與,因此除了知道這個點在鹿家待嫁,別的流程什麼都不知道。


  聽這意思他壓根就沒打算接上人就走,而是要陪她在鹿家呆上一天。


  這……算半入贅嗎?


  不等她細想,薄妄又開始扯她婚紗,“把婚紗脫了,我看看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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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鹿之綾被他的荒唐嚇到,壓著聲音道,“別,薄妄,這婚紗挺難穿的……”


  “我給你穿!”


  這婚紗他都摸無數遍了,比她知道該怎麼穿。


  薄妄猛地起身吻住她的唇,強勢地碾過那抹花瓣般潋滟的唇,從自下而上變為自上而下,一手從她腋下穿過,一手隔著婚紗撈起她的腿彎,恢復力氣的他輕輕松松地將人抱起來。


  鹿之綾被他的舉動嚇到,“賓客們還候在外面呢。”


  “我現在隻想看看你。”


  薄妄低頭看著她,瞳眸深得溺人,“別說賓客,就是總統來了,他也得給我候著。”


  說著,他再次覆上她的唇,輕輕咬了咬,滑入唇齒的香膩將他勾得神志全無,他一腳將椅子踢到門口堵著,抱著她轉身上樓。


  ……


  知道新娘子回歸了,外面一直沉悶的氣氛終於有了喜事的感覺。


  李明淮和活死人們把紅包全都發給小朋友。


  有小朋友跑到小野面前和他交朋友,小野心不在焉地同對方問好,然後轉頭尋找,沒有找到季可愛的身影很是失望。


  時間咻咻咻過去。


  “怎麼還不出來?新娘子要化妝的呀。”


  阮蜜有些焦急。


  “新娘接得這麼險象還生,大少爺和之綾肯定有好多話講。”


  姜浮生睜著一雙單純的大眼睛說道。


  一群人中,鹿景煥是最先反應過來點什麼的,直接上前,不顧形象地把耳朵貼到門上。


  鹿景凡也跟著附耳去聽,“什麼都聽不到啊,兩人在說什麼呢。”


  鹿景煥的臉綠了綠,聽不到才糟糕!恐怕兩人早就上樓了!


  靠。


  薄妄這個狗膽子!


  不對,他就是有這膽子也得有這時間啊!


  他轉頭瞪向李明淮,“出門的吉時定了沒有?”


  “定了。”李明淮看一眼時間道,“明天的這個時候。”


  “……”


  誰家新娘出門還等一天,還是帶著新郎等一天的?


  放眼整個K國也沒這習俗的。


  喜氣洋洋的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默默看向鹿家人。


  連不通人情世故的鹿景曄聽出點不對勁,“薄妄這算是……入贅嗎?”


  所有的目光又齊刷刷掃向薄家老爺子、老太太。


  丁玉君端正身子,笑容滿面地掃向所有人,“隻要他們小孩高興,薄妄改姓鹿都行,你說呢,老頭子?”


  她算是看開了。


  她現在隻想看到小輩們一個個能隨心所欲地活著,別的條條框框能帶多少進墳墓,有什麼可在乎。


  “玉君高興我就高興。”


  薄清林樂呵呵地牽著她的手。


  “……”


  大氣!


  鹿之綾這是完全入了老爺子老太太的眼啊。


  “……”


  鹿家幾人彼此相視一眼,老太太如此大氣,他們現在水泥封門是不是就顯小氣了?


  鹿景瀾清了清嗓子,看向身旁的妻子道,“你去敲下門,告訴小七造型師都到了。”


  尤靜正要去,鹿景煥忙不迭地擋到門口,一本正經地道,“急什麼,反正都要呆一天呢,讓他們兩個說點情話吧,我們先去前面,走走走。”


  “……”


  一群人有些莫名地看向他。


  水泥封門不是他的主意嗎,怎麼突然就成通情達理大舅哥了?


  鹿景瀾正奇怪,視線落在深愛的妻子身上,忽然明白了什麼,面上微微發熱,輕咳兩聲道,“對,不是說有人搭救了小七嗎,我們去前面好好謝謝。”


  小七啊小七,你也太慣著薄妄了。


  ……


  鹿之綾確實慣著薄妄,除了一開始象徵性的推拒兩聲,後面她完全沒有阻止。


  婚紗鋪滿地板。


第636章 我沒哭


  修長的手指深深陷進溫軟的被子裡。


  飄落的竹葉黏著玻璃窗,清晨盛起的露珠緩緩滴落,在玻璃上延出一道細細的湿跡。


  窗簾掩住了風光。


  鹿之綾不自禁地繃起白皙的腳背,腳心落到他的掌心上。


  思念酣暢淋漓之後,她發軟地倒在被窩裡,手臂上的兩處紗布再也逃不過某人的眼睛。


  她從床頭的紙巾盒裡抽出紙巾遞給裡邊的人,薄妄趴在枕頭上捏著她綁了骨折固定板的的手,背肌微鼓,看到紙巾才後知後覺地挽回顏面,冷冷地道,“我沒哭。”


  “……”


  那剛剛一邊哭一邊……的人……


  算了。


  鹿之綾不忍駁他的顏面,便縱容地道,“我哭了,手不方便,你幫我擦擦眼淚。”


  薄妄睨一眼她的臉,她面色本來還有些憔悴,現在也是嫣紅一片,一雙眼睛越發柔媚起來,哪裡有眼淚。


  他接過紙巾在她臉上胡亂擦了擦。


  鹿之綾披著他的襯衫坐起來,低眸看向自己被固定好的兩根手指,“這個我特地隻固定了兩根手指,不是整個掌心,這樣還可以戴手套,婚禮上就不怎麼看得出來了。”


  不影響美觀。


  “你還沒說完。”


  薄妄道,被煙燻得嘶啞的嗓子憑添一抹欲。


  “……”


  她是想說完,他也得給她機會。


  鹿之綾暗暗想著,嘴上則道,“事情就是這樣,我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是想在警方來之前和他們周旋到底,技術被毀後,電也就停了,我趁機跑出去,學你在棲雪山時一樣和他們捉迷藏。”


  薄妄的眸色一厲,深邃地盯著她。


  “爆炸不是我留的一手,我隻是大概猜到實驗室位置在江邊的工業區,但具體不到哪一棟樓。”


  鹿之綾朝他側過身子,目光柔情,“那是季競留的一手。”


  “……”


  聽到這個名字,薄妄的面容冰冷如霜。


  “我醒來後在想,季家遭逢巨變後,季競就變得很扭曲,他一面恨著周勁,一面又仍是照周勁安排的那樣活著;他一面用著周勁留下的人,但一面又暗自在實驗室安裝炸彈,似乎隨時都準備和人同歸於盡。”


  季競給自己寫了兩個劇本,一個做大季家,一個不成功便死。


  鹿之綾有些復雜地道,“還有,他那時對小野是真的下了殺心,可在實驗室那棟樓裡,他明明知道我躲在暗處,他還故意告訴我炸彈會在一刻鍾後爆炸。”


  季競,真的是個內心拉扯到極致的人。


  她不知道季競在那一刻想的是什麼,也許是反正技術都毀了,賣她一個好說不定能換薄妄一份留情,也許是他對薄妄多少是真的心懷愧疚……


  “他朝我下跪的時候,我就說過,沒有第二次。”


  薄妄冷聲一字一字說道。


  季競的扭曲、拉扯,都不在他的原諒範圍內。


  “我知道,季競應該去監獄坐坐,說不定這樣他反而會清醒過來。”


  她道。


  “繼續說你的。”


  “我就是知道季競還有這一手後就設計將樓梯口的殺手引開,慌忙逃下去,殺手緊追不舍,我逃出那棟樓外面全是光,一時間都不知道往哪裡逃,我還以為我會死呢,沒想到正好碰上一個在那園區工作的好心人。”


  鹿之綾道,“那人也是膽大,明明看到我身後就握著槍的殺手,還是二話不說就讓我上了車,帶我離開。”


  她這才有命活下來。


  那車上現在還留著好幾個消音槍留下的彈眼。


  其實現在算起來,和他們的大部隊幾乎是堪堪錯過,他再到快一點,就能早十幾個小時見到她了。


  “那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薄妄盯著她問。


  聞言,鹿之綾垂了垂眸,“我當時……暈了。”


  ……


  “鹿小姐因為在樓裡的摸黑奔逃加上受傷上車後不久就暈了。”


  鹿家用來宴客的大廳裡高朋滿坐,連總統也在候著,新郎新娘不在,所有人就向鹿之綾的救命恩人打探消息。


  那個容貌清俊的年輕男人,身上還穿著工作服,衣服上有一些血跡,是救鹿之綾的時候沾上的。


  坐在滿是大人物的地方,男人顯得有幾分拘束,被人問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本來是想報警的,但我看警匪片裡好人不是好人,壞人不是壞人的,就不敢亂報警。”


  “……”


  你可真秀,把人藏著害他們天南地北地找。


  不過有這種謹慎也是好的,至少小七現在是安然無恙。


  “至於新聞上的賞金聯系方式,我也不敢去打,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想好心辦壞事再害了她。”


  男人說道,頗有幾分純善憨直。


  “然後呢?”


  鹿景煥追問。


  “鹿小姐暈過去的時候斷斷續續喚過薄妄的名字,還提到婚禮。”男人坦誠地說道。


  “既然這樣你怎麼沒打電話?整個K國誰不知道今天是薄妄和鹿之綾的婚禮?”


  李明淮不禁問道,要知道妄哥是直接把自己的私人號碼都通過媒體放出去了,一是讓人提供線索,二是怕季競在逃蹿過程中沒有手機,這樣可以直接找他提條件……


  反正,能想的,妄哥都想了。


  年輕男人聽到這話,抓了抓頭發,“這……我哪裡知道鹿小姐是想去婚禮,還是不想去,也許她是在提醒我她和未婚夫鬧翻了,她未婚夫正布下天羅地網追殺她,所以絕對不能去婚禮。”


  他當然得保著鹿小姐。


  “……”


  “……”


  聽到這裡,連總統都聽呆了。


  面對小七的救命恩人,鹿景曄說不出別的,隻能道,“您真是個謹慎的人。”


  周圍人紛紛點頭。


  這何止是謹慎,這簡直是被迫害妄想症。


  鹿景凡站在他身旁,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以後能少看點警匪片就少看點吧。”


  男人倒不覺得自己這麼戒備有什麼問題,道,“救人就要救到底,我得完全保證她是安全的才行。”


  話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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