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就那次她問他他喜歡做什麼,他很隨意地說出那句養你。


  她沒辦法不淪陷。


  薄妄坐在床上,牢牢錮著她單薄的身體,“鹿之綾,兩年前你好像才十六歲。”


  這麼點大就在想喜不喜歡了?


  “……”


  他的語氣平直,鹿之綾分不清他是不是不滿。


  她咬了咬唇,一時也顧不上羞澀,仰起頭反問道,“十六歲不能喜歡一個人嗎?”


  “十六歲太……”


  “太小?不成熟?不理智?太衝動?”鹿之綾打斷他的話,“衝不衝動不是看一個人幾歲萌芽的喜歡,而是看她能將這份喜歡維持多久。”


  “……”


  薄妄被反駁得啞口無言,隻能定定地看著她。


  但她顯然有些不滿了,繼續道,“薄妄,就算從現在開始,你能喜歡到我終老,你也永遠比我少兩年。”


  她用軟軟的聲音講出了辯論的氛圍,可薄妄擁著她,聽得胸口狂跳。


  她喜歡他,永遠比他多兩年。


  鹿之綾說完,一時聽不到他的聲音,不禁道,“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


  話音被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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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妄環抱著她,沒有任何預兆地吻了下來,略微幹燥的薄唇直接印上她的。


  鹿之綾呆了呆,腦袋有些空白。


  下一秒,她的手指動了動,慢慢攀上他的一側肩膀,仰起臉去迎合他的吻。


  北港那一次,薄妄的吻像是一種訣別前的分手儀式,他用力貼著她的唇,便算是在肆意發泄無望的感情。


  因此,鹿之綾以為薄妄和她一樣青澀,可當她的唇被輕輕撬開時,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綣縮起來,皮膚像是被激過電流般,酥麻得瘋狂。


  薄妄低下脖頸,含住她的唇一點點親吻,擁著她的手微微戰慄。


  當年在北港,他被逼著看過很多,在這之後,他就覺得男女之間的關系惡心到極點,肉體是最讓他想嘔吐的東西。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沉淪在親吻中。


  鹿之綾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人都有些暈沉沉的。


  她的指尖有些用力地摳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跟著他學到了點門道,舌尖相抵,溫柔輾轉,美妙得她想永遠溺在他的懷裡。


  在安靜的病房裡,他們相擁接吻,無人打擾。


  ……


  沒幾天,薄妄便出院了。


  身為薄家的大少爺,收拾行李、拿出院報告這種事情自然有人做。


  鹿之綾要做的也就是陪著薄妄,丁玉君親自過來接他們出院。


  見到薄妄氣色不錯,還靠著牆站在那裡吃蘋果,眼裡全然沒了之前的死灰,年輕的皮囊帥氣英俊,透著股慵懶,丁玉君大松一口氣。


  回去的車上,鹿之綾主動坐在副駕駛座上,讓丁玉君能和薄妄多相處相處。


  她看得出來,丁玉君很想和薄妄親近,她樂於促成。


  丁玉君找了幾個話頭,薄妄都興趣缺缺,她隻好把話題引到鹿之綾身上,“之綾啊,你的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在二樓,有個小陽臺,你還想準備些什麼,我讓人去購置。”


  “謝謝奶奶。”


  鹿之綾笑著應道,正想說不用,一旁的薄妄就搭了話,“她不喜歡睡高枕,被子不能太重,睡覺前半個小時梧桐院裡不能有任何聲音,還有,梧桐院裡擺設要少,要空出走道來,所有的家居電器都要按一定規律擺放。”


  “……”


  一開始還隻是說房間裡的布置,兩句過去,他就開始打整個梧桐院的主意。


  鹿之綾聞言忙道,“沒事沒事,我適應兩天就好了。”


  “……”


  丁玉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長孫,他剛回來的時候,對自己的要求一點不提,對這個妹妹倒是格外照顧,都會提要求了。


  聽到鹿之綾的話,丁玉君緩過神來,笑著對薄妄道,“好,好,都按你說的布置。”


  不管這要求是為誰提的,他有要求就好啊,說明他還沒心灰意冷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這麼一想,丁玉君更加開心,看著鹿之綾道,“之綾,你一定安心住下來,要改什麼缺什麼和奶奶講。”


  “奶奶,真的不用了。”


  鹿之綾道。


  “你眼睛看不見,家裡是要改一改才能讓你住得更舒服。”


  丁玉君道,又順口問道,“之綾啊,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能和奶奶說說嗎?”


第747章 之綾,我們家薄妄能遇上你,真是他的幸運


  鹿之綾坐在副駕駛座上,聞言,她不免想到化工廠的那一場爆炸,那滔天的烈火……


  她淡淡地道,“可能是受了刺激,也可能是生理性的病因。”


  “你沒好好查過嗎?”


  丁玉君疑惑地道,“那這兩天怎麼不在醫院裡好好檢查下?”


  鹿之綾抿唇,薄妄往後慵懶地靠著,黑眸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影,聲線低沉,“等我賺錢了,自然會給她治療。”


  “這哪裡還非得等你呀,老張,我們回去,現在就去檢查下是什麼原因。”


  丁玉君說道。


  鹿之綾忙道,“不用,奶奶,我想等薄妄賺錢了給我治。”


  “啊?”


  丁玉君愣了下,一時間都沒在意她沒叫哥。


  見鹿之綾回頭衝她格外有深意地一笑,她不禁看向薄妄,鹿之綾是想通過這個督促薄妄振作起來?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她點點頭,“行,都聽你的,不過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問題,還是早點查,身體的事不好拖。”


  “嗯。”


  鹿之綾應聲。


  她也不止是為激勵薄妄,既然她要成為薄家認可的人,就不能落下一個吃他們喝他們還用他們錢治眼睛的話柄。


  ……


  鹿之綾第一次去神山,她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卻能感受車子在山路上行駛的那股風。


  她按下車窗,把手指伸出去一點點,讓山裡的清風掠過她的指尖。


  空氣格外清新舒服。


  “你做什麼?”


  薄妄坐在後面,目光落在她蔥白的手指上,看她的幾縷發絲隨風起舞。


  “感受一下你的家。”鹿之綾微笑著道,“你原本是要在這裡長大的。”


  沒有狗籠,沒有屠宰場,沒有賭場,沒有蘇離和湯薇,他本該在這個地方成長……


  薄妄側目看向窗外,面色冷峻,神山的脈胳起伏,薄氏莊園佔地龐大,遠遠望去能望見一角。


  原本不原本的無所謂。


  要是呆在北港十五年就是為了讓他遇上鹿之綾,那他毫無怨言。


  丁玉君坐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鹿之綾這孩子說話她真是越聽越喜歡,口口聲聲都是幫著薄妄和家裡關系拉近,多通情達理的孩子。


  車子駛進薄家的範圍,丁玉君又憂心起來,看著薄妄的側臉欲言又止。


  薄妄此刻的心情明顯還不錯,她要是說了怕是他又會多想。


  可不說的話,鬱芸飛被揍的事還沒過去,薄崢嶸對子女要求嚴格,這事不可能輕拿輕放。


  她強行出面替薄妄擺平,薄崢嶸以後對這兒子生了不管不顧的心思那更糟糕,畢竟現在薄家是薄崢嶸說了算……


  車子在薄家門前停下來。


  丁玉君長嘆一口氣,還是決定開口,“薄妄,奶奶有話……”


  話才剛起個頭,薄妄就推門下車,徑自往裡走去,丁玉君的話頓時啞在半程。


  薄妄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奶奶,薄妄去跪家法了,我陪您先回梧桐院吧?”


  鹿之綾微笑著說道,卸開安全帶,推門慢慢下車。


  “跪家法?”


  丁玉君從車上下來,不解地問道。


  “薄妄打了鬱夫人,雖然他打得應該,但身為薄家長子,他應該給家裡一個交代。”


  鹿之綾繞過車子,慢慢走到丁玉君身邊。


  “打的應該?”


  “嗯,薄妄親耳聽到鬱夫人和她的女佣在說,曾經為了隔閡他們父子,重傷我們的一個好朋友,差點丟了命,薄妄一氣之下才會報復。”


  “還有這種事?”


  丁玉君的臉一下子冷下來,“那薄妄還跪什麼,不用跪,我去和崢嶸說。”


  她倒要看看,崢嶸這回要怎麼做。


  鬱芸飛平時看著溫婉大氣的,沒想到私下心思這麼髒,為了離間父子動這種手。


  “奶奶,您別去。”


  鹿之綾連忙拉住她。


  “為什麼?”


  “薄妄和薄先生之間確實有一點隔閡,但說到底,薄妄並非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向往,而薄先生也並非真的完全不關心他。”


  鹿之綾有條有理地說道,聲音柔軟,如一縷清風掠過,“所以我覺得,隻要他們彼此願意溝通,矛盾很快會被調和的,不用奶奶您多辛苦。”


  她在醫院就反復琢磨了下薄崢嶸和薄妄的關系,想來想去,都覺得這父子兩個人湊不出一張嘴。


  薄崢嶸望子成龍,但手段太過激,霸道強勢;薄妄打了鬱夫人,卻連句原因都不給,任由薄崢嶸誤會。


  有時候,隻要長長嘴,對方也能逐漸明白自己的真正想法。


  “……”


  丁玉君站在車旁,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驚得一點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有活得這麼通透又聰明的孩子,一出院,她就連父子關系都幫薄妄考慮到了。


  良久,丁玉君一把抓住鹿之綾的手,牢牢握住,眼眶竟覺酸澀。


  “奶奶?”


  鹿之綾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些茫然。


  “之綾,我們家薄妄能遇上你,真是他的幸運。”


  丁玉君有些激動地道,“走,跟奶奶回梧桐院。”


  “……”


  鹿之綾被她拉著往前走去。


  “以後在薄家也好,在江北也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爺爺奶奶就是你的後盾!”


  丁玉君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


  有這孩子在,她還怕什麼薄妄不學好、不想活。


  鹿之綾低下頭,感受著丁玉君手掌的溫熱。


  她的手……和奶奶好像。


  以前,奶奶不管帶她去哪裡,也都這樣緊緊牽著她的手,生怕把她丟了。


  ……


  按理來說,家中有人出院,少說也要擺下酒,去去穢氣。


  但薄妄是自殺,薄崢嶸憋著火不允許丁玉君擺。


  尤其是丁玉君還把薄妄的什麼妹妹拉回家,這更加觸怒薄崢嶸,母子關系降到冰點,他這一星期沒去醫院看過薄妄,也沒去梧桐院陪過父母。


  一股怒火在他胸膛裡聚著。


  知道薄妄回來,薄崢嶸也冰著張臉,一進門接過熱毛巾擦手就道,“讓他去跪家法,要是冥頑不靈,就直接給我拖到祠堂去跪!”


  他要所有人看看,這個家裡到底是誰在做主!


  聞言,聞達道,“先生,大少爺回來就在您書房前跪著了,都跪兩個小時了。”


  “……”


  薄崢嶸拿著毛巾的手一頓,愣在那裡。


  ……


  醫院裡,鬱芸飛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素著一張臉,渾身綁著醫用繃帶。


  動彈不得之下,她還是用盡力氣把手機放到耳邊,有氣無力地問道,“聽說薄妄今天出院回家了,怎麼樣,崢嶸怎麼罰的?”


  電話那頭是一個家裡的佣人,比較向著她,聽到這話,佣人啞了有半分鍾的時間,才小聲地問道,“大少爺跪了兩個小時,然後……”


  “然後怎樣?”


  沒再去自殺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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