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能明白莊寧恩的心情與為難，無論有多麼愛盛航，她和盛航回不去了，因為中間夾雜了一個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傷痛……
“那我試試，萬一換號了，你就自己去問舅舅好不好？”
盛瑤不想在盛航面前提起莊寧恩，惹來他的不悅，可小希尚去問的話就不同，他可是家裡的小祖宗，所有的人都喜歡他，寵著他，愛著他，自然而然說錯了話也會被原諒。
“媽媽你快打，快打呀，我迫不及待和姐姐滑冰了，她還說她會做熊仔餅呢，我最喜歡的熊仔餅，她竟然會做呢，媽媽要是也會做熊仔餅就好了。”
盛瑤白了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小混蛋。
手機接通了……
盛瑤突然間有些緊張了，其實他們盛家不僅僅是虧欠傅芸芸的，欠莊寧恩的更多，陸成的去世，等於是把她的身心折磨透頂了。
“喂，您好。”是莊寧恩的聲音。
盛瑤沒有聽錯，是她的聲音。
這號碼本來是不用的，可是留在國內時，黎真真一直幫她保管續費的，所以，回國後莊寧恩也順勢的用了這張電話卡。
“你好，寧恩，我是盛瑤。”盛瑤自我介紹時，很不好意思的，當年他為自己的哥哥付出了那麼多，可是爺爺和爸爸媽媽還是沒能讓他們在一起，盛瑤自覺對莊寧恩太不公平。
電話那頭，遲疑了好幾秒，似乎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莊寧恩沒想到盛瑤會給她電話，正要繼續問候時，這邊的小希尚是那麼的迫不及待，“hello，姐姐，是我，我是希尚，你聽出我的聲音了嗎？姐姐，你答應要教我滑旱冰鞋的，你忘了嗎？”
莊寧恩聽到希尚的聲音時，沒由來的唇角染了笑意，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即使看到希尚會觸景傷情的，可希尚真的是個可愛的小家伙。
“我沒有忘記呢。”
“那好，姐姐現在有時間嗎？我和媽媽現在就去找你，你教我滑旱冰鞋好不好嘛。”
盛瑤沒想到兒子會提那麼“無禮”的要求，急忙低聲呵斥，“希尚，姐姐很忙，你怎麼可以現在就去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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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希尚才不管媽媽說什麼，徑自的和莊寧恩約好了，“姐姐，那就這樣說定了啰，我們三點不見不散，你要等我哦，一定要等我。”
不等盛瑤和莊寧恩再通話，小希尚已掛斷了電話，高興不已的手舞足蹈，“姐姐說她有空，很願意帶我去，我要去滑冰了啰，要去滑冰啰……”
第三百四十四章 物非人非
小希尚和盛瑤母子兩個在約定的地點等莊寧恩，見到莊寧恩現身的剎那，小希尚別提有多興奮。
背著小書包的他，活躍的蹦跳起來，“姐姐，姐姐，這兒，在這兒呢。”
莊寧恩聽到聲音，順著聲音循跡而去，果然是小希尚，揮舞著雙手，歡樂不已的打招呼。
“對不起，希尚，路上塞車，我遲到了。”莊寧恩為自己的遲來道歉。
“沒關系，我原諒你，不過，今天姐姐要賠我好好玩哦。”
賀希尚很會交易條件，人小鬼大的特聰明。
這要求，倒是把盛瑤給急壞了，“寧恩，對不起，我們家希尚沒大沒小的，你別見怪。”
莊寧恩搖了搖頭，“希尚挺可愛的，我很喜歡他。”
莊寧恩臉上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才讓盛瑤放松了幾許。
“寧恩，好久不見了，這些年還好嗎？這些年，我和希尚的爸爸都在紐約，很少回國。”也疏忽了她，盛瑤自覺很虧欠莊寧恩。
倒是莊寧恩從不認為誰虧欠誰，不能和盛航在一起，也不是因為盛家反對造成的結局，就算現在盛家支持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了可能性。
“我還不錯，在華盛頓工作，一朋友介紹，吃穿不愁，就那樣吧。”
莊寧恩的言語裡即使努力掩藏過去帶給她的傷痛，可盛瑤是最清楚不過，過去陸成的死，對她而言是沉重的打擊，但為了讓自尊心強烈的盛航活下來，所有人隻能選擇沉默那件事，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寧恩……對不起……我們盛家真的對不起你，虧欠你太多……”盛瑤道歉。
雖然盛家這個道歉遲了那麼多年，而且還是由盛瑤口中說出時，莊寧恩不免覺得諷刺，甚至會認定以前所做的都是那麼的荒唐。
假若她不插手管，憑著盛家對盛航的寵愛，她就不信真的會看著他死，就算想盡一切辦法也會救活他，根本不需要她去求陸成，最後把陸成害死。
“都過去了，沒有誰虧欠誰，別想太多。”莊寧恩故作輕松。
這事是不能想太多。
想多了，莊寧恩自覺一天也不能活下去。
可是，她連死的資格也沒有，即使死了也沒有臉去見陸成。
“媽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什麼對不起，虧欠的！我聽得稀裡糊塗的。”小希尚很好奇兩個大人之間到底在說些什麼，皺著小眉頭看著她們兩人好像不大對勁。
“希尚你還是小孩子，大人有大人之間的事，你別插嘴。”盛瑤不讓小希尚出來攪合，可他立馬不服氣，推搡著盛瑤，“媽媽，你回去吧，你回去啦，今天是我約姐姐出來玩的，你在，我們玩不好，你回去吧。”
“希尚……”盛瑤震驚，這還是她的兒子嗎？怎麼就那麼那麼的嫌棄她？
“媽媽，你答應我吧，不然我不高興了。”
果然，他還做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擺明了要和盛瑤唱反調。
盛瑤哭笑不得，莊寧恩則勉勉強強能懂小孩子的世界，因為有爸爸或媽媽在，他無法玩開，雖然她也是長輩，是大人，但不會管束他，因此，自然而然此刻看起來和她比較親昵。
“盛瑤，我會送希尚回去的，會把他平平安安送回家。”
莊寧恩保證。
可盛瑤顯然還是有些猶豫的，他們一家人特別寶貝賀希尚，生怕他有一點點閃失，但是這小家伙很貪玩，一遇到有好玩的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可是……”
“你不相信我？”莊寧恩隱約看出來了盛瑤的心思。
“不是。”盛瑤即刻否認。
“不是的話，就把希尚交給我，五點之前，我保證送他回家。”莊寧恩看了看時間。
賀希尚是迫不及待要玩了，一個勁兒的嚷著盛瑤快離開。
等到盛瑤離開時，賀希尚興奮的蹦跳，“耶！姐姐來擊掌祝賀，我媽媽是不是挺嘮叨的，嗯，她就是一個嘮叨的女人呢。”
“希尚，若是讓你媽媽知道了，媽媽一定會沒收你的玩具和零花錢，你有把柄在我手上，待會得聽話的跟著我玩，不能隨意走開。”
莊寧恩跟希尚約法三章。
小希尚吐了吐舌，“還以為姐姐你是不同的，沒想到和我媽媽是一樣的，不過，我媽媽不會滑旱冰鞋，你快點教我教我啦。”
莊寧恩牽了小希尚的手，兩人一大一小走到街上，真宛如姐弟兩個那般，青春活力，富有朝氣。
莊寧恩領著小希尚來了之前陸成和她經常來過的旱冰場。
自從陸成去世後，有幾年都不曾來過這裡，這兒已經顯得老舊，門口掛著即將拆遷的牌子，打折滑旱冰鞋半價收費的價格表。
忽然間，莊寧恩心裡很難受，他和陸成之間少得可憐的一些記憶，共同擁有過的美好記憶也快要消失不見了。
“姐姐……這兒……好像很遜呢！”小希尚似乎不滿這兒的環境，止步。
“裡面很寬敞，人肯定也不多，這樣姐姐才可以火眼晶晶的看住你，人多的地方太雜亂，小希尚長得那麼帥，我怕你被人拐走了。”
莊寧恩勾了勾她的下顎，溺愛之情溢於言表。
“借口。不過，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我相信你，我們進去吧。”
小希尚背著書包，蹦跳的進去，莊寧恩緊跟身後，看孩子是項體力活，小孩子好像永遠有使不完的力氣，隻能永遠跟在他的身後跑。
莊寧恩付了錢，拿了兩雙旱冰鞋，讓小希尚過來，旱冰場內，果然沒多少人，剩三五幾個初中生在裡面悠闲的滑動，很安靜，也很適合教小希尚滑。
“希尚，我們先穿好鞋子。”
小希尚很熱情，更多的是對新鮮事物的喜歡，“姐姐，滑旱冰鞋會摔倒的吧，希尚不怕摔倒，但我要學會，下次我要和姐姐比賽。”
下次……
莊寧恩怔了怔，這小家伙看來是約上癮了，一次又一次的要約她出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