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系統解釋道:「原劇情中,女主是在咖啡店兼職時偶遇的男主,現在,他們成為 同校同學,在新一屆的迎新晚會上相識了。」


 


我不禁感歎:「緣分真像一場不被預測的大雨,沒帶傘的人躲不過,想淋雨的人 遇不到。」


 


 


三個月後。


 


某通女兒照例跟我彙報近況的視頻通話裏,我聽見她突然變得扭捏的聲音。


 


「媽媽,我可能要戀愛了。」


 


我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個名字。


 


卻還是假裝不知情地問道:「是誰呀?你的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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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立竹羞赧地點了點頭。


 


「是金融系的同學,新生會上認識的,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追求我,我覺得他人挺 好的,也很體貼。」


 


「叫什麼名字?」


 


「祁訴。」


 


我面不改色,笑吟吟道:「那很好呀,學生時代的戀愛很美好的,你都上大學 了,感情方面的事情媽媽不幹涉你,唯一要注意的一點就是要保護好自己。」


 


蘇立竹甜甜笑道:「我知道啦。」


 


掛斷通話後,系統不解地問我:


 


「宿主,為什麼不趕在他們還沒在一起之前就拆散他們呢?」


 


我不答反問:「為什麼要拆散他們?」


 


系統的語氣更加疑惑了:「你做了那麼多努力,改變了蘇立竹的人生,如果最後 她還是嫁給了祁訴,達成了原著中的結局,那豈不是你所有的付出都功虧一簣了


 


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


 


「你錯了。我費盡心思培養蘇立竹,隻是為了讓她有更多樣的選擇。如果隻是為 了達成我的目標,而去幹涉她的決定,那麼我跟那種為了把孩子留在身邊,而撕 毀她錄取通知書的父母有什麼區別呢?


 


「蘇立竹的人生由她決定,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的所有。」


 


一開始我就說過,我隻是希望我的女兒幸福快樂。


 


僅此而已。


 


 


沒過多久,蘇立竹跟祁訴在一起了。


 


她還拉著他跟我見了一面。


 


祁訴不愧是原著中的男主。


 


容貌英俊,身材高挺,說話謙遜有禮。


 


彼時,祁家已經是有名的財團。


 


祁訴在學校也算是個風雲人物。


 


因此他們這段戀愛,得到了許多人的關注。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再一次提高了給蘇立竹的生活費。


 


並且叮囑她道:「不管人家家境有多好,既然談了,那你們就是平等的,不要看 輕自己,也不要心安理得地隻接受對方的付出。」


 


我很少跟蘇立竹提及戀愛方面的話題。


 


所以她有些新奇地看著我,眼睛亮亮的,然後乖巧地點了點頭。


 


看到她的表情,我再一次慶倖自己沒有選擇拆散他們。


 


不管最後結局如何,至少此時此刻,我能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其實這樣就夠了。


 


愛情本就是容易過期的易碎品,真心這種稀罕物,有過一秒就夠。


 


也許是男女主角命定的吸引力。


 


又也許是青春朦朧的情竇初開有超長保質期。


 


總之,他們這段感情,居然生生談了好多年。


 


甚至談到了倆人大學畢業。


 


祁訴意料之中地回家繼承家業。


 


女兒則是興奮又嘰嘰喳喳地告訴我,自己收到了多少企業的offer。


 


她還說:「媽媽,祁訴想在他們家給我安排個職位,我拒絕了。我覺得這樣太被 動了,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拼一拼。」


 


我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笑:「你的選擇是對的。」


 


這世界上不存在什麼捷徑,所有的捷徑,都是在走向滅亡。


 


這一點,在男女關係上體現得尤為深刻。


 


12


 


蘇立竹最後選擇了一家高薪的私企。


 


工作雖然辛苦,但她總是很有幹勁。


 


與此同時,我的公司開展了一次公益活動。


 


就是與鄉鎮合作,推廣助農產品,同時關注婦女兒童健康。


 


蘇立竹對此很有興趣,特意請了年假,與我一同前往。


 


我們坐飛機,轉火車,落地後又坐大巴,最後搭乘著一輛腳踏三輪車,才到達目 的地。


 


剛落地,我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偏僻的鄉村,塵土飛揚的土路。


 


仿佛是語文課本裏才會描寫的場景,就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一段幾經波折的路,至少隔斷了裏外三十年的發展。


 


負責人給我們介紹道:「剛剛那段進山的路,我們山裏的娃娃每天都要經歷,隻


 


不過他們連三輪車都沒得坐,隻能靠自己走。」


 


蘇立竹愣住了,下意識問道:「走?走去哪裡?」


 


負責人回答:「去上學咯。」


 


我有些啞然:「這麼長的路,他們得走多久啊?」


 


負責人舉起四個手指:「四個鐘頭,三點就得起咯,每天都是這樣的。」


 


那一瞬間,我和我的團隊都沉默了。


 


負責人似乎也覺得把話題帶沉重了,於是連忙搓搓手笑道:


 


「哎呀,你們來了就好了,咱們多賣點農產品,說不定就有錢給娃娃們蓋所新學 校了。」


 


我像是一下子從複雜情緒中抽離出來,招呼道:


 


「對 ….多幫老鄉們賣點,小張把設備支起來,小王調試燈光。」


 


 


mm        m


 


我們在象牙村待了三天。


 


村民們把最好最整潔的房子讓了出來,給我們住。


 


臨行的前一個晚上,我跟蘇立竹擠在一張小床上。


 


兩個人都久久無法入眠。


 


突然,我聽見她說:「媽,我今天去那個學校看了,我走了四個小時,真的好遠 好遠,學校也很破舊,桌椅板凳像是20世紀留下來的。」


 


我長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道:「等我們回去,把設備留下吧,教他們怎麼直播 賣農產品,怎麼在網路上銷售,也許可以幫到一點他們。」


 


蘇立竹在黑暗中點了點頭,少見地沒有搭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喃喃問道:「媽,你說這樣的地方,多久才能出一個清北的學 生呢?他們之中,也會有人想考數學系嗎?」


 


我突然怔住了。


 


我太瞭解我的女兒了。


 


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要幹什麼。


 


果然,下一秒,她坐起身來,轉頭對我鄭重道: 「媽,我想留下來。」


「不行!」我幾乎想也沒想地拒絕。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激烈地反對蘇立竹的決定。


 


或許這個決定是偉大的,是正確的。


 


可是此刻我不在乎。


 


我不能讓她在這裏受苦。


 


蘇立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媽,我已經想好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您的庇護下成長,您是我見過最好的老 師。現在我長大了,輪到我來庇護別人了。」


 


農村的夜晚,沒有霓虹燈。


 


隻有月亮的光從窗外投射進來。


 


照亮她堅毅又閃著光的眼眸。


 


系統通知我,蘇立竹的幸福指數達到100%了。


 


任務完成。


 


明明是最值得激動的時刻,此時卻隻有沉默震耳欲聾。


 


我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流了一夜的淚。


 


13


 


蘇立竹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建了一所希望小學。


 


她辭去了私企的高薪工作。


 


也不允許我出資幫助她。


 


她的微笑溫柔而有力量:「請您相信,我可以處理好所有的一切。」


 


於是我再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祁訴一開始也是很支持她的。


 


隻是他的家裏就沒那麼贊同了。


 


尤其是他掌權的爺爺,思想頑固老派。


 


認為女人結婚後就應該退隱在家,相夫教子。


 


系統也說,原來的劇情中,嚴柔柔一結婚就辭去了工作,和過往的朋友幾乎斬斷 了所有聯繫。


 


自此之後,她隻一生為祁訴,一心為祁家。


 


祁訴懇求了許久,才終於說動了他爺爺,支持蘇立竹支教的事。


 


可是他爺爺提出一個底線,那就是三十歲之前必須完婚。


 


蘇立竹沒同意。


 


面對祁訴,她的眼淚洶湧落下,語氣卻是那麼堅定。


 


「希望小學剛剛建成,老師也剛剛招聘來一批,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三十歲之前 根本不可能成家。」


 


祁訴紅著眼眶,語氣卑微:「隻要我們領個證應付一下爺爺就好。」


 


蘇立竹垂眸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我註定會在支教事業上花費全部的時間和精力,沒辦法照顧到家庭,對你而言, 這不公平的,我不能耽誤你。」


 


祁訴終於還是哭了。


 


我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哭得那樣慘。


 


連系統都忍不住唏噓:「沒想到阻礙男女主角的,居然會是公益。」


 


我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於旁觀者而言,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14


 


蘇立竹在基層駐紮了五年,才把第一所希望小學辦好。


 


她通過一系列拉企業贊助、在網上籌款、賣農副產品等方式,籌集到了費用。


 


建起了一所又一所學校。


 


電視臺紛紛來報導她。


 


講述一個考上清北的高材生,如何甘願成為一個駐紮農村的女校長。


 


她被評為十佳感動人物的那天,頭版頭條爭相報導。


 


唯有財經板塊,餘留下了小小一塊。


 


報導了祁氏掌權人祁訴,跟另一個財團小姐聯姻的喜訊。


 


蘇立竹看到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隻是笑了笑:「挺好的,我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然後拿起數學課本繼續走向講臺。


 


餘後四十年,她一直專心於公益事業,終生未嫁。


 


我臨終那天,蘇立竹陪在我身邊。


 


眼眶漸漸模糊,我摸著她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掉下。


 


我的女兒,居然也長出了白髮。


 


記憶裏那麼小的手,如今竟比我的還要粗糙。


 


蘇立竹擦著眼角,小聲啜泣道:「這些年來沒在您身邊盡孝,是女兒不孝。」


 


我搖搖頭,透過氧氣罩艱難道:「你永遠是….媽媽的驕傲。」


 


蘇立竹的眼睛亮亮的,俯身輕輕環住我。


 


一如她七歲那年,沖過來抱住我一樣。


 


她說:「你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合眼之前,我感覺到眼角掉落的一滴淚。


 


我想,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誇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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